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館裏的廚子、婢女、小廝、歌舞妓、護院共數十人,連同九娘、姚崇兩口子及周謹,全部被押迴右肅政台。


    虧得是深夜,不然大白天鐵定是萬人空巷試圍觀。


    這麽多人,蕭業自己可審不了,於是分派獄卒去禦史家裏喊人,趕來審訊,他也不指望審出什麽重要內容,有棗沒棗先打一杆子,萬一有驚喜呢?


    沒有也無所謂,他的重點還是放在九娘身上。


    台裏燈火通明,雞飛狗跳。


    蘇月兒卻憂心忡忡道:“從九娘的修為判斷,理應在花間派的身份不低,或許張易之不敢明目張膽的救她,但難免不會引出元嬰出手,妾想請師尊坐鎮洛陽,蕭郎以為如何?”


    “也好!”


    蕭業點了點頭。


    蘇月兒暗鬆了口氣,抬手飛符打出,夜空中,一道遁光一閃即逝。


    原本她還擔心蕭業會有想法,比如素心宗搞桃子之類,但從蕭業的表現來看,顯然沒有多想。


    事實上蕭業也不在乎,就算素心宗把花間派吃幹喝淨,獲取最大的利益,那又如何?


    他在乎的是,如何把張易之搞死!


    張易之論起危險級別,比之蔡先生更勝一籌。


    蔡先生雖然陰險,詭計多端,但最大的硬傷是勢單力孤,道門在全力圍捕,上不得台麵,而且在武力上,蕭業也不懼蔡先生了。


    而張易之的背後有花間派,不是孤軍奮戰,與佛道二門也無怨仇,可以在陽光下走動,公然發展勢力,所以對付張易之,被蕭業提升到了優先級別。


    如能借素心宗的手,滅去花間派一兩尊元嬰,對於蕭業也是劃算的。


    漸漸地,禦史們打著哈欠趕來,集中在大堂。


    蕭業見人來的差不多了,便啪啪雙手一拍,大聲道:“把大家連夜叫來,是有一樁案子要審,因事涉人犯較多,故而打擾諸位了……”


    大略交待了番情況,蕭業強調:“不得侵犯女眷,不得刑訊逼供,不得私吞人犯財物,要細心盤問,反複盤問,大家都明白了嗎?’


    “是!”


    禦史們齊齊施禮。


    “去罷!”


    蕭業揮了揮手。


    一群禦史分去各屋盤問。


    雖然蕭業不是刑偵出身,但上輩子刑偵劇看了不少,再加上從網絡上了解的刑訊知識,他的刑訊達到了民科水準,悉數傳給了下麵的禦史們。


    也就是盡量不刑訊逼供,而是采用現代的疲勞審訊和心理壓迫,獲取口供。


    “走罷,我們也去審審九娘!”


    蕭業與蘇月兒並肩而去。


    九娘暫時未被送進台獄,關押在蕭業辦公的屋子裏,有黑衣女子看守,還有薛紹在整理搜查出的帳本和資料。


    “大人,多是帳目往來,並無特別之處。”


    薛紹指著案頭道。


    “嗯,附馬爺辛苦了,先下去罷。”


    蕭業也沒指望從明麵上的帳簿查出什麽。


    “那下官告退了!”


    薛紹拱了拱手,轉身而去。


    蕭業看向九娘,九娘微微笑,美眸中帶有一絲柔媚,稍稍放電,盡情綻放著自己的女性特征,這也是她能使的最後一招了。


    “本官不想對你用刑,望你如實交待,若是敢於欺瞞,自會讓你嚐到本官的手段。”


    蕭業麵容一肅,冷聲道。


    “喲!”


    九娘站了起來,媚笑道:“蕭大人想怎麽讓妾交待?妾可是想找個私密處與蕭大人詳談呢,妾也想嚐嚐蕭大人的手段!”


    說著,九娘竟玉麵含羞,渾身散發出一種極致誘人的媚惑。


    “啪!”


    蘇月兒二話不說,一記耳光扇了過去,九娘那潔白的臉頰上,留下了一個通紅的巴掌印。


    這一記耳光,傷害不大,侮辱性卻極強,九娘給打懵了,眸中閃現出怨毒之色。


    蘇月兒哼道:“就你這千人騎,萬人壓的表子,你以為蕭郎會不嫌你髒?你們花間派的那些把戲最好給我收起來,我看也不用和你廢話,直接搜魂最省事!”


    九娘色變道:“蕭大人,妾自問與你無怨無仇,也從未得罪過你,為何這樣對妾?”


    蕭業淡淡道:“本官無意針對夫人,其實夫人也知道本官想要什麽,隻要我得到了想要的,必會拱手將夫人送出,甚至登門道歉也可以,夫人如擔心會受花間派追殺,本官可引薦夫人入素心宗,以夫人的修為才華,想必重用不難,夫人何不考慮一下?”


    九娘暗道厲害,蕭業連退路都為她想好了,不可謂不體貼周到,可是她不行,正如蕭業猜測,她的姐姐是廬陵王妃。


    本來李顯被廢,幾乎不會有人認為再有翻身的機會,畢竟曆史上從來沒有過廢帝複辟的先例,但是花間派也有善於卜筮的元嬰高手,仔細給李顯看了麵相之後,斷言天命未絕,未來仍會複位,因此花間派押注在李顯身上,斷不容有意外。


    九娘如出賣張易之,整個家族都會陪葬。


    “妾不明白蕭大人在說什麽,不過如蕭大人執意搜妾的魂,妾肯定會先一步自隕,不信可試一試。”


    九娘沉聲道。


    蕭業看向了蘇月兒。


    蘇月兒遲疑道:“也許有元嬰高手在她的神魂中下了禁製,專為對付搜魂,不過這女人狡猾的很,也不好說。”


    “哼!”


    九娘得意的哼了哼。


    蕭業冷笑道:“自己人還下禁製?果然是邪教風範,九娘夫人,本官真為你可惜,你為他賣命,他卻拿你當物件使,值麽?”


    九娘淡淡道:“妾根本不明白大人在說什麽,大人若是給妾用刑,妾也隻能挨著受著。”


    “好言難勸尋死鬼,慈悲不渡自絕人,本官與你是敵非友,卻好話說盡,但你油鹽不盡,真以為本宮奈何不得你?”


    蕭業搖了搖頭,看向九娘戴於中指的一枚古樸雕花戒指,問道:“是儲物戒指罷?”


    “哎唷!”


    九娘驚叫一聲:“這可是妾的訂親戒指,將來尋到了良人,妾才會贈送給他,難不成,蕭大人真對妾起了愛慕之心?”


    “少費話!”


    蕭業麵色一沉,給蘇月兒打個眼色。


    蘇月兒一把抓住九娘那嫩滑的手腕,一帶再一提,把戒指褪了下來。


    九娘嘴角綻出一抹嘲諷,縱然拿走了儲物戒指那又如何?她不信有人能打開她的戒指。


    “借你幾滴精血!”


    蕭業一指點上九娘的心口!


    還別說,軟乎乎的。


    不過蕭業可沒有揩油的心思,天亮前,必須要拿到證據,不然太後鐵定震怒!


    他清楚,與太後的關係迴不到過去了,這不僅僅是身份謎團,恐怕太後也能感受到梅花內衛的微妙變化,這更是沒法容忍,有一點把柄,都會無限放大。


    本來蕭業指望搜九娘的魂,能搜出東西自是最佳,但眼下,萬一把九娘給搜魂搜死,張易之必會以此為由攻擊自己,兩相其害取其輕,相對自己,自己能打開儲物袋的技能暴露,還是可以承受的。


    三滴精血被吸出,凝於指尖,如三粒紅亮的寶石。


    九娘氣息萎靡了許多,眸中閃現出驚疑不定之色。


    蕭業轉身就走,蘇月兒美眸閃了閃,也跟在後麵。


    “把門關上!”


    蕭業進了偏屋,吩咐了聲。


    “嗯!”


    蘇月兒乖巧的關上門,把戒指給蕭業,還貼心的布下禁製。


    蕭業也不廢話,放出才氣,化作九娘,再融了一滴精血進去,喚道:“去把你的儲物戒指打開!”


    九娘木然的拿起戒指,搗鼓著。


    蘇月兒驚的下巴都要掉了。


    不得不說,戒指比儲物袋難開,眼見一滴精血就要耗盡,蕭業又打了一滴精血進去,並催動才氣,輔助計算。


    原理大致類似於開基因鎖,有了精血,就有原主的生命信息,剩下的隻是排列組合的問題。


    蕭業已經掌握了九數神通的方田和差分,不僅能用於困敵,在計算上也有極大的助益,方田起宏觀把控的作用,差分是在宏觀的基礎上,排除掉一個個不可能的選頂。


    再加上蕭業的地級二品才氣與金丹七轉的精神力量,在第二滴精血即將耗盡之時,喀的一聲,戒指打開了。


    空間約有二十丈方圓,蕭業反手一倒,嘩啦啦,大堆物品幾乎堆滿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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