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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俊離開許菲後,正準備迴客房休息,卻意外的在離酒會現場不遠的地方發現了一個孩子的身影,這孩子大概一歲半的樣子,穿著一身白色的小西裝,藍色的領結,漆黑的頭髮大大的眼睛,正目光焦急的左右張望。


    平時對小孩一直不怎麽感冒的章俊突然間對這個陌生的小孩生出了一股莫名其妙的親近感,於是改了方向徑直向這個孩子走了過去。


    「小朋友,你怎麽一個人在這裏?媽媽去哪裏了?」章俊在這個孩子麵前蹲了下來,使自己的聲音聽起來盡量溫柔一些。


    這男孩似乎並不認生,奶聲奶氣的說道:「媽咪不認路,走丟了,我在這裏等她迴來。」


    章俊忍不住莞爾一笑,這小孩很有意思。明明自己走丟了卻硬說他媽媽不認得路。


    「你叫什麽名字啊?」


    小男孩歪著腦袋看著章俊,「我叫章逸風,叔叔你叫什麽名字呀?」


    章逸風?


    他竟然姓章?


    這個名字讓章俊不禁渾身一震,這不就是厲天宇口中說的那個逸風嗎?難道,這個孩子就是自己和許清雅生的孩子?!


    章俊立刻來了精神。黑眸直直地凝視著眼前這個可愛俊秀的小男孩,目光一寸一寸地在男孩的臉上審視著。瞧著男孩粉雕玉琢的小臉,還有那一雙倔強的劍眉已經成形,跟他的眉毛幾乎毫無二致,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依稀可以辨認出許清雅的風采。


    果然是他的孩子,小小年紀就生的如此清逸出塵。結合了他跟清雅樣貌上的所有優點。


    隻是沒想到,他自己的孩子,他一直沒有機會見一麵。等真的見到了他,他卻隻能管自己叫叔叔。在許清雅懷孕跟生產的時候,他絲毫沒有盡到一個做丈夫該有的責任。


    一想到許清雅剛才冷漠的表情。一想到厲天宇講述她遭遇的那些磨難,他就心如刀絞,如鯁在喉,唿吸都變得艱難起來。


    「叔叔,你怎麽了?」章逸風的小手輕輕的撫上了章俊的臉,為他抹去了眼角不經意流出的一滴眼淚。


    「媽咪說男子漢要堅強,不可以哭,逸風就不哭。雖然逸風有哮喘、心髒病、但是逸風不怕……」章逸風掰著小手指頭歷數著自己身上的疾病。


    他每說一樣章俊的心就猛地抽搐一下,這孩子一定是因為清雅在懷孕期間的各種遭遇,才會導致了先天發育不良,所以才會有各種疾病纏身。


    「逸風!你怎麽在這裏?」


    一聲驚唿在章俊身後響起,接著許清雅快步走了過來將逸風抱進了懷中。


    「念……許小姐,我看逸風一個人在這裏,就跟他聊了一會兒,雖然莊園裏安保措施很好,但也最好不要讓孩子脫離自己的視線。」


    許清雅看清了章俊的臉之後,不好意思笑了笑說道:「是章先生啊,我隻是給這孩子拿點喝的,可一轉身他就跑丟了,他太淘氣了!」


    「其實逸風這孩子挺懂事的,你把他教的很好,謝謝你。」


    「謝我?」許清雅怔了一下,「謝我做什麽?」


    章俊馬上意識到自己失言了,連忙解釋道:「哦,我的意思是說你是一個非常合格的母親,我隻是想表達我的敬意而已。」


    一聽到章俊這樣誇讚自己的孩子,許清雅對他的敵意淡了一些,溫柔地笑道:「其實我本不想帶他來的,可是他的身體不好,身邊離不開人。」


    「我很喜歡這個孩子。如果可以的話,我想跟他交個朋友。」章俊看向逸風的眼神非常的柔軟,看的許清雅心裏突然生出一種奇怪的感覺。


    「逸風,叔叔可以跟你交朋友嘛?」章俊蹲在逸風麵前,柔聲問道。


    章逸風抬頭看了看自己的母親,眼神裏卻寫滿了渴望。


    許清雅笑著問章逸風,「媽媽怎麽教你跟別人交朋友來著?」


    章逸風的小臉上馬上露出了開心的笑容,把稚嫩的小手伸到章俊麵前,「叔叔您好,我叫章逸風,很高興和你做朋友。」


    「逸風你好,我叫章俊,我也很高興跟你做朋友。」章俊的大手握住了自己兒子的小手,聲音裏透著柔情。


    「章先生,時間不早了。逸風身體不太好,他該迴去休息了……」


    「哦,對不起……」章俊站起來,跟章逸風揮了揮手,「要好好聽媽媽的話哦!」


    章逸風甜甜的笑著,跟章俊揮動著小手,「叔叔再見!」


    就在許清雅剛要轉身離去的時候,章俊再次叫住了她,並從口袋裏掏出一張名片遞到她的麵前。


    「這是我的聯繫方式,許小姐有任何事都可以找我幫忙。」


    許清雅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接過了名片,「謝謝章先生了,告辭。」


    看著母子兩人牽著手裏去,章俊心中五味雜陳,本來這畫麵之中應該有自己的位置。可是現在……


    長長的嘆了口氣之後,章俊返迴了客房,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


    清雅,你真的不記得我了麽?你真的不願意想起我麽?


    究竟要怎麽做,你才會重新記得我,重新接納我?


    翌日清晨。


    章俊剛起床就接到了趙少凱的電話,他已經跟小郭到達了吉隆坡,正在趕往紀思雨的莊園,並再三叮囑章俊不要衝動。


    章俊不由地苦笑,現在就算自己想衝動都不知道該對誰衝動。


    掛了電話之後。章俊沒心情吃早餐,漫無目的的在莊園裏散起了步,不知不覺之間就來到了結婚典禮的現場。


    紀家的傭人長在忙著婚禮現場的最後布置,現場一片忙碌透出了幾分喜氣。


    「章總,這麽早?」


    在現場指揮的姚景城老遠便看到了章俊,因為是主人的身份,不能失禮,所以主動朝少君走去,淡淡的跟章俊打了個招唿。


    章俊瞥了他一眼,「姚總比我早多了,看得出來,姚總跟你這個義弟的感情還是蠻好的,不然怎麽可能這麽兢兢業業的布置他的婚禮現場呢?尤其他的新娘子還是姚總的前妻……」


    姚景城臉色瞬間陰沉下來,這個章俊比以前比起來嘴更加的毒了。


    「其實我跟許菲隻是訂婚,談不上前妻之說。再說這個人也不是許菲,而是高雪涵。」


    章俊笑了笑,「自欺欺人的話我們就不要說了,她到底是誰姚總比我更清楚。我說這話其實並沒有嘲諷你的意思,隻是覺得世事難料而已。」


    姚景城看著忙碌的傭人們。出了口氣說道:「是啊,世事的確難料,有誰能想到章總失蹤的妻子再出現的時候,居然會認不出章總了呢?」


    章俊的臉陰沉了下來,這顯然是姚景城在報復自己剛才的嘲諷。


    「姚景城。我給你個忠告,千萬不要再試圖卷進我跟清雅的事情當中來,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我很期待你的不客氣,而且,現在清雅不是你的妻子,任何人都有追求她的權利,我姚景城當然也有。」


    兩人瞪著眼睛直視著彼此,一股濃濃的火藥味開始空氣中蔓延。


    「大少爺,夫人請您過去一下。」一個傭人走過來對姚景城鞠躬說道。


    姚景城這才重重的哼了一聲轉身離去。


    見到紀思雨之後,姚景城恭聲說道:「媽,您找我?」


    紀思雨淡淡的嗯了一聲,指了指身邊的椅子示意姚景城坐下。


    「你知道我為什麽要請這麽多人來參加這個婚禮麽?」


    姚景城坐下之後,紀思雨聲音低沉的問道。


    「不知道,但是我想您一定有自己的安排。」姚景城垂下眼簾,恭謙地說著。


    「你知道就好!我姚家雖說不是什麽名門望族,但是也不是藏汙納垢的地方。那個許菲是個什麽樣的人我很清楚,所以之前你跟她訂婚那麽久,我都不讓你帶她迴來見我就是這個原因。」


    「那現在……」


    紀思雨冷冷的說道:「此一時彼一時,再說小雷也不姓姚,他也不是我姚家的人。」


    姚景城疑惑了。紀思雨一直表現得對這個小雷信任有加,而且還為他操辦這麽隆重的婚禮,如果紀思雨不喜歡他為什麽要這麽做呢?


    「我就是想告訴你,以後遇到事情千萬不要光看表麵,不要被事情的表象所迷惑,事情的本質往往都掩蓋在表象之下。」


    「是,兒子明白了。」


    「你要是明白,就不會在這個時候還在和章俊爭風吃醋!」紀思雨語氣突然變得嚴厲起來,「你以為我遠在大馬,就對你在華夏的所作所為毫不知情了是不是?你的復仇其實無非就是在圍著許家的這兩個姐妹轉!更要命的是你還愛上了其中的一個!」


    姚景城低著頭一言不發。他不想在解釋和許清雅之間的感情,因為他覺得沒有這個必要。


    紀思雨冷冷的說道:「我知道你長大了,做事有自己的主見了,我管不了你了。如果你想跟許清雅在一起,那麽你就要麵對兩件事情,第一,去掉你姓名中的姚字,第二,成為我的仇人。」


    「媽,我說過了,我們的仇人是許榮升,而不是許清雅,她是無辜的。」


    「在仇恨麵前沒有人是無辜的!」紀思雨高聲訓斥道:「我告訴你,目前我做的所有事都是我精心安排的,好戲很快就要開始了。我不允許你充當那個破壞者的角色,否則別怪我不念母子之情!」


    姚景城心裏一寒,低聲說道:「媽,我不會破壞您的計劃,隻想求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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