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青山垂著頭,沒搭腔。

    祥嫂一付得理不饒人的架勢,追問道:“是吧?我說道你那小心眼兒上去了吧?”

    “是!”

    謝青山翁聲翁氣地答道:“沒有一對金甲蟲的前螯擺在新房裏,我沒臉娶玉秀進門。”

    “死腦筋!”唐棠瞪了他一眼。

    祥嫂歎了口氣,搖搖頭起身向外走去,一麵說道:“我也知道,相信玉秀也知道的,這村裏的男孩子,都是言出必踐的好男兒,你的苦心,我們都原諒你,可是,辦不到的事兒,怎麽能作準呢?”

    祥嫂進入了廚房,謝青山搖搖頭也告辭迴家,屋裏隻剩下晴兒和唐棠。

    “唐棠,謝大哥所說的誓得金甲蟲前螯是怎麽迴事?”晴兒頭號道。

    唐棠無奈地搖搖頭道:“那都是八年前的事情了,玉秀姐的大哥姚永國和青山哥同庚。村裏有十餘個小夥子,都喜歡玉秀姐,有一次打獵迴來,大家喝了幾杯酒之後,青山哥就當著姚大哥麵,說他將來要獵取一對金甲蟲的前鼇。唉!可金甲蟲的前鼇豈是容易得的,且不說金甲蟲的蹤跡不易尋找,就算是尋到了,又豈是容易殺死的?”

    “那些小夥子目前怎麽樣了?”

    “當然是都成家了,綠葉成蔭果滿枝啦,隻有青山哥,傻乎乎的一定要獵隻金甲蟲才肯娶玉秀姐進門。”唐棠撇撇嘴道。

    “你們這裏……蟲子很多嗎?”晴兒試探著問道。

    “還好啦,雖然不少,但基本上都是些菜蟲,真正有威脅的不算是很多,倒是山裏麵的妖獸若是跑出來禍害一番,造成的損失比蟲子大多了。”

    “我聽祥嫂說有仙師在這裏出沒,是真的嗎?”晴兒問道。

    唐棠可愛的吐了吐舌頭,“別用‘出沒’這個詞,弄得仙師跟強盜似的。不過我們這裏確實經常有仙師過來,遇到他們心情好的話,還可以跟著學一些本事,我們村有好幾個人都被仙師收去做徒弟了。”

    “哦,那些仙師來你們這些村子收徒?”鳳舞問道。

    “也不是啦。那些仙師才不會直接來村裏收徒,他們有外門的幫會,這些幫會每年都會到村子裏招收外門弟子,如果是外門弟子資質好,貢獻高,就會被推薦,成為入門弟子,那時才算是真正入了仙門。”

    “哦。規矩這麽多?”鳳舞微微點頭,“對了,唐棠,我先把‘拈花玉手’的修煉方法告訴你,你先背熟,有不懂的地方我再給你解釋。”

    “好啊,謝謝雨晴姐。”唐棠雀躍不已。

    唐裳很聰明,拈花玉手的口訣晴兒隻念了兩遍,她已經完全記住了,晴兒便又給她逐句解釋了一遍,並且將兩瓶強化劑交給她。

    “那個……”唐棠欲言又止,臉色有些發紅。

    “唐棠,想說什麽就說唄。”晴兒笑道。

    “玉秀姐……可不可以學習這個?”唐棠期期艾艾地問道。

    “嗬嗬,原來還想著自己的嫂子,你這個小姑當得可真夠稱職的!”晴兒笑道,她又取出六瓶強化藥劑放在桌上,“這六瓶藥分別是祥嫂、謝大哥和你那個玉秀姐的,就由你來傳授了,如果還想傳授其他人,就由你們自己決定了。”

    “謝謝雨晴姐。”唐棠歡喜不已地將藥劑收好。

    晚上,晴兒獨居一室,修煉到半夜,然後躺在狼皮榻上,想著今後的行止以及可能出現的困難之後,沉沉地睡去。

    翌日清晨,晴兒很早的就醒了,唐棠醒得更早,聽到晴兒這麵起床,便大聲喊道:“雨晴姐,暖鍋裏有肉湯,先喝上兩碗暖暖胃,烙餅馬上就好,今天早晨大家都在村長家中聚會,商討入山路徑和狩獵所在,這次在會中,要每人露一手兒,不夠格的不許跟去呢!”

    “祥嫂呢?”晴兒洗漱完後,出來沒看到祥嫂。

    “我娘去找青山哥了,等一會兒一起去。”唐棠說道。

    沒過多久,祥嫂領著穿戴停當的謝青山過來,兩個人齊齊地向晴兒鞠了一躬,倒把她唬了一跳,“哎,祥嫂,謝大哥,你們這是幹什麽?”

    “雨晴姑娘,大恩不言謝,我代表謝家的先人們,謝謝你了!”祥嫂鄭重地道。

    這哪跟哪啊?晴兒有些摸不著頭腦,直到晴兒在門口摸出一個強化劑藥瓶,她才明白——她允許唐棠可以將拈花玉手傳下去,就相當於謝唐兩家有了可以傳世的武學,當然要感謝了。

    “祥嫂,你太客氣了,這沒什麽。”晴兒連連擺手。

    幾個人客氣一番,倒也笑了,祥嫂還是很大氣的,她搖搖手道:“大恩不言謝,雨晴,青山已經說了你的情況,既然暫時迴不去,那就住在這裏,以後如果有了機會,再迴去也不晚。”

    “謝謝祥嫂。”晴兒感激道,她可不是裝的,除非是她想自己躲到深山老林裏修煉,否則就要找一個落腳之地。

    祥嫂故意板起臉,道:“剛才不是說了嘛,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別再那麽虛頭巴腦的客氣,青山,你也別連名帶姓地喊,就叫名字好了,還親熱些。”

    她的目光在晴兒身上轉了一圈,猛地一拍手,道:“我昨天就覺得這孩子顯得單薄,原來毛病是出在這兒,山裏冷,據說這兩天還有大雪,你得多穿一些。”

    “祥嫂,沒關係的,我身體好,這點兒寒氣還受得了。”

    “這孩子,那不是自找苦吃嗎?”祥嫂一把將晴兒拖進內間,又說道:“我看你連個包裹都沒帶,就知道你沒什麽衣物,唐棠的身材和你差不多,將就著穿吧,等找時間我再幫你縫兩件。”

    不管晴兒是否答應,硬功夫將一件狐皮外衣給他披上,然後又找了一頂狼皮帽和半統獵靴,迫著她穿戴整齊。晴兒無法拒絕祥嫂的熱情,隻好收下了。

    四個人喝著熱乎乎的肉湯,吃著烙餅,飽餐一頓,談些打獵見聞。

    晴兒雖然不是獵人,可見識不比獵人稍差,她常年在野外生活,又加上與蟲族打了這麽長時間的交道,所知比任何人都多,但他不是多話之入,隻靜靜地聽,不時發表些無關宏旨的淺見,表示她並不陌生而已。

    當日影剛欲升上東山之時,村南響起一聲聲牛角長嗚,震蕩在長空裏,謝青山招唿晴兒道:“場主在召集我們了,咱們走!”

    三個人出了院子,順著街道向南走,村裏房屋建得不甚規整,都是三五成群散聚各處,隻向西有一條較為象樣的小街,卻是市集交易之地。

    轉過兩處房舍,迎麵撞見一兩個一身裘衣,難辯男女的人,但皮風帽下,那雙清徹深如潭的大眼睛,和遠山眉櫻桃嘴,不用猜,準是兩個絕色美人兒。

    謝青山似乎愣了一下,但瞬間就恢複了常態,含笑點頭道:“大妹二妹,你們早!”

    “謝大哥早。”兩少女同聲道,年長的那個向晴兒投以疑惑的目光,但身材稍矮的那個卻是目光不善地看著晴兒,倒讓她莫名其妙,也不知道哪裏得罪了她。

    “雨晴姐,這就是我跟你說的玉秀姐,那是她的妹妹玉如,”唐棠又笑嘻嘻地向姐妹倆道:“這位是我們家的客人,姓林名雨晴。”

    “你好,林小姐。”姐姐道。

    “你好。請多多關照。”晴兒很客氣地點點頭。

    謝青山似乎已經擺脫那股子尷尬的情緒,他指的玉秀道:“這是楊家大妹,芳名玉秀。”又指右麵少女介紹道:“這是二妹玉如,大妹和二妹不但是本場麗人,而且是名獵手之一,曾經搏殺過三百斤的赤甲蟲一頭,遠近聞名。”

    “謝大哥!”玉如被說得粉麵通紅,像是要滴出血來,她轉過頭抱著玉秀的胳膊道:“大姐,你看他,這張嘴是不是該撕了?”

    玉秀含笑注視著謝青山,目光中蕩漾著水一般的柔情,隻看得謝青山手足無措,他拉起晴兒就走,一麵說道:“好男不跟女鬥。”

    晴兒一聽‘玉秀’兩字,早已知道昨天所說玉鏽,就是這美麗的姑娘,不期而然地對謝青山神秘地一笑。

    南麵是一座宏大的院落,二層大樓府覽著一處大草坪,草坪中有兵器架,箭道,練拳腳的沙袋木樁等等。

    草坪四,散布著二三十名渾身皮裘的人,分不出是男是女,但由身材的高矮中,可以測出他們到底是男是女。

    謝青山大踏步的在前麵領路,一麵對晴兒道:“咱們先見過村長,然後再見見這些兄弟們。”

    他們所經之處,人群紛紛向他倆集中,不少目光都落在他身上,謝青山筆直地走到大門外石階下,向一群人當中的一位全身裹著裘衣內的人躬身為禮,他朗聲說道:“二叔,雨晴向你老請安來了。”

    晴兒早得到謝青山的叮嚀,青山坪的村長叫羅士奇,是個年屆知命的慈詳長者,但身手之矯捷,仍勝過不少少年人,他排行第二。所以弟子們不是叫他二叔,就叫他二伯,更小輩的幹脆的叫二祖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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