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女迴頭瞪著明晃晃的雙眼,急促道:“你就不能不說話嗎?!”

    李顓唬了一跳,正欲辯解,卻見那少女細指擋唇——噓噓!有人,跟我來。

    兩人躲進一條幽暗胡同,聽到一對巡邏小隊的腳步聲由遠而近,又慢慢遠去。兩人放下心,剛走出胡同。

    唿唿。

    一個人影從房頂飄落,同時還說出一句話:“曉璐妹妹,你在幹什麽?”

    那少女把手伸進衣袖正要揮出去,聽到說話,慢慢把手抽出來,氣憤道:“仕甲哥哥,你怎麽在這裏?”

    “當然是看你鬼鬼祟祟的從府中的後牆翻出去,就跟著來了。沒想到你是去救這個冒犯仕仁大哥的少年。”朱仕甲道。

    朱曉璐眉毛一揚,道:“你管得著嗎?你是不是想阻止我?”

    “哎呀,不是我說你,曉璐妹妹,你這麽做不怕被大伯懲罰嗎?”

    “怕呀,所以你不能告訴大伯,否則我就告訴二伯,說你欺負我——”

    “妹妹呀,你怎麽不懂呢?大伯把他關進大牢,肯定是有事情要問他,你就這麽把他放走了,如果大伯知道後,說給明王爺聽,恐怕——”

    “你怎麽知道大伯要問他事情,萬一是大伯想放他,卻又說不出口呢?”

    “這怎麽會?”

    朱曉璐還真才對了朱棣賜的意思,朱棣賜在朱仕仁口裏已經知道了一切,知道是自己的兒子陷害了人家,應該把那少年放了。但若是少年出去到處跟人說自己的爺爺被順王府的人害死了,豈不落人口實。還是讓他在牢裏呆著吧,日後遇到大赦之年再把他放出去。到那時候,誰還想著追究這件事。

    朱曉璐見朱仕甲還有要勸她的意思,就極快的對著他吹了吹手心。朱仕甲頓時覺得身上像是有千萬隻蚊蟲叮咬,癢的恨不得扒了自己的皮。

    “朱曉璐!你又對我下手!”

    “嗬嗬。噓噓。不要大聲亂叫,小心引來巡邏兵。”朱曉璐一臉壞笑,“仕甲哥哥,求你個事唄?”

    朱仕甲現在正癢的不可開交,隻能說好。

    “你幫我把城門叫開,出了城門我就給你解藥。”

    “這——這——”

    “不願意,那你就等著癢癢到天明吧。”

    “別,別,我願意。”

    就這樣,一行三人來到城門下,朱仕仁放下在身上亂抓的手,高聲喊道:“今夜誰值班,快快開門,我要出去一趟。”

    “哎呦,是朱公子啊。這麽晚了還要出門啊,去幹什麽啊?有沒有小的效勞的地方?”

    “我去幹什麽,還用向你匯報?!廢話少說,快點開門。”朱仕甲隻想快點出城,拿到解藥。

    出了城門,朱仕甲就迫不及待的要解藥,朱曉璐不理他,走了很遠才對著他又吹了吹手心。吹完,道:“你等會兒,會不會再跟著我啊?哼!你跟著我也不怕,我手裏有讓人癢的,疼的,麻的,辣的,呆的,暈的,你要不要都一一試試啊。”

    朱仕甲聞聲,臉色煞白,落荒而逃。

    李顓聽出聲音有些熟悉,借著月光仔細看看那少女,發現是那天在藥鋪調戲自己的姑娘,頓時大喜道:“原來是姑娘你啊,多謝搭救之恩。”

    “喂,你怎麽隻是拱拱手,怎麽說我都是救了你一命,磕個頭,不過分吧。”

    “這——這——”

    “哼!誰稀罕你的磕頭。話說的好像我們很熟悉似的,我認識你嗎?”

    李顓一時語塞,不敢言語。

    “我告訴你,我首先言明,把你從牢裏帶到這裏,不是為了救你,是我的小豚鼠要救你,它帶我到牢房裏去的。我的小豚鼠看上你了,所以便救了你。哈哈。你就略微報答一下,讓我的豚鼠喝喝你的血,什麽時候喝厭了,再讓它把你吃了。這樣,也不旺它救你一番。”

    李顓聽到這裏一陣惡寒,等看到朱曉璐肩膀上不知何時站了一隻黑不溜秋的老鼠,眼睛射出幽幽的藍光,攝人心魂。他頓時又嚇的惡寒都沒有了。

    豚鼠跳下朱曉璐的肩頭,後腳像人一般站在地上,前腳如人一樣雙臂交叉抱於胸前,仰頭冷冷的看著李顓。李顓看著比自己腳丫子還要小的豚鼠,心中卻有一種麵對龐然大物的恐懼,生怕它一口吃了自己,嚇得轉身就跑。可沒跑幾步,便覺得有東西沿著褲腿爬到他的肩上,扭頭一看,看到藍吐吐的小眼睛射出威懾的藍光,在他的臉上掃來掃去,頓時頭皮一陣發麻,止住了腳。

    “小豚,先別咬他。”朱曉璐急忙喝止,等李顓轉過身來,又說道,“它時常吃毒蛇毒蠍,滿嘴的獠牙已變成了毒牙,隻要被咬傷一口,就會登時身亡。你還是自己放出點血來給他吃吧,否則,哼哼,被它咬的滋味不好受。”

    李顓一邊連連說好,一邊暗想,我的血有什麽特別之處,這隻醜了吧唧的豚鼠一定要喝我的血,找時間我自己嚐嚐,看好不好喝。甩甩頭,拋掉胡思亂想,看到豚鼠跳到腳下,滿眼期待的看著他,他心中冒出一個念頭。

    咚~咚!

    李顓大腳踏下,結結實實的把豚鼠踩到腳下。他心中剛剛有些高興,不料卻感覺到腳下的豚鼠在動,突然一股猛烈的霸勁從腳掌向上傳來,便被頂起幾尺高,摔落在一旁。豚鼠氣得吱吱亂叫,唰,跑到他的脖子出,張開獠牙大嘴,就要咬下。

    “等等,小豚,別咬。你咬了他隻能吃一次血,若想多吃一些時日,最好暫且留住他的性命。”朱曉璐又喝止住豚鼠。

    李顓灰頭土臉的站起來,扒開袖子,道:“喂。我怎麽放血,難道讓我自己咬自己?”

    “對啊,你就自己要自己吧。它不咬你,放了你一把,你當然要替它咬你自己啊。”

    張開嘴巴,李顓就要向自己的手臂咬去,眼看就要咬住,隨即又停下了,道:“我才不那麽傻呢,要咬讓別人咬,我才不自己咬自己呐。要不,你來要吧。”

    “想得美!”朱曉璐說著扔過來一把短刀。

    咯吱,咯吱!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洗天穴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蕭金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蕭金並收藏洗天穴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