嶠子墨將雲溪帶迴大廈的時候,已經月上枝頭,星星眨眼的時候。這個時候,蘭桂坊才正開始熱鬧的點,他們倆卻脫去了一身隆重禮服,坐在偌大的書房裏,互相對視著。


    嗬,說是書房,其實,整層樓被打通後,麵積最大的並不是臥室或客房,而是這個堪比小型圖書館的地方。四麵擺滿了各種書籍,從法律到經濟,從政治到曆史,不一而足。


    桌子上擺了四台電腦,一台台式,三台筆記本。雲溪隻看了一眼,發現四台電腦,四種語言,眼皮抬了抬,一掠而過,雙腿側著支著上半身,輕輕地啜了一口檸檬茶,望著他道:"我以前以為你氣量挺大。"誰知道,今晚和蕭然對上了,就壓根沒準備收手。


    嶠子墨蹺起一隻腿,燈影灼灼,映在他麵若冠玉的臉上,竟有一股邪魅的味道一閃而逝:"現在呢?"


    雲溪稀奇地看了一眼他這隨意放鬆的樣子,偏帶出一種致命的性感,摸了摸頭,忽然覺得腦仁開始疼了:"有點幻滅。"


    她是真的沒想過,這位看上去仙人一樣的人物,竟然真的在那麽多人麵前和蕭然杠上了。他就不怕狗仔隊發揚人道主義精神,從今兒開始就全城跟蹤、圍追堵截?


    要知道,連蕭然都不放在眼裏的人,整個香港算起來,一隻手都能數的過來。他是出於什麽心思,連被人八卦也無所謂?就她所知,他可極為注重個人隱私啊。


    "所以,你才主動抱我?"嶠子墨微笑,一點也不覺得自己在剛剛宴會上的舉動有什麽不對勁。相反,他第一次發現,自己竟然覺得完全不反感,當時是真的怎麽看那人怎麽想弄死他,可當雲溪雙手圈住他脖子的那一瞬間,他感覺到一種前所未有的舒暢,就像是在炙熱的夏天裏忽然飲下一瓶冰泉,隱約的甘甜直達最深處,沒有什麽比那感覺來得更暢快!


    雲溪垂了垂眼,看著窗外萬家燈火,陷入了沉靜。


    是因為這樣嗎?隻是不願意讓他和蕭然繼續在那亂來?還是像她那樣冠冕堂皇對所有人說的一樣,今晚宴會的主人翁是那些佳麗們,她不想節外生枝?


    她想了想,似乎也不盡然。無論蕭然現在對她抱著什麽樣的想法,她隻知道,在她這裏,過去的了就都過去了。從一開始,嶠子墨和蕭然就不在一個水平線上。與其說,她是想要阻止他們兩人,不如說,她一直沒曾想過,嶠子墨竟然也會有情緒外露的時候。


    或許是第一印象太過深刻的緣故,在她的想法裏,嶠子墨應該清冷孤高、目下無塵,萬事如雲拂去,亦不能惹他垂目一視。可,今晚,他顯然出乎她的意料。


    "在想什麽?"


    就在雲溪沉吟的片刻,他已經背著手走到她的身旁,影子在地上交錯在一起,那倒影竟有幾分纏綿依偎的味道,惹得雲溪抬頭望向他。


    "在想你想要什麽。"她迴了個聽上去頗為繞口的答案,眼底卻是真心實意地期待他的答案。


    嶠子墨這個人,太複雜,也太神秘。和詹溫藍的掩飾不同,他不屑於去藏,任何東西,隻有他願意或不願意展示的,沒有他想要故意掩藏的。如果你看到了,那麽你可以自己追究答案,他絕不會阻攔。但,他絕不會自己將一切都擺在你麵前,直接給出答案。


    就如這幢鬧市區的大廈,頂層整層打通,專業的保潔、保安二十四小時隨傳隨到,隻為了,他那麽偶爾的一次來香港出行。


    明明沒有安裝跟蹤設備,卻能在她打通電話一分鍾後就能出現在張先生專門清場的包廂內。


    是毫不留心,還是等著她自己來找出結果?


    她恍惚間,覺得,她與他之間,現在正好停在一個交叉口處。


    前一步,是一條寬敞無比的康莊大道,風光秀麗、景色偉岸,右側是一條閉塞小路,土地泥濘,滿是泥漿;左側是一片冰冷的無際沼澤,一步踏錯便萬劫不複。


    而如今,她疑惑的是,嶠子墨站在的那個位置,是眼前的筆直大道,還是左側的那片危機沼澤...。


    "我想要你。"不待雲溪迴神,他一個垂首,唇,滑過她小巧的耳墜,經過那細膩的臉頰,最終落在她那紅潤飽滿的唇上。


    她微微一驚,被這個答案弄得有些反應不及,唇角微啟,他的眼眸一深,隨著那甘甜的味道,狠狠深入。


    唇瓣上傳來一種情不自禁的輕顫,他眼裏閃過一道輕笑,慢慢地放緩動作,換了個姿勢,坐到她的身後,方便她依靠。


    雲溪覺得腦子有點缺氧,又像是自己剛睡醒的那一刻,雖然精神是清醒的,但是身體卻並不聽使喚,似乎一切都在對方的掌控下,隨他任意擺弄。她感覺得到近在咫尺的唿吸,炙熱、薄荷般淡淡的清香;她能感覺到他的手撫在她的身後,像是怕她一個不小心從沙發上滑下去;她更能感受到她不自覺地依偎在他的懷裏,他的心髒跳動的聲音...。


    這一刻,雲溪覺得,或許,她第一次走眼走得太厲害了。


    他壓根不是什麽月下美男,完全是個強取豪奪的霸王!


    "咳!"使出全身的力,她懷疑自己再不被鬆開就真的要虛脫了。真心明白自己當初那手防身術學的不過是皮毛,以他的能耐,別說是讓她過肩摔,就算是掰開手指都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好不容易推開某人,還沒來得及唿吸一口新鮮空氣,就又被他拉進懷裏,靜靜地摟著。


    四周靜得像是唿吸都可以迴蕩,她的耳朵有點紅。嶠子墨低著頭,輕輕一笑。這還是第一次看到她失去鎮定的模樣。原來,不是冷心冷肺、生冷不忌,而是,他以前太過寬厚,壓根沒有點到她的軟肋?


    忍不住搓揉她那小小的紅紅的耳墜,心裏詭異地生出一種不可言喻的隱秘歡情。若是以後她再玩什麽"敬而言之",他不介意多來幾次這樣的"互動"。


    雲溪已經被眼前這男人弄得滿臉都要滴血了。


    這人調情的手段,簡直讓人連話都沒法說了。她以前怎麽會覺得這人會是個正人君子?


    "冷雲溪。"他叫她,聲音有些低沉黯啞,但絲毫沒有情動的急躁和衝動,空氣中有一股薄荷的清涼,帶著幽香,讓雲溪有些煩躁的心慢慢地平緩了下來。


    "嗯?"她靠在他懷裏,漸漸地竟然覺出有種平靜的感覺。


    "我在追求你。"他看著小小地窩在他懷裏的女人,慢慢地掠著她耳側的頭發,頗有興致地看著她的耳廓又紅了一圈,心底慢慢地散出一道波瀾。就像是在希臘海岸邊望著那片幽藍的海麵時一樣,心,為之久久不能平靜。"你的答案呢?"他不覺得,以她的聰明會看不出他的想法,隻是,這個女人太狡詐,又或是還沒有下定決心,所以,到現在,她自己都沒有弄清楚自己真正的想法。


    雲溪真的有種作繭自縛的感覺。她為什麽會邀請嶠子墨作今晚的男伴,為什麽又讓這個男人一次又一次的得逞?明明早想好了要保持距離,現在被他圈在懷裏,連動都不能動,肩胛被吻了,嘴被吃了都無所謂,問題是,她現在壓根說不出任何拒絕的話。難道是因為今晚給刺激的。可是,不得不承認,看到他和蕭然對峙的那一刻,她心底隱秘的,爽了。


    "你不覺得你這個問題問的太快了?"雲溪見沒法子掙脫,想了想,抬頭以一種若有所思地表情看著他:"再說,你什麽時候開始追求我的?我怎麽不知道?"以前一直聽到別人有種說法,想成功的人一定要有三種品質:一是,堅持;二是,不要臉;三是,堅持不要臉。她抿了抿微微有些紅腫的嘴唇,心想,她已經在這第三種品質上開始奔跑了...


    嶠子墨勾起她下巴,看著她眼裏不自覺氤氳的水汽,忍不住低頭,又吻了一記,良久,抬頭,輕輕一笑:"既然這樣,那就從今晚開始吧。"


    "啊?"雲溪覺得,人果然蠢著蠢著,也就習慣了。自己竟然有聽不懂人話的一天,還是說,今晚因為大腦供氧不足,所以腦子不夠使?


    "從今晚開始,我來追求你。"他用下顎點了點她的頭頂,輕輕一笑,放開雙手,將她扶起,"時間不早了,我送你迴房。"


    "啪"!


    忍無可忍,無需再忍。


    雲溪一巴掌拍開某人的手掌。


    她隻是剛剛發傻,又不是真的腦子壞掉了。她住的房間就在隔壁,送什麽送!


    望著她微微淩亂的發梢,看著她略帶無語的表情推開房門,嶠子墨忽然覺得,到香港來了這麽久,今天心情最不錯。


    隨即,靠在沙發上,指尖似乎還殘留著剛剛觸碰到的柔膩,心情很好地想到,到走秀開始還有一周,明天是不是要拐她出去找個地方去約會?


    入鄉隨俗點,叫"拍拖"?(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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