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屏住了唿吸,心髒甚至也停止了跳動,我感覺到了一隻冰冷的手搭在了櫃門把手上,下一秒我該怎麽辦?


    而就在這時,外麵突然傳來了強子的叫喊聲,“村長,剛才去你家看你沒在,你在這裏嗎?我有重要的事。”


    衣櫃對麵的村長轉身就走了,而聽到那咚咚咚的腳步聲,我渾身一震,猛然覺得有點不大對勁。


    我趴著衣櫃門縫往漆黑的屋裏望去,我驚愕的看到了一雙泛著紅光的眼睛。


    我嚇得差點大叫了出來,幸好這時外麵的強子走進了村委會大樓,那人便匆匆的鎖好門,離開了。


    不一會,強子來到門前敲了敲門,見村長不在便走了,臨走時他嘴裏還念叨了一句,“剛才那人是誰?”


    我這才長舒了口氣,驚魂未定的從衣櫃裏走了出來,是啊,剛才那個人是誰?


    其實我早就應該想到第二次進屋的人不是村長,因為村長發出的腳步聲很清脆,他腳底穿著的是皮鞋,可後來進屋沒有開燈的那個人穿的卻是一雙膠鞋,所以腳步聲聽起來才那麽沉悶微弱。


    可那人為什麽會有村長辦公室的鑰匙?他潛入屋裏轉悠幾圈是在找什麽?他到底發沒發現藏在衣櫃裏的我?


    還有他的雙眼……


    我不敢再呆下去了,生怕那神秘的人再迴來,看外麵四下無人,便翻窗戶跳了出去,可就在我迴手把窗戶關上的時候,隱隱約約聽到屋子裏的衣櫃中,傳來了一陣詭異的笑聲。


    我渾身打了個寒顫,撒腿就跑迴了家裏,脫掉了沾滿了一股屍氣的衣服,換了一套新的。


    燈光下的我,沒有影子,鏡子裏也沒有。


    我看著鏡子中臉色蒼白,滿眼血絲的我,有時候真的懷疑自己到底是不是活著,明天我應該以什麽樣的身份麵對所有人,是活著的我,還是陰河裏歸來的亡魂……


    我思量再三,選擇後者,因為死者讓人生畏。


    我被村裏人視為災星,一左一右的鄰居基本都搬走了,所以現在的情況就是,村裏大多數人不知道我“死了”,那五個人也不知道我還“活著”。


    第二天一早,村裏頭一片喧鬧,說是強子死了!


    我穿了一套外衣,戴上了口罩,悄悄的來到強子家附近,他家門口圍滿了人,我驚訝的看到強子的屍體正倒在院子裏,他滿身都是水,臉部浮腫眼睛瞪得溜圓,像是被淹死了一樣。


    不久,村長還有神婆老李太太也來了,圍觀的村民七嘴八舌的都說是強子招惹到了陰河裏的水鬼,讓村長盡快安排後事,讓老李太太做場法事消災。


    我躲在樹後看到,村長和老李太太對視了一眼,他們眼神裏都很驚恐,我心說不會是懷疑我變成厲鬼殺死了強子吧。


    村長立刻隨聲附和,答應了村民的請求,準備把強子收殮棺材裏,做一場法事再拋入河中。


    我心裏暗笑,他們倆自然不想驚動警方,生怕牽扯出“殺死”我的事情,不過已經晚了,在前不久我已經偷偷的報了警,用的是我奶奶的老年機。


    等做完法事準備好棺材之後,轉眼就到了中午,就在剛把強子屍體入殮棺中的時候,警笛聲就傳了過來。


    警方一來,便封鎖了現場,驗屍的驗屍,拍照的拍照,詢問的詢問,再一看村長和神婆的臉都黑了。


    很快,初步的驗屍結果出來了,我聽到法醫對一名刑警隊長說初步判定溺死窒息性死亡,死亡時間大概在淩晨四點左右。


    淩晨四點,我記得在村委會看到強子的時候是淩晨三點半左右,難道殺死他的人就是昨晚的神秘人?因為強子看到了他的真麵目?


    “等等,秦隊我認為並非是窒息性死亡,而是死者生前驚嚇過度誘發的死亡。”我看到這時一個長相冷峻的年輕警察說道。


    “驚嚇過度?”


    “對,我剛才檢查了一下,發現死者的肌肉過度緊張,腦供血不足導致眼壓升高,眼睛紅腫流淚,還有他的表情以及姿勢都表明了死者生前可能受到了強烈的驚嚇。”年輕警察流利又自信的說。


    秦隊點了點頭,“你分析的也有道理,不過還需要把屍體帶迴去進一步的檢驗,才能確定死因。”


    聽到這幾個警察說到這裏,我忽然產生了一個念頭,會不會是二丫的鬼魂索命,把強子嚇死的?


    警方把強子屍體裝進了車裏,漸漸驅散了人群,我也正要轉身離開,可卻突然聽到背後有人叫喊,“那個戴口罩的,你等下!”


    我嚇了一跳,這是剛才那年輕警察的聲音,他叫我做什麽?我假裝沒有聽見,鑽進樹林裏撒腿就跑。


    “你跑什麽?站住!”身後的年輕警察竟然追了上來,我不想這麽早暴露身份,便一陣狂奔。


    畢竟這林子是我從小玩到大的地方,最後我自然擺脫了追擊,出了林子一看,我不知不覺的竟然來到了村西頭的河神廟附近。


    河神廟……我很快就聯想到了奶奶筆記上的“河神”二字。


    從小,奶奶就經常帶著我去廟裏上香上供,她曾說當初我爹娘結婚多年也沒有孩子,還是求了河神之後,我娘才懷上的我,所以給我起名叫天賜。


    但因為這幾十年來死在陰河裏的人逐年增加,村裏人都覺得是神靈拋棄了他們,便不再供奉,所以導致這原本就很簡陋的廟宇變得更加破落,大殿裏到處都是蜘蛛網,連河神爺的腦袋都掉在了地上。


    我在大殿中和廟的院裏走了一圈,沒有發現什麽值得注意的東西,隻是在大殿的角落裏卷著一團髒兮兮的棉被,還有幾件油漬麻花的軍大衣,而在破衣爛衫下還壓著一雙膠鞋,這不禁讓我想起了昨晚穿著膠鞋的神秘人。


    我走了過去撿起來一看,頓時一股惡臭嗆得我直惡心,我連忙扔到了一邊,其實這也證明不了什麽,咱們村的老少爺們幾乎都穿這種鞋下地幹活。


    我正準備離開,卻無意中聽到身後的神像發出了什麽動靜,我一激靈連忙迴頭,一雙發紅的眼睛正直勾勾的盯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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