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入世,我一聽這小子是不是有點玩大了。我壓低聲音問道:“大爺,這一個普普通通的小老百姓,還能把這魔王招進來呢。”


    於大仙心思了一陣,開口說道:“這小子後麵肯定還有人。光憑他一個木匠也不可能懂得這麽些門道。”


    “大爺,你說的那個什麽梁上米飯,灶裏白骨。啥意思啊。”我問道。


    於大仙斟酌了一下,說道:“玄子,你也知道像我們這些立堂口的都屬於古時薩滿教傳下來的。包括一些看病驅魔的手段也都是師承古薩滿文化。但是你記住,這世上有白就有黑。有的人能力大了就控製不住自己的本心。所以就有了白薩,黑薩之分。”


    說著喝了口水又繼續說道:“而這,梁上米飯,灶裏白骨。就是典型的黑薩之法。我也是聽長輩說過一次。這放在梁上的米飯必須用活人腦漿蒸熟。再加上黑薩配置的藥水可達到晶瑩剔透,百日不腐。而這灶裏白骨必須取寸三的手骨,寸六的掌骨,寸九的臂骨。以達到陰之及至。”


    於大仙看服務員來上菜,也就沒再說話,自顧自的喝著茶水。


    等上完菜後,於大仙又繼續說道:“這梁上的米飯是給夜遊神吃的,夜遊神夜查陽間。活著的時候最好(最喜歡)的便是這一口。但是因為陰間管理甚嚴,所以每次隻能吃一小口。”


    我聽到這就不得不打斷大爺了,說道:“大爺,這夜遊神好歹也是神,怎麽願意吃這玩意啊。”


    於大仙對我突然打斷他的話也沒在意,就又繼續說道:“這陰間夜遊神二八十六位,其有一位本是修羅得道。這修羅平時最愛吸食腦漿,生戮人肉。所以得道後也改不了這個習慣。但是因為證得陰司神位。不敢明目張膽吸食腦漿。所以這黑薩就研究出這梁上米飯。所謂吃人嘴短,拿人手短。這夜遊神就不得不幫給他米飯的這個人一個忙。”


    我聽明白了於大仙的意思,說道:“啊,張北這小子是通過這梁上米飯賄賂這夜遊神啊,所以這夜遊神不上報陰司,那這灶裏白骨有是啥意思。”


    於大仙說道:“這灶裏白骨具體是幹什麽的我也不知道的不多,但是肯定是要招魔王入世的一個媒介。按理說有了這夜遊神幫忙。這張北不可能被宿命冤魂找上啊。一定還有些東西我們不知道。”


    於大仙思考了片刻。說道:“好了。先吃飯吧,一會菜都涼了。”


    說實話我這就早上吃了一口飯。屬實是有點餓壞了。一聽於大仙說吃飯。二話沒說,甩開腮幫子就一頓猛吃。因為當時年紀小,正是長身體的時候。所以吃的我這大爺是目瞪口呆。


    剛吃飯完,這時候我母親給我打個電話問我什麽時候迴去,我看於大仙用手比劃半天我也沒看明白,就跟我母親說迴去的時候給她打電話,先在我大爺家待幾天見見世麵。


    聽我說完這些話,於大仙欣慰的笑了笑說道:“可以啊,玄子,我沒說話光用手比劃你就能知道你大爺的意思。”


    我尷尬的笑了笑沒有說話。心想,你那一頓瞎比劃,誰特麽能明白你啥意思啊。是小爺我智商高好不好。不想讓家裏人擔心。還成你的功勞了。


    小飯店也離這紮紙店不算太遠。於大仙還讓我上車,我跟他說,沒多遠我溜達一會就到了。於大仙心思我還有啥事呢,也沒理會我。自己上車風馳電掣的就走了。


    話說我能有啥事,是實在不敢坐他的車了,再坐幾迴下來我這沒有心髒病也嚇出來心髒病了。


    等我溜達到店門口。看於大仙在門口紮紙人呢。我心想這都什麽時候了還有心思紮紙人呢。


    走上前去,問道:“大爺,張北那小子還神誌不清呢?”


    於大仙放下紙人,看見是我迴來了。就讓我坐到他身邊對我說道:“這小子一個勁裝糊塗。想讓警察給他個精神失常,我現在也拿他沒辦法。”(精神失常沒有死刑)。


    這人一吃完午飯就犯困。我見於大仙也沒有啥後麵的指示,就跟他說道:“大爺,這沒啥事我先睡一覺。”


    於大仙忙著紮紙人也沒空理會我,對我說道:“那你去睡吧,等晚上吃飯我叫你。”


    我走進裏屋,躺在炕上就睡著了。


    這一覺睡的迷迷糊糊的。總能聽見外麵警察的對話。但是說的啥我還真沒記住。等我徹底睜開眼睛的時候。映入眼簾的是一張撒白撒白的臉。


    “啊”我嚇得一下就坐了起來。等我看清這張臉的時候,心理不禁罵道,這特麽誰還把紙人放著了。


    隻見屋子裏擺滿了紙人,大約十幾個。我也沒細數。


    於大仙聽見我的喊叫,連忙跑了進來。看我老實的在炕上坐著呢。問我道:“咋了。玄子,你喊啥啊。”


    我這一睡醒就被嚇一跳。心裏頭正窩著火呢。對著於大仙說道:“也特麽不知道哪個shabi還把紙人放我眼巴前(眼前)了,這一睜眼嚇我一跳。”


    我一看於大仙臉色有點不太正常。心說,壞了,看來這紙人是我這大爺放的,當著作案人的麵,給人家罵了。


    於大仙也沒說是誰放的,對著我說道:“行了,挺大的人了,還能被紙人嚇到。”


    我能不被紙人嚇到嘛,前幾天差點我就讓這紙人給我活埋了。


    於大仙說完用手指了指紙人,說道:“睡醒了。就幫我把這紙人搬到大堂去。”


    大堂就是於大仙供奉堂口的地方,也就是幫著張北的地方。


    我也沒敢問為啥剛才不搬,非得等我睡醒了,嚇我一跳再讓我搬過去。這事辦的我是真心有點無話可說。


    我跟於大仙搬了幾趟才把這些紙人搬到大堂。搬得時候我就問他:“大爺,這麽多警察你咋不讓幫忙呢。”


    於大仙想也沒想的說道:“警察身上的這一身警服充滿正氣,不適合碰我這紙人。紙人畢竟是陰間之物。”


    我仔細品了品於大仙這番話,說道:“於哥,你這是明揚暗諷啊。合著脫了警服這警察就沒有正氣了。”


    也不是我故意刁難,純是我還在為剛才的事生氣呢。


    但是這於大仙是什麽人,不假思索的說道:“公是公,私是私。有幾個能像林警官一樣。”


    我一度懷疑這於大仙後腦勺也長了個眼睛。因為剛才我看見他後麵林警官向我倆走了過來,所有才這麽一說想坑他一把。


    可誰知道不僅沒坑到他還讓他拍了一手好馬屁。


    “於大仙誇獎了。”林警官麵無表情的說道。


    於大仙衝著我笑了笑,我好像聽見他在跟我說讓我等著。迴頭跟林警官說道:“林警官什麽時候過來的,下午不是迴市裏開會去了嗎。”


    “剛到,這是市重案組陳組長。”說著用手指了指旁邊跟他一起過來的中年人。然後依次指了指我們說道:“這兩位是於大仙,跟李大仙。”


    中年人也就是陳組長走過來與我倆依次握手說道:“這件事,市裏很重視。辛苦二位了。”


    於大仙笑著說道:“應該的,應該的。”


    中年人衝我們倆點了點頭,就跟著林警官去往了張北的方向。


    此時張北正被綁在在臨時搭好床上。周圍十多個警察圍著。生怕他再暴起傷人。


    我擺好紙人。隻見於大仙從外麵捧著一盆不知道是什麽東西的血走了進來。


    我上前問道:“大爺,這是啥血啊,要幹嘛啊。”


    於大仙把盆子放到地上,說道:“雞血,你也拿把刷子,把這些紙人的腳都塗上雞血。”說著拿把刷子塗了起來。


    我聽見於大仙的吩咐也跟著照做了。


    等我倆忙完了,看著麵前的紙人一個個都穿著小紅鞋。心裏多少有點發毛。


    問於大仙道:“大爺,這是要幹啥啊。看著這挺滲人啊。”


    於大仙用手摸了摸胡子,說道:“他黑薩有他的張良計,我白薩也有我得過牆梯。他既然讓夜遊神幫他。我就下陰曹去見見閻王,把這事報上去。”


    聽完於大仙這句話我是真有點蒙了。說道:“你的意思是去陰間。”


    “沒錯。”於大仙說道:“黑衣紅鞋渡陰陽,白臉紙身見閻王。我今天下午紮的這些紙人就是白薩的過陰替身。”


    “那大爺你這去下麵了,這上麵的事可咋辦啊。”我問道。


    於大仙聽了我得話有點驚訝的說道:“誰說我去了,當然是你下去。我在上麵還能給你救迴來,你這啥也不會我下去不就交代了嘛。”


    說實在的,他能說出這番話我我就沒感到奇怪。因為通過今天的接觸我實在是太了解這老小子了。


    我一口堅定的說道:“誰愛去誰去,反正我是不去。以前我連鬼都不信,現在一下子讓我去見閻王爺。我接受不了。”


    於大仙看著我語重心長的說道:“玄子,這是再積功德啊。你想想咱倆要是不把這事整得明明白白的,萬一稍有不慎,讓這張北成功了。那少說這鎮子就完了。你這是在救人啊。”


    “不去。”我堅定的說道。


    於大仙看也勸不動我就問道:“你就說怎麽樣你才能去吧。”


    我想了半天有點不好意思的說道:“我去也行。不過這是辦完了,我也不迴家了,就在這跟你學點這白薩的東西。”


    殊不知我說出這句一下子給於大仙造一愣,說道:“你小子在這等我呢,行。你想學啥我都交你。”


    我當時還沾沾自喜,卻不知這於大仙還沒給我下套,我自己就上鉤了。以至於走上了這條濟事天下,降妖除魔的道路。(自己給自己戴的高帽子。大家見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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