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現在她是我的妻子!”周謹宇也冷笑,“是您,讓我娶她的,不是嗎,如果您現在要殺她,那我算是什麽,還當我是兒子嗎?還是就是您政治上的一顆棋子,不用考慮我的感受?”


    周先生冷笑,“你是我兒子!”


    “所以,注定要犧牲是嗎?”周謹宇的手裏,忽然翻了一支槍,黑洞洞的槍口就對著自己的腦袋。


    這樣的變化,殺得周先生有些措手不及,怒道:“謹宇,你這是幹什麽?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嗎?你麵前的女人一點也不愛你,你值得這樣維護她嗎?”


    他步步逼近,但是周謹宇卻是一步也沒有讓,他的手指一動,槍已經上了樘,咯噔一聲,寵兒的臉色也有些發白。


    “她不愛我,為什麽你還要我娶她?”周謹宇冷笑,“可是我愛她!”


    不光是周先生,就是寵兒也是震動了,沒有想到,在這樣的情況下,周謹宇會這樣說。


    他不是說,他喜歡波一霸女人嗎?


    寵兒的臉色發白,唇動了一下,幾乎是要哭了出來:“周謹宇,你不要這麽傻……”


    他心中無奈地歎了口氣,這個傻瓜,她不知道此時她不是一個人嗎?


    她還有小若若,她還有顧慕陽。


    相愛,就得在一起。


    周謹宇輕笑一聲,“嚇著了?”


    如果讓他選,他是真的寧願此生被她知道,他是真的喜歡過她。


    周先生眯了眯眼:“謹宇,你瘋了,顧慕陽可以毀了我們周家!”


    “不,是您,而不是我和南生!”周謹宇看著他,目光中隻有悲哀:“父親,為了政治地位,還有什麽是您不能犧牲的嗎?”


    周先生盯著自己的兒子,陰沉沉地笑了,“既然知道,那麽就不要攔著我,謹宇,讓開!”


    “爸,如果你想對寵兒或者是若若做什麽,除非是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周謹宇咬著牙。


    周先生的目光微冷:“是嗎?”


    他才說完,周謹宇的槍口已經對著自己的腿開了一槍……砰地一聲,血花四濺,那些鮮血,濺到了寵兒的臉上,也有些濺到周先生的灰袍上。


    這上麵,是他自己兒子的血,是和他違逆的血。


    寵兒的臉色沒有一絲的血色,“周謹宇……”


    為什麽他要這樣做?


    周謹宇微微地笑了起來,即使因為失血過多而麵色慘白,“是不是,真的嚇著你了?”


    他的一隻手握著她的小肩膀,將她半摟在懷裏,聲音很輕很輕:“寵兒,這是我欠你的!”


    “謹宇!”周先生的聲音有些加重了,“你是真的要和我決裂嗎?”


    周謹宇抬眼,望進周先生的眼裏,“爸,我沒有辦法……你可以做到對自己愛的女人絕情,甚至是看著她爬上南生的床,但是我不會看著我喜歡的女人死在我麵前,或者是被你利用!”


    周先生的眸子,沒有一絲的溫度,“謹宇你也說過,我可以犧牲任何的事物,包括你和南生!”


    施南生笑了,笑得很無奈很苦澀,“我相信,但是爸,我隻能用這樣的方式來保護她!”


    他的手指驀地將寵兒用力地按在懷裏,不讓她看到那血。


    接著,他又朝著自己的腿開了一槍,鮮血,熱熱地噴在寵兒的背後,那種感覺,像極了在地獄中,但是他,卻是將她護在了天堂裏。


    周先生仍是不為所動,“謹宇,你以為這樣就能嚇著我嗎?”


    “是不能,但是爸,我可以一槍一槍地,慢慢結束我的生命,除非您願意放了她們!”周謹宇死死地按著寵兒,不讓她動。


    寵兒嚇壞了,她拚命地動著,想掙開他……


    她承受不了他的好,承受不了這樣用生命換來的生命。


    她哭了,“周謹宇……不要這樣!”


    她搖著頭,又被他按住了。


    接著,她又聽到一聲槍響……


    “爸,這大概是我這輩子做過的,最男人的事情了!”周謹宇輕輕地笑了……


    他全身都是血,周先生的身上也滿是鮮血……


    整個臥室裏,都是一股鮮血的味道,血腥極了。


    接著,又是一連串的槍聲,周謹宇就是不死,那條腿也廢了。


    寵兒死死地咬著他的肩,流淚叫他的名字:“周謹宇……”


    她是真的為他哭了呢……


    “傻瓜……哭什麽!”他側著頭,在她的發絲上親了一下:“有一個人喜歡你,你們女孩子不是都應該高興嗎?”


    寵兒的心都要碎了……


    但願,他從來沒有愛過她。


    但願,這輩子她不會再欠誰!


    周先生的神情微微地鬆動了,他身邊的人輕聲說:“大少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就是沒有擊中要害,失血過多也不行!”


    周謹宇的臉上,已經沒有了一絲血色,一條腿挨了幾槍,但仍是筆直地站著。


    可是他的臉色卻是讓人感覺,他隨時能倒下,而且永遠不會起來的那種,周先生淡漠地看著這一切,沒有動……


    周謹宇咬了咬牙,又舉起了自己的槍。


    “謹宇,一共有六顆子彈,我倒是要看看,你能不能撐住,”周先生近乎是無情地開口。


    “是嗎?”周謹宇笑了,笑得很是風清雲淡,“爸,那你信不信,這顆子彈會喂到我的腦袋裏,不用第六顆子彈的!”


    他抬手,那槍又指向自己的腦袋,“三,二……”


    他的麵上,沒有絲毫的遲疑,全是保護自己女人的決心。


    周先生被震住了……其實他的兩個兒子,他是偏愛謹宇一些的,而這個他向來是很中意的兒子,今天卻是這樣地違逆他。


    當那一數到時,他的心魂俱散,顫著聲音開口,“謹宇,就這樣恨我嗎?”


    周謹宇沒有說話,目光有些哀痛。


    他的眼裏,滿是血淚……


    他負過一個人,他和周先生不同,他欠的,想還。


    “爸,愛一個人,不是毀滅,不是占有,而是成全。”他的聲音很清楚,甚至是不像是受了重傷的人。


    周先生全身都晃了一下,那瞬間,他想起了自己的元配妻子,想起了金露,更是想起了謹宇和南生小的時候。


    那瞬間,他像是老了十歲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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