那晚我加班到晚上十點多,全身疲憊的出了公司大門,猛然看到文靜在不遠處的路燈下,旁邊還有個三十多歲的男人,遞給她一瓶飲料後,還寵溺的摸摸頭。


    當時我一下子就懵了,眼前的一幕摧枯拉朽的搗毀了我一廂情願的念頭,許多蛛絲馬跡閃電般的在我腦子裏串聯起來。


    我果然沒有猜錯,文靜談戀愛了,而我這個最疼愛的妹妹卻竭力瞞著我的原因,就是她找了個我根本不會同意的老男人。


    文靜活的過於卑微,她需要依靠,一個可以代替父親角色的男人,顯然比我這個哥哥強多了!


    也有可能,是文靜沒有還首飾,樓上大姐發現之後,逼她與老男人交往?


    一股子邪火從我心裏蔓延到全身,看著路燈下那對狗男女相談甚歡的模樣,就好像有根錐子,一下下的將我的小心髒戳出千百個窟窿,怎麽看都感覺那男人像是騙小女孩看金魚的怪叔叔,便將皮包往同事懷裏一塞,抄起門口的大掃把衝了過去。


    當時已經很晚了,又是市郊地段,除了我們幾個,附近再沒有其他人,可還沒等我跑了幾步,忽然有人揪住我的胳膊,扭頭一看,是個不知道從哪鑽出來的女人。


    白.皙的皮膚在夜幕下格外明顯,烏黑長發瓜子臉,五官也挺精致,隻是天黑了,看不出到底有多漂亮。


    但我可以確定的就是,我不認識這個女人,而她拉住我,說了一句沒頭沒腦的話:“你冷靜一點,千萬不要過去。”


    我下意識問道,你是哪位?


    她滿臉戒備的盯著不遠處的文靜和老男人,沒接我話茬,而是又說了一句:“不要過去,夜裏不安全,你就當沒看見他們,趕緊迴家!”


    當時心底正蹭蹭的竄著怒火,我罵了一句你有病吧,便甩開她的手,舉著大掃把,脫韁野狗似的衝過去,狠狠拍在那男人的腦袋上。


    這男人的身高與我相仿,都是一米七八左右,但他比我壯實,滿臉賤肉橫生,還有點小肚腩,平心而論我應該打不過他,可人在氣頭上誰會在意實力差距?先泄了火再說。


    挨了一掃把,這男人用一隻胳膊就把我推開了,我正要再上,他罵了一句小逼崽子後,瞬間變作一副萬分猙獰的臉孔,用那種將要噬人的眼神惡狠狠的剜了我一眼,就好像有盆冰水澆了下來,讓我一瞬間從頭冷到腳底,還猛地打了個冷顫。


    雖然很丟人可必須承認,被他一瞪,我心裏便打了個突,雙腿一軟就想給他跪下,雖然忍住了,卻也不敢再動手,抓著文靜的衣服說,跟我迴家。


    那男人走到我麵前,陰仄仄的盯著我,用一種涼的快要掉冰碴子的語氣說:“小逼崽子,你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我趕緊退後,因為這男人有口臭,就像是許久沒有打掃的屋子,積滿了粉塵的腐敗味道,讓我嗓子裏癢癢的想要嘔吐,見他不讓我帶走文靜,隻好硬著頭皮跟他分出個高下,卻發現他盯著我身後,傻愣愣的不會動了,滿臉呆滯與驚恐。


    我下意識扭頭,發現他在看剛剛攔住我的漂亮女人,也不見那女人動,老男人忽然驚慌的喊了一聲,隨即抱著頭,軟倒在地。


    向脫韁野狗發誓,我沒有動手,可他滾來滾去的慘叫,求我不要打了。


    福至心靈,我頓時猜出那女人是也許他老婆,悄悄的跟著捉奸來了,老男人是借此機會捂著臉,免得被老婆發現。


    驚喜異常,我正要叫那女人一起過來打他,文靜卻怒氣衝衝的將我推開,老母子護雛似的,張開雙臂攔在我麵前。


    一看這架勢,我都能聞到自己全身散發著濃濃的醋味,抓起她的胳膊說了句,迴去再找你算賬。


    文靜掙紮,尖叫著:“你誰呀,有毛病吧!”


    我愣了一下,再看眼前的女孩,和文靜一模一樣,可仔細對比,區別又很明顯,文靜從不化妝,穿的衣服都帶著可愛的卡通圖案,而眼前這位,比她多些成熟韻味,還穿了一雙會讓文靜臉紅的黑絲襪。


    即便文靜愛上老男人,也不會立刻改變自己的風格,可世間也不該有這麽像的人呀!


    我問她是不是文靜,她說我腦袋進水了,扶起老男人要走,我揪著胳膊不放,讓她把身份證給我看看。


    同事跑過來拉架,趁機對我說,看不到身份證可以給文靜打電話,我茅塞頓開,可文靜的手機卻無人接聽,僵持了幾分鍾,同事將我拉到一邊,說我把人家打了一頓,等他們報警就沒法下台了,不如迴家看看文靜在不在,也許真是個巧合。


    這個當口,那老男人戰戰兢兢地藏在文靜身後偷看那女人,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他忽然間如蒙大赦,連連點頭後,拉著文靜溜了,而那女人還在原地,遠遠的注視著我,我走上去問她,是否知道與文靜相似那女孩的名字。


    她說不知道,卻瞪著一雙清澈靈巧的大眼睛,問我叫什麽名字。


    黑暗中,我能感受到落在自己臉上的目光中的火辣卻熱切,那股子興奮勁就恨不得把我吃了似的,分明就是要勾.引我,想想便釋然了,她與老男人有關係,誤以為文靜是我女朋友,想和我一起報複?


    我想打聽老男人的身份,就報了名字,她卻點點頭,說了句再見便轉身走了,我大感古怪,可心裏惦記文靜的事,就趕忙迴家,其實我也覺得搞不好真是巧合,文靜不應該為了個外人對我大唿小叫,他們才認識幾天呐!


    可迴家一看,肺都氣炸了,文靜真的不在。


    我不知道這短短的幾天發生了什麽,讓一直乖巧單純的表妹變成了那副樣子,但肯定與老男人脫不開幹係,當時我連殺人的心都有了,又聯係不到她,就打給前兩天那位朋友,我要報失蹤人口,讓他找警察幫我立案。


    他說最好還是等文靜迴來再溝通一下,我說老子的表妹馬上就被老男人睡了,他便讓我稍等,過來陪我一起出去找找。


    坐在空蕩蕩的客廳裏,我給文靜發短信,軟磨硬泡求她趕緊迴家。


    可發出去的消息卻石沉大海,心裏除了憤怒,還有擔心和濃濃的醋意,腦海裏翻來覆去的景象,就是惱羞成怒的老男人將文靜拖去賓館,不顧她的拒絕與反抗,將怒火撒在文靜身上。


    我像隻瘋牛在家裏躥來躥去,耳邊產生的幻聽就是文靜淒慘的叫聲和求饒聲,心裏好似刀割一般難受,直到看見茶幾上的飯菜,衝過去瘋了似的用手抓著吃,好像這樣就能把文靜囚禁在我的肚子裏。


    那是文靜送去公司的午飯,因為同事過生日,我中午跟著蹭了一頓,晚上吃的是單位買的工作餐,便把午飯原封不動的帶迴家,此時瘋狂的往嘴裏塞。


    幾口下肚,小腹陣陣絞痛,我以為吃太急了,就想坐下喝口水,剛邁步便頭暈目眩,四肢發軟,哇的嘔吐出來,剛剛吞下的食物竟然沾著粘稠的黑血,我一下子就懵了,踉蹌著跑出門想去醫院檢查,電梯還沒上來,便沉沉昏倒。


    那天請來老中醫的朋友名叫尤勿,約好一起去找文靜的也是他,還有一個叫秦風的,我們三個是大學同學,關係特別好,畢業之後我就在秦風家的公司上班,而尤勿考上交警,也不能說是考上,因為尤勿的爺爺是公安口的領導,所以就......


    秦風沒拿到畢業證,原因以後再說,反正他最近在北京進修商務管理。


    我在醫院醒來,看到的人就是坐在床邊玩手機的尤勿,他滿臉胡茬,神情疲憊,我喊了一聲,他驚喜的撲過來,囉嗦幾句就去叫醫生。


    醫生檢查之後,說是沒有大礙,休息幾天就可以出院了,我腦袋昏沉沉的也沒多說,見文靜不在,便問尤勿,有沒有找到這個死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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