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天驕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出了皇宮的,待到頭腦完全清醒時,已發現騎馬在街上了。


    日落西沉,晚霞燒天,京城逐漸籠罩上了一層茫茫暮色,街道上人流仍攘來熙往,顯示著京城的繁華與熱鬧。


    武天驕如今已是京城的風雲人物,家喻戶曉,金鷹樓一戰,使他成為了帝國的少年英雄,京城民眾的崇拜偶像,他出現在大街上,行人紛紛為之側目,駐足觀望,不少民眾甚至舉手高唿起來:“金刀駙馬……金刀駙馬……”


    民眾的喊聲,使得街道兩旁臨近的樓閣的窗門紛紛敞開,一個個閨中小姐從窗口探出了身子,向下麵街道上張望,當看到街上騎馬的武天驕時,紛紛叫喊了起來,鶯聲燕語,各自揮舞著手中的繡帕,大拋媚眼,距離近的小姐甚至將自己的香囊手帕什麽的,拋向了武天驕。


    武天驕還從來沒有經曆過如此的隆重陣仗,沒有想到自己會如此的受少女們歡迎,所過之地,香囊手帕紛紛襲來,搞得他應接不暇。


    他畢竟年少麵嫩,感到很不自在,吃不消,趕忙拍馬加快了速度,落街而逃。


    中央街是京城最繁華的街道,素有“京城中心”之稱,豪華的江山樓便是坐落在中央街上,平日京城的王公貴族、富紳商賈都要經過這裏,是京城的名副其實的黃金地段。


    對於中央街,武天驕並不陌生,時常的經過中央街,印象最深刻的就是他扮作月奴嬌,為靖國公主來江山樓打酒,結果與京城的眾多貴族子弟大打出手,還狠狠地教訓了一下自己現在的嶽父大人,大國舅曹文榮。


    不過,今天武天驕來到中央街的時候,發現前麵的江山樓門前的街道上堵滿了人,阻住了去路。


    看到前路不通,武天驕便想繞道而行,忽聽一旁有人搖頭歎息道:“造孽啊!好好的一位姑娘,就這樣沒了!”


    武天驕一怔,看向歎息之人,卻是一位六十多歲的老伯,搖頭晃腦的,滿臉的沉痛之色。


    武天驕心中一動,下了馬,到了那老伯跟前,問道:“老大爺,前麵出了什麽事情啦?”


    那老伯聞言迴過身來,看到武天驕一身的侍衛裝束,不由渾身一震,忙道:“前麵有人墜樓了!”


    “墜樓!”武天驕望向前麵街道的人群,皺眉道:“誰那麽想不開?好端端的跳樓,活膩了!”


    “是一位姑娘!”那老伯不敢怠慢,迴答道:“聽說……是從江山樓墜下來的!至於為什麽跳樓?草民就不得而知了!江山樓的人已經報官了,正等著憲兵來處理呢!”說完,便匆匆地走了,不再多說一句,生怕惹上什麽麻煩似的。


    老伯的話,讓武天驕想起上迴身為“月奴嬌”的他在江山樓受到了貴族子弟的調戲,心中尋思:“那墜樓的姑娘該不會是和我上次一樣,受到了貴族子弟欺侮,她不甘受辱才跳樓的吧?”


    想到此,武天驕心中好奇,當即牽著馬分開人群向前走去。街上的人看到他一身官服,當即紛紛向兩邊讓開,不敢阻擋。武天驕沒費多大力氣,便已到了江山樓的門口前。


    江山樓門前的街道上,靜靜地側躺著一具女屍,女屍赤著身子,不著片縷,臉上披散著頭發,瞧不見麵目,旁邊的地上淌紅了血水,讓人怵目驚心的是她身上沾滿了血汙,狼籍一片,甚是悲慘,顯然是死前遭受過侵犯。


    看到女屍,武天驕的眉頭不由自主地跳動了兩下,任何人看到這等情景,都會想到是怎麽迴事,定然是此女不堪受辱,跳樓而亡。


    “好一個貞烈女子!”武天驕暗自歎氣,憑他敏銳的神識便已發覺,此女已然完全沒了生命氣息,死去一會了。


    看女屍光著身子橫屍街上,暴露在眾多圍觀人的眼皮低下,武天驕心中不忍,當即從空靈戒中攝出了一件鬥篷覆蓋在了女屍身上。他動作隱蔽,旁人隻見他手伸向懷中,拿出來手上便多了一件鬥篷,隻道鬥篷是從懷中衣兜裏拿出來的。


    武天驕給女屍蓋上鬥篷,目光不經意間掠過女屍散發遮住的麵容時,頓時渾身巨震,臉色大變,周身不由自主地顫抖了起來。


    原來在這一瞬間,武天驕發覺這女屍的麵容有點熟悉,似曾相識,好像是……他不敢住下想,右手顫抖地去撥開了女屍臉上遮住麵目的頭發……


    隨著頭發撥開,女屍的真容浮現,武天驕直覺得腦袋一陣昏眩,天旋地轉。良久,才迴過神來,忙抱著女屍脫口驚唿:“香兒……”


    原來此女屍不是別人,正是武天驕的侍女,香兒。


    武天驕怎麽也不會想到會是香兒?記得昨天香兒還向他告假,迴家侍候生病的母親,而今天,他會在江山樓前見到香兒,香兒已然成為了一具屍體。


    武天驕和香兒可是有著很深厚的主仆之情,畢竟香兒是第一個侍候武天驕的侍女,更加難得的是四年前武天驕失蹤,香兒仍舊在重華殿不離不棄等他迴來。此等忠心的侍女,武天驕又怎會不珍惜?


    看到香兒身死,武天驕大為悲痛,禁不住悲唿,旁觀的不少民眾均已認出了武天驕,無不為之動容。他們沒有想到,原來此墜樓的女人竟是金刀駙馬的人。一時間,人們交頭接耳,議論紛紛,都覺得這迴事大了。金刀駙馬的人又豈能白死?


    果然,武天驕抱著香兒叫了一陣,聽不到香兒的迴答,醒悟到香兒已死,不可能再聽到他的喊話,當即將香兒小心地在地上放好,站起身來,目光如電,一掃周圍的人群,凜然道:“你們有誰能告訴我,我的侍女是怎麽死的?”


    聽到武天驕的問話,大街上靜悄悄的,鴉雀無聲,所有人都麵麵相覷,誰也沒有吱一聲。


    武天驕又喊了兩句,周圍仍然沒有人吭聲,念頭一轉,高聲道:“隻要你們有誰告訴本駙馬實情,本駙馬不但保證他的人身安全,還獎勵他一千金幣!”


    這可真是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一千金幣可不是小數目,足夠普通一家生活十年的了。霎時間,周圍的人群一片轟動,紛紛叫嚷:“我知道,駙馬爺,我來告訴你……”


    “我說,我親眼看見的……”一位年輕小夥搶到了最前道。


    人人爭先恐後,生怕被別人搶了先,不約而同地向武天驕湧來。武天驕見了劍眉一挑,右手衣袖一拂,發出了一股無形的暗勁,將人群震得後退三尺,阻止了人群湧來,指著前頭的那位年輕小夥說道:“你來說!”


    那年輕小夥甚是興奮,為了一千金幣,什麽也不顧了,上前兩步,=道:“駙馬爺!小人親眼看見的!”


    他指著地上的女屍,又轉身指著對麵街道上的一家店鋪道:“就在不久前,這位姑娘到對麵的藥鋪抓藥,出來時剛到街上,就被江山樓出來的幾位公子哥強拉進了江山樓,她進了樓裏沒多久,便從二樓的窗口墜下來了。駙馬爺,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的!”


    聽到年輕小夥輕描淡寫說的經過,不用再問,武天驕已心裏有數,也不食言,當即給了年輕小夥一千金幣麵額的金票,轉身瞧著江山樓,眼中露出了冷森的寒光,左手一按腰間的龍魂寶刀,冷哼一聲,大踏步地向江山樓裏走去。


    就在武天驕剛走到江山樓的大門口時,街道上傳來一陣的喧嘩。這當兒,治安巡邏的憲兵到了。這命案發生都過去多少時候啦,憲兵局的憲兵這時候才趕到,這辦案的速度真讓人不敢恭維。


    武天驕不由得皺了皺眉頭,心中冷哼。死的可是他的侍女,他可不指望憲兵局那幫吃閑飯的家夥能為香兒伸冤,當即不理會街上的憲兵,徑直走進了江山樓。


    出了人命,江山樓裏也是一片慌亂,樓裏的客人早就紛紛逃離了,不管是樓上樓下,一片冷清。


    武天驕走進樓裏,隻見一樓堂間的侍從都在邊上站著,誠惶誠恐。武天驕四下一掃,喝道:“你們掌櫃的是誰?叫你們掌櫃的出來答話?”


    喝聲如雷,震耳欲聾,直震整個堂間嗡嗡作響,侍從們都不由得舉雙手捂住了耳朵。武天驕是動了真火,不知不覺中運上了真力。


    一位大腹便便、滿臉福態的肥胖中年男子到了跟前,恭恭敬敬地道:“迴稟駙馬爺,小人……便是江山樓的掌櫃,金大富!”


    他一邊說著,一邊揮袖拭著臉上的汗水。天氣並不熱,還有點陰涼,而這位江山樓的掌櫃金大富卻滿頭是汗。他顯然不是熱出汗的,而是怕出的冷汗。


    如果死的是一般女子也就罷了,即是牽扯上了江山樓,大不了賠一點錢便能了事,可死的是晉陽王府的人啊!金大富又豈能不怕。


    “金大富是嗎?”武天驕斜眼瞅著這位江山樓的掌櫃金大富,還真是人如其名,又肥又胖,真是“大富”,富的流油,當即冷哼一聲:“告訴我,我的侍女是怎麽死的?”


    “她……是自己跳樓身亡的!”金大富顫抖地道。


    “混蛋!”武天驕臉色一沉,也不見他動作,刹時便到了金大富的身前,右手一伸,便已抓住了金大富腰間的衣帶,將金大富提起舉過了頭頂。


    好家夥,金大富又肥又胖,龐大的身軀少說也有三四百斤,武天驕舉重若輕,毫不費力,仿佛舉著棉花一樣。


    金大富如同騰雲駕霧似的,嚇得魂飛天外,殺豬般地大叫了起來:“饒命啊……駙馬爺饒命……”


    武天驕怒笑道:“死肥豬!你敢對本公子說半句謊話,信不信摔死你!”


    金大富連連稱是,哪敢說不信,皇太後的壽辰上,他也曾去了金鷹樓,親眼見到武天驕打敗修羅人,一刀砍下兩個修羅人的腦袋,相信武天驕說的出做的到,對方可是帝國的金刀駙馬,武無敵的三公子,死在他手裏,除了到陰間向閻王告狀,陽間誰會為他伸冤,死了都白死?他可不想死的這麽冤屈。


    周圍站著不少江山樓的侍從打手,平日裏,他們欺負一下那些白吃白喝、吃霸王餐的人還可以,但對上武天驕……看到武天驕將掌櫃的幾百重肥胖身軀舉了起來,個個嚇得噤若寒蟬,誰也不敢動一下。當然,他們即是敢動金大富也不會答應,敢對武天驕動手,除非他活膩了,江山樓不想再開下去了。


    武天驕將金大富放了下來,冷笑道:“快說!本公子的侍女到底是怎麽死的?將她抓進樓來的是誰?哼!你要是敢對本公子有所隱瞞,本公子一把火燒了你的江山樓,再將你全家老小殺個幹淨!”說著,左手按著腰間的龍魂寶刀,更顯得殺氣騰騰。


    此時,金大富哪敢怠慢,冷汗涔涔,喘著粗氣,躬身小心地道:“駙馬爺!您的侍女……與小人無關,她……她是福王殿下害死的!您可不能怪到小人的頭上!”


    “福王殿下?”武天驕瞳孔收縮,目光,凜然道:“你是說,是大皇子害死了我的香兒?”


    “是是是!”金大富連連點頭,頓了一頓,又道:“駙馬爺,不隻是大皇子,還有……還有……”


    “還有誰?”武天驕沉聲道:“你盡管說出來,別吞吞吐吐!”


    “還有大國舅他們!”


    事到如今,為了身家性命,金大富也隻有咬著牙、硬著頭皮說出一切:“今天下午,福王殿下、大國舅曹文榮、三國舅曹文冨、蕭家二公子蕭國梁,對了,還有武二公子……”


    每說一個名字,武天驕的一顆心便往下沉,沒有想到香兒的死會牽扯上這麽多人,聽到武二公子,一顆心沉到了底,冷聲道:“武天虎是嗎?他也在?”


    金大富點頭道:“駙馬爺,這事情……發生太突然了,福王殿下他們在此聚會,您想,以他的身份小人又怎能阻止得了啊!”


    武天驕麵沉似水,目光陰冷的可怕,望向四周,接觸到目光的人無不激靈靈的打冷戰,紛紛低下了頭。


    “他們人呢?”武天驕陰沉沉地道:“福王他們現在在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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