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滎陽之中,會鍛鐵的人多嗎?”


    “迴殿下,足夠了。”迴答夏桓的同樣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


    夏桓記得,此人也是四支番軍之中的一人,名叫鄭鐸。當初,他被田文算計,來了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時,最先衝出來的便是鄭鐸。


    “將人手悉數召集起來,在城南外,圈地二十裏,本王另有所用。”


    “喏!”鄭鐸也沒有問夏桓要幹什麽,隻是點了點頭應道。


    “從你的番軍之中,抽出兩千人負責外圍的防衛。另外,從長秀軍之中,抽出五百人,負責內部的防衛。外部你來負責,內部,讓王言去。”


    “喏!”


    雖然夏桓的語氣之中,對鄭鐸的番軍有幾分不信任的味道,但是,鄭鐸依舊沒有任何不滿的神色。


    對於鄭鐸,夏桓也從為數不多的接觸中略微了解了一二。


    這是一個和他一樣的人,是個不爭的人。


    可是,這樣的人,若是爭起來,也定然會令人大吃一驚。


    夏桓之所以要召集滎陽的工匠原因也很簡單,那便是為了鍛造兵器。


    自戰國以來,鐵器的鍛造越來越成熟。


    相比起較軟的青銅兵器,鐵器的優勢實在是太明顯了。


    可是,鐵器不但鑄造起來麻煩,鐵礦也同樣不多。


    昔日戰國之中,也隻有韓國用的是鐵製的兵器。因此,而被稱作了勁韓。


    韓國之所以能被稱作勁韓,最為根本的原因,便是滎陽南麵的鐵礦。


    正如在潁上時三皇子所說的那般,漢國雖然敗了,但是不論是漢皇還是底下的群臣,都不會咽下這口氣。


    長則三五年,短則一兩年,漢國定然會有所動作。


    因此,夏桓必須要在此之前,打造出一支精兵勁旅來。


    不過,夏桓兵少,人數之上是定然占不了便宜的。所以,隻能在訓練以及裝備上尋找優勢。


    楚國的養兵製,從二十多年前,便已經有了改革。


    除了直屬於朝廷的番軍外,封王的番軍,所有的開銷都要由他們自己負責。


    三川雖然富裕,但是要想支持一支數萬人的勁旅,還是有些吃力的。


    要想打造精兵勁旅,無非離不開錢財罷了。


    從潁上而來的長秀軍,大部分本就是潁上人。更有一大部分是城北匠人出身。


    既然是匠人,自然對各種工藝了若指掌。要想造一些瓷器,到也不是什麽難事。


    而且,比起潁上造的那些用於觀賞的精瓷,夏桓的目的還是那些用來吃飯盛酒的瓷器。


    這些瓷器製造起來工藝沒有那般苛刻,而且需求也更大。


    依靠著三川的地理位置,相信這些瓷器會比那些運輸成本高昂的潁上瓷器更受歡迎。


    除此之外,滎陽坐擁鐵礦,同樣可以鍛鐵煉兵。


    優質的鐵器用於製造兵器,劣等的,同樣可充作民用。


    可謂是一舉多得。


    而且,滎陽這般死板的布局同樣需要改變。


    坐擁這麽好的地理位置,卻不懂得變通,實在是太可惜了。


    不過,這些還需要從長計議,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完成的。


    當下之急,還是需要盡快增強手下番軍的實力。


    ……


    今天的滎陽是熱鬧的,原本因為一個不知名的周王到來的冷清氛圍,因為親人的迴家而被衝淡了。


    周煜雖說對政事不大敏感,但是為人也算是機靈的。


    對那些在滎陽有親人的人,周煜在放了他們的同時,甚至還給了他們每人一些口糧。


    這般待遇,險些令那些韓軍俘虜聲淚俱下。


    他們當兵的目的,本就是為了討口飯吃。


    尤其是在被俘後,更是以為必死無疑了。


    可是,現實前後的巨大落差,讓他們感覺幸福來得太突然。對於那位剛剛來到滎陽的周王殿下,也是感恩戴德。


    那些其他被放走的韓軍俘虜,眼神之中同樣帶著羨慕的神情,恨不得就這麽留下來。


    同樣的,滎陽百姓對於周王殿下的畏懼之意也淺淡了幾分。


    緊接著,還沒等滎陽的街道上再度熱鬧起來,便又有一大隊的人馬,從滎陽內,向著南城開赴而去。


    不僅如此,官府的人,還特地貼出了告示,要招大量的鐵匠。


    管吃管住不說,每個月還有錢糧可以拿。


    要知道,這個時代的手藝人雖然是寶貝,但同樣地位不高。能吃得飽飯,便是最大的奢望了。


    現在,不僅有飯吃,還有錢糧可以拿,誰不去誰是傻子。


    接下來的一個月內,滎陽可謂是大興土木。


    城南的各種工坊不用說,不到半個月的時間,便已經基本建好。


    城內的原本鱗次櫛比的房屋,被拆除了許多。換上的,是被拓寬了許多的道路。


    從滎陽通往敖倉,虎牢關的舊秦直道,又被重新夯實了一遍。


    總之,在那位周王殿下的帶領下,滎陽人幹的是熱火朝天。


    因為,但凡是參與到其中的人,當日便可以帶著糧食迴家。不少滎陽人甚至為了搶一個做工的名額,而大大出手。


    滎陽城的最中央,原本作為府衙的府邸,現在已經成了夏桓的王宮。


    一處房屋內,夏桓趴在一塊巨大的黃紙上,細細地描繪著什麽。


    紙上,赫然是整個滎陽的縮影。


    “昭明,敖倉的糧食夠我們用多久?”夏桓一邊描繪著日後滎陽的規劃,一邊頭也不抬地問道。


    如今,夏桓的手底下武將不少,但是文臣卻是有些捉襟見肘。所以,不僅他現在需要親自上陣,就連陳昭明也被暫時充作了文職。


    “殿下,敖倉的維係到明年的六七月份,應該是不成問題的。”


    陳昭明自幼跟在夏桓身邊,學的東西倒是不少。尤其是從軍後,對糧草的事情還是很敏感的。


    “明年六七月份……嗯,時間應該是夠用的。”夏桓點了點頭,而後繼續細心繪畫起來。


    敖倉的糧食的確讓人眼紅,即便是維持了漢國二十多萬大軍的消耗後,還有這麽多的剩餘。


    若非滎陽有敖倉在,夏桓還真沒有這般,一邊大刀闊斧,一邊施恩布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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