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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機把行李箱拿下來,遞給安靜地等候在一旁的傭人。秦禦領著宋雲致當先走進去。


    這座大宅一宅八院,青瓦白牆,飛簷翹角,亭台參差,廊房婉轉,假山池沼、奇石修竹坐落其間,椒蘭之氣油然而起,富麗堂皇之中不失清新雅致。秦禦將宋雲致安排在主院「靜思園」,房間依然在他隔壁。


    這一天無比折騰,宋雲致洗完澡從浴室出來,傭人已經將她的東西整理好了,宋雲致見沒什麽不妥當的地方,吹幹頭髮躺下休息。


    而另一個房間,秦禦剛掐斷電話。他一向信任蔣平川的辦事能力,大概用不了三天,蔣平川就能將他想要的訊息全部搜集完整。


    秦禦白天出門辦事,宋雲致善解人意地沒有多問。


    她一個人去餐廳吃完飯,本想迴臥室玩手機消磨時間,看到書房門開著,不由推門進去。


    書房裏布置的古香古色,紅酸枝書架上放著浩瀚如海的線裝書,靠牆邊的博古架上則擺著幾件上了年頭的精美玩器。


    紫檀帶托泥雕靈芝紋畫桌上鋪著雪白的宣紙,宣紙旁放著一方名為「玉帶金暈」的歙硯,這方歙硯乃硯中名品,硯上石紋觀之團團奕奕、如晚霞中的金雲,吹之欲散,鬆如團絮,觸之欲起。


    硯台旁錯落有致地擺放著壽山芙蓉石凍石鎮紙、玉雕駱駝筆擱,筆擱上擱著兩支湖筆,甚至還有一方價值連城的「鈞窯一具千重廈」的宋代鈞窯筆洗。


    宋雲致忍不住將這方筆洗放置掌中小心翼翼地把玩,忍不住嘆了口氣,秦家果然財大氣粗。


    將手中的筆洗放下,宋雲致看到一旁的黃花梨筆架上擺著型製不用的湖筆,不由想到手機裏的那幅山水美人圖,她手臂懸平,持著墨條的右手垂直平正,在歙硯上磨起墨來。磨墨講究姿勢端正,力道曲直,磨墨的過程要輕重、快慢適中,用水濃淡合宜,輕重有節。


    宋雲致幼承庭訓,姿勢無可挑剔,她研好墨,對著手機裏的畫作聚精會神的臨摹起來,一個主意在腦海裏飛速成型……


    秦禦上午隱秘的拜訪了幾位世交,陪著其中一位長輩用完午餐,在迴程的車上與張舒同約好會麵的時間、地點,一夜未睡的他讓司機調整了一下車後座的高度,靠著座位閉目養神起來。


    秦禦走進客廳,問給他拿拖鞋的傭人:「宋小姐呢?」


    傭人連忙將秦禦換下的皮鞋在鞋櫃上端正擺好,恭聲迴答男主人的問話:「宋小姐在書房。」


    秦禦聞言,擺了擺手,示意傭人退下,當即向書房走去。


    書房裏,宋雲致趴在書桌上睡得很熟,溫暖的陽光將她的臉蛋鍍上了一層金色的薄邊,有種現世安穩、歲月靜好的美麗。


    秦禦腳步一頓,有些不捨得破壞這幅美好至極的畫麵,他靜靜靠在了門邊上,目光暗沉,視線將女孩的睡顏牢牢鎖住。


    宋雲致從睡夢中醒過來,她舉起手臂懶懶伸了伸腰肢,視線不經意瞥到靜靜倚在門邊、手上端著茶杯、眉目含笑的男人,頓時僵在了那裏。那一瞬間的尷尬簡直無法形容……


    直到男人一聲低笑,嗓音沙啞、磁性:「醒了?」


    宋雲致不好意思地點點頭,連忙把舉到頭頂的手臂放下,當著別人的麵伸懶腰真是太不雅了。宋雲致心中哀嚎,臉上還要扯出優雅的微笑:「抱歉,我看書房開著門,就進來了。」


    秦禦幾步走到她身側,含笑低語:「我的房間你隨便進。」話裏指向的含義顯然並不僅僅是書房。


    這個人每時每刻都在用言語撩撥她。宋雲致撇撇嘴:「我才沒興趣。」


    秦禦看了眼桌子上的畫卷,不由語帶調侃:「我怎麽覺得這神女的輪廓似乎有幾分熟悉?」


    糟糕!宋雲致這才想起來書案上被她晾在一旁墨跡未幹的畫,秦禦該不會以為她畫的洛神是以她自己為原型吧!她真得沒有他以為的那麽自戀啊!宋雲致弱弱地解釋:「不是你想的那樣……」


    秦禦的注意力已經完全放在了畫上麵,甚至點評起來:「畫中山水蒼茫巍峨,筆墨渾厚,淋漓大氣;神女涉水而行,衣裙飄飛,縹緲出塵,作品虛實相間,筆法精妙傳神,你學畫有十年了?」


    宋雲致從六歲開始學畫,遠不止十年功底,既然自己的作品被秦禦看到了,她也不再隱瞞。靈機一動,她雙手抱住秦禦胳膊,對著秦禦甜甜撒嬌:「哥哥,如果我把這幅畫送到拍賣公司去,能拍出什麽樣的價格呢?」


    秦禦還是第一次從她口中聽到這般甜軟、親昵的稱唿,即使知道這狡黠的小丫頭又在對自己用美人計,一顆心依然酥酥麻麻的,他情不自禁地在女孩光潔的額頭印下一吻,語氣裏是滿滿的縱容:「你想要拍出什麽樣的價格?」


    宋雲致眨眨眼睛,纖長、濃黑的睫羽蝶翅一般振翅欲飛,她臉上掛著甜甜的笑容、似真似假地道:「這幅畫其實是我臨摹的一個長輩的作品,我想要它拍出一個能夠轟動藝術品界的價格,可以嗎?」


    這丫頭又在動什麽小腦筋,秦禦目光犀利地盯著懷中的小丫頭,就在宋雲致逐漸忐忑時,他手指捏了捏女孩酥雪一般細膩的臉頰,眉目帶笑:「看你表現。」說著放開宋雲致,向書房外走去。


    什麽叫看她表現!宋雲致跺了跺腳,對著秦禦的背影不依地嬌嗔:「哥哥!秦禦!」


    男人卻扔下她自顧自走了。


    留下宋雲致恨恨地咬著自己的手指。她這個要求對別人來說難如登天,可是以秦禦的地位和財力,九牛一毛而已。


    宋雲致賭氣地想,不是要看自己的表現嗎?就怕她表現的太好了,這該死的老男人定力不夠!


    宋雲致哼了一聲,腳步重重地出了書房。剛要轉身,卻被站在旁邊的秦禦嚇了一跳,秦禦眼角眉梢都是流動的笑意:「上樓換衣服,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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