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哥迴老家的第一天,那頭晚上我做了一個夢,一個非常非常奇怪的夢。


    我夢到我一個人在一個陌生的大排檔吃飯,我一個人坐在那裏,周圍很吵很鬧,然後我迴頭看到鄭哥在另外一個桌子吃飯,和他一起的是一個女人,他們看起來很親密,我很氣,很生氣,為什麽鄭哥會和別的女人在一起吃飯呢?他不是說他迴老家以後會很忙嗎?為什麽他會在這裏跟一個陌生的女人吃飯。


    我朝鄭哥走了過去,他身邊的女人看起來不年輕了,但我看不清楚她的臉,隻看到了這個女人是短發,鄭哥看了看我非常自然的摟著他旁邊的女人笑著跟我說:"程燕,這是我老婆。"


    心裏很堵很難過,我直接就難過得醒了,臉上冷冰冰的,伸手摸了摸,滿臉都是淚,這是我頭一次從夢裏哭醒,其實我想我應該在做夢的時候就已經開始哭了吧,我是哭醒的。


    夢裏的那一幕不停的在我腦海中迴放著,就好像是真的一樣,真實得仿佛那並不是一個夢而是事實一樣,我很慌,非常慌。


    看了看手機,現在是淩晨三點鍾,我覺得我必須要給鄭哥打一個電話了,我想要聽到他的聲音,我立刻要聽到他的聲音,我要馬上聽到他的聲音。


    撥通了電話,鄭哥沒有接,我毫不猶豫的按了重撥,這要是在以前,鄭哥不接電話的時候我就會知道了他正在忙,這種情況下我一般都不會再繼續打過去了,可這次也不知道為什麽,我本能的按下了重撥。


    電話響了很久,電話那邊才傳來鄭哥睡意朦朧的聲音,鄭哥打了個哈欠說道:"程燕兒,怎麽了?怎麽這麽晚了給我打電話?出什麽事兒了嗎?"


    聽到鄭哥的聲音,我的心總算平靜了一點兒,我吸了吸鼻子沒有說話,鄭哥連忙問道:"你哭了嗎?怎麽了?告訴我。"


    "鄭哥…我做噩夢了…"我委屈巴巴的說道。


    鄭哥哭笑不得:"傻瓜,做什麽噩夢了啊給你嚇成這樣,好了啊,都是夢而已,好好睡覺。"


    我小聲說道:"鄭哥,我夢見你和別的女人在吃飯,那個女人是短頭發,你還告訴我那個女人是你的老婆,在夢裏我真的好難過好難過啊,感覺心都要碎了…"


    電話那頭的鄭哥沉默著…


    "鄭哥…那個短頭發的女人。。她真的是你老婆嗎?"


    我不知道我為什麽會問這樣的問題,這隻不過是一個夢而已,鄭哥壓根也不知道我所說的夢裏的那個"她"到底是什麽人,說真的,醒了之後我已經迴憶不起來夢裏那個女人究竟長什麽樣子了,隻記得是個短發女人。


    但我還是問出了這個問題,不經過大腦的毫不猶豫的就脫口而出了。


    可是鄭哥在電話那邊突然就沉默了,我也突然有了種不好的預感,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兒,我等待著,我等待著鄭哥說話。


    "是…"過了片刻鄭哥說了這個字。


    一個簡簡單單的"是",鄭哥沒有任何情感語氣冰冷的說了這個字。


    我愣住了,情緒一下子就激動了:"鄭哥…你的意思是說你有老婆是嗎???"


    鄭哥頓了頓說道:"程燕兒,先睡覺行嗎?明天早上我再給你打電話。"


    "不!我不要明天早上,我現在就要聽你迴答!"我一邊哭一遍喊道。


    眼淚就像是開了閘一樣的流著,現在想起來,其實當時在我聽到鄭哥的迴答時,我好像還沒有來得及傷心和痛苦,但是眼淚卻先流出來了。


    鄭哥小聲額額說道:"程燕,我很累了,乖,明天再說。"


    "鄭哥,我隻想要一個肯定的迴答,你告訴我好不好?你告訴我,你是不是有老婆了?隻要你迴答我這個問題了,我就睡覺。"我哭著哀求道。


    鄭哥沉默了片刻說道:"嗯,是。"


    這個時候我才感覺到自己的心仿佛被什麽撕裂了一樣,很疼,很氣,我笑了,啪的一聲掛掉了電話,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這是我第一次掛鄭哥的電話吧。


    一屁股坐到床上,我感覺自己快要唿吸不了了,嗓子眼兒像是被什麽堵住了一樣,更像是有人在掐著我的脖子,很難受。鄭哥…他居然有老婆?他明明告訴我過我他已經離婚了的啊,為什麽?為什麽會這樣?


    我不能接受,鄭哥居然騙了我,這可是我我最相信的人啊!以前我也被小寧騙過,那時候我也非常相信小寧,可那時候知道小寧背叛我了我都沒有這麽難受過。我相信小寧,可我不依賴小寧,可是鄭哥,我相信他並且依賴他,我的整個世界都是他一個人。


    這一夜,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麽熬過來的,大腦是空的,整個人像被抽掉了靈魂一樣,我已經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麽了。


    臨近天亮的時候,我好好的仔細的考慮了很久,我知道,我離不開鄭哥,那個時候的我很沒有出息,很賤。


    哪怕我知道鄭哥已經有老婆了,我還是不想離開他,我也發現了,我難過的並不是鄭哥有老婆這件事兒,我難過的是鄭哥欺騙了我。


    那我能不能原諒鄭哥呢?答案是能。


    在我心裏,鄭哥騙了我這些都是無所謂的,鄭哥騙我,大不了我就難過個幾天就好了,我真正怕的是鄭哥離開我,我想如果鄭哥離開我,我可能就活不下去了。


    這是我當時的真實想法。


    所以鄭哥有沒有老婆和他是不是騙了我,都不重要了,我不能沒有鄭哥,不管他對我做了什麽,隻要他還能像以前一樣對我,隻要我每天都還能聽聽他的聲音,這對我來說就足夠了。


    我並不想破壞鄭哥的家庭,我也不會想要和鄭哥有什麽未來,我隻想要他就像從前一樣,有時間來看看我,在我難過的時候夢安慰一下我,這就夠了。


    我好不容易白遇到鄭哥,前麵的路太艱難了,我一個人不知道該怎麽走下去,我不想失去鄭哥,如果失去了鄭哥,我就像提了一個空的行李箱,我不知道自己該往哪兒走了。


    我給鄭哥發了一條信息:"鄭哥,對不起,昨天晚上那麽晚了我不該給你打電話鬧的,你不要怪我好嗎?鄭哥,我不在乎你是不是結婚了,我愛的是你這個人,從來都沒有人像你這樣對我好過,不要不理我好嗎?"


    我愛鄭哥,不管他愛不愛我,我都愛他,哪怕鄭哥隻是跟我在逢場作戲我也不在乎,我就是愛他。


    信息剛發出去沒多久鄭哥就直接給我迴了電話。


    鄭哥問道:"一晚上沒睡吧?"


    我啞著嗓子說道:"嗯…"


    鄭哥歎了口氣頓了頓說道:"程燕兒…我…我不知道該怎麽跟你說…這一切都不在我的掌控之中,我不想這樣的你知道嗎?"


    "鄭哥。"我打斷鄭哥的話說道:"沒關係的,這一切都是我自己心甘情願的,真的沒關係的,我沒有怪你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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