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爾的搶救仍舊在繼續,門口的眾人逐漸散去,但王天立卻沒有離開。


    “江指揮,需不需要我調派幾個人過來守在門口?”王天立說話間斜眼看向不遠處的是四名職業者。


    江柳搖頭說道:“不用了,郝帥少將會一直守在這裏的,如果在郝帥的看護下,尤爾總指揮還會出現意外,那就算我們安排多少人都沒有用。”


    江柳這番話說雖然有些直接,但事實的確是如此。


    王天立點頭,他並沒有表示反對,但還是說道:“江指揮,我還是叫幾個人過來吧,這樣也方便。”


    王天立再三表示,江柳也不好意思接著拒絕,他點頭說道:“可以,那就先這樣。”


    “好,江指揮,我就先走了。”


    王天立轉頭離開,沒過多久便有幾名身穿軍服的戰士抵達現場。


    這幾人神色嚴肅,在見到江柳後紛紛挺直身軀,同時敬禮道:“江指揮,我們奉命前來報道。”


    江柳微微頷首說道:“幾位辛苦了。”


    “本就職責所在,江指揮。”


    江柳和兩人寒暄一番後又在門口等待了一會,隱約還能夠聽到房間傳來尖銳且急促的機械鳴笛聲。


    “如果尤爾總指揮醒了,讓郝帥少將第一時間通知我。”江柳在對幾人囑托一番後轉頭離開。


    趙長安所居住的小院內,江柳剛進屋便看到了正懶洋洋靠在躺椅上的趙長安。


    此時的趙長安仍舊穿著一身寬大衣物,此刻的他正精神奕奕的哼著不著調的京韻大鼓。


    “迴來了啊?”趙長安瞥了江柳一眼,隨後又翹著腿仰頭看天。


    江柳一臉驚奇道:“老師,您沒事啊?!”


    “怎麽,你還想要我有事唄?”趙長安被江柳給氣笑了。


    他起身看了眼江柳,眼神在江柳的手指上停留了片刻。


    “尤爾那老小子將戒指給你了?”趙長安眉頭微皺。


    尤爾把戒指給江柳這件事情讓趙長安感到有些意外。


    原本按照趙長安的想法,尤爾過後再次接任聯邦前線的應該是郝帥。


    郝帥年輕,同時也是s級職業者,這麽多年在聯邦前線同樣也積累了足夠的威望。


    由郝帥接手聯邦前線,對於當下的聯邦而言是最好的選擇。


    郝帥過後,那個時候的江柳同樣也有足夠的能力接替郝帥,從而完成真正的權力交接。


    但是現在,尤爾完全跳過了郝帥,轉頭將聯邦前線交給了江柳,這屬實是出乎趙長安的預料。


    尤爾這家夥這可真是妥妥的坑人,甚至連他趙長安都給算計進去了。


    江柳伸手輕輕摩挲戒指,這是一個看似平平無奇的戒指,事實上也但的確如此,他就是平平無奇的戒指。


    戒指本身的價值遠遠不如其背後所代表的意義。


    “他給你就要了?”趙長安吹胡子瞪眼。


    “尤爾那家夥滿肚子壞水,你小子被人吃的死死的,你知道嗎?”


    江柳頭頂緩緩冒出來三個問號,他不理解趙長安究竟在說什麽。


    趙長安見狀冷笑一聲道:“你小子被人騙了知道嗎?”


    “我就說嘛,什麽腦溢血,財團的人雖然都是一群智障,但這種沒有十年腦血栓除做不出來的事情,他們怎麽可能去做呢。”


    趙長安越說江柳就越是不解,自己老師是發現了什麽,還是怎麽?


    “老師,我沒明白,要不你和我詳細說說?”


    “尤爾那個老家夥是故意的,為的就是和你進行權力交接,明白了嗎?”


    江柳的表情瞬間變的特別精彩,如果自己老師所說的是真的,那這件事情可就真的太有意思了。


    尤爾為了和自己進行權利交接,結果來了一場突發腦溢血,這代價是不是有點太大了。


    這種突發腦溢血的事情,一般人做不出來。


    江柳還在一臉懷疑的表情,但趙長安卻開口說道:“怎麽不可以?你仔細想想這件事情。”


    “眼下聯邦前線內外交困,尤爾這些年做的雖然不錯,但在這個時候下野,對他來說是最好的時機。”


    江柳仍然不敢相信,在他看來,尤爾對自己已經足夠好了,他沒必要在這種事情上坑自己。


    不過趙長安看起來並沒有的動怒,他神色稍緩道:“不過這樣也好,尤爾的確沒有太坑你,現如今將聯邦前交給你,也算是一種明智之舉。”


    “接下來你要做的事情非常簡單,抓緊進行權利交接,我會將所有財團幫你從聯邦前線趕出去,但是在那個時候,一旦所有財團撤出,你的極夜財團必須能在第一時間頂上來。”


    江柳點頭表示清楚。


    但無論是江柳還是趙長安,他們兩人都知道,剛剛所說的個過程可能需要最少三年的時間才能完成。


    當然,這期間可能會發生一些意外,但隻要應對得當,完全能夠避免。


    “明白,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我會盡可能的發展工廠。”江柳點頭說道。


    “剩下的事情,就不需要我多說了吧,你自己去安排。”


    “尤爾既然能把聯邦前線交到你的手中,自然是信得過你,我作為你的老師,自然也是要相信你的。”


    “但是,我還是要提醒你一句,你雖然是聯邦前線的總指揮,但聯邦前線不是你一個人的,是有無數聯邦士兵組成的,這裏的每一寸土地都侵染著我們的鮮血。”


    “我希望,聯邦前線交到你的手中,不會讓我們感到失望。”


    江柳神色肅重的點頭道:“老師,隻要我在一天,那聯邦前線就會存在一天。”


    “那聯邦前線要是有一天突然沒了呢?“趙長安冷不丁的問道。


    江柳:???


    這咋就說沒就沒了呢?江柳表示極為不理解。


    自己這老師什麽都好,就是有時候有些太不正經。


    “最近這幾天,注意好權利交接的問題,一步一步來,不要著急,知道嗎?”趙長安緩緩說道。


    麵對趙長安的教導,江柳表示的相當認真,自己的老師曾經也是聯邦前線的總指揮。


    家有一老如有一寶,放在趙長安的身上名副其實。


    整整一個晚上,趙長安不耐其煩的給江柳講述了許多技巧,直至天黑時江柳才從小院內離開。


    在江柳離開沒多久,原本還神色淡然的趙長安突然劇烈的咳嗽起來,他的臉色隨即也變成不正常的黑紅色。


    “噗!”


    一口鮮血從趙長安的口中噴出,他輕輕擦拭嘴角,胸口緩緩起伏一番後,這才長歎一口氣。


    和布蘭德的一戰,別看趙長安是最後的勝利者,但其實他也受了不小的傷。


    在和對方最後戰鬥的時候,為了能夠擊退對方,趙長安不惜硬吃了對方一拳。


    同為s級的職業者,一個機械流派、一個械武流派,別看趙長安停留在s級多年,但雙方的防禦力仍舊不在一個等級上。


    趙長安雖然成功把對方所擊退,但這一拳也讓趙長安身受重傷。


    可為了穩定當下的局麵,趙長安一直都在隱藏著自己的傷情,防止聯邦前線內部的那些蛀蟲們忍不住跳出來。


    是的,趙長安其實早就知道如今的聯邦前線究竟會有多少的叛徒,但趙長安從來都沒有和任何人所過。


    如果要是年輕時候的趙長安,那可能真的是見一個殺過一個,但是現在,趙長安已經在盡可能的拒絕。


    這件事情背後的本質其實也非常簡單。


    趙長安很清楚,聯邦前線的臥底想要清理,無論如何是清理不完的。


    作為聯邦和紅鐮之間的戰爭樞紐,無論是紅鐮還是聯邦內部的成員,都會盡可能的往聯邦前線內摻沙子。


    即便是他清理了一批,但很快就會有新的人進來。


    與其讓新的人進來,那還不如繼續並保留現在的這些人。


    在掌握了這些人的動向之後,趙長安還能夠順勢節約用他們傳遞一些虛假信息。


    而當下,自己手上的消息絕對不能流傳出去,否則整個聯邦前線內部會發生騷動,這對江柳的交接將會產生極為不利的影響。


    於此同時,尤爾所居住的庭院房間內。


    五名醫生不知何時已經全部離開,房間內僅剩下渾身插滿管子的尤爾以及雙手環胸靠在牆壁邊的郝帥。


    “老頭子別繼續裝了,我知道你已經醒了。”郝帥揶揄道。


    正在唐床上麵色慘白的尤爾突然做了起來,他一把將纏在自己身上的管子全部都拔掉。


    “裝病這種事情果然很痛苦啊。”


    尤爾對著郝帥眨眼:“怎麽樣,我剛才的演技如何?”


    郝帥默默豎起了大拇指。


    “行,挺好的。但是你有沒有想過哦,等江柳有一天知道了事情原委,到時候你該怎麽辦?”


    尤爾半靠在床上道::“那還能怎麽辦,涼拌唄,等他知道的時候,整個聯邦前線已經全部都交給他了,到時候他就是捏著鼻子也得認。”


    “你就真不怕趙長安最找上門來唄?”


    “那江柳可是趙長安的徒弟,你這麽坑他,江柳或許看不出來,但趙長安肯定會看出來的。”


    “有煙嗎?給我弄一根。”尤爾突然冷不丁說道。


    尤爾很少抽煙,一般隻有做出什麽重大決策的時候才會如此。


    郝帥順手扔出一根,香煙在半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曲線,最後被尤爾穩穩接住。


    金黃色火焰在尤爾的指尖升騰,伴隨著青灰色煙霧繚繞,尤爾美美吸了一口。


    “趙長安知道了就知道了,我現在做的一切問心無愧,”尤爾沉聲說道。


    郝帥翻了個白眼,話雖然這麽說,但誰不知道趙長安向來就是最不講道理的人。


    別說是尤爾了,就算是聯邦總指揮,真要是惹上了這家夥,趙長安也敢一拳頭打上去。


    尤爾捏著煙頭的圖一哆嗦,似乎是想到了什麽不好的事情。


    郝帥說的對,以趙長安的性格,的確會如此。


    “給我開個病重記錄,最近這一個月,我就待在病房裏了,所有的事情都交給江柳處理吧啊。”


    “我看你就是心虛了。”郝帥神色鄙夷。


    尤爾摸了摸自己稀疏的光頭:“換成你,你不心虛?”


    郝帥的笑容瞬間凝固,他緩緩轉頭看向尤爾道:“行了,不用說了,正主過來了。”


    尤爾:???


    沒等尤爾反應過來,房間的門已經打開了,趙長安輕飄飄的走了進來。


    “你們兩位倒是挺悠閑的啊。”趙長安轉頭看向尤爾笑眯眯道:“尤爾,我聽說你不是腦溢血了嗎,怎麽現在還活蹦亂跳的呢。”


    尤爾一臉訕笑,人生最尷尬的莫過於謊言被人揭穿,而現在,他的謊言被趙長安當場揭穿了。


    郝帥捕捉痕跡的往後退了退,趙長安和尤爾之間的事情,他沒辦法管,也管不了。


    “事情已經發生,我不繼續追究了。”趙長安沉聲說道。


    尤爾下意識鬆了口氣,趙長安要真是抓住這個問題不放,那今天他估計逃過不過一頓暴打了,但是趙長安沒有。


    “不過,你這麽不地道,那給我學生點補償是應該的吧?”趙長安繼續說道。


    尤爾這才反應過來,合著這是來管自己要賠償來了啊。


    尤爾其實一點都不想給,自己身上價值最高的歎息之玉都已經被江柳拿走了,這怎麽還來管自己要東西呢。


    但尤爾不敢說話,畢竟趙長安的拳頭都已經舉起來了。


    “有,東西我有的,但是之咱們得說話,這個事情這就算過去了啊。”尤爾一臉認真。


    趙長安思索片刻說道:“那要看你給什麽東西,當然,這東西不是給我的,是給我的學生的。”


    “對對對,給你學生的。”尤爾不想和趙長安有過得多的辯解。


    他直接將自己的另一枚戒指拿了下來:“反正我也不是總指揮了,這枚戒指幹脆就給江柳了,裏麵的物資也都給他了,你看這樣行不行,算是我對他的賀禮了。”


    趙長安沒說話,他先是結果東西利用源力探查了一圈,在確定裏麵的物資後,趙長安神色稍緩,看不出來,尤爾這次還真的是很大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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