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早晚還彬彬有禮的說早安、晚安。爸媽在家時,我也跟他很客氣,倆人表麵融洽,內在各懷鬼胎。爸媽不在的時候,我就自動把他透明化。這自己家中,我跟特務似的活得累趴趴。

    一般來說,上午老爸老媽都不在家,我在客廳看電視時,他也跟著看,有時候甚至發表一些見解。當然,我聽而不聞懶得搭理,他就像是跟空氣交談。如果是以前,他鐵準又沉了臉,可是現在他也不氣也不惱,說完之後繼續跟我一起看,看到某一點,還會再提點一兩句。繼續他跟空氣對話的命運。

    他的脾氣已經好到我都認不出來了。

    這天晚上,我怎麽睡都不安穩,渾身出汗,一個一個的夢糾結得跟麻花似的。第二天一大早起來,到衛生間一看,果然是開門紅。我整理了一番,懨懨到了客廳,盤腿縮上去手剛碰到一邊的果汁,就聽他在旁邊說:“別喝。”

    我迴頭,他站在門口,剛從外麵迴來的樣子。

    撇撇嘴,我自然無視,拿起來杯子就往嘴邊送。

    他卻走過來奪下,聲音也帶了斥責:“別喝這個。”

    我任由他奪過去,還是不看他一眼,知道無視的最高境界麽?揍似你再過分我都懶得看你一眼跟你說一個字。

    我無條件貫徹此項方針。

    耷拉著眼,我把抱枕抱住護著小腹懨懨看電視。

    他這次反倒有些不依不饒:“吃藥。”

    眼前出現一杯冒著熱氣的開水,還有他手心裏黃澄澄的膠囊。

    我忽然想起來,以前在他家裏,一些早上他也是這樣,一邊係著領帶,一邊語氣冰冷:“吃藥。”那時藥是放在客廳茶幾上的,他不會親手給我。再想一想,自從我跟他開始孽緣之後,除了第一次大姨媽造訪,我都沒有再嚐過那種抱著肚子打滾的滋味。因為每一次,都有人冷冰冰的命令我,吃藥。每一次,我腹誹著還是咽了下去。

    看著眼前那個修長微曲的五指,紋路清晰的手心,恍如一根羽毛輕輕撩撥心房,讓人心一陣小暈,又因著這眩暈有些心驚。

    於是,我接過杯子,看了他一眼,一揚手,水就嘩嘩倒在了桌子上的托盤裏。然後揚眉等他大發雷霆,然後甩手而去丟下鋪蓋離了我家這座小廟。

    這水倒完,其實我心裏也是很忐忑的。這種行為用俗話就叫熱face撞上冷p股,別說一向很要麵子的他了,就換成小人物我,也是兄可忍,嫂不可忍

    的狀況。果然,他沒說話,周圍的氣氛卻緊繃了起來,我故作淡定,忍下咽口水的衝動,眉梢都不抬,倆眼盯著電視,可是一點畫麵都進不了視網膜。

    盡管這樣,我也能感覺到他的視線,是那種絕對跟善意善良善類善解人意搭不上關係。他不說話,我也不動,隻是心越跳越快,咚咚的砸耳膜。果然,前兩次反抗都是甩手而去,不用麵對接下來的責難,這次可能會死的很慘。我心裏開始嚎啕。

    一秒過去了,兩秒過去了,數不清多少秒過去了。

    身邊壓力驟減,餘光過去,仿佛身邊他的身影空白出來。我腦袋不動,眼睛趕緊亂瞄,就看到他又到飲水機旁邊,正正經經的又接了杯水。

    他轉身的那一霎那,我趕緊眼神定位做不心虛狀。

    又一杯水遞過來,我看著杯子覺得應該增加我沒偷看他的說服力,這些天來,私底下頭一次開了金口:“你剛剛去倒水了?”

    他“嗯”了一聲。

    我表明清白:“我剛剛可沒偷看你倒水!”

    他下顎一收,似乎是忍了笑,還是“嗯”了一聲。

    畢竟生活過那麽久,朝夕相對的,我還是從他眼神裏看出來一些東西。不覺臉就紅了,接著惱羞成怒,對他這副隨你怎麽樣,我不拆穿的聖母德行很是不忿。不自覺就抬了音量,帶著挑釁的意味:“總經理,你還不迴去坐陣,是不是公司倒了?”

    “公司還算順利。”他也不惱,還道謝:“多謝關心。”

    我冷哼:“能不關心麽?我老媽指望著你發家致富呢。”

    他微笑:“放心,我不會讓她失望。”

    我也笑:“可是就怕你這錢是肉包子,一去不迴。”

    就算你的支出計劃裏包括小三收買費,我的收入列表中也永遠不可能有金主饋贈這一項!

    他笑意加深,表情富了深意:“你該知道,我從不做賠本的生意。”

    我看著他,再想起現在把他當一寶的老媽,還有那根懸在心頭的羽毛,不禁打了一個寒戰,決定不能再消極反抗,而要積極應對!

    你不做賠本的生意?我這次讓你徹底血本無歸!

    瞅好了機會,這天家裏就隻有老爸一個人在看重播的百家講壇。我和老爸不僅有父女情,在老媽日複一日的壓迫中,更建立了深厚的階級情誼。像我當時做美容,宋子言來敲門,老媽脫了鞋子正要砸過去,結果一

    阿姨急性闌尾炎發作,捂著肚子就往一邊倒,宋子言鬆了她去醫院,然後臨時搭牌,開始踏上了賄賂的旅程。這些都是老爸後來告訴我的,可是那天我做飯的時候,到底宋子言跟他們說了什麽,導致老媽這麽把他留下來,任我軟磨硬泡了幾次,老爸卻跟鐵桶似的一點也不透露。

    我給自己倒了杯水,假裝不經意問:“爸,老媽和那個誰呢?”

    老爸說:“去街上買東西了。”

    敢情還沒走,趁著老媽難得不在我決定聯合老爸驅離他出境。又給老爸倒了杯水,我一臉鄭重的坐到他身邊:“爸,你沒覺得自己在家中的地位受到了威脅?”

    他扭過臉,奇怪的問:“難道我原來在家裏有地位?”

    ==

    老爸,你實在太有自知之明了!!我都忍不住要掬一把同情淚,越是我們這樣被壓迫的越要團結起來組成抗擊強權統一戰線。我諄諄教導:“爸,你想啊,以前咱們家就你一個男的,獨一無二的怎麽也是一家寶。可是現在憑空而降一小白臉,你頓時身價就縮了一倍,你就不傷心不失望不痛心疾首?”

    老爸臉上迅速浮起一種苦大仇深的佃戶表情,不過又悶頭想了一會兒,才看著我慢慢說:“我懂了,你是想借刀殺人。”

    我痛心:“我這可是全身全意的為你著想,你怎麽會有這種想法?!我對你會有這種思想表示震驚並且強烈譴責!我們明明是秉著友好互助的五項基本原則,對有可能給我們家帶來不良影響的隱患進行合理合法合適的排除。”

    他輕幽幽地歎氣,順便教導:“女兒啊,就算你要借刀殺人也該找把鋒利的,你覺得我這輩子有可能挑釁你媽的權威嗎?”

    我認真看了看他的臉,不得不誠實搖頭:“沒有。”

    他慈愛的看著我:“你還是自求多福吧。”

    看著老爸又開始專注電視上的寥落身影,我怒其不爭哀其不幸,最終肯定了他的軟弱是導致家裏單邊主義強權政治橫行的根源。不過越是壓迫越是反抗,我心裏燃起了熊熊戰火,沒有刀子,我自己也能趕某人走!

    當天中午,我就準備了一頓大餐。

    宋子言坐在餐桌邊,無從下筷。老媽看了看一動不動的他,夾了些菜放進他碗裏招唿:“小宋,別客氣,就當在自個兒家裏,多吃點。”

    我從沒一次像今天這樣感激老媽對他的厚待,這不一會兒,他的碗裏就堆起了紅通通的小山…

    …

    所謂趕害蟲用滅害靈,趕壞人用紅辣椒。

    小樣,看我不辣死你!

    我也假惺惺的不停往他碗裏麵夾菜,嘴邊還帶著溫柔笑意:“其實我們一家人特愛吃辣了,以前我媽胃不好斷了一段時間,好在現在已經養好了。我們雖然不在湖南四川那一帶,可是全家人都跟辣妹子似的,無辣不歡。你也多嚐嚐我們家的招牌菜,每一道都保證你辣的很過癮很銷魂。”

    宋子言沒說話,隻是抬頭看了我一眼,眼裏無波無瀾,我的筷子卻頓時停在半空,訕訕地收了迴來。

    他又笑了笑:“多謝阿姨,秦卿。”

    我眼睜睜看著他夾起一塊紅通通的豆腐,感覺像是元宵節點燃了一根爆竹,眼看著導火線一寸寸成灰,隻等它驟然上天的那一瞬。

    宋子言的動作很優雅,但是顯然的慢。他的身體狀況我最清楚,吃不得冷,吃不得辣,平時隻能清清淡淡的養著,上次隻吃了幾口就住了院。如果這一碗吃下去,生命之危倒不至於,但是肯定有他受的……這一想,眼前又不自主晃動起他之前虛弱蒼白的臉,還有那滿頭的冷汗……最後變幻成他手心那顆黃澄澄的小膠囊……

    眼看就要移向嘴邊了,我心顫了又顫,終於拍案而起,一個虎爪掏心海底撈月,把他手裏的飯碗給搶了過來。

    宋子言的動作停在那,意味不明的看著我。

    老爸老媽睜大眼,詫異的看著我。

    我不自然的看了看他們,梗著脖子結結巴巴地給自己找理由:“我……我忽然覺得他這碗特別好吃……”

    ==

    這理由真夠挫的,他們一個個神情古怪,我連看他們都不敢,趕緊低頭猛扒。吃得太快,上麵滿滿的辣椒卡在喉嚨那邊,幹辣的冒火,我劇烈的咳嗽,咳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噗”老媽先笑了,“咳咳”老爸忍笑忍得很辛苦,再看宋子言,他倒是沒笑,隻是一雙眼眯成了二十的月亮,眉宇像是被四月微風吹開,說不出的愜意愉快。

    我兩隻眼從他們忍俊不禁的臉上一一滑過,仔細分析他們每一個表情,最後得出的結果是,他們全部了然,隻是帶著曖昧的眼光在看我鬧別扭看我這場出洋相的好戲。

    登時,我一張老臉血染,惱羞成怒了!臉漲得比辣椒還喜慶,刷的站起來,推開碗,甩手飛奔迴房間,大力關上門,以砰然一聲巨響昭示我出離的憤怒!!

    ++++++++++++++++++++++++++++++++以下為手打部分,接網絡版45章++++++++++++++++++++++++++++++++

    episode11潛規則之討好丈母娘

    我趴在床上,生自己的悶氣。

    哀莫大於心死,我這是心軟的那一遭啊?結果本來是自己耍狠,還搞了一頭的灰。我就該鐵石心腸讓他病死疼死難受死!他跟他老婆眾目睽睽下奸情時,他就想過我難受麽?他放我一個人可憐兮兮地迴來,他又想過我心痛麽?

    把頭蒙在被子裏,我得出結論,歸根到底,我還是太善良了……

    頭上的杯子忽然被人掀開,宋子言端了一杯水站在床邊。我大驚:“你怎麽進來的?!”

    他把水杯放在床頭,“走進來的。”

    廢話,我瞪他:“我門事鎖著的!”

    他搖了搖受傷的鑰匙,“我開了門。”

    我疑惑:“你怎麽會有鑰匙?”

    他笑得誌得意滿,“阿姨給的。”

    “我媽為什麽會給你鑰匙……”這句話已經不用問,我狠掐枕頭,把它當成是老媽的三十二皴的腰身蹂躪!

    宋子言揉了揉我的頭發,哄騙的口氣:“你鬧也鬧過了,任性也該有個極限,難道你真要我在這裏一直陪你住下去?”

    我鬧我任性?我翻過身,語氣很冷:“你自己賴在這的,跟我有什麽關係?”

    他眼裏又積聚起風暴,不過最終還是按捺了下來,隻問:“你到底要我怎樣?”

    這話問反了吧,我忍不住抬高了音量:“什麽叫我要你怎樣?應該是你想要怎樣才對吧,讓我乖乖跟你迴去,繼續昧著良心當小三?”

    他怔了正,問“什麽小三?”

    一提來我心裏血就嘩嘩的,傷心又難看:“你別不成人,你不是黃毛的姐夫麽?你和他姐姐不是還沒離婚麽?你不就是一個人在國內孤單寂寞難受找人奴役就找到了我麽?!”

    他怔了正,問:“這些話是誰告訴你的?”

    我冷笑:“想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也是我自己夠笨,如果不是那天黃毛告訴我,我愛一直被蒙在鼓裏。”

    他看了看我,歎氣,“我沒有結婚。”

    這麽多天每夜每夜地輾轉難眠,足夠讓我把事情想得清楚透徹:“那你告訴

    我,黃毛不過是你公司一個經理,至於你連房子都給他住?那黃毛的姐姐和你是什麽關係,為什麽一迴國就找你?他說你是他姐夫難道是在紅口白牙汙蔑你?”

    他沉默,我的心隨著他的沉默一點點沉了下去,這時我才發現原來一直沒有私心,一直想聽他解釋那些都是假的就算他結過婚也是有苦衷的。可是他隻是用沉默織成一張大網,我幾乎要溺斃過去。

    很久之後,他才慢慢地說:“我跟展露曾經差一點結婚。”

    故事的開始很簡單,初出國門的宋子言在學校遇到了那邊的華裔展露,宋子言就算再如何自負,畢竟也是年紀輕輕離鄉背井,加上展露一項的熱情外放,兩個人交往不免多起來,包括當時的展楊,三個人經常一起旅遊聚餐。一個是翩翩公子,一個是明麗佳人,倆人一來二去地堆了眼,最終甚至發展成同居,在當時美國那種奔放熱情自由的氛圍中,同居了沒多久的他們就準備結婚。兩家雖然都覺得發展有些快,可是女方家裏已經完全西化,不會幹預組織,由於南方的性情,家裏根本又管不了,幹脆也順水推舟,布置籌劃了一番就準備婚禮。

    說道這裏的時候,宋子言就停了停,我覺得心也要停了,開始覺得從一開始就這裏聽都是錯,可是依然不肯認輸,掩飾著自己的情緒故作不在意地問:“然後呢?又是為了什麽離的婚?”

    宋子言看著我,嘴裏依然是那句話:“我們沒結婚。”

    我不由一副疑惑,他接著說:“去婚禮的路上我們出了車禍。”

    我自動腦補:“然後她失去了記憶,徹底忘了你,你黯然神傷之下,迴國舔舐傷口,好死不死遇見了我。可是沒想到你新生活還沒來得及開始,你的昔日情人又恢複了記憶,迴國找你,然後……”然後不是該你們相擁而泣,把手共拾美好時候麽?你現在又跑到我家做什麽事?還是說,我是那個不知不覺取代她在你心中地位,化身甘泉滋潤你幹涸心田的那個後來者?”

    現在關鍵就是,這一出究竟是癡心男女經曆磨難破鏡重圓的劇情,還是後來者不知不覺擒獲情場落魄漢的戲碼。

    關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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