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的流失讓洛琪感到了寒冷,唯一能給她溫暖的隻有楚天佑,她從未像現在這樣渴望被他抱在懷中,可是,下一秒,她感受到的卻是更加冰冷的地麵。


    “溫雅,小心!”楚天佑突然放開她,衝開人群,瘋了一般的將溫雅向旁邊猛然一推,使她避開了殺手的暗殺,接著抬腿就是一腳,踢掉了那位殺手的刀。


    明晃晃的匕首在陽光下發出刺目的光,晃的楚天佑差一點睜不開眼睛,周圍的人群中也傳來恐懼的驚叫聲。


    本想趁著亂下手,卻又一次敗露,這個殺手和對楚天佑下手的殺手一樣,選擇了掉頭就跑。


    楚天佑拔足就追,卻被溫雅攔腰死死抱住。


    “天佑危險,別追了!”溫雅的聲音驚魂未定,她的臉緊緊貼在他的背上,生怕他會離開自己一樣。


    心狂跳不止,剛才如果不是楚天佑,隻怕現在她比洛琪還要慘,隻怕她再也沒有機會再看到他。


    一分鍾前,她還因為他在大庭廣眾之下吻洛琪而對他心生怨恨,可是現在,她隻想永遠的抱著他,直到天荒地老。


    溫雅這一抱,殺手已經跑的無影無蹤,楚天佑握緊了拳頭,隻恨不能立刻手刃了那兩個人。


    “洛琪!”立刻想到地上還躺著洛琪,楚天佑急迫的掰開了溫雅的手,衝到洛琪的身邊,彎下腰將她抱了起來。


    “洛琪,你一定要堅持住,我們馬上就去醫院!”他一路狂奔到自己的車前,然後打開車門,將洛琪小心的放在後麵的車坐上。


    這時,溫雅也跟了上來,她打開車門,坐到了駕駛室的位置。


    “天佑,我開車,你照顧洛琪!”她迴過頭,擔憂的看了看洛琪,同樣是一臉的急切,仿佛洛琪不是她的情敵,而是她的姐妹一般。


    “好!”到了這時候,楚天佑也顧不上及它了,他將洛琪緊緊抱在自己的懷中,一隻手捂住她的傷口,一隻手像給她力量般,緊緊捏著她的手。


    唇抵在洛琪的額前,她的額頭泛著冰涼,讓他的心很是不安。


    “洛琪,你一定不會有事的,不會的!”像是安慰自己,楚天佑失神的喃喃自語著。


    “溫雅,你快點開!”楚天佑命令著溫雅,語氣中充滿焦灼的不耐。


    剛才的那一幕不停在的楚天佑腦海中迴放著,他怎麽也沒想到,本該是他小心嗬護的女人,卻在危機的關頭用身體保護了他。


    她拉開自己的一瞬,楚天佑既震憾又感動,心中僅剩的一絲徘徊和不確定也一掃而光。現在他的心裏隻有一個念頭,她一定不能有事,他要好好愛她,對她好,他隻希望一切還不算太晚。


    溫雅撅了撅嘴,隻好加快了車速。


    車還沒停穩,楚天佑已經抱起洛琪衝了出去。


    他的衣服已經被她的血暈染成大片大片的紅,看起來格外的悲壯,沿途的所有人都在為他讓路。


    很快,洛琪被推進了急診室。


    急診室的門怦然關上的一刹那,楚天佑有種全身的力氣都用光了的感覺。


    劇烈的奔跑,讓他的胸膛急劇的起伏著,額頭上全是汗,頭發粘在上麵,此時的楚天佑看上去有些狼狽。


    他失神的盯著那扇門,心揪到了一起,不知道這扇門再次打開時,他聽到的會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


    他很自責,比從前的任何一次都要自責,仿佛他就是那個得不到原諒的罪魁禍首,因為不知道要怎麽才能求的她的原諒,粗黑的眉深深的擰著,心仿佛被掏空了一般。


    “她不會有事的。”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溫雅的聲音中難掩嫉妒和失落。


    “溫雅,我對不起她……如果她有事,我該怎麽辦……”楚天佑痛苦的揪著自己的頭發,無助的像個孩子。


    “我知道。”溫雅心疼的拉住了他的胳膊,手指嵌進他的肉中,“天佑,你要冷靜。我知道你不想欠她的,我何嚐不是一樣的想法,我寧願今天受傷的是我,替你擋刀的也是我。這樣,我們就不會欠任何人了。”


    “溫雅,你不懂,我沒辦法跟你說清楚。”楚天佑俊逸的眼睛中蒙上了一層水霧,他像一棵青鬆一樣駐立在那裏,努力的控製著自己的情緒。


    他和洛琪,怎麽會僅僅是一個欠字就可以解釋。


    直到現在這一刻,他才明明白白的感受到,他愛她,他愛洛琪,原來,他還會愛一個人。


    但願一切還不算太晚……


    溫雅看著楚天佑,難以置信的在他眼睛中看到了那點點如星光般晶瑩的東西,它像一根刺,刺痛了她的神經,雖然她躲過了殺手那一刀,可是卻仍然感到了徹骨的疼痛。


    “天佑,你不是後悔了吧?你要停止我們的計劃嗎?今天是誰下的手,你和我應該都很清楚!他已經要致我們於死地了,你難道還要心慈手軟嗎?”溫雅轉到楚天佑的麵前,直視著他的眼睛,擔憂的問。


    楚天佑的目光卻繞過她,仍然緊盯著那扇決定著洛琪命運的門,有些疲憊的抵抗著這個話題。


    “溫雅,現在我們能不討論這個問題嗎?”


    “不討論?嗬……”溫雅苦笑一聲,臉上已是淚水漣漣,“天佑,你可不可以多看我一眼,今天我也差一點死了,難道你忘了嗎?”


    “我知道,可是你現在還活著,可是她現在生死未卜,她是為了我才流了這麽多的血。”楚天佑看了她一眼,他突然覺的今天的溫雅任性的讓他心煩。


    “天佑,她這算什麽,我在楚夜梟手下,已經不知道死過多少次了!我真想知道,我一次次絕望的時候,你也這樣為我傷心過嗎?”想想這兩年過的非人的生活她的心就滿目瘡痍。她好不容易咬著牙挺了過去,可是現實卻已經物是人非。


    “可是溫雅,那是你自己的選擇,錯也好,對也好,當初沒人逼你!”楚天佑執拗的闡述著一個事實。


    “對!所以我活該!我活該成為你弟弟報複你的工具!”溫雅終於失去了理智,失望的淚水順著臉頰往下流,流到嘴角,浸入口中,又鹹又澀,一如她此時的心情。


    “天佑,我常常想,如果我死了,是不是你就會記的我。”


    “溫雅,不要再說死這個字了好嗎?”楚天佑看著她,有些抗拒的打斷她。


    此刻,他最不想聽到的就是死這個字。他發誓,如果此刻說這個字的人不是溫雅,他一定拿槍打爆他的頭。


    也許是他眼中的怒氣讓溫雅懼怕了,也許是她自知理虧,現在不是講理的時候,她隻好抹了把眼淚,將氣憤吞下,選擇默不作聲的陪他等待著。


    十幾分鍾後,急診室的門開了,醫生急匆匆的衝著楚天佑走了出來。


    “洛琪怎麽樣了?”楚天佑迫不及待的問。


    “病人失血過多,需要輸血,可是血庫裏的血不夠了,你們誰是家屬?”醫生的神色也有些慌張。


    “我是,抽我的!”楚天佑急不可待的擄起了袖子,將結實的胳膊往醫生麵前一送,此刻別說是血,就是挖肉,他也會毫不猶豫的衝過去。


    “你是什麽血型?”


    “a型。”


    “不行,病人是ab型。”


    楚天佑頓時慌了,急忙掏出手機,“等一下,我聯係她的家人!”


    手機拿在手中,他又蒙了。她的家人又在哪裏?


    這時,一旁沉默不語的溫雅卻將她雪白如玉的胳膊伸到了醫生的麵前,“抽我的吧,我是ab型。”


    拿著手機的手停滯在那裏,楚天佑感激的看著溫雅,為剛才自己對她的粗暴感到內疚。


    醫生看到有了血源,立刻拉起溫雅向急診室走去。


    溫雅再次從那扇門中出來時,臉色有些蒼白,楚天佑趕緊走上前扶住了她。


    “你怎麽樣?”他擔憂的問。


    “沒事。”溫雅勉強的笑了一下,同時又補充了一句,“她應該也沒事了。”


    “謝謝你。”楚天佑一直緊繃的神經終於有些一絲鬆懈。


    “沒什麽可謝的,我幫她就是幫你,你我之間,說謝字太客氣了吧。”溫雅望著他,頭腦清明的說。


    還有後半句她沒有說,這也是幫她自己。既然小心眼隻會令他反感,那她索性就大度一些。揉著胳膊上的酒精棉球,溫雅苦笑。在愛情中,女人常常是沒有理智可言的。


    如果能被他銘記,哪怕今天用她的命來換洛琪的命,溫雅想她也會同意。


    她隻怕他會忘記她,心中沒有她的位置。


    又過了半個小時,洛琪終於從急診室中推了出來。


    她小小的身體裹在雪白的被褥下,看起來孱弱的像一隻受了傷的小鹿,楚天佑急切的衝了過去,一路隨著護士來到了監護病房。


    因為還沒完全脫離危險,醫生隻讓一個人進去看護,溫雅眼睜睜看著楚天佑小心翼翼的守護在她的身邊,那謹小慎微的樣子,仿佛在守護著一個易碎的瓷器。


    原來挺翹的鼻子上插著氧氣管,洛琪的臉本來就巴掌大,大大的氧氣罩幾乎覆蓋住她整張臉,聽不到她的笑聲,看不到她忽閃忽閃的大眼睛,這空虛的感覺讓人窒息,楚天佑擔捏住了她的手,卻不敢太用力,看著那個脆弱的身體,心像線團一樣纏繞在一起。


    “醫生,她什麽時候才會醒?”他遲疑的問還在一邊做著記錄的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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