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就是眼前這個男主角,我看過去,卻被他鐵青的臉色嚇了一跳。

    他狠狠瞪著我:“把你腦子裏的東西都給我忘幹淨!”稍頓,臉色稍霽才又開始敘述:“我們的車撞在路邊的樹上,車頭癟了下去,人都沒什麽大礙,隻是亂成了一團。我下了車,又到另一邊把展露拉出來。當時我穿著禮服,她穿著婚紗,衣服都皺了,頭上還有碰撞那一瞬間的擦傷,都很狼狽。”

    雖然很心酸,可是這個場麵我依然忍不住腦補:“然後大難不死的你們看著對方心裏都充滿了感動,珍惜,相互脈脈深情看了很久,然後緊緊擁吻?”

    他延伸都想殺人,幾乎咬牙切齒:“現實實際都沒你腦子裏的念頭精彩!”

    聽他這麽說我心裏還是放了一塊石頭:“然後呢?”

    吸了口氣,他說:“我們當時看著一身狼狽的對方,看了很久,都笑了起來,然後都決定悔婚。”

    我眨眨眼,又眨眨眼,憑著強大的想象力和匪夷所思的邏輯,依然不能把車禍後相視而笑和悔婚扯上關係,就不恥下問:“為什麽?”

    他想了想,說:“說不清楚,當時隻是覺得熱情忽然就褪了。後來迴國,在全家的反對下我還是堅持自己開公司,慢慢沉澱下來才想清楚。我和展露那時都太年輕,又太平順,生活事業是沿著家裏鋪好的路,感情也是,以為當時在身邊的,自己和旁人一致覺得好的就是自己想要的。其實不然,都隻是不知道拒絕而已。”

    心因為某個猜測幾乎跳出來,我放晴了聲音問:“那現在你走的路……身邊的人,都是你想要的麽?”

    他眸子鎖住我,點頭,“是。”

    “很好。”我點頭,宋子言不輕易解釋,更不會撒謊,看來的確是真心實意。因此,我笑得特別開懷,“解釋得不錯,男女授受不親,現在你能出去了嗎?”

    他怔住了,不能反應。

    想不到吧,禦姐是什麽?禦姐最高境界不是氣勢,二十踩著blx還一臉無辜地笑。

    於是,我笑得很天真:“總經理你來不就是想要跟我解釋?現在誤會冰釋,我原來你剛你了,所以請你離開我的房間,最好順便打包離開家。”

    他眯起眼:“秦卿,你什麽意思?”

    “就是字麵上的意思。”

    他聲音抬高:“現在你要為了這八百年前的事情使小性子?”

    我反嗆迴去:“我就

    是使小性子又怎樣?這次莫名其妙拍出來一個前妻,誰知道什麽時候又跑出一個前未婚妻前女友,與其到時候生大氣,不如現在先把小性子使了,搞不定以後還沒人哄呢。”

    他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聲音也冷了幾度:“沒有人過去是一張白紙,從來沒有這麽要求過你,甚至計算你被過去絆住了又迴來,我都沒有計較過一次。我還以為隻有將來就夠了,現在看來你根本沒這個意思。你找了這麽多借口,無非是沒有繼續的打算。我們相處了這麽長時間,別人隻是三言兩語,你連向我求證都沒有,就直接給我安了罪名跑迴來。秦卿,從頭到尾,你從來沒信任過我。現在我拋下公司來了,解釋了,還討好著你的家人,忍著你的無理取鬧,你就是再任性也該有個限度!”

    “任性?”我冷笑,“我就是人性又自悲,可憐別人跟我說了幾句話,我就跑迴來,就算迴去了,別人跟我說句什麽,我還是依然會跑會來。宋子言,你口口聲聲跟我說信任的時候,你為什麽不想想自己有沒有做過讓我信任的事情,為什麽我心裏會這麽不踏實,為什麽我過得這麽戰戰兢兢?你憑什麽讓我相信你?”

    他不能置信地盯著我,“憑什麽?那這些天你以為我在做什麽,陪你過家家?”

    我直直看著他:“你愛我嗎?”

    他抿唇,沒有說話。

    我頓時心灰意懶:“就算沒有鮮花貼心電話的追求,沒有浪漫感動的過程,我雖然遺憾,可是都能接受。可是你連三個字都不說,在我看來,我連你家養的寵物都不如,至少你心情好的時候哄哄它。你能給我個定位嗎?是玩玩的情人還是免費的保姆?”

    他嘴張了張,卻沒說話,沉默的時間太長,久到我以為他不會再說話,他卻開後了,聲音低沉:“愛人。”又重複了一遍:“我把你當愛人。”

    心跳停頓了一秒,我聽到自己唿吸的聲音:“那就把我想聽的三個字說出來。”

    他垂下眼瞼,隻說:“我會和你結婚。”

    到底這個男人是有多鐵齒銅牙,說了那三個字會要了他的命?我又是你愛人,你又心甘情願被我綁一輩子,卻連那三個字都吝嗇?我完全失去了忍耐:“不必,沒有愛情的婚姻是墳墓,我一張熱臉沒必要貼墓碑上。宋子言,總經理,我已經跟你沒有別的話好說,你從哪兒來請迴哪兒去,如果你還是死皮懶臉地待我們家,我明天就旅遊去。以前算我太傻太天真,覺得能把石頭暖熱了,以後我很精很聰明,對你完全

    死心還不成麽?請你快點走,省得我看見厭煩。”他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了,渾身上下都是掩飾不住的怒氣,我看著他的手在身邊握起又張開,張開又握起,也有些害怕。可是他最終還是壓製了下來,依舊厭煩的敷衍的口氣:“我承認我是愛你的,這樣夠不夠?”夠你ma的頭啦!他這打發乞丐一樣的語氣,讓我立即氣結,可是氣到了極處,居然不怒反笑,“謝謝總經理,不過不用你這麽委屈自己了,要別人這麽一句就夠了,換成了你,別說這三個字了,就是你一天一束花半小時一電話有事沒事在我麵前瞎晃蕩死命追我都沒可能!您老的話金貴,千萬別浪費在我身上,不值得,真的!”

    說道最後我還重重點頭,加深效果。他沒說話,隻是那麽看著我,我分辨不出他什麽神色。這麽看了許久,他轉身,走路,開門,出去了。門哐的一聲關上,有些細微的灰塵落下。原本義憤填膺的我,忽然就沒誌氣地後悔了起來。其實他別扭悶騷我又不是不知道,話也逼出來了,這麽還逞一時意氣活活把人家氣走。本來該拿個小本本記下,以後每年在日曆上畫圈圈慶祝的節日,被我這麽不知天高地厚地耍大牌,結果一個玩大發人家不配合,給活活爛尾了。我捂臉呻吟,你小樣都跟他睡那麽久了,他那少到可憐的耐心指數你還不清楚。偏偏還打腫臉充胖子,人家賣豬肉的都不上門了。看著緊閉的房門,我欲哭無淚,趕緊穿鞋下去把人追迴來。握住們把還沒用力,那門把卻像是有了自己的主意轉動開,果真是老天被我的深情轉化,物為我悲嗎??還沒來得及自我表彰,門一開,外麵就是剛剛出去的宋子言“你。。。。。。”“你。。。。。”我們兩個人同時開口,同時停下。沉默下來,我心中默默流淚祈禱:千萬別是來辭行的,千萬不要是說玩完的。剛念了幾遍,就聽他清咳了一聲,而表情顯然很不自在,眼睛幾度遊移也不看我,怎麽看都有些局促有些不好意思。在我的忐忑不安中。他開了口:“你。。。喜歡什麽花?”不知是否我看錯,他臉頰似乎有一點紅。。。。。

    宋子言正式開始追我了!

    第二天,花店裏的小妹妹就送來了一大束花,鮮紅的玫瑰,嗯,還不錯,雖然我對花花草草一向不感冒,但是這花象征愛情,我就歡樂地收下了。翻了翻或怒放或含苞的花骨朵,裏麵居然還有一張紙箋,好奇翻出來,上麵是瘦削剛勁的鋼筆字,是宋子言熟悉的字體:親愛的,你慢慢飛,小心前麵帶刺的玫瑰。親愛的,你張張嘴,陣陣花香會讓你沉醉。。。。。。。。。

    我又覺一陣負離子從天靈蓋劈下,周遊到四肢百脈,我整個人。。。。焦了。。。。沒看出來,宋子言隱藏在龜殼之後的是一代雷公啊!!!剛好他打電話過來,我顫巍巍地問:“花收到了,可是卡片上的詞你抄誰的?”他問:“不滿意?”何止是不滿意,簡直太不滿意了,我開始對他的審美標準產生質疑:“這歌詞是你選的吧,就隻有這個?”也太沒水平了。。。。。。。。裏麵傳來翻書的聲音,稍過了一下,他說:“還有幾個候選的,一個是老鼠對大米的告白,一個是狼對羊的,還有一個是孫子對爺爺的,隻有那兩隻蝴蝶還算同類。”我一聽,登時兩眼冒光:“孫子對爺爺?”難道我們這裏已經民風開放到接受爺孫戀了麽?他唔了一聲,又是翻書的聲音,低聲讀出來:“你不要再來傷害我,爺爺爺,不要再來傷害我,爺爺爺。”什麽爺爺爺,明明是人家深情得yaehyeahyeah吧!依我對他的了解,我略懂了:“你不是去大街上買了盤磁帶,自己聽著記了歌詞就寫上來了吧。”他迴答的很誠實:“找的最暢銷的那種。”想起他一身西裝革履精英氣質帶著耳機,一邊聽著那些網絡歌曲,一邊在紙上飛快地記著,然後在花店小妹妹鄙視的小眼神兒中,一字字再把那些銷魂的字句抄在紙箋上。。。。我右邊的嘴角就不由得網上抽搐了兩下。。。。。

    他偏偏還一本正經地和我打招唿:“正好七首歌,那就一天一首,剛好一周。”

    “不用了!”我趕緊打住,天天看這些雷得人風中淩亂的歌詞,我折壽啊!

    他訝然,問“不用了?”

    我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不用,不用了,你的心意我已經深深的感受到了。”而且也被深深地囧到了。正中了那句話,如果囧,請深囧。話筒裏傳來紙張撕碎揉搓的聲音,接著就是他的迴答:“很好。”

    送花這件事暫時告一段落,我滿心歡喜地等待他接下來的攻勢,享受公主一樣被王子愛慕的虛榮。

    我坐在餐桌邊,一邊漫不經心的撥拉著米飯,一邊偷瞄對麵的宋子言,接下來他會怎麽行動?從對麵門樓上拉橫幅,在我家窗外放熱氣球,還是在樓下堆滿心型的蠟燭?

    正樂滋滋的想著,就看到對麵正吃著飯的宋子言放下了筷子,站起來對我們說了聲抱歉,走到了陽台邊。我眼睛不由自主地往陽台瞟,該不是像珠光寶氣裏那樣有飛機拉橫幅示愛吧。。。。桌上的手機先嗡嗡震動,接著鈴聲大嗓,屏幕上顯示來電人就是宋子言。

    瞄了眼陽台上手機放耳邊的那個人,我接起來:“喂”

    聽到我的聲音,他一句話也沒說,舉手收了線,又走迴來坐下吃飯。

    剩我一個目瞪口呆地看著他,這孩子不會是夢遊吧。。。。。

    直到收到同一個類型的n個電話之後,我才發現我的錯誤,他不是夢遊,他是在堅定不移地執行我的方針,半小時一個電話。十一點之後當我昏昏欲睡之時,那電話已經半小時一個,不早不晚,在零與三十準時響起。忍無可忍的我幹脆關了手機,好不容易快睡著了,就聽到有人咚咚的敲門,我惺忪著眼下去開門。宋子言在外麵神情不善:“你關機了。”

    我沒好氣:“我要睡覺了,當然關機!”

    他一臉嚴肅:“這樣就和你給我的建議不符。半個小時一個電話,你借不到怎麽算?”

    omg!我是真的被他活活噎死了,狂亂地抓抓頭發,我吼:“不用打了,這一關算你過了還不行麽?”

    他臉上這才帶了笑,很欣慰地笑:“很好。”又摸了摸我的頭發,“快去睡。”

    然後就在我木睽睽下,愜意地轉身迴了自己的房間。

    我扶著門框發了一會兒楞,他。。。。。是故意的吧。。。。從送那麽雷人的紙片到這午夜兇鈴,他哪是追我?壓根就是整我!!

    每天一束花,半個小時一個電話,有事沒事在我麵前瞎晃蕩。

    貌似我傳授給他的死命追我大法就是這個樣子,我仔細想了又想,跟律師琢磨案例似地摳字眼,最終把目光投放到最後一句上。

    歧義!太有歧義了!按著這句話,難保我什麽時候一抬頭就看到她一張臉!

    加上宋子言那匪夷所思的行動力和意誌,我深深恐慌。

    上廁所的時候先踩三次電才敢進去,晚上睡覺還在門後頂了兩

    章椅子,椅子上還放了一盆水,就怕我哪個不注意,冷不防地久看見

    他在我身邊浮現。好好住在自己家裏,我卻比防賊都艱苦。

    不得不說,我的確是自作自受。

    可是樹爭皮人爭氣,沒台階我還是得端著。

    就這麽端了好幾天,偏偏跟他抬頭不見低頭見,我就一直神經緊

    繃著,感覺那弦都快崩斷了,老媽的發小李阿姨一個電話打過來救

    我於水火之中。

    她女兒要嫁人了,要我去做伴娘,老媽是一送客。

    也就是說,有整整一天的時間,我不用再對著那張臉,我頓時心

    花怒放,比新娘子都高興。那一天就起了大早趕去李阿姨家裏,陪新

    娘去盤頭化妝。這不去不知道,一去嚇得何止是一跳。頭上戴朵花五

    十。臉上鋪層水五十,一對假睫毛五十,連雙新娘子的手套都要兩百

    。我的表情從驚訝,愕然,憤怒到最後完全頹廢了下來,老媽在身後

    低聲斥責:”別人大喜的日子,你怎麽擺了張哭喪臉?”

    我懨懨把頭靠在她肩上,喃喃:”老媽,恐怕你得養我一輩子

    了。”

    她後怕:“我年紀大了,你別嚇我。”

    我哀哀哭泣:“本來我就不好找,現在化個妝都這麽燒錢,就更

    沒人這麽花錢娶我了。”

    老媽溫柔撫摸我頭頂,”放心,隻要你能把自己推銷出去,化妝

    費我出。”

    我抓住機會趕緊站直,“喏,你說的啊!”

    老媽和藹地看著我的眼睛,語氣很煽情:”誰讓我是你媽呢。”我

    正要再度投入她懷裏,就聽到她嘀咕:”反正羊毛出在羊身上,我今

    天迴去繼續撥。”

    新娘很快就化好了妝,站起來羞怯緊張地看著我們,那一襲白

    紗襯著粉雕精磨的小臉,的確漂亮。我們的確是真心地交口稱讚,他

    才稍稍緩解了一些緊張,我們一起出了影樓迴到她家裏等。大約九

    點多的時候在一陣鞭炮聲中,新郎來了,在一陣起哄聲中進了門。新

    郎長得並不出色,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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