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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的陸氏集團迎來了史上最為魔幻的一天。


    總裁辦公室裏,葉薇安跟陸明翰說宋氏集團的人要來拜訪陸氏,人已經到路上了,讓陸氏的人準備迎接。


    自陸氏集團創立以來,這大概最令人覺得好笑的地方了。


    陸氏集團是a市商界的標杆,敢讓它迎接的,至今還是第一個。


    陸明翰在迷惑,「宋氏集團現在是宋陽平在管理,他可不是這種做派的人……」


    話音還沒完全落下,葉薇安的手機如奪命催魂般響起。


    「陸總,人來了,已經在樓下了,現在是要派人過去迎接嗎?」


    迎接了,陸氏集團就掉了一個檔次了,不迎接又給人留下話柄……陸氏集團可未曾陷入這種兩難的境地。今日一事,可真是夠魔幻的。


    「接!他不是想要排麵嗎,給他!」


    於是,幾乎一樓的所有員工都到門口整整齊齊排了一行隊伍,十分壯觀。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接待哪個領導。


    當看到此人時,這一排隊伍的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錯愕不已。


    高跟鞋的聲音在空蕩的走廊上聲聲作響,沒有猶豫的,總裁辦公室的門被人推開。


    宛如火星撞上了地球,看到此人,陸明翰隻感覺腦袋嗡嗡嗡地一下轉動。


    「譚!嬌!嬌!」他幾乎從牙縫裏擠出來的字音,一個字一個字地低吼。


    「陸總,別來無恙,你的辦公室還是這麽令人嚮往。」譚嬌嬌的聲音粗噶到不行。不看臉和身材,單單聽聲音,說她是中年女人都有人信。


    陸明翰:「誰給你臉代表宋氏集團了?給我滾出去。」


    她非但沒有滾出去,還在陸明翰麵前坐下了,僅僅隔著一米多寬的桌子,都能感受到恨意與怒意。


    譚嬌嬌笑了笑,從包裏抽出一張名片,放到桌上,緩緩遞到他麵前,說道:「陸總請看看,我究竟有沒有資格代表宋氏集團來拜訪陸氏集團呢?」


    燙金名片上職位那一欄讓陸明翰有些觸目驚心——宋氏集團財務總監譚嬌嬌。


    漸漸的,他的唇邊溢出了嘲諷的笑意,腦海裏的念頭越來越清晰了。


    譚嬌嬌,姓楊的女人,宋氏集團……這一切,或許可以連個圈了。


    「你想要做什麽?」陸明翰的眸光陰冷,比窗外這蕭瑟的秋風還令人發顫。


    譚嬌嬌雙手一攤,從柔軟的沙發上起身,用粗噶的聲音說道:「沒想怎麽樣,你當初親手送我進監獄,就不想知道我這段日子怎麽過的嗎?或許我們約個地方慢慢聊?」


    ……


    薛寒盛自從上次在遊樂園留下林瀟的號碼之後,第二天就給她打電話了。


    不要她賠償手機的錢了,奈何也沒有什麽好事,而是借用林瀟的明星效應為他的酒吧宣傳。


    一來二去的,林瀟便與酒吧裏的人混熟了,拍戲收工之後就來這裏。


    今天的工作很不如意,她錄一個綜藝因為合約問題被導演痛罵了一頓,走進酒吧時就帶著這股怒意了。


    「誒嘿,大明星來了,今兒要喝點什麽?」吧檯的調酒師問。


    林瀟猛地灌了一杯白開水。氣鬱終於揮散了一些。


    環視了酒吧一圈,時間還早沒有什麽人,就連老闆薛寒盛都不在,她又再次陷入了無盡的鬱悶當中。


    整個人癱在沙發上,猶如一條有脾氣的死魚。


    另一個調酒師小李走來,目光在她臉上上停頓了一下,才幽幽說道:「林瀟大明星,大白天的沒有通告,又來我們這了。」


    他可不敢提起她上次生氣離場的事,這大明星是真的姑奶奶,他老闆也不是蓋的,這倆人每次一見麵都恨不得刀光劍影揮舞一場,隻求分出個勝負。


    林瀟:「你沒抬頭怎麽就知道是我?」


    小李停下手中的動作,目光落在不遠處的投屏上,上麵正播放著林瀟的節目。移開目光,他正經認真的分析問題。


    「第一,現在是白天,你來時不敲門,不打招唿,是熟人!第二,有高跟鞋的聲音,老闆熟悉的女性不是蘇沐顏姐姐就是你。第三,你的腳步聲淩亂中帶著一絲張揚和隨意……呃,又不缺優雅,如此完美的步伐除了當紅小花林瀟以外沒有別人了。」


    小李在酒吧除了學到拍馬屁的功夫或許就沒其它的了。


    「啪」的一聲,她把手機背麵隨意拍在吧檯上,隨手又給自己倒了一杯白水,問道:「這麽大個酒吧怎麽就你們倆人?」


    「我家老闆有事出去了,」他看了一眼手錶:「不過很快就迴來了……你要不上去唱首歌?」


    剛問出口就後悔了。差點沒懊惱地把自己的舌頭給咬斷,上次她還因為喝醉上去唱歌,第二天負麵新聞通稿滿天飛,瞧他這腦袋,真欠敲!


    林瀟卻不以為意,倒是揚唇笑了一下,從桌上隨手撈過來一把剪刀,雲淡風輕的說道:「小李,你們老闆上次給我的那張卡呢?」


    薛寒盛因為她來的次數多了,酒吧的宣傳有了效果。便給了她一張金卡,她可以在這裏隨便吃喝玩樂,隻要出示那張卡,全免。


    小李一下就怔住了,驚慌地看著她手裏的剪刀,開口勸導:「林瀟,不管怎麽樣,我們不能跟錢過不去啊。人這一輩子努力奮鬥是為了什麽?不就是為了能過上好日子、追求自己以前得不到的嗎,而在這基礎上,金錢就是決定因素。雖然我的話物質了些,但是……」


    「小李,把卡拿給我。」她微笑地眨眨眼,像是在隱忍著什麽。


    小李一下頓住,有多溫和的林瀟就有多嚇人。


    他一隻手緩緩往抽屜那裏挪過去,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張卡緊緊攥在手心。卻被眼明手快的林瀟一把奪了過去。


    「林瀟,銀行卡也是錢啊,破壞貨幣是犯法的。」怕她一剪刀劃拉下去,小李再次提醒道。


    「我知道是錢,你說……這裏麵應該有多少錢。堂堂酒吧大老闆,給我留的應該不會小於十位數吧。」


    她一隻手捏著金卡,另一隻手拿著剪刀在卡上輕輕劃過,像在自言自語。


    「可不是嘛,興許比這個位數還多得多。作為人何必要跟錢過不去呢。」小李連忙附和。


    「是啊,何必要跟錢過不去,你說得對。」她將金卡拍到小李麵前,又恢復了以往元氣滿滿的模樣:「既然這是留給我的酒錢,那就給我上你們這最貴的酒,我就不信喝不垮這區區一張金卡!」


    開了天窗的酒吧場內,她坐在溫和的日光下,桌上十來瓶好酒,這架勢看上去像極了舞台上唱歌被聚光燈追隨的歌手。


    小李以為她在開玩笑,可看到她一瓶接著一瓶喝掉,才暗暗感嘆她是玩真的了。


    薛寒盛此時從外麵走進來,走到門口突聞一股濃鬱的酒味,常年與酒打交道,他一瞬間就聞出了高檔陳年老酒,嚇得衝到了吧檯揪出小李。


    「馬爹利、路易十三、灰雁都拿出來了?什麽家庭啊,水龍頭流的是拉菲嗎?」


    小李被他吼得縮了縮脖子,手指往他身後指去:「是那位姑奶奶讓拿的。」


    薛寒盛迴頭,酒桌上的女人已經趴下,酒瓶淩亂一桌,隻剩下還沒開的幾瓶直直立著。


    他「嘖嘖」兩聲走過去。指骨分明的手指探了探她的鼻息,低低嗤笑道:「沒喝死,還算有能耐……」


    忽然一隻手狠狠拽住了他的手指,隨之往上攀去,抓住了他的胳膊,薛寒盛被女人的指甲刺得「嘶」了一聲,用了幾分力卻難以將手抽出。


    他揉揉眉心,瞪了還埋頭「吭哧」的女人一眼:「你不僅性格霸道,這渾身力氣也當仁不讓……」


    「王八蛋、……導演,你……王八蛋……」女人斷斷續續又嘟嘟囔囔的一句呢喃響起。


    烈酒潤過喉。這天然沉啞的煙嗓音竟變得更加濃烈性感。


    薛寒盛就那麽站著,愣了幾秒,濃眉微微挑了一下,隨後將她扶到沙發上躺下。


    她渾渾噩噩的,躺著不舒服,硬是爬起來將腦袋靠在他的肩膀上,神奇的是這一係列動作她都是閉著眼完成的。


    嘴裏還在不停念叨著。


    薛寒盛好整以暇,饒有興趣地與一個酒鬼對話。


    「你說說,這個什麽什麽導演,怎麽就是王八蛋了?」她靠在他的肩上,耳朵就在眼前,他微微側身就能將所有話語傳進她耳裏。


    「他滾蛋,跟我簽的是霸王合同,就是、就是為了……讓我去找他,還、還用潛規則,罵我,他、他……不是好人……」


    林瀟最大的優點是總是有一副理性思維,最大的缺點是行為總走感性路線。


    而喝醉酒之後的她,顯然是理性較多,即使醉得不成樣子,思維也仍然清醒著,記憶力極好。


    或者說這些事本身就很重要,才能夠讓她在醉酒時還保持著闡述事實的強大的邏輯能力。


    半響,薛寒盛沒有再繼續迴答她的話。


    他低頭,目光深沉而淡淡盯著她的臉,眸底好像掠過很多內容,卻又無法捕捉和琢磨,讓人看得不真切。


    他問:「那你很生氣嗎?為什麽這麽生氣?你們這一行的,不就是這樣的嗎?」


    像是與一個平常人的交流一樣,認真地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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