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丫頭,你要我來,說一聲便是,沒必要搭上自己的小命啊!來,吃點吧!”張小武拿起胡惠送來的那碗粥。


    馬冬菊撒嬌道:“那你喂我嘛?”


    “好”


    張小武一調羹一調羹地喂她,不時,吹吹氣,馬冬菊一邊吃著,一邊癡癡地看著他。


    站在門外的馬家人看到她終於吃東西,也大鬆了一口氣,不管怎麽樣,這一次還是得謝謝張小武。


    但是張小武一走,馬冬菊又不吃飯了,馬家人六個頭七個大,還有更麻煩的,馬冬菊自己當眾揚言外麵有男人,趙家不要了,媒婆都不來一個,即便是來到門口,也會呸上兩口,“呸,賤貨。”這把老兩口急壞了,難不成要養老姑娘?當然這是後話。


    張小武從馬家迴來,夜黑已然悄悄降臨。


    灰暗中,張小武走得太急,與一人撞了個滿懷,身子又是軟軟的,但卻很高挑,個頭都跟張小武齊平了,於是乎他的大嘴竟剛好碰到了她的小嘴,那個叫柔軟溫熱。


    那女的一驚訝,猛地把他一推,用力過猛,但張小武體重,她身輕,沒把張小武推倒,自己的身子卻往後倒去。


    說時遲那時快,張小武斜跨上一步,一把摟住了她的細腰,另一手卻鬼使神差地抓了過去,正好一團軟綿綿之物,那女子一聲驚唿“你抓我哪了?”


    “哦”張小武一緊張,雙手同時往迴一縮,那女子本就在45度左右後仰的身子,撲通摔在了地上。


    “哎喲。”那女人摔得不輕啊。


    張小武趕緊將她扶起,隻覺她的手臂也非常地柔軟,而且她穿著的是短袖,她的玉臂裸露著,但覺細膩光滑,還水水的,張小武擔心會不會被他捏出水來,這鄉下能有這麽的手臂和肌膚也堪稱一絕,張小武將她扶起的同意,還趁機用長滿老繭的手掌,在她的玉臂上滑了兩下。


    那女子一被扶起,就過河折橋,馬上狠狠地在他的手背上,“啪”地打了一下,“還不放開你的髒手。”


    “哦。”張小武本能地將手收了迴來,另一隻手按在那被打的手背上揉了揉,心裏在罵,這娘們還挺辣的。


    “你沒長眼啊!”那女的還張口罵他。


    張小武火了,“你才沒長眼,不是你撞我嗎?”


    “是你撞我。”


    兩人爭來爭去,張小武畢竟是個男人,跟個女人爭長短,沒了興趣,他夾在手裏的幹淨衣服被她這麽一撞,掉在了地上,不知掉哪了,天色有些暗,張小武低下頭,尋找了起來。


    灰暗的光線下隻見一雙白白的東西立在張小武的眼前。


    “哎呀,你這個色狼。”說著,那女子驚唿一聲,雙腳一並,將裙子收緊。


    哦,原來是她的腿,穿著到膝蓋的裙子,顏色不清,看起來象是黑色。


    張小武抬起頭,看著她的臉,依稀可見她的容貌,看不太清,但輪廓看起來,還挺俊秀,長發披肩,身材高挑而苗條,胸前卻挺拔高聳,他站起來身,定睛一看,她臉上偏瘦,但骨架卻清新柔和,眼睛大大的,鼻子高高的,絕對是個小美人,但這個人看著麵生,他不認識,好象不是杏林村人,張小武心裏一驚,這天都黑了,一個陌生美女怎麽會在這?


    張小武怔怔地看著她,“你是誰,我好像沒見過你。”


    “關你屁事”那女子沒好氣地說,冷不丁,臉“啪“地一下,被那女的給打了,張小武惱怒著,正要罵她,那女子卻跑了,一邊跑一邊還在罵,“死色狼。”


    “你神精病。”張小武對著她的背影罵。


    “你才神精病,你個死色狼,死變態。”那女的還是贏了。


    張小武想迴敬她一句的時候,那女的一腳踢在他胯下,痛得張小武捂著那兒上竄下跳,等好了的時候,人早就沒影了。


    張小武懊惱著,這是活見鬼了,大黑夜叫人給打了,還被人給踢中命根,居然還不知道打他的那人是誰,真是倒黴,張小武摸了摸自己還發著燙的臉,吐了一口口水,“我呸,你個臭娘們,死八婆,下次別讓我再看到你,要不然老子非修理你不可。”


    走著走著,便來到理發店門外。


    理發店燈光通明,還在營業,春妞站在門口,向一個人影喊著,“喂,三娃,過來,嫂子給你理發。”


    三娃迴過頭來,“嫂子,不了,等頭發長一些再理。”


    “你的頭發夠長了”


    “我著什麽急,等個半個月再說吧!理得越晚越省錢,反正又不會漲價,慢慢等唄!”


    “去你的,小氣鬼,都不照顧一下嫂子的生意。”春妞氣乎乎地說。


    張小武卻跑了出去,攔在了三娃的前頭,“等一下。”


    “張小武哥,你攔著我幹嘛,嚇我一跳,讓開,我得迴去吃飯呢。”大黑夜的,突然竄出個人來,把三娃嚇了一跳。


    張小武就是不讓,“你剛剛說什麽?”


    “我叫你讓開,我要迴家吃飯,肚子直打鼓呢,你聽聽。”三娃挺起個肚子,那肚子響得跟打雷似的,轟隆隆。


    這小子也不知幹嘛去了,這麽晚才迴來,也沒吃飯。


    “就知道吃,你前麵一句,你說的是什麽?”


    三娃撓了撓頭,“咋了,張小武,我又沒罵你,幹嘛問我說了什麽。”


    張小武急死了,“我沒說你罵我,你隻要告訴我,你前麵說了什麽。”


    “毛病啊”三娃罵了起來。


    “你才毛病”張小武火了,“快說,要不然,我就不放你走。”


    三娃看了看張小武強壯的體魄,軟了下來,“我想想。”他撓著自己的腦殼,眉頭緊鎖,“我說什麽了,哦,對了,我說,張小武哥,你攔著我幹嘛,嚇我一跳。”


    張小武一聽,“還在前麵。”


    “前麵哪有啊,我跟你一開始就說了這麽一句話。”三娃一頭霧水。


    “不是你跟我說的,是你跟她說的。”張小武說著,指著站在那張望的春妞。


    “哦……,她叫我理發,我說,等一些再理。”


    “嗯,後麵一句。”


    “後麵一句?”三娃思索了起來,沉默了半晌。


    張小武急死了,雙手抓著他的肩膀搖著,“你好好想想,好好想想。”


    三娃想了半天,最後突然冒出一句,氣得張小武想揍他,三娃說,“我不記得了。”


    “你他媽的什麽記性?”張小武有些惱火。


    “你罵我也罷,你罵我媽幹嘛?”三娃委屈了起來,要不是打不過他,這時候已經飛起一拳在張小武的腮膀上。


    “還是我來說吧,”春妞見他們相持不下,亭亭嫋嫋地走來,她腳下的影子都那麽性感動人。


    春妞來到了他們跟前,“他說,我著什麽急,等個半個月再說吧!理得越晚越省錢,反正又不會漲價,慢慢等唄!,怎麽樣,一字不少吧!”


    三娃一聽,“對,是有這麽一句。”


    張小武沉默了一下,對著春妞說,“你再說一遍”


    春妞重複了一下,“我著什麽急,等個半個月再說吧!理得越晚越省錢,反正又不會漲價,慢慢等唄!”


    全場一下子鴉雀無聲,突然,張小武右拳打在他的左掌上,發出了響亮的“啪”地一聲,把春妞和三娃都嚇了一跳,“對,就這句,太對了。”


    張小武念叨著,低著頭,向前走去。


    三娃滿臉疑惑地看著他的背影,“這人是不是腦子有病?老子隨口說的一句話有那麽經典嗎?值得他這麽念叨?哎,造孽啊!”,搖晃了一下腦瓜子走了。


    春妞瞧著他的背影,小手摸著自己的嘴,現在店裏的生意是越來越差了,幾天都沒一個來理發的,再這樣下去,她得喝西北風了,這個張小武好歹是高中生,有文化,有見識,說不定能給她出出主意。


    另外,他剛剛神神叨叨就為了那句話,讓她心中很是疑惑,更重要的是,張小武不就是一個客戶嗎?


    她追了上去,喊了起來,“喂,張小武,你迴來。”


    張小武走了迴來,“春妞嫂,有事?”


    “瞧你的頭發長這麽快,這才幾天啊,又長長了。”


    “有嗎?”張小武半信半疑地,站到理發鏡前,摸了摸自己的短發,“這也叫長?這才幾天啊,你不會又想給我理發吧?”


    “沒錯,多理發,對身體有好處。”說著,春妞走過去,把他按坐在椅子上,就轉身去拿圍布了。


    “少來,我看啊,你是想錢想瘋了。”張小武嗖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春妞轉了迴來,手裏已經多了一塊圍布,“你咋站起來呢?天氣這麽熱,再理短一些,就涼塊一些。”


    “還不夠短啊,你什麽眼神,賺錢不是這樣賺的吧!你把老子當地主老財啊!”


    “瞧你說的,就三塊錢,你出不起啊,理個發不是又涼快,又精神嗎?經常理發還有益於身心健康,不是嗎?”


    “胡說八道……”他沉默了一下,“行,你要這麽說,那你就理吧,我無所謂。”說著,張小武坐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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