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秋,你才剛病好,趕緊迴去屋裏歇息,不要到處亂跑。”王竇兒麵色一肅,立秋跑得比兔子還快。


    這熊孩子,還真是不省心。


    那些人直到立秋的身影消失在門廊這才緩緩地迴過神來。


    他們的眼神開始變得炙熱而興奮。


    這麽說來,他們真的不用死了。


    “現在已經確定了鄭大夫的血型是a型,你們中間有誰有慢性疾病或者其他傳染疾病的人請出列。”


    “什麽意思?”


    大家都有些懵,王竇兒說的明明也是大齊話,每個字他們都能聽懂,但是為何組合在一起,他們就聽不懂了呢?


    “誰的身體不夠健康的血液不能用來輸血,聽明白了嗎?”


    這下他們是真的聽懂了,爭先恐後地說自己身上有各種問題,什麽腰疼,腿疼,眼睛疼,各種借口都用上了,就是沒有一個人願意站出來輸血。


    開玩笑,要把他們身體裏的血抽給別人用,那他們身體裏的血不就變少了,那樣會死人的。


    “我知道你們有什麽顧慮,但是人體有造血功能。我抽掉你們身體內的一點血,對於你們的身體並沒有太大的關係,隻要吃得好,睡得好,一點關係都沒有。”


    話是這麽說,但是誰信啊。


    一時間大家都安靜了下來,沒人說話,也沒人主動上前抽血。


    王竇兒的雙眼暗了暗,在這種醫學落後的時代,讓他們做一些從未觸及的事情確實有些強人所難。


    如果他們都不願意,那就隻能用自己的血了。


    不過如果她去抽血了,其他人沒有經驗,她怕會出問題。


    她抬眸,把視線落在一旁的何徑綱身上。


    “何大夫,請你幫我……”幫我抽血。


    王竇兒的話還沒說完,何徑綱臉上的恐懼漸漸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堅毅:“王姑娘,我願意。”


    何徑綱豁出去了。


    王竇兒愣了愣,臉上漸漸浮起了笑意:“謝謝你,不過我還是得嚴謹地給你抽血做個小小的檢驗,確定你的血液可以用了以後咱們再抽血,可好?”


    何徑綱點頭:“好。”


    “這個何徑綱是怎麽迴事,一味地捧那個女人的臭腳,莫不是看上她了吧?不過不得不說,那娘們長得還真是不錯。”


    一記眼刀狠狠地投了過來,是王竇兒。


    王竇兒的臉上浮起了怒意:“閉嘴,如果不願意幫忙就滾到一邊去,別把你自己齷蹉的思想強加在別人的身上。


    若是還讓我聽到一些髒話從你們的嘴裏說出,那以後你們出了什麽事就不要怪我不理你們。”


    就算是聖人也會有發火的時候。


    人家何徑綱願意放下恐懼去幫助別人,那些人卻對何徑綱的善意諸多評價。


    這無疑點燃了王竇兒心裏的無名之火。


    她可是說到做到,到時候那些人不要後悔就是了。


    “王姑娘,我們都是老實人,嘴笨不會說話罷了,”有人把剛剛說話的那個人推了出去,“你這張臭嘴,一點都不會說話,得罪人了吧,趕緊給王姑娘道歉。”


    “王姑娘,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我嘴臭,我嘴臭。”


    王竇兒冷哼了一聲:“沒有誠意的道歉,不說也罷。”


    何徑綱檢查結果出來了,血液健康,可用。


    王竇兒立即給何徑綱用血袋抽血,何徑綱躺在一旁,看著自己的血一點一點地被抽走,並沒有太大的感覺,隻覺得插針頭那條手臂有些涼。


    “王姑娘,話不能這麽說,要道歉我們也道歉了。


    咱們做大夫的不得有醫者仁心嗎?咋能說不救就不救呢?”


    那些人耐著性子跟王竇兒慢慢地磨,那是怕他們若是在這裏感染了病毒,王竇兒又不救他們,那他們就隻能等死了。


    “醫者仁心?你們有嗎?剛剛讓你們幫忙的時候怎麽就沒有一個人願意主動站出來說幫忙呢?


    現在卻用醫者仁心來壓我?


    不好意思,我這個人從不喜歡被條條框框所束縛。


    如果你們識相點,給我閉上嘴巴,乖乖呆在屋裏不給我惹事,我心情好了還會搭理你們一下,若是我心情不好了,看我還理不理你們。”


    如果她真會被那些條條框框所束縛,她也不會放棄優渥的私家醫院的重金聘請孤身一人加入了國界醫生的組織,到處幫助各個地方需要幫助的人。


    她喜歡幫助的是那些弱勢群體,是真正需要幫助的人。


    而不是現在這些喜歡說風涼話,站著說話不腰疼的人。


    王竇兒的話音剛落,那些人怕死,全逃進屋裏關上門大氣都不敢出。


    過了一會兒,他們才緩過勁來:“奇了怪了,她就隻是一個娘們,你怕什麽?”


    “你不怕?你跑得最快。”


    “都別吵了,不都是怕死之人,還不敢認了?我怕死,我呆在屋裏不動了,你們別她娘的在這裏嘰嘰歪歪,吵著老子睡覺。”


    屋裏漸漸地安靜了下來,屋外也得到了清淨。


    何徑綱抽完血後,王竇兒便讓他迴屋休息。


    他不願意,他想在一旁看著,看看王竇兒還是如何用奇怪而有效的方法來救人。


    王竇兒見他精神不錯便沒有強迫他迴去休息而是讓他留了下來。


    他很是好奇,問了王竇兒很多關於血液的問題。


    王竇兒也一一給他解答。


    得到王竇兒的解說,何徑綱又自己消化了一番,終於對抽血的恐懼降到最低。


    “是不是我也能用輸血來救人?”何徑綱激動地問道。


    “並不是任何的病都能用輸血來治療,血液雖是人之根本但卻不是萬能,還得看情況。”


    何徑綱默默地點點頭,剛燥熱起來的心又漸漸地平靜了下來。


    輸血過後,鄭大夫的臉上的血色終於恢複正常,他也漸漸地恢複了意識。


    當他得知是王竇兒花費了不少心力才救了他,他又感激又後悔地跟王竇兒道歉然後又致謝。


    “王姑娘,老鄭我這條命是你救的,日後不管發生什麽事,讓我做牛也好,做馬也好,我都會聽你的。”


    鄭大夫是那些大夫裏對王竇兒意見最大的一個,也是他先受不了才想到了要翻牆逃跑的餿主意。


    但是自從王竇兒救了他一命以後,他便改變了主意,他要留在王竇兒身邊好好學習王竇兒的醫術,然後用王竇兒的醫術去救更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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