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輝被人捉弄了一番,到手的一筆款子也化為泡影,不由怏怏不樂。他打電話邀他的頂頭上司小分頭楊尚武過來。楊尚武是基地的軍事領袖。他到了泰國之後,伊斯蘭組織在中心城區沒有立足之地,因為這是一個佛教國家,全民信佛。眼看他們的生存空間十分狹小,隻能在有限的清真寺活動,清真寺倒有一千座,但主要集中在與馬來西亞接壤的南部,都是人煙稀少的馬來亞半島十四個府,多為馬來族人。馬來語,他倆根本聽不懂,隻能靠翻譯,當時境況跟孟江來到印尼差不多,兩人基本上是外星人。


    伍輝發揮他的特長,他認識了一位全球通緝的奧修大師秦至簡。他為了躲避抓捕,隱匿在甲米府的聖戰組織基地,做了一名聖戰分子。他會說華語,因此與伍輝一拍即合。三個人便搞起了靈修。秦至簡總壇主,伍輝和楊尚武是分壇壇主。他們的觸角遍及七十六個府,會員多達十萬之眾,收入頗巨。他們總算過上了奢侈的生活。但他們的身份還是基地組織的成員,有了錢,他們就是爺了。基地組織當他們是神了。他們也得依賴基地組織的武裝幫他們搞定複雜的社團,別看那些保安,其實不是一般的保安,都是經過軍事訓練的聖戰分子。


    他們勢力雄厚、組織龐大了,當然要從黑暗中走出來,公開向政府叫板,要求伊斯蘭組織與佛教享有平等權利,能夠隨意建寺。他們的主張肯定遭到本土的佛教徒的極力反對。於是,爆發了紅衫軍和黃衫軍的對抗。現任總理英拉是信佛的,堅決悍衛國教;而暗中支持伊斯蘭教育的內政部長帕儂榮是伊斯蘭穆斯林分子。於是兩人政見不合,撕破了臉麵,公開鬧起了矛盾。帕儂榮自恃有堅強的後盾,逼總理府就範,紅衫軍聞風而動,強有力的支持英拉阻擊伊斯蘭的入侵。


    三個人還真會挑地方,找到了班布盧大酒店的紫薇閣。他們點了最好的華夏菜肴,什麽瓦罐老鴨湯、紅燒醬豬蹄、烤小香豬、油悶大蝦、膾牛筋、鐵盤燒黃鱔、酒鬼雞、清蒸鱸魚、涼拌紅油囟牛肉、囟水拚盤、鮑汁獅子頭。兩個人點了十幾個菜,喝的是茅台。三個家夥不喝洋酒,國宴茅台在他們心目中不可替代。


    秦至簡戴著玳瑁金邊眼鏡,長發覆額,身高在一米七左右,看起來還挺精神的,也是挺能喝挺能吹的:“阿輝,別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此事雖蹊蹺,但此人肯定是有配合的,一個人在你入定的時候,神不知鬼不覺地提走你的密碼箱;密碼箱如果一直有你身邊的話,有可能是調包。另一個人開存物櫃盜東西,然後打開你的密碼箱,開密碼箱之人很有可能是內鬼,他有截碼器,攔截你的信號,然後讀出你的密碼信息。當然他就不費吹灰之力打開你的密碼箱。然後從容做手腳。他們組織嚴密,在你看來是一人所為,當然匪夷所思。”


    伍輝喝著悶酒,唉聲歎氣:“可能不是這麽簡單。內鬼?我身邊向來少有人,我們三個兄弟親,再不跟別的人親。那些都是基地執行官早潘安排的。我的貼身保鏢叫拱哲,他一直站在我身後,難道是他做手腳?不大可能吧?”


    楊尚武嚼著牛筋:“我有種預感。此人隻想教訓你一下,並不想搞垮你。說明此人喜歡惡搞,他在暗處看你的笑話,可能此刻他離我們不遠,看我們做何感想。”


    “誰?”秦至簡相當敏感,他可是驚弓之鳥,他坐了幾個國家的牢獄了,甚至在華夏還被判入獄三年。


    “我與袁心罡有聯係。他說豹哥送他們跟總部會師,他自己迴去救帕麗娜紮,聽說帕麗娜紮被擊斃,他萬念俱灰與組織失去了聯係。前段時間,聽孟江說,他在印尼見到了豹哥,隻是不願意迴組織。印尼可是泰國的鄰邦,很有可能,他故意找你的晦氣,讓你少造惡。”楊尚武的與總部的信息是通暢的,他一直關注豹哥的行蹤。


    “豹哥來了?”伍輝失聲驚叫。


    “豹哥是誰?”秦至簡久聞其名,隻是從未謀麵。


    “豹哥是神龍,經常是藏頭露尾的,他又愛惡搞別人。你想費那麽大功夫,隻是拿別人惡搞一下,損人不利己的事,也隻有他做得出來。他完全沒必要嘛,你說那女孩也並不像有錢人,估計她也沒有什麽貴重物品。他能開她的存物櫃,那麽多有錢的人,他不開,就找個悍婦,分明是拿你開涮。他絕對不是有意害你,完全是捉弄你,搞得你灰頭土臉,讓你出盡洋相。”


    “你確定是豹哥?”伍輝緊盯著楊尚武。


    “絕對假不了。隻有豹哥才跟你開這樣的葷玩笑。你想過沒有?他要整你,捏死你跟捏死一隻小螞蟻。你忘記豹哥詭秘的功夫了吧?雖說是整你,讓你竹籃打水一場空,畢竟這是咱們昧著良心幹的。這頂多算敲山震虎,讓我們收手。”楊尚武跟隨豹哥有些年頭,深知豹哥行事詭秘。


    “那就錯不了。最後進來那個學員就是豹哥。那一定在我們周圍。”伍輝突然抽出匕首在手指上一勒,在酒店牆壁上直書:“豹哥請露麵,兄弟想你!”


    然後高聲喊叫:“豹哥,兄弟日思夜想,豹哥,你既然在我周圍。兄弟們才動了筷子,喝了一杯酒。兄弟們願意給你點烤鹿。你要是不現身,兄弟就跪死在這裏!”


    說罷,雙眼流淚,長跪不起。


    楊尚武也高喊:“豹哥,你現身吧。兄弟為了活下來,不得已而為之。兄弟願追隨你,跟你吃辣的,喝香的。”


    秦至簡雖說沒有與許小豹共過命,他也聽說過許小豹,他看兩個兄弟跪下了,他也趕緊虔誠地跪下:“豹哥,我是秦至簡,我跟伍輝兄弟、楊尚武兄弟義結金蘭,你既然是豹哥,我也願意追隨豹哥左右。我願意跟兄弟們一起跪死。”


    他們正長跪著,出出進進的服務員捂著嘴偷偷地笑,還以為這三個人是神經病。還在牆壁上亂寫一氣。


    他們足足跪了一個小時,菜都涼了。服務員隻有站在門廊,這三個人還虔誠地長跪著,真不知道怎麽收場。顧客是上帝,她們隻好耐心等候。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一個穿短褂,黑褲,包著頭巾的小夥,在所有人錯眼之間坐在了席位上,自斟自飲。他喝了一杯茅台,嘴巴咂得山響,他們才迴過神來。


    “豹哥!豹哥!真的是你!”


    楊尚武和伍輝膝行到他的座下,許小豹嘿嘿笑了起來:“你們逼我現身,是何居心?”


    “豹哥,你來了,也不見兄弟們一麵,就知道耍兄弟們。”


    “豹哥,我是秦至簡,請豹哥收入秦至簡,鞍前馬後,願為豹哥效勞。”秦至簡也跟著叩見。


    “喂,你們站起來說話。好不好?”許小豹將他們一一拉起來,“什麽收下不收下。你當我是兄弟,哪有兄弟跪兄弟的?況且你們年紀都比我大。這不折殺我嗎?”


    “說是兄弟。我們都當你是大神啊,你是兄弟們的帶頭大哥,領頭雁。我們是你的左臂右膀,當然得跪。”秦至簡真的是留心理學博士,說話邏輯性強。


    “好啊,我叫你們把牆壁洗幹淨。我看豹哥說話,好不好使?”許小豹故意板著臉說。


    三個人趕緊沾了水擦拭牆上的血漬。這牆體好在是原木裝修,一擦就幹淨了。


    “洗手。”許小豹又喝了一杯。三個人趕緊洗手去了。許小豹安排三個人各坐一方,楊尚武來勁了:“服務員,將這些菜全扔掉。重新上菜。”


    “慢。我是大哥,你是大哥?”許小豹正色道,擺起譜來了。楊尚武忙給自己掌嘴,趕緊說:“豹哥,聽你的。”


    “架火鍋。大哥來配火鍋底料。”許小豹然後對服務員說,“大堂有兩個女生候著,麻煩你們幫我叫進來。”


    原來,宋提查帶著莒芮、木欣宜一起來的,他先安排她倆在大廳候著吩咐道:“等下我給你們弄好吃的。”她倆可能還是第一次走進如此高規格的六星級大酒店。大堂的金碧輝煌讓兩人局促不安,不知道宋提查帶她倆來這裏幹什麽。真不知道宋提查葫蘆裏賣的什麽藥,莒芮還真以為他是賊王,應該上去行竅了。她倆有可能過來幫他轉移贓物的。


    她倆等了一會兒,總覺得坐在這裏不合時宜,來來往往的都是達官貴人,腰纏萬貫的富商,進來都是大堆的行李、扈從眾多,侍應生對他們彬彬有禮,推著行李車小心翼翼地侍候著。可是她倆算什麽。坐在大堂的一角,保安往她們這邊瞅了幾眼,嚇得她倆正襟危坐,拿喝水的杯子都有點抖。


    “兩位是豹哥的朋友嗎?”突然在她們身側響起一個甜沙沙的聲音,是一個穿著得體的樓層部長拿著對講機,親自過來問話。


    “豹哥?”兩人地視了一眼,心慌意亂地搖了搖頭。


    好在樓層部長見多識廣,馬上掏出手機,發了視頻過去,得到答複就是這兩位客人。樓層部長笑容滿麵:“兩位請吧。豹哥在紫薇閣等你們。”


    “豹哥等我倆?”兩人真不知道是禍還是福。那個白麵小生怎麽可能是縱橫江湖的豹哥?最有可能他是豹哥的手下吧?不會被小白臉給出賣了吧?


    “難道這家夥把我倆給賣了?”兩人疑慮重重,如履薄冰。


    但又不便逃走,隻得膽顫心驚地跟著樓層部長走進電梯,電梯送她們來到六層。走在厚地毯上,迎麵是淡淡的清香沁人心脾,寶石燈光芒四射。走到紫薇閣,樓層部長衝她倆嫵媚一笑:“兩位請進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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