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及豔後克麗奧佩特拉由毛毯裹身,使人將她抬到愷撒麵前,麵對她的勇氣與美貌,愷撒被打動了——

    而陳碧被裹在毯子裏,雖說她沒有克麗奧佩特拉的美貌,也沒有人家的勇氣,但有些人硬是把她裹在毯子裏,車子經過一路的檢查,居然還能順順當當地到達葉茂麵前,被裹在毯子裏的人,更是直接送到他的臥室。

    葉茂瞪著那幾個人,瞅著包得的嚴嚴實實的毯子,任誰都看得出來這裏頭有人,他目光幽長地看向自己的幾個嫡係,“你們就這麽辦事?天天想著這種事?”

    幾個人麵麵相覷,最後中間的人涎著臉討好道,“首長,我們覺得人不對勁,才把人弄迴來,也不知道是誰喪了良心了呀,把人給弄成這樣了,我們算是救美一迴,想著還是送到這裏來好一點,咱、咱們就先退了——”

    他最後幾個字,身邊的人都是很默契地往後退,齊刷刷地退出來,退到門外,個個都是賊兮兮的對笑,走得一個都不留。

    葉茂盯著有些動靜的毯子,眼神中有點矛盾,坐在床沿,手到是沒動,毯子已經讓裏頭的人給掙紮開來,烏黑的長發披散在頸間,擋住她嫩白的纖細脖子,狀似軟弱無力地蜷縮在那裏,頭埋在自己左手裏,上半身的毛衣還算是整齊,至少是掛在她身上,露出雙肩,剛好叫長發擋住。

    她動了動,狀似軟弱無力地抬起眼睛,她烏溜溜的眼睛都快眯成一條線,水蒙蒙的像是能滲出清澈的水來,瞅著床沿邊坐著的人,穩重的身影,讓她莫名有了種安心感,腦袋一仰,癱在床裏,眼睛慢慢地閉上。

    藥起效了,她都不知道,都不知道自己的模樣落入葉茂眼裏是多麽的撩人,她隻曉得身上像是有什麽東西在咬她,咬得她狠狠的,身子熱得像是在火上烤,烤得她全身汗淋淋——

    “唔——”她忍不住一張嘴,聲兒就從她嘴裏溢出,像是需要什麽,又說不出來,那種念頭揪著她難受,不能解那種她說不出來的感覺——

    全身都酥軟的,還癢得她蜷縮成一團,湧上來的空虛感讓她惱得都想哭了,全身都難受,不著地,就那麽飄著——

    完全沒用,她難受!

    “唔——”

    她哭了,燒得她哭了——

    這個嬌嬌,牙齒咬著唇瓣,也不哭出聲來,就那麽抽抽噎噎地哭,掉點幾顆透明豆子出來,泛紅的臉蛋兒。

    葉茂還真想晾晾她,想著她那個性子,到底是歎口

    氣,一手去撈她的手。

    他也不去拆穿那幾個嫡係的“謊話”,到是埋怨那幾個不知道是給下了什麽藥,讓她急成這樣子,瞅著她嫩白肌膚上泛紅的粉紅光澤,牙齒咬著唇瓣,咬得唇瓣刷白刷白,他可心疼了——

    是的,真心疼,就他心疼她,她不曉得疼人,就會一個勁兒地跟個縮頭烏龜般,叫他惱她,又舍不得惱她,想他也就叫她一個人給弄得心神不寧,坐立難安的。

    他一貼近。

    眼睛眯眯的,就瞅著個人影,兩手就那麽堪堪地把人抱住,牙齒也不咬了,似乎前麵有更好吃的東西等著她,一張嘴——就咬了過去。

    嘴上到是咬著了,她可是哭了,還是空,空得叫她慌,老在天空裏飄,她也就這麽個念頭,腦袋裏就那麽個想法,她給飄在天空裏,怎麽也下不來,沒人拉她一把——

    忍不住自怨自艾起來,誰都沒來救她,她要死了——她要死了——

    這麽一想,她就想走了,誰沒救她,她自己救自己,也就這麽個念頭,兩手放開他,扒拉著想從床裏爬出去,還沒有等她爬起來,人已經讓毯子絆倒,無力地趴在床裏,“混蛋——”

    她手一捶床,忿忿地罵人——

    “還有勁兒罵人?”

    葉茂沒伸手一把,愣是看著她在床裏絆倒,深沉的眸子瞅著她,那裏頭的猩紅色不容錯辨,一手撈起她的身子,就那麽麵對麵地坐在他腿上,她微仰著腦袋,在那裏啜泣著,最最委屈的模樣。

    還沒有消停一會兒。

    “難受……我難受……”

    葉茂就算是剛才打著折磨她一下的念頭,也在此時消失得無影無蹤,他的心尖尖呀,怎麽能讓她不高興呢,怎麽能讓她惱了呢,他到是想把天上的月亮都摘下來給她——

    哪裏舍得她!

    “壞蛋——”

    她指控葉茂,眼淚兒流的,那個叫一個可憐兮兮的。

    葉茂還有心思笑,笑她的無賴,笑她的誠實。

    就那麽三個字,讓她自己來了,白白送上的果子沒人吃,經曆風雨得來的果實才是最值得珍惜。

    陳碧真是努了努嘴,兩手緊了緊,又放開來了,推推他結實的胸膛,惱怒地瞪著他,“你下來、你下來——”

    烏溜溜的眼晴裏頭全是惱意,到叫人覺得有七分情意與三分嗔怪,首長確實聽話了。

    夜很深,還沒亮,也許永遠也不亮。

    溫存,溫存的不能再溫存了,兩個腦袋挨著腦袋,睡在一起,陳碧那真跟小鳥依人般地偎在首長懷裏頭,首長的手臂環著她,睡得相當熟。

    要說陳碧與首長是怎麽認識的?

    其實也得衛嗔家出事前說起,以前她們那個市裏有錢人就當屬衛家頭一份,據說年年都納稅大戶,衛嗔他爸更是年年先進企業主頭號代表,還是省人大代表,場麵上誰不想跟衛家搭上關係,誰都想的,但誰也不是那麽容易搭上的。

    私底下,誰都知道衛家是什麽樣的人,要問他們家啥不幹?就是虧本的生意不幹。

    陳碧拿著方同治幫她搶迴的手機,那心情都是惴惴的,小心肝兒胡亂跳跳的,都靜不下來,一直在那裏亂跳,她都快說邪了門了——

    “你都哪了?”

    還沒走到剛才地兒門口,火氣溜溜的就是一嗓子上門,讓她驚了驚。

    也不知道為什麽的,她就把手機往身後藏,瞅著衛嗔急刺白咧的臉蛋,笑得也忒沒心沒肺了點,“裏麵味道太難受,我就出來透透氣,現在去哪兒?”她一邊問一邊還把手往衛嗔臂彎裏擱。

    “跟不跟我去北京玩玩?”衛嗔見她笑,漂亮的臉到是緩和了點,連帶著那眼角的淚痣似乎都剔透了點,“合著咱們都沒事兒,跟我去見識見識?”

    一聽去北京,那時候的陳碧還真沒去過,海南三亞、雲南香格裏拉什麽的都去過,合著北京城她還真沒去過,他這麽一說,她是真動心了,可動心也就那麽一下下,苦惱地掰掰自己的手指,“咱不是還得念書的嘛,總不能不念書了,高三了都——”

    她成績還行,但是現在是高三,正是衝刺階段,最近因為爸媽離婚的事,她怕被找著了,連學校都沒有去,反正跟著衛嗔,誰也沒找過來,可她的想法還擺在那裏,高考得去參加的——

    “到時我們念一個學校就成了,不用擔心的。”衛嗔摟著她走。

    她當時也就相信了,就帶了個身份證,第二天一早就敢跟衛嗔走了。

    到北京當天,兩個人就去了故宮,都不用他們買票,他們剛一到就有人把票送上了,兩個人手拉著手,到是大搖大擺地走入故宮,還有個專門領著他們、給他們解說的導遊,那導遊說得京片兒很濃,聽上去還挺好聽。

    從午門進去,再從神武門出來,足足一個下午,都叫他們在裏頭度過,曆史的沉澱

    叫人著迷,她擺了各種姿勢,都不管自己那個姿勢是不是看上去很奇怪,就那麽叫衛嗔拍照片,導遊想幫忙,都讓衛嗔攔了。

    他們住的不是什麽幾星級的大飯店,而是衛家開的會所,直接住哪裏,即使那裏再怎麽熱鬧,也不會打擾到他們,更不會有不識相的人闖進來——

    年少無猜的歲月呀,就烙印在他們的身上,更何況再加夾雜了個張放,應該禁忌的爛事,卻叫他們過得坦坦蕩蕩,什麽都不在乎,隻要他們三個人在一起就行。

    可她動了動——忽然間想起那個夜晚,她有些不自在地葉茂懷裏試著鑽出來,許是動靜太大,首長到是把人再摟在懷裏,生怕把人驚醒的陳碧沒敢再動了,眼神幽幽地瞅著狀似熟睡的首長同誌,心裏忽然間就惶惶然了。

    他們愛玩愛鬧,鬧得沒有邊際,一個房間,三個人青春年少。

    “那不是那個人?”

    三個人一起出門玩,他們也不去別的地兒,非得去軍校見識見識,還真有沒門,張放還真讓他們進去了,三個歪纏在一起,走在人家軍校裏頭,還沒有什麽眼色地瞅著人家軍校學生,開著不著調的玩笑。

    也就是張放那眼睛毒,瞅著一個人,頓時那眼睛都亮了,跟沾了毒液一樣。

    他那語氣,陳碧一聽就知道,肯定是壞主意上頭了,也跟著精神頭十足地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還真是見著個眼熟的人,她詫異地拍拍衛嗔的肩頭,“喏,你看,是不是你們會所裏頭的那個男的?”

    挺受人待見的一男的,陪有錢女人消譴的,她見過幾次,都沒太注意,想不到這時還能認出來,也就多了點好奇心。“你們那弄的人還水平挺高呀,連人家軍校的人都勾搭進來了?”

    張放瞅著那人,那手一晃一晃地指著人家,沒個正形的模樣,“我總覺得這臉在哪裏見過,剛那麽念頭一閃過,就給忘記了。”他側頭望向沒說話的衛嗔,見他表情淡淡的像是什麽事都沒有,還是好奇地問出口,“你說說,這人像誰呀?”

    衛嗔一抬頭,眸光多了點冷淡色,讓他臉上的表情頓時多了點疏離,“誰曉得誰是誰呀,你說是不是?”

    也就這麽一句,跟佛經一樣難以理解,叫沒心沒肺的陳碧與張放都聽不明白,兩個人渾渾渾噩噩的,根本不知道衛家經曆的事兒,每天還想著玩,想法子的玩。

    在北京這塊兒,張放覺得自己是主人,而陳碧與衛嗔是客,最好的結果賓主盡歡,他算是

    盡職的,把北京大大小小的好玩的地兒都他們走了,也不大肆張揚的出門。

    可衛嗔終究是有事來的,還得辦事,還得求人辦事,在他們那裏,哪裏還能用得上“求”這個字眼,現在非得用這個字眼了,他早死的媽是柳家人,當初跟了他爸,家裏沒有一個人同意的,結果好景不長,難產沒了。

    柳家人不認衛嗔的,就當沒這個人,衛嗔求上門,柳家人的麵都沒見著一次,感覺去哪裏都沒有門路,有心想叫張放……他又沒說出口,怕他們家給連累了。

    衛嗔越來越沉默,沉默的叫人心都慌了,就連平日裏一貫沒心沒肺的陳碧都像曉得要發生什麽了不得的事,靜靜地陪在人身邊,他去哪裏,她就跟去哪裏,跟個跟屁蟲子一樣,連張放看了都覺得不順眼。

    也恰恰是這個時候,她與方同治再一次碰到了,當時還在想他名字的奇怪性,一瞅著他的笑臉,滿顆心都像沒了自主權,巴巴地跟著人一笑一鬧,還怕人發現,連這事兒句都沒提。

    然而——

    衛嗔給帶走了,他家開的會所都給翻了個底朝天,跟古時抄家都快一個樣子,瞅著早上還光鮮亮麗的會所,如今到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陳碧追著車子跑,那車子把人給走了,她在後邊跑,跑得上氣不接下氣,仿佛隻要她跑快一點,就能把人弄出來。

    她身上沒錢,——心裏頭那想的是給誰送禮,能將罪免到最輕?

    腦袋瓜子裏一點違法與違紀的事件都沒有,像是什麽都沒發過一樣,就想著哪裏去弄錢,把衛嗔弄出來,最好別叫他在裏頭吃一點苦。

    她想想都要哭,身上就隻有衛嗔給的卡,還有張放的,卡是有兩張,衛嗔的卡給凍結了,還有張,那上麵到是好看了,瞅著就是精致的模樣,誰也不曾想出來這便是銀行卡。

    一點用都沒有——

    走哪裏都沒用,不是她沒走,是她走了,不知道往哪裏走,兩眼一抹黑,憑著那點青春的熱情幹著這事兒,就想著明天就把人給拉迴去。

    也合著葉茂這時候認識的她,就一個小姑娘,愣愣地站在軍校門口,撐著雨傘,表情都是呆滯的,卻無端端地到叫人眼前一亮,——風吹來,她的傘,天可憐見的,居然叫一陣風給吹得骨架子都反了過去。

    她手腳忙亂的,弄了半天沒把傘弄好,雨水落在她身上,她越急越弄不好,仿佛發現有人在注意她,趕緊低頭——

    忽然不下雨了?

    她一抬頭就看見傘頂,順著那傘底一看,橄欖色的色兒鑽入眼底,襯著那張嚴肅的臉,讓她頓時壓力大了很多,趕緊搖頭,“謝、謝謝了……”她拿著傘就跑,生怕明天就見不著衛嗔了,想著他家的那點事,她都頭疼。

    就那麽跑了,跑得快,哪裏還管下雨不下雨的事。

    作者有話要說:這章修過了,要是大家那啥的,別打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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