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逍遙朝他眨眼笑道:“秦將軍,你為何說我不該殺那沈信?”


    秦重表情苦澀道:“沈信,乃是太子心腹,你……唉!你這次可是徹底得罪太子了。”


    任逍遙一驚,隨即釋然,早在太子朝堂上推舉自己處理嶽州舉子葉文江被害一案時,雙任已經算是翻臉了,殺了這個沈信倒也無關緊要,債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癢。反正他與太子已成不死不休的局麵了。


    任逍遙嘻嘻笑道:“秦將軍,這軍帳內隻有你我二人,明人不說暗話,你,也是太子的心腹吧?”


    秦重聞言張了張嘴,卻一句話也說不出,隨即頹然的低下頭,眼中掠過一抹深深的痛苦之色。


    任逍遙看在眼裏,笑道:“秦將軍,良禽擇木而棲,這話是沒錯,可是……太子殿下這根木頭到底是不是好木頭,卻不得而知,秦將軍若想站得穩穩的,不妨多找一根木頭試試,我覺得我現在站的這根木頭挺結實的……”


    秦重搖搖頭,什麽也不說,隨即神色忽然變得堅毅,淡然道:“任將軍,此事不必再提,秦某做事自有分寸。”


    任逍遙一窒,情知今日與他談不出結果,不由有些挫敗感。


    不過今日來這軍營算是小有收獲,雖說他這個將軍沒有得到所有將士們的認同,可至少任逍遙讓他們明白了軍法如山的道理,以後他們若被人煽動謀反,也許會想一想後果,沈信的榜樣還立在那兒呢。


    狀似隨意的伸了個懶腰,任逍遙笑道:“今日本將軍主要是來與各位認識一下,以後多走動走動,嗬嗬,本將軍現在累了,還是迴府去吧,過幾日再來看大家。”


    秦重起身,不卑不亢的將任逍遙送出了軍帳。


    任逍遙走後,城防軍十幾名高級將領一齊走進軍帳內,急道:“秦將軍,這個姓任的無恥小兒太過分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你們想把他怎樣?”秦重淡淡的瞥了他們一眼:“在這軍營之內殺了他嗎?”


    一名將領獰笑道:“將軍隻要一聲令下,末將這就帶兵在軍營外伏擊他們,管叫他們不留一個活口!”


    “糊塗!”秦重怒叱道:“殺了他之後呢?直接起兵造反嗎?你可知他在皇上眼中有多重要?連太子殿下都要讓他三分,你敢殺他?”


    眾將領聞言悻悻的垂頭不語。


    秦重手按佩劍,慢慢踱到軍帳門口,望著漸漸西沉的夕陽出神,良久,他才喟歎道:“都說時勢造英雄,此人雖非英雄,可京中時勢皆因他而變。將來,卻不知會變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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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英雄的任大將軍帶著殺手哥哥和數百名臊眉搭眼的侍衛,大搖大擺的走出了軍營的轅門。剛登上馬車,放下車簾,任逍遙笑吟吟的表情忽然變色。麵孔變得蒼白。兩眼露出驚恐和後怕,額頭上的冷汗冒出一層又一層。


    殺手哥哥大異,立馬機警的在馬車內尋找了一番,卻沒發現任何危險的事物。不由問道:“你怎麽了?臉色怎麽比死人還難看?”


    任逍遙沒搭理他,一個勁兒的催促道:“快!快趕車,侍衛們跑步跟著,快!”


    馬車飛快的跑起來後,任逍遙這才鬆了口氣。擦了一把冷汗道:“媽的!太受驚嚇了……”


    殺手哥哥奇怪道:“你到底怎麽了?”


    任逍遙俊臉一垮,哭喪道:“怎麽了?當著五萬多人的麵,老子殺了一員三品副將,還在他們麵前耀武揚威,你這輩子幹過這麽有種的事嗎?”


    殺手哥哥聞言失笑,搖頭老實承認道:“沒有。不得不說,你太有種了!”


    任逍遙受到誇獎,沒心沒肺的高興起來,眉開眼笑道:“是嗎?我看起來是不是特有男人味兒。讓女人一見就跟吃了春藥似的,自動脫衣服?”


    殺手哥哥翻了個白眼,決定對他無視。


    車行一段路以後,任逍遙仍不放心的掀開車簾,吩咐侍衛道:“哎。派幾個人,往迴打探一下,看看有沒有大隊人馬追上來,如果有。大家趕緊撒丫子跑路吧……”


    殺手哥哥坐在馬車裏,哭笑不得道:“你這人到底怎麽迴事?剛才在軍營裏吃了熊心豹子膽似的。二話不說就把人家副將給斬了,現在卻又惶惶然如喪家之犬,既然做了,何不坦然以對?”


    任逍遙熱淚盈眶:“殺手哥哥,……你說得輕巧!五萬多人啊!一人放個屁都能把我吹到海邊去……”


    “既然你這麽害怕,剛才在軍營為何非要斬那沈信?”


    任逍遙歎氣道:“我那不是一時衝動嘛,誰讓那家夥跟我叫板?這不是自己送上門找砍嗎?江湖人稱‘玉麵飛龍’的青龍山二當家,若被人頂得連屁都不敢放一個,以後我還怎麽在江湖上混?”


    說起青龍山,任逍遙心中莫名一疼。羅月娘還好嗎?她還在青龍山領著土匪們打劫嗎?


    想著想著,任逍遙又憤恨起來,這小娘們兒把老子玩完了,拍拍屁股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世上哪有這麽便宜的事兒?等把太子解決了,非得上青龍山一次,這事兒她若不負責,我跟她沒完!滿大街撒傳單,控訴她拋棄我的惡劣行徑去!


    迴了府的任逍遙,對今日斬了沈信的舉動仍然有點耿耿於懷,嘴上說得硬邦邦,可這畢竟已經將太子得罪了個死死,以任逍遙圓滑的性子,還真有點兒犯怵。


    任逍遙在猶豫,要不,我晚上拎點兒禮物到太子府上給他賠個禮,說幾句軟話?


    想必太子也沒那麽大任,幾句軟話就會饒了自己,想想還是算了,把買禮物的錢省省吧,最近鬧窮呢。


    看到老婆們花兒般的俏顏,任逍遙又立馬將心事拋到了腦後,怕什麽!真到山窮水盡的地步了,就收拾好行李全家逃出京城,有錢天下何處不可去?幹嘛非得待在京城傻乎乎等著挨刀?


    “夫君,你穿上戎裝真俊,今日去軍營一切可順利?”仟芸細心的貼上前,溫柔的幫他解著鎧甲。


    提起這事兒,任逍遙禁不住眉飛色舞,鼓起不太健壯的胸肌,很男人的吹噓道:“你們的夫君我,今兒在軍營斬了一個人,厲害吧?”


    說著任逍遙還示威一般朝仟芸挑了挑眉。


    眾女聞言,盡皆花容失色,大大的眼睛滿是崇拜和畏懼,任逍遙的男人尊嚴空前高漲。


    “哼哼,怕了吧?”


    幾女小雞啄米似的點頭。


    “那還不趕緊答應讓羅月娘進我任家門?”任逍遙虎軀一震,虎目一瞪,王霸之氣四溢,不失時機的挾斬人之餘威,趁機提出條件。


    幾女崇拜的目光瞬間消失。表情恢複正常,沒事人似的往外走去。


    “想都別想!”仟芸一副傲慢與偏見的表情,風情萬種的扭著小腰肢,去商號查帳了。


    任逍遙俊臉立馬一垮,哀求的拉著跟出門的鳳姐。哭泣道:“鳳姐。你最疼我,都說夫為妻綱,你幫我說說唄……”


    鳳姐纖手一抽,翻了個小白眼。道:“沒空!我要去如玉齋打理生意了。”


    任逍遙拉著小綠,諂笑道:“小綠,瞧,你最近漂亮了許多呀,身材也越來越好。像隻又大又紅的桃子,讓人忍不住想咬一口……不不不,你別誤會,我說的桃子不是指你的胸,是說你的臉……”


    小綠咯咯笑道:“少爺,你跟我說這些沒用,我可幫不了你……”


    小綠翩然而去。


    “嫣然……”任逍遙如見救星,拉著她的小手死死不放:“嫣然,這些老婆當中。我最疼你,你在我心中如同天上的星星一般迷人,耀眼……”


    嫣然笑得前仰後合,捂著小嘴,投桃報李的讚道:“夫君。你在妾身心裏,就像白雪一般……”


    “潔白,純潔?”還是這個老婆比較有眼光。


    “下起來毫無章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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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日後的早朝。


    金鑾殿外氣氛沉甸甸的,每個人心頭如同壓了塊巨石一般。連晴朗的天氣都變得陰雨連綿。整個皇宮隱隱帶著一股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意味。


    眾大臣的臉色也如同天氣一般陰沉,皺得緊緊的眉頭。一言不發的坐在金鑾殿一側的朝房中,等待太監召喚上朝。


    任逍遙身著朝服,哼著小曲剛邁進朝房,就發現了氣氛不對勁。


    “喲,各位大人,你們今兒這是怎麽啦?平日裏滿堂歡笑,今兒怎麽都跟鬧了別扭似的?”任逍遙笑著跟眾大臣打招唿。


    眾臣見到任逍遙,紛紛強笑著拱了拱手,隨即又陷入了沉默。


    難道這幫老家夥昨晚集體房事不舉?任逍遙惡意的揣度著。


    他們不舉沒關係,本大人舉就行。


    這時小黃門尖細的嗓音在朝房外喊道:“皇上早朝,百官叩拜接駕——”


    眾大臣忙整理衣冠,手執芴板,踱著官步走出了朝房,不緊不慢的站在金鑾殿外,按官階品級排好班次,靜待皇上臨朝。


    整套早朝的程序做完後,小黃門輕甩拂塵,站在寶座台下,高喝道:“有本早奏,無本退朝——”


    眾大臣陰沉著臉,無人出聲,可沉重壓抑的氣氛,卻充斥著整個大殿,令人感到窒息。隻有沒心沒肺的任逍遙,叩拜之後便倚著大殿的柱子,懶洋洋的打起了瞌睡,直將這天下人敬畏崇仰的金鑾殿當作了自家的臥室一般。


    今兒這氣氛有點兒不一般啊,會不會有事發生?睡著以前,這個念頭在任逍遙腦海中一閃而過,隨即便沉入了夢鄉。


    昨晚又是一夜**,折騰了一宿沒閉眼,太累了。天大的事兒老子都得睡一覺再說。


    皇上麵無表情的坐在龍椅上,龍目半闔,如同入定。


    太子端坐在皇上下首,儀態威嚴,舉止優雅。


    良久,一名老大臣搶先站出班來,沉聲道:“老臣有本啟奏!”


    “準!”


    此人乃是禦史台的禦史中丞,名叫鄭儒。


    鄭儒手執芴板,跪奏道:“老臣有奏折麵呈皇上,所言之事,乃‘請黜太子疏’,請皇上禦覽!”


    此言一出,滿朝嘩然。各大臣表情各異,大殿之內頓時一片嗡嗡的議論聲。


    終於發動了麽?醞釀了如此之久,皇上與太子之間的爭鬥,今日開始,便漸漸浮於表麵了?眾人都是老奸巨滑之輩,自是明白,若無人在背後推波助瀾,鄭儒斷不可能上這道奏折,更不可能當著太子和文武百官的麵,彈劾太子。


    隻是……皇上有把握麽?


    眾大臣議論的同時,紛紛將目光投向龍椅上高高端坐的皇上,和坐在他下首,麵色已變得僵硬,仍不得不維持風度微笑著的太子。


    寶台下的小黃門走上前來,將他手中的奏折接過,然後恭敬的呈給皇上。


    皇上翻閱著奏折,滿臉肅然,一言不發。


    鄭儒在殿下繼續道:“老臣參劾太子,其過有四:其一,私結朋黨,其二,德行不佳,其三,篡權亂軍,其四,圈地占田。”


    “早在十年前,太子被冊立以後,他便與京中大小官員四處串聯,去年太子監國以來,更是大肆結黨,排斥異己,打擊同僚,趁潘黨除滅,朝堂空虛之機,大肆提拔親信無能之官員,致使朝堂風氣大變,隱現當年潘逆獨霸朝堂之相。”


    “太子府中,豢養美豔歌姬舞女數百人,太子每日與其縱情歡淫,聲色犬馬,其荒淫無道之舉,將來恐非有德之明君也。”


    “自太子監國以來,軍政要務集於一身,本無甚不妥,可太子未得聖旨,便妄圖在拱衛京城的四軍之中安插親信將領,其行不知有何居心。”


    “老臣經過查訪還了解到,太子被冊立的十年之中,以權勢強行圈地上萬頃,致使數萬百姓流離背井,無家可歸,甚至賣兒賣女,易子相食……”


    “……太子無德亂行,荒淫無道,將來若即位為帝,實非我朝萬千百姓之福,故此,老臣請求廢黜太子,另立儲君。”


    鄭儒的話擲地有聲,如同平靜的湖泊中掀起了滔天巨浪,頓時朝堂大嘩,滿朝文武在震驚的同時,也被這突然發動的爭鬥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沉默,金鑾殿內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太子鐵青著臉,緊緊握著拳頭,怨毒的盯著殿下跪著,滿麵凜然的鄭儒。


    眾大臣無一人出聲,他們麵含震驚之色,在默默消化這件驟然而至的大事。


    鴉雀無聲的大殿,隻有隱隱約約的鼾聲一起一伏,節奏穩定而連綿……


    鼾聲?


    眾大臣悚然一驚,愕然迴頭循聲望去,卻見離大殿門口不遠的柱子邊,京城守備將軍,身負督察百官之責,世襲忠勇侯爺任逍遙任大人,正倚著柱子,睡得香甜酣然,麵露淫蕩的笑容,嘴角甚至流下一線晶瑩剔透的口水,不知在做著什麽美夢……


    “任逍遙!你太放肆了!”皇上狠狠的一拍龍椅的扶手,怒聲大喝。


    皇上的怒喝,如同晴空一聲炸雷,在靜謐的金鑾殿上迴蕩不絕。


    正倚著柱子睡得酣暢香甜的任逍遙被嚇得一個踉蹌,差點倒頭栽到地上。


    “誰?誰叫我?”任逍遙揉著驚恐的眼睛,茫然四顧。


    見任逍遙這副憊懶的混帳模樣,皇上氣不打一處來,大怒道:“朕在叫你,給朕滾過來!”


    任逍遙嚇得頓時一個激靈,連滾帶爬搶出班來,悲愴大唿道:“皇上——皇上,微臣冤枉!微臣是清白的……”


    眾大臣愕然,鄭儒正在彈劾太子,你跟太子八杆子打不著,你叫什麽冤?


    皇上卻早已知道任逍遙的老毛病,任何事情,甭管弄沒弄明白,先喊冤再說,這是任逍遙的生存保命法則之一。


    皇上聞言更是怒不可遏,大喝道:“給朕閉嘴!”


    “不是啊,皇上,真的不關微臣的事,微臣是清白的……”任逍遙猶自沉浸在喊冤中不能自拔。


    “再裝模作樣,朕便責你廷杖了。”皇上臉色鐵青。


    任逍遙聞言渾身一抖,立馬停了哭嚎,整了整衣冠,一本正經的跪下,沒事人似的沉聲道:“是,皇上,微臣知錯了。”


    滿朝文武皆報以鄙視的目光。——這什麽人呐!太不著調了!


    “任逍遙,你既然出了班,便說說你的看法吧,鄭儒參劾太子四大過錯,並請廢黜,朕想聽聽你的意見。”


    任逍遙一楞,原來是這碼事兒,接著又是一驚,參劾太子?皇上這麽快便發動言官了?


    所謂朝爭,若非有必勝的把握,一般都不會直接在朝堂之上麵對麵的撕破臉的,平時互相不對付的人,就算當麵恨不得捅你刀子,表麵上也不得不裝出一派和氣的模樣,對政敵虛與委蛇。任何爭鬥若擺上明麵,那就是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了,難道皇上竟有必勝的把握?


    再看看坐在皇上下首,滿臉鐵青目露怨毒之色的太子,任逍遙心中又是一凜。轉了轉眼珠子。道:“皇上,微臣以為……太子無甚大錯,不必廢黜。”


    “什麽?”此言一出,不但是大臣們。連皇上都麵露驚愕之色,誰也想不到,一向是太子死敵的任逍遙,居然會公然為太子說好話,他今兒這是吃錯藥了?


    太子也麵露異色。頗有些意外的盯著任逍遙。


    “任逍遙,說說你的理由。”皇上沉聲道,語氣不喜不怒,平淡無波。


    任逍遙討好的朝皇上笑了笑,道“皇上,自古長幼有序,廢長而立幼,此乃取禍之道,太子乃皇上之嫡長子。不可輕言廢黜,所謂四大過錯,更是荒謬無稽,乃欲加之罪也,不值一哂。太子監國期間,將朝事政務打理得井井有條,更是突顯了太子的能力,所以。微臣以為,廢黜太子一事。皇上不必理會。”


    任逍遙這番話雖然有點不著邊際,可大臣們卻聽出來了,他這是真的為太子說好話,今兒倒真奇怪了,任逍遙這是怎麽了?眾所周知,任逍遙力捧福王上位,按說以任逍遙那並不太高尚的人品,此時正該落井下石才對,怎會掉過頭來為太子說好話?老鼠給貓求情,這碼子事兒,怎麽透著一股怪異味道?


    任逍遙話音一落,殿內議論之聲紛起。而任逍遙本人卻神色如常的直起腰板,沒事人似的左右張望,卻見胖子站在文官列班的前兩排,正用極其幽怨的目光,滿含指責的看著他。如同被人拋棄的怨婦一般淒然欲泣。


    任逍遙一陣惡寒,頭皮直發麻,死胖子,你就不長點腦子?


    任逍遙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又給他使了個放心的眼色。


    胖子收到任逍遙的目光,不由一楞,接著若有所思,眼皮迅速的耷拉下來,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不言不動。


    “皇上,老臣附議任大人。”


    “老臣亦附議,廢長立幼,實不可為。”


    “…………”


    “…………”


    不少大臣也站出來搭腔,他們有的是太子的心腹,也有的純粹是站在祖製的立場,任逍遙一番話之後,朝堂的整個風向都變了,不利於太子的言論漸漸消失。


    以鄭儒為首的倒太子派神色怨忿,不解又不滿的盯著任逍遙,不知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皇上將眾人的反應瞧在眼裏,又不經意的看了一眼神色平靜的太子,隨即淡淡道:“太子監國乃是朕的旨意,太子也無甚大錯,廢黜一事,暫不必提,退朝吧。”


    於是,一場蓄謀好的廢黜風波,在任逍遙的幹預下,卻意外的流產了。眾大臣搖著頭,滿懷疑惑的退出了金鑾殿。


    太子離開之前,特意向任逍遙笑了笑,以示感激,笑容顯得有幾分詭異。


    --------------------------------


    禦書房內,皇上正無力的躺在書案旁的軟榻上,麵色蒼白,虛弱的喘著粗氣,語氣卻異常火爆的大罵。


    “你……你這個混帳!說!為何在朝堂上胡攪蠻纏,彈壓廢黜太子之事?今日若不說出個所以然來,朕要砍你的腦袋!”


    皇上氣得渾身直顫,連花白的胡須都禁不住抖了起來。


    任逍遙習慣性的一縮脖子,苦著臉道:“皇上,您消消氣,您身子不好,可別氣壞了……太子廢不得啊,至少現在廢不得,此時若廢,朝堂必有禍事……”


    皇上神情一凝,沉聲道:“什麽意思?說清楚。”


    任逍遙小心的看了看皇上的臉色,低聲道:“皇上,微臣前幾日跟您說過,太子在京城之外的某處秘密訓練了一支軍隊,這支軍隊到底有多少人,裝備如何,訓練怎樣,領兵者是何人,咱們對這些一無所知,更何況太子與邊軍還有千絲萬縷的關係,不確定的因素實在太多了,此時若廢了太子,不但不能給朝臣和天下百姓們一個說法。反而容易將自己給擱進去,您知道,賠本的買賣是做不得的,微臣……微臣實在不知,皇上您……您這次為何如此急於求成?這不像您的風格呀。以前您都是老奸巨……咳咳。老謀深算的。”(未完待續。)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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