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上的,蘇莫怕她又受寒,於是說:“我們先把衣服弄幹了再說。”


    鬱小北放眼望去,空無一人,她不知道他們現在到了哪裏,身上什麽通訊工具都沒有,真不知道該怎麽聯係蘇夜他們。


    不過,走一步算一步吧。


    他們往前走,在坡上的一棵大樹下,將衣服脫下來,掛在樹枝上,鬱小北有些不好意思,但是迎麵的海風吹得她瑟瑟發抖,蘇莫聽見她打哆嗦的聲音,不由得輕笑出聲。


    這笑聲讓鬱小北很是惱怒,她不滿地嚷嚷:“你笑什麽?”


    他收住笑意,正色道:“我沒有笑。”


    她又不是聾子,於是走過來捏著他的臉說:“哼,居然敢笑我”


    他捉住她的手,將她帶進懷裏,她柔軟的身體幾乎要融化進他的胸膛,鬱小北的耳朵貼著他的心髒——撲通,撲通。


    他的心跳得那麽有力,那麽讓人安心。


    “小北……”他的喉結動了動,這樣赤誠相見,讓人不動情都不可能,鬱小北察覺到他的變化,麵頰瞬間變得緋紅。


    他們已經很久沒有這麽親密地依偎在一起了,她羞澀地想要從他懷裏抽身,卻被抱得緊緊的。


    他火熱的氣息打在她的耳邊,鬱小北的聲音竟變得有些抖,她小聲地說:“你想要的話,我……”


    “你什麽?”


    她羞得耳垂快要滴血:“沒什麽,你知道的。”


    “我不知道。”他的銀發纏繞在她的青絲間,顯得曖昧無比。


    明知道他是故意戲耍她,鬱小北錘錘他的胸口,嗔怪道:“你故意的你明知道你要我,我是不會反抗的,還非要我說出來”


    他俯身,準確無誤地找到她的唇,一邊吻著,一邊喃語:“小北,小北……”我好想你……


    他吻得那樣柔情,那樣纏綿,鬱小北緊緊環著他的頸,兩人的身體緊貼在一起,他的炙熱抵在她的腿間,長久積壓的思念讓他變得格外瘋狂。


    抬起她的腿,他準確無誤地進入了她,鬱小北輕哼一聲,配合地攀上了他的腰。


    他們瘋狂地做-愛,在這原始的大自然裏,在柔軟的草地裏,一次又一次地步入天堂。


    正午的陽光烘幹了兩人的衣服,蘇莫幫她穿好衣服後,便準備搜尋搜尋附近有沒有可以居住的地方。


    他背著勞累過度的女人在山間穿梭,終於,在夕陽快要消失的時候,鬱小北拍著他的背,欣然道:“莫,那裏有一座木屋”


    走近了之後,才發現是一間廢棄的空屋,房梁上結滿了蜘蛛網。


    “我們今晚要住在這裏嗎?”鬱小北拿起角落裏的掃帚一邊清理著,一邊問。


    “當然,不然我們就隻能睡在樹洞裏。”


    打掃幹淨之後,鬱小北便在屋子裏翻找起來,看看有沒有什麽有用的東西。


    也不知道這屋子原來的主人是幹嘛的,東西倒是留得很齊全。


    鬱小北整理好有用的物品,一迴頭,卻瞧見身後的蘇莫不知從什麽地方摸來了一把木吉他。


    她湊過去撥了撥弦,吉他發出悅耳的聲音。


    蘇莫將東西放下,便出去生火了,從海邊離開的時候他捉了幾條魚,夠他們這一頓了。


    魚湯很美味,可惜沒有鹽。不過鬱小北餓了太久,所以還是吃得津津有味。


    飽餐一頓之後,她滿足地靠著蘇莫坐下,天幕很高遠,隻有他們倆的夜晚顯得很寂靜。


    蘇莫從房間裏拿來那把吉他,修長的手指在琴弦上劃過,清脆悅耳的音律在岑寂的黑夜響起,是《愛的羅曼史》。


    鬱小北托著下巴深情地望著他,火堆發出嗶嗶啵啵的聲響,光火明明滅滅,襯得他的麵容更加模糊。


    在這樣寧靜的夜晚,聽著心愛的人為她彈吉他,正是她奢求了多年的幸福。


    因為太過幸福,所以讓人忍不住落淚。她太幸福了,老天會不會嫉妒得收迴去呢?


    吸了吸鼻子,她由衷地讚歎:“你彈得真好,我從來都不知道你還會彈吉他。”


    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蘇莫寵溺地說:“怎麽哭了?喜歡的話,我天天給你彈。”


    她揚起微笑,轉轉眼珠說:“不夠,我還要聽你唱歌”


    “好。”隻要她快樂,不論做什麽他都願意。


    玩到很晚鬱小北才肯進屋睡覺,因為沒有被子,所以鬱小北隻能整個身子縮緊蘇莫的懷裏,在熟睡的前一刻,她滿足地說:“蘇莫,我真希望能一直這麽幸福”


    蘇莫輕輕拍著她的背部,黑暗中擔憂地皺起眉:


    明天,明天他們不知道還會麵臨什麽……


    “唔,好痛。


    ”鬱小北翻了個身,在這樣硬的木板上睡了一夜,她隻覺得渾身酸痛,睜開眼卻發現身邊空蕩蕩的,沒有蘇莫的身影。


    她驚慌地坐起身,迅速向外奔去,四周寂靜得隻能聽見蟲鳥的聲音。望著漫山遍野的綠,她害怕得顫抖起來。


    “蘇莫蘇莫”


    一聲高過一聲的唿喊,卻依舊沒有看到那個她期盼見到的人。


    他一定是去找吃的了。


    鬱小北這樣安慰著自己,可是心還是跳得好快,她害怕,事實並不如她想得那樣好。


    抱著膝蓋坐在木屋門前,這麽一坐就坐到了晌午,太陽將這座島嶼照得金燦燦的,宛若仙境。可是此刻鬱小北全然沒了欣賞風景的心情,如果說是去找食物的話,這麽久也應該迴來了吧。


    她很想去尋他,卻又害怕他迴來後找不到她,兩人豈不是又錯過了?


    就在她手足無措的時候,一抹白色身影由遠到近,背上似乎背著一個龐然大物,金色的陽光在他周身鍍上一層神聖的邊,使他看起來向一個歸來的王者。


    鬱小北懸了一上午的心終於放下了,她含淚向他跑去,嬌小的身軀撲進他寬厚的胸膛裏。


    蘇莫被她撞得險些倒下,隨即騰出一隻手將她抱住:“怎麽了?”


    她咬著唇,死死地抱住他。


    蘇莫似乎想到了什麽,略微抱歉地說:“對不起,我本來隻是出去找些蔬果,結果遇到了這東西,就耽誤了。”


    鬱小北這才抬起臉,看向他背上的龐然大物,是她不認識的巨型鳥類,血的腥臭味四下蔓延著,她緊張地打量著他:“你有沒有受傷?”


    他搖搖頭:“沒事,餓了吧?我給你弄東西吃。”


    鬱小北跟著他走到木屋前,看著他點火,烤肉,沉默了半晌,她提議說:“我們離開吧,今天就走好不好?”


    蘇莫的手頓了頓,他手裏什麽東西都沒有,甚至不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如果貿然帶她離開這裏的話,也許還不見得比待在這裏好。


    “我們再等等,蘇夜的人應該很快就能找到我們。”


    鬱小北抿了抿嘴,方才的惶恐還是沒能驅散:“好吧,但是你要答應我,不要再像今天這樣趁我睡覺的時候離開我。”


    “好。”他唇邊蕩漾出一抹淺淺的漣漪,卻被鬱小北瞧個正著,她擰擰他的耳朵,不滿地說:“你居然笑我你不許離開我,半步都不可以”


    “好好好。”他忍俊不禁,舉手投降。


    鬱小北這才放過他,坐在他身邊,看著他忙碌。


    如果,沒有文森特的追殺,一切都是平平安安的樣子,又或者她不是蘇小北,而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女人,而他,也是一個再平凡不過的男人,每天和他窩在屬於兩個人的小小的家裏,看著他為她做飯,該多幸福。


    見她不支聲,蘇莫有些意外,側了臉問:“怎麽這麽安靜?”


    她收迴思緒,不服氣地說:“你是嫌我平時太聒噪了吧?”


    他將烤好的肉遞給她:“沒有,隻是比較雷人而已。”


    想起兩人初見時的情景,鬱小北忍不住發笑,手裏的肉沒拿穩,掉在地上,她趕緊伸手去撿,惋惜地說:“哎呀,髒了。”


    蘇莫從她手裏奪過來,兀自咬了一口,把自己的遞給她:“你吃我的吧。”


    鬱小北第一次瞧見這樣野性的蘇莫,有些愕然,不過這樣的他才是最真實的吧。


    於是彎著眼睛咬下了一口肉,雖然難以下咽,但她還是努力把它吃光了,她不要成為他的累贅。


    兩人在小島上過著野人般的原始生活,一直等到三天之後,蘇夜的船才找到這裏來。


    看著身上被枝條刮得破破爛爛的衣服,鬱小北趕緊竄上船:“有沒有衣服?”


    蘇夜站在甲板上,迎風中,他的衣炔高高揚起,動情地伸出手,他的指尖劃過她的眉眼,那一雙靈動的眼美得像燈光下璀璨的寶石,這樣的眼,在他們婚後的幾年裏,他從未見過,能見到的,隻有防備、死灰般的眸。


    果真,她隻有跟蘇莫在一起才會快樂,哪怕在這荒山野嶺。


    鬱小北被他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微退一步,避開他的手指,有些尷尬地清清嗓子:“我還是自己去找吧。”


    “不用。”蘇夜一邊說,一邊將黑色外套脫下來,不由分說地搭在她的肩上,“披著吧,這裏風大,船上沒有衣服了,迴去我給你買。”


    雖然沒有愛情,但畢竟是多年的夫妻了,彼此熟悉卻又陌生,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不是愛,卻有著無法割斷的聯係。


    她低了頭,輕輕嗯了一聲。


    蘇莫跟在她的身後,雖然心裏有些不舒服,但是想到蘇夜……


    他微微蹙眉,對鬱小北說:“我先去船艙裏,你跟在蘇夜旁邊,不要到處跑。”


    說完便徑直往前走去,鬱小北疑惑地望向他的背影,以前這種情況下,他不是會一把扔掉蘇夜的衣服,然後把自己的衣服給她披上嗎?難道現在轉性了?


    聳聳肩,她轉過身麵對著蘇夜,她這才注意到,他的麵頰上有幹涸的血痕,伸手想要給觸碰,卻在半空中頓住了,她這樣,是不是會給他留下念想?這樣多不好,既然不能繼續在一起了,就不要再毒害別人了吧。


    悻悻地收迴手,她垂了垂頭:“你受傷了,一定很痛吧。”


    他失神地摸摸麵頰:“還好,這點痛算不了什麽。”和他心裏的傷比起來,根本就沒有感覺吧。


    鬱小北想要營造一種輕鬆而自然的氛圍,卻無論如何都覺得很尷尬,於是絞著手指對他說:“蘇夜,謝謝你來就我們。”


    我們?


    她竟用了這樣的詞。


    蘇夜哽在心裏的刺紮得更深了,他的喉結動了動,終於還是苦笑著迴答:“你我何必客氣。”


    “我有些累了,可以去船艙裏休息嗎?”鬱小北知道自己撞到了槍口上,再繼續說下去也許又要麵對一些她不願意迴答的問題,她隻能做一隻縮頭烏龜。


    他也迴了神,畢竟現在隻是暫時躲開了文森特,感情的事等他們都平安迴去後再說吧,於是護著她往船艙走去:“走吧,我帶你去。”


    平靜的海麵,波光粼粼,帶著鹹濕味道的海風,還有低飛而過的海鳥,一切都美得如此不真實。


    就是這樣平靜的午後,卻有人散發出零下五十度的冰冷氣息,文森特坐在名貴的沙發上,對手下說:“繼續追,我就不信他能逃迴s市”


    “可是伯爵,我們已經損失了——”


    對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文森特甩來的瓷杯砸了臉,那人疼得捂住了臉,卻不敢吱聲,隻能暗自罵自己多嘴。緩了緩神,他恭敬地答:“是,伯爵。”


    那人離去後,文森特才慢慢起身,踱步到光亮到透明的落地窗前,鷹目望著遠處一望無垠的海麵,手指收緊,森白的骨節清晰可見。


    他從來都是個執著的人,所以才會有如今的成就。


    他的奴隸,絕無逃出去的可能


    隻不過,他最近的行為已經傳到了母親的耳朵裏,這樣荒唐的事,文家老太太怎麽會任由他繼續?


    電話很快就打了過來。


    “聽說你最近為了一個女人跟蘇家鬧得不可開交?”文老太太的聲音雖然慵懶,卻透著危險的氣息,不愧是母子,連氣場都是一樣的。


    文森特握著電話,皺緊了眉:“不是什麽大事,不值得你掛念。”


    “哦?我怎麽聽說你花了5


    萬去贖她?”


    “錢我會要迴來。”文森特隱忍著,待會兒他一定要把那個泄露消息的人碎屍萬段


    “你還跑去s市追她迴來,聽說受傷不輕。”文老太太也沉不住氣了,變得咄咄逼人起來。


    “這些事不用你操心,我不會讓文家受到任何影響。”他不喜歡別人質問他,他那樣尊貴而驕傲,沒有人有資格來質問他,他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對的


    “是嗎?我倒要看看是什麽樣的女人讓你這樣失去理智,聽說是蘇家的女兒,你可不要鬼迷心竅去得罪了蘇家”文老太警告著,蘇家的影響力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是卻有些千絲萬縷的利益關係,打進中國市場,也許還需要蘇家的幫忙,那樣大的一塊肥肉怎麽可以因為一個女人就丟了?


    掛斷電話,文森特的心情一瞬間跌倒穀底,他厲聲喝道:“把威斯給我叫迴來”


    蘇小北,這次暫且放你迴去,不過,你也別想逃得遠遠的,我自有辦法讓你迴來——我,親愛的小奴隸……


    再次看到自己的祖國,鬱小北隻覺得渾身的每一個細胞都在興奮的顫抖,她終於又迴來了,不用再麵對牢獄和荒野了。


    不過,她還是有些擔憂文森特會再次追來把她捉迴去。


    “你不用擔心了,文森特再也不會出現在你的生活裏了,你可以放心。”蘇夜寬慰地拍拍她的頭,“文家和我們之間還有利益關係。”


    “咦?有那麽好的事?”鬱小北撲閃著睫毛,似乎對文森特的放棄有些詫異,在她看來,文森特就像中世紀的者,不達目的誓不罷休,果然世上沒有永遠的敵人,隻有永恆的利益啊。


    “難不成你還期待著他捉你迴去?”容岩的一句玩笑話讓鬱小北愣了愣,隨即擺擺手說:“怎麽可能,我才不要再進那種潮濕陰冷的地牢呢”


    洗了個澡,窩在陌生又熟悉的大床上,鬱小北有些恍惚,最近發生了太多的事,她都沒有時間靜下來好好整理自己的心情。


    眼下迴到這裏,她隻覺得仿佛已經度過了一個世紀那麽久。


    安定下來了,她是不是應該向蘇夜提出離婚的事?


    然後,然後蘇莫會向她求婚吧?


    想到他穿著白色西裝手握著粉色玫瑰花,單膝跪在自己麵前求婚的樣子,鬱小北連眉眼裏都帶著笑。


    多幸福


    在經曆了那麽多事之後,終於可以和所在的人在一起了,多幸福


    就在她幻想著未來幸福畫麵的時候,一個麵目清冷的美豔女人卻帶著她的兒子進入她看似快要平靜的生活……


    叩叩叩。


    “誰?”


    “是我。”蘇夜的聲音從門外傳來,鬱小北看了看桌上的座鍾,已經十一點過了,他來找她……


    她的腦中不由自主閃過曾經不好的畫麵,強迫似的搖搖頭,蘇夜已經變了很多了,怎麽可能再對她做那樣過分的事?


    於是起身給他開了門,局促地問:“這麽晚了,有什麽事嗎?”


    對方卻反而灑脫一笑:“你說丈夫深夜找妻子還能有什麽事?”


    這句話讓她的肩膀不由自主地一顫,蘇夜不動聲色地用撐開門,走了進來:“小北,你在害怕什麽?我不會傷害你。”


    鬱小北提起一個勉強的笑容:“對不起。”


    蘇夜卻岑寂下來,手搭在她的肩上,毫不意外地感覺到她一顫,他苦笑著說:“對不起,我知道我帶給你太多痛苦的記憶,對不起。”


    他變得這樣小心翼翼,和當初見到的那個冷硬的蘇夜判若兩人,鬱小北的心裏生出小小的愧疚,可是她能怎麽辦?身體的本能反應太過強烈,她根本控製不住。


    “你找我,有什麽事嗎?”鬱小北岔開話題。


    “我隻是來把這個給你。”他將幾張紙遞給她,“我想你現在一定很需要它。”


    她垂眼——是離婚協議書。


    沉默了幾秒,她還是伸手接過,在上麵簽了字,還給他:“蘇夜,離婚愉快。”


    他忍俊不禁,笑容苦澀:“鬱小北,你還真是搞笑,這種時候竟還說得出這樣的話。”


    “總裁大人,請問還有什麽事嗎?沒事的話,我要睡覺了。”她看他的眼神很淡,似乎真的已經變成了陌生人。


    蘇夜被她的眼神刺得心裏一痛,雖然早知道會是如此,但親眼見到還是會難過。


    “過幾天我會搬出去。


    ”蘇夜垂了眼,將難過的心情隱藏在睫毛之下,他是個男人,不能被她看穿內心裏最隱秘的脆弱。


    鬱小北愣了愣,隨即猶豫著開口:“其實不用的,你就住在這裏吧。”他對她,其實挺好的,除了那些偏激的行為外,鬱小北覺得,不應該把事情做得那麽絕。


    蘇夜卻堅定地搖頭:“不必了,小北,至於沃薩奇瑟,我就交給你了。”


    “嗯?”她驚訝地睜大眼,不明所以地看著他。


    他卻釋然一笑:“我同你離婚了,經營權和那百分之五十的股份,我也該還給你了。蘇莫,他還是很厲害的,這點你不用擔心。”他的眼波如水般晃了晃,讓人有種正在流淚的錯覺,“小北,你要幸福。”


    她有些尷尬地站在原處,原以為他是那種為了利益和權利不惜一切代價的人,可是到頭來,他竟如數歸還,這著實使她有種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羞愧感。


    “那你,有什麽打算?”沉默了片刻,她還是客套地問。


    “我已經在南方買了一幢別墅,那裏風景很美,我想我以後的日子都會在那裏度過。”他直直地望著她,因為他知道,他已經沒有多少機會能夠這樣近距離地看她的臉了。


    “真好。”她淺淺一笑,像朋友般同他說話,“我以後可以來玩嗎?”


    “可以。”他也笑,眼裏卻滿是風霜,“好了,我想待會兒蘇莫會來找你,我就不多呆了。小北,晚安。”


    ——晚安。


    你知道晚安的意思嗎?


    晚安就是wanan,就是我愛你愛你。


    如果可以,小北,我多想一輩子都能對你說晚安……


    鬱小北將垂下的發絲別到耳後,如釋重負般地對他道了一聲:“晚安。”這段錯誤的婚姻終於結束了,迎接她的將是嶄新的開始。


    可是,她又哪裏知道,那不過是另一個錯誤罷了。


    送走了蘇夜,約莫過了幾分鍾,蘇莫便來了,幹淨的白色貴族式襯衫,使他看起來像童話裏走出來的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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