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邦前線內部勢力錯綜複雜,肉眼可見的可以分為三大部分。第一,是以當年經曆過血原之役的老兵們為核心的邊境派,也是對聯邦前線歸屬力最強的派係。


    這些人在聯邦前線少說生活了十幾年,以及在這裏安家落戶,同時對總指揮也是最為支持的。


    第二,則是以各大財團為基礎的財團派,這些人都是由財團從哥哥地下城調派過來的,每個人都和財團有著或多或少的聯係,他們錯綜複雜,從基層到高層都有。


    第三,則是中間派,從各地地下城調派過來的特別行動隊或者衛戎部隊,這些人對聯邦前線的歸屬力並不強,在他們看來,聯邦前線僅僅隻是隻是他們的暫居地,時限一到,他們便會被調走。


    三大派係錯綜複雜,而在其內部還有著無數小山頭。


    江柳清楚自己的能力,你要說管上十幾人乃至幾百人,或許沒什麽問題,基本的組織構架搭好,雖然不能說是令行禁止,但最起碼不敢有人陰奉陽違是可以的。


    但這麽大的一個聯邦前線讓他來接手,江柳還是有些慌的。


    “江柳啊,你要是不接手,這偌大的聯邦前線可就要交給聯邦了,等十大財團入場,你那極夜財團還能存在幾天?”


    尤爾這位行將就木的老人眼底閃過狡黠的眼神。


    從一開始,尤爾在察覺趙長安有意扶持江柳後,他就開始推波助瀾。


    不然江柳的工廠和後續的極夜財團,江柳單憑自己根本沒辦法創建。


    當然,眼下的極夜還不配稱之為財團。


    尤爾這一句話直接把江柳逼到了絕境,江柳不可能讓十大財團入駐聯邦前線,即便是和自己合作的戴安娜以及他背後的鋼芯財團都不可能。


    聯邦前線是極夜財團的基本盤,隻要江柳不是腦袋進了米田共,那他就不可能讓其他財團或者是勢力進入。


    江柳明顯是心動了,尤爾趁勢加了一把火。


    “放心,等你入駐了聯邦前線,我之前所留下的所有羽翼都會轉接給你,不可能讓你成為光杆司令的。“


    江柳聽後神色複雜,他開口問道:“總指揮,我能問一個問題嗎?”


    “問吧。”


    “為什麽是我?”江柳沉聲問道。


    這是江柳最想不明白的事情,聯邦前線很大,比他有能力的的人也不是沒有,在江柳看來,麵前就有一個比自己要更加合適的人選——郝帥。


    可現在尤爾誰都沒有選,偏偏選中了自己,這就很不正常。


    江柳最後終於有了決定,


    “總指揮,其實我的選擇從我接受你給我的契約時,就已經注定了,對吧??”江柳問道。


    尤爾吃力的抬手,他握住江柳的胳膊道:“你和你老師一樣,都很聰明,但是啊,有時候聰明人是要吃虧的,你猜到了別說出來,起碼給我這個老頭子一點麵子嘛。”


    江柳:???


    合著您做了,然後還不讓其他人說?


    江柳算是想明白了,其實他從一開始就中了這糟老頭子的圈套,你這次叫自己來,根本不是讓自己選擇的。


    “我接受。”


    尤爾喜笑顏開,但下一刻卻開始劇烈的咳嗽起來,一聲接著一聲。


    “總指揮,你沒事吧!醫生!醫生呢!”郝帥慌了神。


    醫生很快便出現在了房間裏,尤爾此刻麵如金紙,神誌不清。


    “總指揮,你可要堅持住啊。”江柳心中默念。


    自從他來到這個世界,真正對他好的人並不多,除了自己的兩位老師還有安吉麗娜幾人,也就是尤爾了。


    雖然這位老人是帶有一定目的的,但有點不可否認,他對自己是真的好。


    “你們先出去,總指揮需要進行緊急搶救。”醫生神色肅穆。


    郝帥看了一眼江柳,絲毫沒有要離開的意思,他沉聲說道:“你幫我在外麵守著,我在這裏看著。”


    郝帥這是擔心這幾名醫生在手術期間對尤爾不利,所以他決定在現場繼續把守。


    江柳微微點頭,隨後向外走去。


    房間內,五名醫生針對尤爾展開了新一輪的搶救,郝帥寸步不離的站在幾人身邊以防不測。


    房間外,不知何時圍滿了人,這些人多是四五十歲身穿軍裝的中年人。


    “讓開,讓我們你進去!“


    “你們到底對尤爾總指揮做了什麽,別在這擋著!”


    門口,四名守衛死死把守在這裏,不讓任何人進入其中。


    “未經允許,禁止任何人進入。”


    眾人紛紛怒目而視,但真敢衝上來的人卻一個都沒有。


    就在眾人爭吵之際,原本緊閉的門慢慢打開了,江柳緩緩從中走出。


    江柳的出現立刻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


    “呦嗬,這麽多人啊。“江柳笑著說道。


    他的出現讓在場眾人神色不一,這些人當中,有人神色厭惡,但也有人神色欣喜。


    對有的人來說,江柳是英雄,如果不是他,聯邦前線如今早已經被紅鐮所占領,江柳所使用的手段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是他拯救了聯邦前線。


    但對有的人來說,江柳的手段過於激進,操控死者,這種手段無論如何都無法接受。


    這背後所衍生出來的其實是左右兩派的爭端。


    “江組長,總指揮官現在怎麽樣了?”


    說話之人是一位兩鬢斑白的男人,他有著堅毅的國字臉,短短的黑色胡子如同鋼針,身材同樣也相當健碩。


    他的臉上帶著濃切的關心,看起來不像是作假。


    江柳沉聲說道:“情況還不算穩定,我剛剛出來的時候,總指揮正在進行搶救,郝帥少將正在旁邊看守。”


    “尤爾總指揮到底是怎麽了?江組長,我相信你是可以告訴我們的吧?”


    江柳沉默片刻,他思索著該如何向兩人解釋。


    但沒等他開口,剛剛說話的男人突然上前,抓住了江柳的左手。


    他目光如炬,死死的盯著江柳的左手。


    男人一直在注視著的並非是其他,而是江柳手指上的戒指。


    他的舉動同樣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一眾聯邦的指揮官們在看到江柳手指上的戒指後議論紛紛。


    這枚戒指所代表的含義大家都清楚,而如今,原本在尤爾手上的戒指突然出現在江柳的手上,這其中的含義可就相當有趣了。


    男人緩緩抬頭看向江柳問道:“江組長,這枚戒指。”


    江柳既然都已經接手了戒指,那自然就不會繼續遮遮掩掩。


    他大大方方的承認了:“這枚戒指,是尤爾總指揮送我的。”


    男人深唿吸,神色變幻,短短的幾秒鍾他似乎思考了許多。


    “王天立,現任聯邦前線雪原騎士軍團指揮官,向總指揮敬禮!”


    王天立的這番話等於是直接證明的江柳的身份,他這一開口,在場的其他人也坐不住了。


    好好的一場試探,最終變成了站隊,這他麽的誰能想到。


    在場眾人神色變幻,但仍舊還是有人選擇站了出來。


    “孫德勝,現任聯邦597常備軍團指揮官,向總指揮敬禮!”


    “安德倫薩,現任聯邦挨哀悼天使軍團指揮官,向總指揮敬禮!”


    每當一人向自己敬禮時,江柳便會選擇迴禮。


    但這其中自然也有不愉快的的地方。


    走廊盡頭,以羅賽等人為首的財團代表不知道什麽時候趕了過來。


    “什麽時候聯邦前線的總指揮換任,都不需要得到聯邦總指揮的承認了?”李鑫陰陽怪氣的說道。


    “怎麽,你們這是要造反嗎?聯邦前線現在是要獨立出聯邦了,對嗎?”李鑫再次說道。


    向來不怎麽機智的李鑫今天智商在線一頂大帽子當場扣了下來。


    在場所有剛剛效忠的指揮官們神色陰沉,被李鑫這麽有一說,他們全都成了造反派。


    “李鑫!如果我們要造反,紅鐮早就已經占領整個前線了!”王天立冷聲說道。


    小川三河上前陰測測道:“人心都會變的,沒準你們現在改變主意了呢。”


    “你他麽的放屁!”孫德勝當場叫罵。


    論詭辯,聯邦的這些指揮官們怎麽可能比得過財團的這些人。


    眼看著雙方就要吵起來,江柳緩緩上前。


    “聯邦前線的規定由我們自己來定,怎麽,你們有意見嗎?”


    江柳就這麽大大方方的承認了,但是又沒有完全承認。


    “江組長,你知不知道,今天所說的所有話,都會成為你後續的證詞。”


    “我知道,當時我更擔心把聯邦前線交給你們後,整個聯邦民不聊生。”


    江柳這番話說的毫不客氣,但他說的是實話。


    財團的眾人聽後神情變幻,他們作為財團內的成員,何嚐不知道財團對普通民眾的壓迫。


    他們雖然知道,但他們卻不願意了解。


    作為既得利益者,普通民眾的苦難和他們何關?


    羅賽沉默了,麵對江柳的問題,他不知道如何開口。


    但是有人能。


    小川三河笑著說道:“江組長,別的我們姑且不論,你確定你要接手聯邦前線嗎?”


    江柳輕輕一抹,暗藍色的霜之哀傷就這麽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散發著氤氳寒氣的霜之哀傷一出場,便讓所有人下意識的打了個冷戰,整個走廊內的空氣也瞬間下降了許多。


    隨著霜之哀傷的出現,在場的眾人甚至隱約間聽到了無數亡者的哀嚎。


    他們被囚禁在霜之哀傷中,遭受無窮無盡的折磨,無法解脫,也無法逃離。


    “小川三河,我不能接手聯邦前線嗎?”


    江柳本身的實力本身並不能引人重視,畢竟僅僅隻是一名e級職業者,在場幾乎絕大多數的人都能夠輕易將其製服。


    但他手中的那柄霜之哀傷實在是威名赫赫,和紅鐮的戰爭還沒有過去一個月,亡者軍團的名字卻已經響徹整個聯邦。


    小川三河瞬間閉嘴了。


    “現在,都給我滾!”


    原本還堵在走廊的眾人瞬間散開,財團的人氣勢洶洶的來,但卻灰溜溜的走了。


    “總指揮,你這一手是真的牛!我早看他們不順眼了。”孫德勝豎起了大拇指。


    “老孫,說話注意點!”王天立適時的提醒道。


    相比孫德勝這個四肢發達的家夥,王天立要更加清楚剛剛江柳所做的意味著什麽。


    他神色擔憂的說道:“江指揮,這樣一來我們恐怕和財團就要徹底決裂了。”


    江柳轉頭反問道:“如今難道還不算決裂嗎?”


    “這次和紅鐮的戰爭,聯邦的支援遲遲不到,這其中意味著什麽你們難道不清楚嗎?”


    “尤爾總指揮之前說過的話我很讚同,我們守護的是聯邦,而不是聯邦指揮部和十大財團。”


    “我也同樣相信,偌大的聯邦總會有人在支持著我們。”


    “如今的聯邦前線不也一樣了,我們有足夠優秀的士兵,同時我們也會逐漸擁有優秀的武器,馬克兔就是一個例子,如果在這樣的情況下,我們還需要財團的指揮,那我們就早點散了吧。”


    “江指揮說的對!他麽的!老子早就看聯邦的那些狗不順眼了,天天在咱們麵前吆五喝六的,一個個往死了喝兵血,等到了見真章的時候,跑得比誰都快,反正這樣的生活我是受夠了!”


    孫德勝罵罵咧咧不停,他的這番話反倒是引起了更多人的共鳴,這些指揮官中也開始有人唿應。


    江柳見狀神色微緩,他想要在短期內掌控整個聯邦前線,最好的辦法就是給整個聯邦前線先設立一個假想敵,這個假想敵不僅是對外的,同樣也應該是對內的。


    也隻有這樣,才能夠讓整個聯邦前線擰成一股繩,自己也能夠快速的融入到這個群體當中,最終將其掌控。


    這樣的做法雖然功利甚至說有些心機,但是,江柳這樣做的本意是讓聯邦前線能夠快速完成權力交接,從而去應對接下來所發生的一切。


    是的,江柳隱約中有個預感,在接下來的不久,聯邦前線恐怕會經曆一場更大的災難。


    在這之前,如果他沒有足夠的應對,那整個聯邦前線恐怕都沒辦法幸免於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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