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起。


    夢醒。


    人生就像一場夢,有時惡夢,睡著流淚想要醒,卻總是沉浸在惡夢裏,有時美夢,覺得時間太快,欲睡又醒。


    兩人離開醫院,走出京都軍四分區重地,身後沒有戰士跟上來,呆了一天誰都知道,這位季家老太爺身旁站著一位封聖者。


    有他在,就夠了。


    雨打在傘上,順著一角滑下,滴在地麵上。


    他們走在京都繁盛的大街上,但暴雨之下的這座城市,今夜好像人有些稀少。


    季老太爺就這麽走著。


    他們來到一處賣酒的酒館。


    酒館開在較為偏僻的位置,這裏是陳年老字號,酒是家釀的,選的雖說不是上好的材料,但做出來的味道卻要比那些所謂的品牌好太多,同時,這裏也是季老太爺和劉老經常來喝酒的地方。


    可惜今晚這家店關門了。


    墨白抬頭的看了一眼招牌上的字,拱了拱鼻子:“這酒很香。”


    季老太爺笑了笑:“那老東西最喜歡喝這裏的酒,每次一有高興的事情就拉著以前的老哥們來這喝,明明那麽大年紀,卻硬是能一個人幹掉好幾瓶。”


    墨白:“可惜了。”


    沒開門。


    是啊。


    季老太爺也這麽覺得,他將手裏劉老留下來的軍綠色帽子戴在頭頂上,帶著老友留下來的東西,孤零零地站在門店前。


    他努了努嘴,抬步走到門店下,舉起手想要敲敲,碰碰運氣這門店的老板還在不在,但最終……還是放下了手。


    抬起頭,看著那還殘留著老街痕跡的翹腳屋簷頂,轉身,蹲在地上。


    藍白條的病服口袋裏有一包煙,他抽出一根煙叼在嘴邊,沒有打火機。


    他看向墨白:“給個方便?”


    墨白一手舉著傘站在雨中,看著躲在屋簷下,仿佛毫無依靠的季老爺子,另一隻手輕輕一眼。


    煙燃了。


    “謝了。”


    有一句歌詞是這麽寫的:點起一根煙,說起了從前。


    季老太爺深吸一口,吐出青煙,耳邊是雨聲,路邊有昏黃色的燈光。


    “以前人還在的時候,都以為能一直活下去,老哥倆鬧著鬧著,還能一起上個路,他喝酒的時候最愛劃拳,二十年前有個老班長帶著老婆孩子來京都旅遊,晚上一起喝酒,你猜那老家夥劃拳說了啥?”


    “這沒眼力見的玩意兒,劃拳喊著六啊六,班長領著看姑娘,哈哈哈……氣得老班長脫掉鞋子就當場追著他屁股打,那老嬸嬸臉色那叫一個難看?”


    “唉,都是喝酒喝的,喝的話也不會說……”


    墨白就這麽站著,不知是在準備著什麽。


    他靜靜聽著季老太爺自言自語。


    沒有說話。


    季老太爺仿佛也在想著什麽,說得越來越多,說起了從前。


    劉默笙沒有時間講以前的事情,濃縮在簡短的幾句話裏11。


    但對於此刻的季老太爺來說,他有太多太多時間。


    人走了。


    人沒了。


    身邊空蕩蕩的,忽然就明白了一個道理。


    淺顯的,珍惜身邊人啊,誰都懂。


    但往深裏說,是要珍惜每一秒,走過的風景重新走一遍,說過的話再說一遍,一個人,在雨夜裏,有那麽一位聖人靜靜地聽著。


    漸漸的,季老太爺呢喃不下去了,淚水終究又是落下了,他起身,拍了拍散落在大腿上的煙灰,將還沒燃盡的香煙扔在地上,落腳踩了踩,雙手背在佝僂的後背上。


    歎了口氣。


    有些沉重。


    “痛快了?”


    墨白問道。


    季老太爺反問道:“你說,聖人若是死了,會是什麽場景?”


    墨白皺了皺眉,顯然他有些不喜歡這個問題,但想到接下來的安排,他又說道:“如果我盡力還是打不過的話,流星將從天空墜落,人死灰飛煙滅,還於天地間。”


    季老太爺:“還想去其他地方走走。”


    墨白:“我陪你。”


    走了。


    離開小酒館,兩人去了以前大戰紀念博物館,走進去迴望著過去的艱辛歲月,看著以前的老物件掛在牆壁上,留給後世的小輩們欣賞。


    又去了院士紀念公園,裏麵有些雕像,是專門為了紀念一些老英雄而雕刻的。


    季老太爺指著兩處空位:“過不了多久,那個位置上會出現新的一個雕像,希望雕刻師的手藝能好些,把那老東西的臉雕刻得好看一點,免得下去了,還得聽他在耳邊嘮嘮叨叨。”


    墨白:“真好。”


    “武者死了,後人隻會惦記前輩有沒有留下什麽絕世功法,慘的還是封王者,死了之後連鮮血都被吸得一幹二淨,做成丹藥給後輩的天才進階用。”


    季老太爺搖搖頭:“真慘。”


    離開院士公園。


    季老太爺又去了許多地方。


    洪橋下望江,想以前京都發洪水抗災的日子。


    燒烤街發呆,想以前戰友們一起吃烤肉的日子。


    公園裏看花,想著花開花落終有破碎時,人老歲月殘盡,又是一朝垂暮。


    走在去往郊外的路上。


    季老太爺腳步且快且慢:“有時候走著走著,想著想著,好像以前想不通的問題都看開了,忘不掉的人,藏起來了,人老了,記性也就差了,好的,壞的,來的來,走的走。”


    “隻是我怎麽也沒想過,是他比我先走一步。”


    墨白也有些意外:“其實我也沒想到,我以為會更晚些。”


    季老太爺:“但其實也不晚了,老東西啊老東西……“


    “我來陪你了。”


    夜下馬路上,來往沒有任何車輛。


    離開了京都四分區醫院,來到叫郊外,從某種意義上講是脫離了許多保護。


    人多了。


    有些人就很難出現。


    就在季老太爺話音剛落時。


    麵前被路燈所照亮的黑色馬路上。


    斜雨冷風間。


    出現一道影子。


    那道身影宛如一座大山,挺立在馬路最中間。


    他的到來。


    象征著所謂的七日任務準備來到終點。


    其實這一步有兩種結果。


    第一:墨白殺了對方,以他之名作為一個理由,讓國際論壇閉嘴。


    季老太爺何等精明,他怎麽會想不到五年前降臨在於楓身上的境況會再一次發生,他其實早就做好了應對的辦法。


    第二:墨白殺不死對方,反倒被殺,那麽季老太爺就會死,這一事件同樣能夠成為讓國際論壇閉嘴的理由,當然在這基礎之上,會成為推動於楓走向更高處的動力。


    他是……


    墨白停下腳步,聖勁氣息傾泄而出,籠罩這方天地。


    季老太爺仰起頭,任憑雨水打在臉上。


    “老東西……下了地獄老子一定還要往你屁股上踹兩腳,做事前為什麽總是自作主張,也不來問問我……你這麽笨的腦子……就該來問問我……怎麽應對的啊!”


    “現在……老東西……”


    “下了地獄別走遠,等老子來找你啊。”


    “你這帽子的汗味太重……害得老子飯都吃不下?”


    墨白盯著那道身影:“雖然我不是很喜歡電影裏那些腦殘的話,但思來想去,在進行一場戰鬥之前似乎隻有那麽一句話可以說。”


    “來者何人,報上姓名!”


    那道身影緩緩轉過身,氣息暴漲。


    “北冰血疆!”


    “炎魔。”


    “為我徒弟岩龍前來——討個交代!”


    ……


    ……


    筆:終於寫到這裏了,前麵寫的時候你們肯定不懂什麽計劃什麽計劃,雲裏霧裏的,這本書嚴格來說是我第一本火的書,不僅拍了短視頻,也賺了些生活費,所以有時候,真的想寫得精彩一些,所以又會很慢,寫今天這兩章的時候,腦子很疼,情緒也有點崩潰了,可能我還年輕吧,難以承受這種情緒,我先緩緩,三更的話,我先抽自己一巴掌,我盡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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