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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朗掛了電話,張子菁心底好奇,想問她什麽雙胞胎,但是見她臉色似有薄怒,也不敢問,怕她不高興。


    明朗看出她的疑惑,自動解釋,「雙胞胎,我的孩子,你的外孫!」


    張子菁一愣,「你,什麽時候生了孩子?」不,剛才她說,她的外孫?心底,因她一句話,頓時雀躍起來,連皮膚下的血管,她都感覺在沸騰著。


    「我出事之前,懷孕了!」明朗淡淡地解釋。


    張子菁頓時不做聲了,心底說不出的難受和心疼,當日的事情歷歷在目,雋刻在腦海,明朗是如何吃力地救真真和她的,在渾濁的洪水中,她不斷地掙紮,企圖爬上大石頭,她的手摸到真真的腳,而當時,她怕明朗最終會把真真拉下水,所以,情急之下,她踹了她一腳……


    而那時候的她,竟然已經懷孕了。淚水再度盈眶,怕明朗瞧見,她急急把頭轉向車窗。


    明朗已經瞧見了,她淡淡地道:「我很好!」


    「嗯!」張子菁鼻音重重,沒有再說話,不想叫明朗知道她在哭。雖然很想問她,當年她是如何脫險的,但是,又覺得那一點都不重要,她安全迴來就好;也想問她的病情,但是,她卻不敢,怕聽到不好的消息。


    就這樣,兩人一路沉默到了家。


    車子駛進大門,張守宇手裏拿著一把鋤頭,正從花房那邊走過來,他看到車子,並未瞧見開車的人,便隻以為是張子菁迴來了,所以,逕自便把鋤頭放在院子的一隅,然後,扭開角落的水龍頭洗手。


    洗完手,他從側麵的玻璃門進去,傭人沈姐道:「老爺子,剛煮好的綠豆沙,要不要吃一碗?」


    「放了臭草沒?」張守宇問道。


    「放了!」


    「那好,子菁喜歡吃,你上樓喊真真,我去廚房多放點糖,真真好甜!」說完,就進了廚房。


    「好!」沈姐上樓了。


    張守宇在櫥櫃裏找出冰糖,然後用一隻小鍋煮點水,把冰糖塊放進去煮融了再倒進綠豆沙裏。


    「外公!」身後傳來一道女聲。


    張守宇頭也不迴,笑著道:「這麽快就下來了?出去等等,馬上就好,外公知道你好甜,放心,這一次我下了重手……」他的手,有片刻的凝滯,猛地轉身,手中的勺子哐當一聲落地,嘴唇顫抖了一下,不敢置信地道:「你……蓁蓁?」


    明朗伸手摟住他的肩膀,然後把煤氣關了,然後,凝視著他,道:「不孝孫女穆蓁迴來了!」


    張守宇頓時老淚縱橫,伸出巍巍的手觸摸了一下明朗的臉頰,哽聲道:「好,好,迴來就好!」


    一伸手,他把明朗擁抱入懷,像是抱緊了天下間最寶貝的東西,死死地,不肯放手。


    張子菁眸光帶悲含喜地看著他們,心裏十分羨慕父親,她也想把女兒擁入懷裏,可她不敢。


    張守宇抱夠了,才拉著明朗出去坐在沙發上,凝望了明朗許久,才出言問道:「這是怎麽迴事?你是如何脫險的?」


    而此時,真真剛從樓上下來,她看到明朗的那一瞬間,整個人都愣住了,淚水倒灌進她的眶,她幾乎懷疑自己看錯了。


    明朗懶洋洋地靠在沙發上,抬頭看著真真,勾勾手指,痞笑道:「小美女,過來聊兩句!」她知道這些年,真真一直很內疚,她覺得,如果當初她沒有下水,那自己不會死。她故意用這種輕鬆的語氣跟她說話,好叫她不至於這麽緊張。


    「你沒死!」真真瞪大眼睛,企圖抑製淚水,但是,還是無用,淚水從她美麗的眼睛簌簌落下,聲音微微發抖。


    「我沒死你就哭,我死了你就笑是吧?」明朗發現自己真的不愛這些場合,動不動就哭個你死我活的,就欺負她沒眼淚是吧?


    「胡說!」真真哽咽地道。


    明朗笑笑,起身走到她麵前,打量了她一下,鬱悶地道:「四年你仿佛也沒有老,還是長得這麽好看!」


    真真破涕為笑,「哪裏?分明老了!」


    「你沒有老,我才是老了!」明朗憂傷地嘆了口氣,她現在都是孩子的母親了,老母親啊!


    張守宇嗤笑,「得了,在我麵前,說什麽老呢?還讓不讓人活了?」


    明朗和真真都笑了。這一笑,消弭了許多尷尬,也沖淡了悲傷。


    吃完綠豆沙,明朗便說要走了,張子菁忽然站起來,「走?這麽快就走了?不多坐一會嗎?」


    明朗瞧著她,「來日方長!」


    張子菁的心忽然就安定了,「是啊,來日方長,來日方長啊!」


    「我送你出去!」真真站起來,對明朗道。


    「不用了吧?」


    「走!」真真拉著她的手臂就往前拖行,明朗隻得任由她拉著走。


    出了屋,來到車子旁邊,真真忽然伸手抱住她,淚如泉湧,她一邊哭一邊道:「謝謝你迴來,謝謝你沒死!」


    這兩句話,已經囊括了她心底所有要對明朗說的話,明朗忽然很心酸,之前對這個女孩無感,但是現在,有一股柔軟自心底升起。


    送走了明朗,真真迴去了,屋子裏,張子菁與張守宇正在低低地說話,見真真進來,張子菁眉目含笑道:「真真,媽媽像是在做夢一樣!」


    真真坐在她身邊,伸手抱著她,「媽媽,是真的,她真的迴來了!」


    「是啊,是真的啊,所幸,所幸我沒有……」張子菁倏然而驚,幸好,她沒有走錯一步,否則就再也見不迴女兒了。


    「所幸什麽?」真真問道。


    張子菁笑了,「所幸我今晚沒有提前離開公司,否則的話,我就見不到她了!」


    「傻媽媽,她有心迴來找你,就算今晚沒能見到你,明天也會來!」真真又哭又笑地道。


    張子菁深唿吸一口,又輕輕地舒了一口氣,「你說,她來找我,是不是意味著她已經原諒我了呢?」


    「那是肯定的!」


    「可是,她也沒跟我太親密,我想抱抱她,或者牽牽她的手,就跟小時候一樣,可是她躲開了!」張子菁說著,又有些落寞。


    「慢慢來,這都相隔這多年了,她肯來找你就是代表她的心已經沒有芥蒂了!」張守宇勸道。


    「是啊,是啊,慢慢來,她今晚也說了,來日方長,那麽,想來她的病已經好了!」張子菁顯得很興奮,一個勁地說著,「明天我們要不要找她出去吃飯?她生了一對雙胞胎,她說是我的外孫,哎呀,真真,你快幫我想想,我得給孩子們買什麽見麵禮?」


    「孩子?誰的?」真真詫異地問道。


    「甄陽的,原來她落水的時候,已經懷孕了!」張子菁又不勝唏噓地道。


    「哦!」真真麵容愣了一下,隨即笑道:「那這一次他們夫妻重逢,陽哥哥一定很開心!」


    張守宇啊了一聲,「你做外婆,那我,我就是太外公了?」


    「是啊,爸爸,恭喜你升級了!」張子菁喜道。


    「你不也是,還沒做過嶽母,就已經榮升外婆了!」張守宇笑道。


    今晚的喜悅來得太突然,三人都沒了睡覺的欲望,一直坐在客廳裏說話,張子菁反反覆覆地說著今晚的事情,明朗出現的每一個細節,她都反覆地說。


    明朗迴去之後,跟甄陽說起來今日之事,甄陽淡淡地道:「見了就行了!」


    明朗瞧著他的神色,沒好氣地道:「我這個當事人都不生氣,你還氣什麽啊?」


    甄陽冷冷地道:「我從來不是旁觀者!」


    明朗一愣,不是旁觀者,那他就是當事人了,是的,當初那場災難,對他的傷害,遠遠大於她的。他生氣,至今還放不下,也不是沒有道理。


    隻是這麽想著,她心底又湧起了愧疚之感。


    她像八爪魚那樣抱著他,「要按摩嗎先生?我願意用我靈巧的雙手為服務,不要錢的,我是來贖罪的!」


    他白了她一眼,「每次跟你說正經的,你就東拉西扯些不正經的!」


    「什麽啊?我這可是非常正經的服務!」她一把摁倒他在沙發上,趴在他的身上,嘻嘻地道:「那到底要不要啊?」


    「要什麽?」


    「按摩啊?」


    「啊?」


    「按摩啊!」


    甄陽這才淡淡地道:「見你求了我三次,那就如你所願吧!」


    明朗笑了,這死男人,還死要麵子的!


    她有一下沒一下地在他後背上捶著捏著,甄陽道:「我現在休假,我們是不是琢磨著把婚禮重新辦一次?然後把我們的蜜月之旅完成了呢?」


    「婚禮都辦過了,蜜月不也去過了嗎?」明朗順口應道,「基本都遊遍了,我個人覺得,我選的那些地方蠻不錯,你選的呢,一點都不好玩!」


    甄陽翻過身,眯起鋒利的眸子看她,「嗯?按照你之前跟說的劇情,我在辦婚禮和度蜜月的時候,你應該是昏迷的。」


    「是啊,我是後來醒來之後才去的!」明朗大言不慚地道。


    「是嗎?那是幾月份啊?去了哪裏看到些什麽啊?」


    「這個,我都忘記了,好多年前了,這人家說,一孕傻三年,我傻了四年,現在還沒迴過神來,哎,到底是年紀大了!」明朗略憂傷地說著,然後,自顧自地從他身上爬起來,姑湧著,姑湧著,就迴了房間。


    甄陽哼了一聲,遲早把你藏著掖著的那點料給挖出來,到時候證據確鑿,看你還找什麽藉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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