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霞確實走得匆忙,我們看到她的行李都沒有帶走。經過一番搜查後,除了一些衣物外,我們還發現了一張泛黃的老照片,一本皺巴巴的日記本,以及兩盒藥片。


    這張老照片拍攝於20年前,地點在某處孤兒院,照片上的人除了兩個被扣去的人影外,就全都是5、6歲的小孩。而令我們真正感到奇怪的是,為什麽王霞要刻意扣去那兩個人影?


    小史翻開日記本,看了起來,日記本上的字跡彎彎扭扭,可見都是在王霞小時後寫下的。這本日記本不厚,王霞也隻寫了七八頁,但她所寫的內容著實叫人感到好奇。


    小史隨意讀了幾段:院長,又給我剪指甲了,我討厭自己的指甲為什麽會長那麽快?都是她,是她毀掉了我的幸福。為什麽,受傷害的總是我?


    “這到底是什麽意思啊?”我聽完撓了撓頭,很不解的問道。原先,我以為敲代碼已經是夠負責的了,沒想到跟著賀隊他們查案,要比敲代碼來得更加複雜。


    “你問我我問誰去啊!”小史苦笑了一聲,合上了日記本。


    這時,忻圓拿著兩盒藥片說道:“是對抗癌症的止痛藥,看來王霞身體疼痛是因為癌症。”


    止痛藥上貼有醫院的標簽,這是一條最直接的線索。賀隊吩咐我和小史,趕到那家醫院進行調查。到了醫院,我們調出了王霞的病曆,發現她已經是乳腺癌晚期。也就是說這女人活不了多久了,醫生唯一能做的是在她生命結束前,盡量減少她所承受的痛苦。


    主治醫生給王霞開出的治療方案是,一個星期注射兩針止痛針。但在這一星期,王霞卻沒來過醫院。為此,他也很擔心:病人是癌症晚期,如果不按時注射止痛針的話,身體是承受不了的。


    王霞寧願痛得死去活來,也不願意去醫院打止痛針,到底是什麽原因呢?


    “難道是缺錢嗎?”我問道。


    小史搖了搖頭,然後說:“你別忘了,她最近剛拿到了一筆錢,要不然也不會跑去給陳雷還債。”


    他接著把手裏的線索綜合了一下,又對我說,如果假設沒錯的話,事情應該是這樣的:陳雷需要還賭債的時候,聯係不上陳雨,很有可能,那時的陳雨已經被兇手控製起來了。當陳雷出去以後,兇手找到了他,兩人之間應該達成了某種交易,兇手需要陳雷去做事情,而且時間很緊迫。以至於陳雷都不能親自去賭場還錢。兇手怕泄漏自己的身份,於是找了王霞出麵去賭場替陳雷還錢。


    “但兇手需要陳雷做什麽呢?”小史說著又給出了新的疑問。


    “會不會是去執行那個屍人儀式?”我想了想,迴答道:“外婆的誕辰就在眼前,屍人們都在等著看屍人儀式呢。”


    “既然兇手已經找到了祭品,為什麽不自己動手呢?”小史聽完,反問了我一句。


    這時,我忽然想起了屍人對外婆的描述,外婆是世界上最善良的人,隻有善良的人才能陪在她的身邊。所以,我覺得兇手要借他人之手完成屍人儀式,很有可能就是他不願意沾染血腥,他要以純潔的身份陪伴在外婆身邊。


    “可以啊,濤子!這才兩三天的功夫,沒想到你小子進步那麽大!”小史聽完,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誇讚道。他顯然是認同了我剛剛的假設。


    但我也有不明白的地方,陳雷和陳雨之間可是兄妹,而且兩人還保持著不正當關係。他怎麽就忍心下得了這個手呢?


    “這一點不難理解,首先他們之間並無血緣關係。其次,陳雨已經有了結婚對象,而且還是個有錢人。她去補了處女膜,就是想跟陳雷斷絕關係。這種行為形同背叛,惹惱了陳雷。最後,陳雷是個賭鬼,賭鬼是最不講理智的人。這個時候,錢對他而言要比任何東西都要來得重要。”小史嗬嗬一笑,向我解釋道。


    還有為什麽要找王霞去賭場送錢呢?要知道以她的容貌很容易給人留下印象。我接著提出第二個疑問。


    關於這一點,小史也搞不明白。他擠著眉毛想了半天,覺得可能是兇手知道了王霞身患絕症,已經不久於人世。這樣一來,就省了滅口的風險。


    小史的分析也不無道理,但我覺得他還是沒有抓住要點,我認為兇手應該和王霞是認識的。並且,王霞和那個兇手之間也存在著某種交易。要不然,她不會忍著病痛去賭場送錢的。


    我和小史分析了老半天,隻覺得肚子餓得呱呱叫,說實在的自從接手這個案子以來,我們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飽。可就當小史提議去吃點東西的時候,賀隊卻來了電話。不過,這一次他找的人卻是我。


    “濤子,你趕緊迴來。我需要你幫我找個地方。”他說道。


    我隻好咽了口口水,拍拍肚子走人。迴到警局,賀隊已經給我們準備好了早飯,他叫我隨意吃點,然後開始查找照片上的那個孤兒院。


    賀隊和我一樣,覺得王霞跟兇手認識,而他們極有可能在那所孤兒院待過,包括死去的陳雨。因為陳雨也是個孤兒,她是在五歲的時候才被人領養的。


    所以,這個案子就得從那個孤兒院查起。可是,那個孤兒院橫跨了20多年,當初又沒備過案,現在已經很難找到相關線索了。因此,這個時候就需要我這個互聯網技術人才了。


    不錯,在我讀書的時候,學過人肉檢索。這種檢索手段是一把雙刃劍,利弊共存,而且我們不到非常時期也是不會輕易使用的。所以,具體方法,在這裏不便透露。


    那張照片上網後,經過我的操作,很快便成了熱點,傳播速度驚人的快。大概隻過了兩個小時,我便收到了上百條留言。


    我叫同事們一起篩選,最終羅列出了兩條信息:1、這個孤兒院鬧過鬼,據說還出過人命。一直以來,都是本市叫得上號的兇宅。


    2、這個孤兒院幾年前就被拆掉了,地皮就在城西,現在整改建成住宅區,幾天前還出了人命,有人被製作成了木乃伊。


    “與其說陳雨死在了建築工地內,倒不如說她死在了孤兒院內。”賀隊抽了一口煙,對我們說道:“兇手一定跟那個孤兒院有關,而且跟陳雨還是認識的。”


    雜亂無章的線索經過我們的梳理,全部匯聚到了20年前的那家孤兒院。種種跡象表明,隻要調查清楚那家孤兒院之前到底發生過什麽,就能夠抓住本案的關鍵。賀隊立馬叫人調查了城西的那塊建築工地,很快我們便得知該項目是由田氏集團承建的,具體負責人是總經理田蕾。


    田蕾十天前就去了外地考察項目,按原定計劃需要一個月的時間才能迴來。但由於我用了人肉搜索,無意間將這起兇殺案炒了起來。現在,網絡上都在討論黑色木乃伊事件。田蕾看到後,擔心項目會收到影響,便提早結束了行程。她通知司機,當天晚上八點能到機場。


    田蕾本人是一條很重要的線索,為了確保她的安全,賀隊親自出馬,帶著我們幾個早早就守候在了機場。晚上八點,航班準時到達,我們順利接到了田蕾。她長得比我想象中要來得年輕,估計一下,也就28歲左右。


    田蕾見到我們並沒有意外,其實案發當晚公司的人就已經跟她匯報過情況了。她本來打算第一時間就趕迴來的,可由於這次考察的項目也很重要,而我們又沒找上門,所以就拖了幾天,直到這起案件在網上爆熱,她明白再也不能拖延了,自己必須馬上現身配合我們警方調查。


    我們隨後來到了田蕾的辦公室,賀隊早前已經調查過這個女人的身世。她是個孤兒,幸運的是被田氏夫婦所收養。後來那對夫婦生意有成,建立了田氏集團,她也就成了總經理。


    田蕾也不否認自己的身世,當賀隊拿出那張照片給她看時,竟還勾起了她的迴憶。她顫抖著雙手,對我們說道:“不錯,就是這家孤兒院。”


    “那你認識王霞嗎?”小史緊接著問道。


    王霞……田蕾一聽這個名字,似乎有點印象,與此同時她又附身去看那張照片。這下她將照片裏的人一個一個盯了過去,不時的發出嘖嘖的聲音。


    時間畢竟過去了20多年,兒時的記憶已經在她的腦海中變得模糊不清。


    “一個沒了半邊臉的女人。”我看著心急,不由得提醒了一句。


    “哦……是她!我想起來了。”田蕾聽了,突然抬起頭來,對我們說道:“當時,大家都叫她可憐蟲。”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謀殺檔案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毛豆燉排骨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毛豆燉排骨並收藏謀殺檔案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