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卑鄙!”那人一聽玄世璟這麽說,哪裏還不知道眼前這少年是將自己當做了誘餌,用來將自己的那些同伴引來,然後再一網打盡。


    “卑鄙?喝,說的跟您多光明正大似的。”玄世璟嗤笑一聲:“聽著,這僅僅是剛剛開始,你,會被用來釣那些人上鉤,而那些人,也會被用來做釣餌,這樣一環接一環,你覺得,本侯能釣上多少人?”


    “你!你這無恥的走狗!”


    “走狗?本侯若是大唐的走狗,那你呢?連前隋的走狗都算不上,咱倆就誰也別笑話誰了。”玄世璟笑道。


    雖然被人形容成走狗,心裏挺生氣的,但是若是表現出來,那就落了下乘了。,玄世璟也隻是極力的隱忍著,道理是明白,但若是真能忍得住,那就不是尋常人了,玄世璟是沒有達到那個高度,但是眼中一閃而過的怒意,卻是止不住的。


    “罷了,好歹你也是條有理想的狗,本侯也就不跟你多說什麽了,既然你這麽死鴨子嘴硬,那就等著在牢中看戲吧。”玄世璟笑著從懷中掏出一包藥粉,走出了牢房,將手中的藥粉遞給旁邊的錦衣衛。


    “找碗水,給他喂下去。”


    “是,侯爺。”錦衣衛接過藥粉,點頭應是。


    這也不是什麽毒藥,不過是一包喝下去能讓人喉嚨腫脹說不出話發不出聲音的藥粉罷了,玄世璟可不希望到時候那些人還沒進牢房就被這廝給吵鬧走。


    總的來說,玄世璟隻是不希望這次行動出現任何一點兒差池。


    路過秦冰月的牢房的時候,玄世璟還是忍不住走了進去,人家平時挺周正的一姑娘,打扮成這個樣子在牢房之中,玄世璟倒還真有些過意不去。


    將掛在牢門上的鐵鏈拽開,打開牢門,玄世璟走了進去。


    秦冰月聽到身後的動靜,也知道是玄世璟走了進來,畢竟來這牢房之中的,除卻錦衣衛,也就隻有方才在隔壁的玄世璟了,錦衣衛閑著沒事兒是不會踏入自己所在的牢房的。


    未等玄世璟開口說話,倒是秦冰月先出了聲:“侯爺怎麽親自過來了。”說罷,秦冰月轉過身來,看向玄世璟。


    及腰的長發就這般鬆散著,額前的頭發被攏到了一邊,露出了巴掌大小的臉龐,一雙剪水的雙眸就這般猝不及防的呈現在了玄世璟的眼前。


    玄世璟幹咳兩聲笑道:“這次事情是陛下親自交代下來的,所以來走一趟也是為了確保萬無一失,你呢?這麽早就到牢房裏呆著,這牢房的滋味可不怎麽好過吧。”


    原以為秦冰月會點頭附和,又或者是風輕雲淡的說一聲一也沒什麽,隻是秦冰月的迴答,卻是出乎了玄世璟的意料。


    “相比曾經的日子,這牢房裏的日子,倒是更好過一些呢,這裏很安靜。”秦冰月笑道。


    玄世璟知道秦冰月曾經經曆過家裏的變更,從一個官家小姐淪落到燕來樓,這番心境,不是尋常人能夠理解到的。


    現在時間還早,玄世璟也隻是盤膝坐了下來,坐在了秦冰月的身側,秦冰月雖說表麵上總是冷冰冰的,做事也是風輕雲淡,但是正是這樣,玄世璟才知道,秦冰月心裏,是有心結的。


    “閑來無事,跟我說說你之前的日子吧。”玄世璟問道。


    “侯爺有興趣知道?”秦冰月反問道。


    玄世璟點點頭:“反正閑著也是閑著不是麽,而且,一直壓在心裏的事情,說出來,會舒服很多。”


    秦冰月嫣然一笑:“說的也是呢,既然侯爺想聽,那我就說出來,之前在燕來樓的生活,淡然如水,侯爺也是知道的,這燕來樓原本是荊王李元景用來打探長安消息的地方,作為燕來樓的花魁,自然是不會逃過荊王的手掌,在進了燕來樓不久之後,荊王府就來了一高手,要從燕來樓買迴來的這些女子當中挑選有天賦的人習武,等到學得了功夫,就會去替荊王辦一些事,比如潛伏到誰家府中做細作什麽的,恰巧我就是其中之一。”


    “你這一身功夫都是跟荊王府的高手學的?你功夫尚且如此厲害,那荊王府的高手豈不是更了不得。”玄世璟驚訝道。


    “這侯爺可就說錯了,若是天賦不好,僅僅憑借著一副皮囊,侯爺以為冰月真的能夠在燕來樓裏穩穩當當的這麽多年?”說到這裏秦冰月嘴角微微揚起。


    “哦?洗耳恭聽。”


    “很快,荊王府的那位高手就已經不再是我的對手了,當年,我才僅僅十一歲。”秦冰月娓娓說道:“如此天賦,在整個荊王府都是十分難見的,因此接下來的兩年之中,教導我功夫的師傅,換了一個又一個,隻是後來不知道荊王府那邊出了什麽差錯,燕來樓陰差陽錯的被錢管家收入了侯府的囊腫,我隻記得那天我在屋子裏看劍譜,玉心姐姐就到我房間來說,好日子馬上就要來了。”


    玄世璟沒有再插話,隻是靜靜的聽著秦冰月訴說。


    “荊王的勢力消散的也足夠快,原本燕來樓那些習武的女子,在被派遣進了長安的高門大戶當中,在燕來樓被收購之後,也與燕來樓斷了聯係,之後就聽說有些府上丫鬟犯了錯被趕出來或者是杖斃之類的消息,想來是身份被發現了吧。”秦冰月說著,表情當中露出一抹慶幸,慶幸自己當年足夠能吃苦,慶幸自己天賦比她們好。


    若不是當年咬牙堅持白天習武晚上在房間裏跟著秦玉心學習琴棋書畫,或許到時候,就算是玄世璟的玉佩,也保不住自己被送往別人府上做內應的結局吧。


    而玄世璟的那塊玉佩,也隻是能讓秦冰月在荊王府來挑選人之前,不再受那鴇媽的刁難,或者解救了秦冰月,讓她沒有被送到一些特殊的人手中任其糟踐。


    “這是發生在咱家見麵之後的事情吧,之前呢?”玄世璟問道。


    “之前......親眼見到自己的親人被送上斷頭台,然後一門女眷,被充作官伎。”秦冰月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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