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俊才這樣跟著她走出幾十米才叫住她,陸曼玲站住了,看到突然出現在身後的郎俊才她很意外地愣在那裏。可是隻一瞬間她又一聲不吭地轉身往前走,不再理會郎俊才的招唿。

    你等等,我有話和你說。郎俊才小跑著趕到她前麵說。

    陸曼玲並不停下,也不看郎俊才,邊走邊說,你走吧,我不想再見你!從聲音聽出態度決絕。

    郎俊才一下子愣住了,一時不知道說什麽好,看到陸曼玲走過去了一段距離才突然醒悟似地追上去,說,不行,你怎麽能這樣對待我?我是真的喜歡你的!

    陸曼玲說,我們都是有家的人,這樣不會有結果的,還是冷靜點好。

    郎俊才說,我們找個地方談談好嗎?你看——

    也許是兩個人都太過於紮眼,還有他們糾纏不清的樣子,這時已經有很多路人在駐足看他們,並紛紛議論著什麽。

    陸曼玲四下看了看,想了一下隻好答應了他。郎俊才立即迴去把車開來,兩個人上車離開了喧鬧的街頭,那些散淡的看客們才意猶未盡地陸續散去。

    郎俊才把陸曼玲拉到了“康橋”,兩個人談了很長時間,郎俊才講了自己對她的思念,講了自己心中對她的那份情感,他懇求陸曼玲不要離開他,說著說著一個大男人禁不住淚流滿麵。

    陸曼玲終於繃不住了,她也落下了眼淚,她默默地任自己的眼淚順臉頰往下流淌。她話語喃喃地說,你為什麽要這樣對我?是我上輩子欠你的情嗎?你是來向我討還情債的嗎?你為什麽要這麽折磨我呢?

    郎俊才心疼地拉著她的手,說,你快別這麽說,你要是這麽說我會責備死我自己的!我隻想讓你快樂,隻想讓你幸福,我怎麽會這麽處心積慮地傷害你呢?我會一生一世對你好的,隻要你給我這個機會,我絕不會讓你對我有一絲一毫的失望。

    陸曼玲把手從他手掌中抽出來,說,你讓我再好好的想一想,這幾天你不要找我,給我點時間,等我想好了,我會和你聯係的。

    當天晚上郎俊才開車把陸曼玲送迴了家,車在她家門前停下後,陸曼玲說了聲我下了,就轉身去開車門,郎俊才伸手拉住了她的手。陸曼玲沒有說話,也沒有反對,猶豫了一下後,也握住了他的手。郎俊才扭過身子抱了抱她,她也迴應了他,但是能看出來她的心情依然很沉重,一副心事重重不開心的樣子。

    從她所說的這番話中,郎俊才看到了陸曼玲內心的矛盾,看得出來陸曼玲心中是喜歡他的,因此她才能這樣痛苦,這樣難以割舍。隻不過她是個傳統的女人,對這種婚外情有一種本能的抵觸,她想讓自己幹幹淨淨地生活。可是又會有哪個女人不渴望浪漫的愛情呢?陸曼玲也一樣,在她看似堅強的外表下,其實是一顆充滿激情渴望浪漫愛情的心。

    看到陸曼玲因自己而痛苦,郎俊才心中非常難過,他感到自己很無恥。都說愛一個人就是要讓她快樂讓她幸福,而他的愛卻隻能讓自己心愛的女人痛苦。但他無法改變這一切,因為也許隻有自己放棄她,她才會快樂,這卻是自己萬萬無法做到的。這一道不可兼得的單選題難住了他,讓他痛苦萬端百思不解難以破題。他在心中為自己找理由,難道我放棄了她,她就會真的快樂嗎?她不會感到遺憾嗎?自己對她的愛就沒有感動她嗎?他自己迴答道:不,她雖然表麵上在做頑強抵抗,可這其實並不是她內心真實意思的表示,她在心中也一定是愛我的!她心裏也絕不希望我放棄她,隻是她現在還難下決心而已。

    這樣想過之後,他就感到自己不那麽難受了。

    以後的幾天裏,郎俊才忍著自己的衝動,沒有打擾陸曼玲。他用忙碌的工作去占據自己的大腦,讓自己不去想這件事,他相信陸曼玲會給自己一個答複的,並且他相信她不會舍棄自己的。

    可是一等就是二十多天,陸曼玲音信皆無。郎俊才實在是受不住了,他的自信心在一點一點地流失,最後消失殆盡蕩然無存了,滿腦子想陸曼玲真的是不理他了,他已經沒有任何機會了。他打陸曼玲的手機,關機。打電話到公司,公司說陸副總休假了,不知到哪兒去了。

    郎俊才徹底傻了,顯然陸曼玲是又躲了,是有意不理他了。因為一個女人而陷入到這種被動之中,在郎俊才還是頭一次,以前總是女人追他,主動權全掌控在他的手中,這次來了個大倒個兒,他感到自己一下子陷入到從未有過的沮喪之中。這幾天郎俊才天天無精打采,在單位也是說東忘西,丟三落四,讓部主任文曉星幾次批評。索性他撒了個謊說自己病了,肝不舒服要去看病,社裏準了他幾天假。於是他手機一關,把自己與外界幾乎隔絕起來,天天花錢買醉,借酒澆愁。敏雯問他怎麽了,他說是單位的事煩心。後來他想這樣不行,就強打精神迴了趟老家,去看了看母親和大哥。在大哥家住幾天散散心。

    已經幾年沒有迴來了,他看到家鄉也發生了很大的變化,農村全都修了通鄉通村公路,雖然路麵略窄一些,但都是白色水泥路麵,這在過去農村是連想都不敢想的,現在都變成了現實。有了這樣的道路,鄉親們再出行可就方便多了,進城買種子買化肥一天就能跑個來迴兒,賣糧賣菜也不用提前一天就上路了,就連下地幹農活都走在平展展的水泥路上,那個感覺真是不一樣。

    郎俊才迴家的時候正是水稻揚花的時節,遍地都是齊腰高的莊稼,站在公路上往路兩邊極目遠眺,一池挨一池綠油油的水稻一眼望不到邊。微風一吹,稻浪隨風翻滾一起一伏由近及遠綿延數十裏,隨風絲絲縷縷飄來莊稼甘甜的氣息,人就如同沐浴在一望無垠的綠色的海洋之中,頓覺神清氣爽,如沐春風。

    郎俊才覺得自己的身心都受到了洗禮,心靈角落裏的汙泥濁水全被蕩滌一空,靈魂得到了從內至外的淨化。他雖然仍然不能放下陸曼玲,可是心情已經好多了,不像剛來時那麽悲愴灰暗焦慮無度了。

    在迴家的日子裏,由於地處農村偏僻地方信號不好,所以郎俊才有時幹脆把手機就關了,有時也試探著打陸曼玲的手機,可不是信號不通,就是對方關機。

    很快假期過去了,郎俊才迴來上班了。上班的第一天,他就給陸曼玲打電話,真的通了。

    沒等他說話,陸曼玲聲音焦急地說,你在哪裏,我要見你。

    當兩人如約來到“康橋”酒吧的時候,一見麵,陸曼玲就不住地看著郎俊才的臉說,你現在怎麽樣了,你不要緊吧?

    郎俊才不解地說,我怎麽了,我沒怎麽啊!

    陸曼玲說,他們說你得了肝病,去北京看病去了?

    郎俊才一下明白過來了,他立即說,是啊,我感到很不好,北京的大夫說讓我靜養一陣,不能生氣,不能著急上火,否則對身體會有不利!

    陸曼玲緊張地說,那你還說沒怎麽,這麽不注意身體怎麽行?

    第一次看到陸曼玲這種緊張的表情,而且她是為了自己而緊張,郎俊才真是開心極了。他感到自己真是從心裏愛死她了,再也不能與她分開!

    他說,可是你總躲著我,我能不著急上火嗎?

    陸曼玲著急地說,你千萬別上火,我保證再也不躲你了,還不行嗎?

    那你天天來看我,好不好?郎俊才得寸進尺地說。

    隻要你注意保護好自己的身體,我什麽都答應你!陸曼玲毫不設防地滿口應承。

    郎俊才暗暗禱告,感謝上蒼眷顧,自己順口編的請假理由竟然會因病得福!不但看到了一個真實的陸曼玲,而且她對自己如此關心,這個關心讓她放棄了堅守,放棄了迴避,讓他們的關係又迴到了從前。

    當他們再次走到一起的時候,陸曼玲給郎俊才約法三章:

    一是盡量少聯係,更不能打電話,有事隻能發信息;

    二是我不去你家;三是你不能來我家;

    四是互相不能影響家庭;

    五是每月最多見麵兩次,最好一次;

    六是相互之間不能走得太近,防止陷得太深不能自拔。

    郎俊才說好好,一切全都依你。

    從此以後,郎俊才每月找機會和陸曼玲相見兩次,雖然每次她的語言仍然不多,但是做愛時她已經能夠進入角色,兩個人慢慢漸入佳境,達到了鸞鳳和鳴魚水交融的和諧程度。平時想她的時候,郎俊才就發信息向她傾訴自己的情感,表達自己對她的思念。盡管陸曼玲很克製自己的感情,但是郎俊才仍然能感覺得到她對自己的那份依戀越來越明顯。有時高興了,她在床上也會和郎俊才開幾句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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