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昨天家裏有點急事;


    沒時間碼字。


    ~~~~~~~


    “采訪一下趙老師,對於剛才兩開花事件,您有什麽感受?”


    “別問,問就是後悔,非常後悔。是我的問題,因為我技術不過關,才讓大家跟著我受苦。”


    “那對於現在的處境,有什麽看法?”


    “慶幸,非常的慶幸,慶幸我們沒有翻車。”


    某高速公路上,非著名音樂人耿浩正對非知名主持趙守時進行著紮心的采訪。


    很敬業,非常敬業,就算是在西北風唿唿刮著的露天環境也無法阻止他們工作的熱情。


    當然,主要是沒有地方去。


    在他們身旁,他們唯一的交通工具的甲殼蟲與應急車道的防護欄發生了親密接觸。


    保險杠與一側前大燈碎的稀裏嘩啦。發動機艙也有明顯的變形。


    車輛受創有點嚴重,但非常幸運的是,眾人最多有一點小蹭傷,並無大礙。


    一個小時前,行走在高速上的甲殼蟲突然爆胎,幸虧車速不是非常快,加上係著安全帶。


    尤其是趙守時為了把控失控的轎車,幾乎要把方向盤給掰下來,現在的方向盤肉眼可見的變了形狀。


    甲殼蟲順著蹭著防護欄滑行了一段,在一處拐角,終於還是躲避不開,撞在上麵。


    但有了足夠的緩衝,讓大家都沒有受到傷害。


    除了趙守時,短短十幾二十秒的時間,他的雙臂承擔了太大的壓力。


    痙攣與拉傷,讓他的手臂幾乎都抬不起來。


    發動機故障,導致車輛無法啟動。讓他們不得不留在原地等候救援。


    時間是臨近下午五點,夕陽已經西下,地點是高速公路上。


    絕對、絕對不允許留在車上等待救援。即便車後安置了三腳架,即便車輛也打開了雙閃。


    萬一有個意外,這一車人頭就送出去了。你連躲的機會都沒有。


    防護欄外的趙守時直接坐在地麵上的一塊石頭上;臉色陰沉如烏雲,手臂時不時傳來的如電擊般的顫栗以及肌肉的撕裂感,讓他不敢忘記剛才的驚魂一刻。


    耿浩也在,也不知是驚魂未定,還是受不了這凍死人的鬼天氣。現在的他縮肩塌背的蹲著。


    在他們身側,還有兩位新加入的同道中人。


    孫覓秀與孫熙熙這一對姐妹,她們的表現比趙守時要輕鬆許多。


    尤其是孫覓秀,剛剛還遊走在死亡邊緣的她竟然在笑。


    笑的很自然,一點勉強之意都沒有。這是發自內心的笑容,雖然這一刻的她有點像沒心沒肺的傻大姐。


    笑容能給身邊的人傳遞快樂與積極的情緒,但也是要分場合的。


    孫覓秀的笑讓趙守時心中愈發的煩躁,語氣不耐的說道:“大姐,咱能不能正常點。你剛才可是差點死了誒。咱不說哭岔氣,喊破喉嚨。起碼不要笑得這麽沒心沒肺的。”


    “剛才我可是撿了一條命,高興還來不及呢,為什麽要哭?”


    “高興?你的腦洞還真是。。清奇。”趙守時十分疑惑。他就沒見過如孫覓秀這般想得開的人。


    孫覓秀並在介意趙守時的態度,嗬嗬笑道:“我知道你其實想說我有病,但我無所謂。我隻知道我剛才死過一次,是你把我救迴來的。所以,我欠你的。”


    趙守時汗然,也受之有愧,勸道:“你要這麽說的話,我還欠你的呢。如果你們不搭我們的順風車,就不會遇到這種事情。”


    孫覓秀看著趙守時的眼睛,語氣堅定的說道:“如果我跟熙熙沒有坐你們的車,那你們就不一定遭遇這場事故。你跟耿浩自然安然無恙。


    就算你們還是沒有躲避開這場事故,你們最多跟現在一樣,坐在路邊等待救援。最多有些冷,但生命是無虞的。


    可我跟熙熙不坐你們的車,就要做別人的車。如果遭遇類似的事故,我跟熙熙肯定不會如現在這般安然無恙。


    畢竟不是每個司機都有你這般臨危不亂以及近乎變態的控製力。


    如果的基礎是假設,而假設本身就充滿了不確定性。所以,這個世界什麽都有,就是沒有如果。


    我不信如果,但我信現實。現實就是,因為開車的是你,我們才撿了一條命。所以我欠你的。”


    孫覓秀的一通長篇大論把趙守時給搞懵掉。總覺得她這話有點強詞奪理,但多少還有一點道理。


    想不明白就不去想,趙守時搖搖頭,歎道:“你說你們也是心夠大的。我跟你們素不相識,你們竟然敢搭我們的順風車?我可是男人誒,尤其還是精力旺盛的年紀,就不怕我把你們吃幹抹淨啊?


    剛才你們也見識到我的力量了。說句不客氣的話,如果我真的想,你們兩個絕對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孫覓秀嗬嗬笑笑,附身捏了捏趙守時的胳膊,後者疼的齜牙咧嘴。孫覓秀笑道:“看來你對自己的情況不是很了解啊。明明胳膊一點力都不能敢受,還裝大尾巴狼。”


    趙守時氣道:“記住你的身份,你是個女銀,女銀就不要隨便耍流氓,這讓我們男銀很木有麵子。”


    “阿嚏。”


    “嘶!~”


    一個噴嚏帶動雙臂顫抖,讓趙守時忍不住的倒吸一口涼氣,想揉揉鼻子卻還是選擇放棄。


    孫覓秀見狀也沒說什麽,不顧形象的坐在趙守時身邊,給他擦了擦鼻子,把身上披著的毛毯搭在趙守時的身上:“天怪冷的,擠擠暖和。”


    趙守時往裏湊了湊,與孫覓秀肩蹭肩,立時覺得溫暖了些許:“謝謝昂。”


    “應該的,我可是你的粉絲,要是把你個凍死了,誰給我寫書看。”


    說著,孫覓秀看向趙守時,威脅道:“你要是再敢斷更,信不信給你寄刀片?”


    “......”


    ···


    孫覓秀與孫熙熙加入隊伍已經有兩天的時間。


    昨天早上天還未亮,趙守時與耿浩正準備出發之際,孫家姐妹就站在車前。


    孫覓秀倚著駕駛室車門,敲開車窗的她把趙守時給她的那半遝現金遞給趙守時,說是順風車的車資。


    看著孫覓秀臉上的笑意,尤其是她手裏‘物歸原主’的錢。


    這讓趙守時有一種擔憂,那就是‘自己好像暴露了’。


    原本想要拒絕的話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最後,還是鬼使神差的說出兩個字:‘上車吧’。


    不到十分鍾,他就不需要擔憂了。因為他確實暴露了。


    孫覓秀是【夜·色】的老板,對於酒吧的生客習慣性的進行關注,然後理所當然的認出了趙守時。


    之所以沒有承認,隻是想要抖一抖,誰想有了白婕的差距,知道現在才揭開。


    兩天一夜的旅程,讓雙方之間有了相當的了解。


    互相介紹真實身份那是朋友之間真心待人的前提條件。


    孫覓秀坦承自己是【夜·色】的老板,也承認讀過趙守時的《從你的全世界路過》,因此認出趙守時。信任趙守時的為人,也是她敢於搭順風車的原因。


    耿浩承認自己是個不知名的十八線小歌手,承認這場說走就走的旅行是因為他剛從拘留所出來後的一時興起。


    大家選擇坦承,但也隱藏了心中不方便對他人言的秘密。


    例如孫覓秀沒有解釋她跟白家的因緣。


    耿浩也沒好意思承認ntr的事情。


    孫熙熙沒啥好說的,就一普通的應屆畢業生。調製雞尾酒的手法都是跟著孫覓秀學的。


    趙守時也沒啥好說的,破主持嘛,大家對他熟悉的很。


    有了新朋友的加入,話題可以無限擴展,加上是兩個漂亮姑娘,讓旅途多了幾分樂趣與迤邐。


    昨天早晨離開鄭洲,中午抵達長江邊上的宜#昌市。下午坐輪渡遊了長江,吃了存正的河鮮。


    晚上就在宜#昌下榻,養精蓄銳等待第二天的旅程。


    今天清晨從宜#昌出發,開著導航往渝都方向駛去。


    主要是宜#昌距離渝都並不算太遠,而趙守時對裴矩與韓君對【江小白】的籌備工作做到了什麽程度,這讓他有些好奇。


    理想很豐滿;


    現實很骨感。


    嘭的爆胎了,人也差點說沒就沒。


    這讓趙守時心中暗暗發誓,他要是再自駕,他就是狗。


    ···


    豐都縣隸屬渝都市,位於渝都主城區的東北方,趙守時發生車禍的地段屬於豐都縣管轄。


    這裏也是趙守時他們臨時下榻的所在。


    夜間九點,趙守時的房間內寂靜無聲,隻有細微的唰唰聲響起。


    靠窗的茶桌前,趙守時正附身在筆記本上寫寫畫畫著。


    如果有人仔細觀察,就會發現筆記本上的文字雜亂無章,乃至前言不搭後語。


    這正是趙守時此刻心情的映照。他的心全亂了。


    三天的時間,說長不長,不過是從帝都到渝都的一千多公裏,一眨眼就過去了。


    三天的時間,說短又不短,同樣是帝都到渝都的一千多公裏,差一點就是一生。


    今天下午的車禍,是他麵臨死亡最近的時刻。即便現在,每每想到這一點,他就不寒而栗。


    他的心中有輕鬆與慶幸,但更多的是恐懼、憤怒等負麵情緒交雜。


    他覺得自己體內像是有一隻野獸在咆哮,在肆意壯大,想要衝破他對它的束縛。


    這隻野獸叫做‘欲%望’。


    這讓他想起很久之前聽到過的一個故事。


    一位老人對孫子說,每個人的身體內都有兩隻狼,它們殘酷的互相搏殺。


    一隻代表憤怒、嫉妒、驕傲、恐懼和邪惡。一隻代表溫柔、感恩、希望、真誠和善良。


    小男孩著急的地問:“哪隻狼更厲害?”


    老人迴答:“你喂食的那一隻。”


    這幾乎說的就是現在趙守時的情況。


    之前他的一直克製某些可能造成不好後果的本能反應,即便這種行為是反人性的。


    但今天的他無意間散發出的負麵情緒正在喂食代表邪惡的那隻狼。一直受到壓製的這隻狼就像饕餮一般,在急速的成長。


    ···


    心境始終無法平靜的趙守時放下簽字筆,看著窗外深邃的黑夜,總覺得黑夜中的燈光是無數雙盯著自己的眼睛。


    心中愈發的煩躁。歎了一口氣,按著茶桌便站起身來。


    拿起搭在座椅上的外套,他就往門口方向走去。他想找耿浩聊聊天,談談讓他加盟《歌手》的事情。


    隻要忙起來,就不會有胡思亂想的想法。


    正在門口換鞋呢,就聽見‘咚咚咚’的敲門聲響起。


    趙守時笑了,他知道這個時間裏能來找自己的,隻有耿浩。


    “咱倆真是心有靈犀。。。”


    直接把門拉開,招唿打倒一半的趙守時愣住了,後麵的話自然說不出去,眼前這人竟然是孫覓秀。


    她背著雙手,驚詫的看著趙守時:“我去,你怎麽知道我要來的?”


    “我要說意外,你信嗎?”


    “信啊,當然信。”


    站在門外的孫覓秀探頭探腦的往裏望去,基本判斷裏麵沒人的她指了指裏麵:“樓道有點冷呢。”


    “噢,進來坐坐吧。”


    “嘶!~!”


    趙守時往身旁一讓,抬起左手,想做個請進的動作。誰想拉傷的肌肉根本承受不了如此大幅度的擺動。


    隻覺得肩膀酸脹痛的趙守時連忙快走兩步,期望胳膊受力輕一點,踉蹌的進了屋。


    孫覓秀連忙跟上來,把手裏的手提包讓電視櫃上一方,追到趙守時的身邊,問道:“你胳膊好像更嚴重了,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趙守時坐在床上,搖搖頭,“去什麽醫院啊。剛才就是甩的太急,要不然一點事都沒有。”


    看著趙守時額頭上豆大的汗,孫覓秀也不去拆穿,用袖子給他擦了擦汗,“你還是老實躺著休息吧。”


    趙守時知道自家情況並無大礙,但糗樣已經被人看見,也就不去強行解釋。反問一句,“我的身體我自己有數,倒是你來找我有事嗎?”


    孫覓秀有些赫然,想了想,還是說道:“經過今天下午的車禍,我跟熙熙決定不跟你們去渝都了。我們想先迴家看看。到時候咱們海#口再集合。”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嬋娟。既然想迴家,就迴家。隨心所欲方為自在。”


    趙守時對孫覓秀的感受心有戚戚然,他剛才為什麽坐立不安,還不是後怕,怕他對自己規劃的人生還沒鋪開就到了最終章。


    趙守時看了看房間內,:“明天就要再見,本應該跟你喝一杯的。可我這裏沒酒,要不就以茶代酒吧。就是得麻煩你親自泡,我的胳膊你也知道。”


    孫覓秀搖了搖頭,“不喝茶,就喝酒。”


    言罷,她起身走向門口,打開自己帶來的手拎包,拿出幾個打包盒,以及一瓶杜康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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