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霍瑤兒這麽被人惦記,除了她自身美豔動人,這個天賦才是他人所看重的。


    在修行中,方清源也是見過了不少特殊體質,但像是霍瑤兒這種利於對方的道體,還真是少見。


    這算是先天雙修道體?


    根據霍瑤兒的話講,她這個天賦是進階金丹後才覺醒的,之前倒是不顯。


    禦獸門弟子生性豪爽,沒有儒家禮法束縛,倒是敢愛敢恨,隻不過霍瑤兒因為這個天賦,到現在還獨身一人,此前她並不想嫁給自己不喜歡的修士,現在她不想白白交出去。


    人的觀念隨時都在隨著環境的變化而改變,霍家到了如此境地,原本隻是錦上添花的這個天賦,就成了霍家想要站穩腳的重要籌碼。


    如今的霍瑤兒也沒了之前的抗拒,若是家族需要,她也願意將自己嫁給一個一千多歲的元嬰老怪,隻求對方能夠庇護霍家就行。


    方清源是看出了霍瑤兒的心思,霍鸛還活著時,霍瑤兒是霍家的掌上明珠,家族不缺她這一個金丹,也無需她聯姻。


    而霍武還在時,雖然霍家開始沒落,但底氣還在,霍瑤兒能夠感受壓力,可也能按照自己的性子做主。


    直到現在,醒獅穀事件之後,霍家瞬間被重創,霍瑤兒被迫承擔起家族責任,不能再如以往,躲在自家兄長的羽翼下了。


    方清源好奇,自己的氣度?自己怎麽感覺不到。


    懸崖邊上,看著前方的雲霧,方清源與霍瑤兒聊了許久,這還是方清源第一次這麽與霍瑤兒長時間的獨處。


    最後,方清源問霍瑤兒這個問題,明白自己在對方心中的觀感很重要,他不能因為霍瑤兒好看,就饞人家的身子,若是要娶霍瑤兒,自然要自己喜歡上才行。


    “能具體說說嗎?”


    方清源一時無語,真是誤會大了,自己隻不過受前世教育影響,對待其他人並沒有處於高高在上,不像此方世界中修士,生來就接受被安排好的地位,而這就成了吸引霍瑤兒的特質了?


    看著這種狀態下的霍瑤兒,方清源覺得很好,願意和你聊童年的異性,一般都不討厭你。


    因愛生恨,因情產生殺心的事,方清源前世見識的太多了,霍瑤兒不是工具人,她有著自己的行為邏輯,若是現在處理不好,以後有的是麻煩。


    期間霍瑤兒說了許多自己成長過程的往事,一些囧事也能讓兩人笑出聲來。


    霍瑤兒給出了令方清源詫異的說法,原來自己在她心中是這麽一種形象。


    其中有的魔頭吃得興起,抓著弱小的同類就開始吞噬,若是給其充足的時間,這處妄境裏,大概率會廝殺出一頭化神級別的天魔來。


    真是沒有經曆過陰暗的大家族貴女,看來霍瑤兒之前被霍家保護的太好了。


    在這群天魔感知不到的地方,兩個意念正在碰撞交流。


    身為金丹修士還這麽感性,方清源也不知這對於自己而言,算不算一件好事。


    九天星域之上,那一處的天魔妄境還在演化,如今這座由一整個化神修士轉化的魔城中,已經出現了數以萬計的各類魔頭,他們群居於此,共同享受著難得的盛宴。


    謙和?


    “你很特別,有著許多金丹修士都沒有的一種氣度,我在禦獸門總山見過許多天驕,可都沒有你這麽有意思。”


    “你覺得我是個什麽樣的人?”


    論修行資質,霍瑤兒並不出眾,這輩子很難進階元嬰,許多天資卓越的修士,在練氣築基時都感覺是人中龍鳳,但修為一到金丹境界,就立馬泯然於眾人了。


    霍瑤兒想了一下,然後才形容:


    “我在你身上感覺到了謙和,而這種謙和是不分對象的,大概所有人在你眼中,都是值得尊重的生命,這份特質,我沒有在其他禦獸門弟子身上見到過。”


    能夠修成金丹,擁有自己的丹論,可謂是沒有一個水貨,也隻有到了金丹境界,才知道元嬰修士的不容易。


    “那頭老獅子很厲害,我也拿不下他,如今他已經逃往蠻荒深處,短時間內不會再迴來了。”


    這個意念是禦獸門鎮守使的,與他對話的,自然就是齊雲天地峰座主。


    “我跟他交過手一次,確實難纏,此界之中,這頭老獅子的實力,能排在前五了,跟那些化神存在相比,或許我們這些才是同類。”


    “哦,同類?你有著這種想法?”


    對於這個話題,天地峰座主沒有多聊,而是談起了下次的開辟戰爭。


    “下次的開辟戰爭,伱禦獸還參與嗎?”


    “醒獅穀還沒有處理好,這一次就不參與了,不過你確定要答應大周書院要求?”


    “總要處理好這些瑣事,我才安心,可惜你不能與我同去,不然路上也能有個伴。”


    “哼,你知道我去不了,少來打趣,不過這頭老獅子不能就這麽放過,我不能太過深入蠻荒,不如你幫我出手一次如何?他吞噬了太多的靈魂,如今正是消化虛弱的時候,你可以給其一記狠的,讓其終身不敢再踏足人類地界一步。”


    “讓我考慮一下。”


    兩位的交談很是融洽,期間玉兔轉投齊雲一事,兩人根本沒有正麵擺開來講,看起來應該是私底下達成了交易。


    醒獅穀後半段,山君陣營之中,這個讓月娥一係幾個元嬰修士一直突破不了的地方,如今已經顯得空空蕩蕩。


    在老獅子被禦獸門鎮守使追入蠻荒之時,這裏的山君就得到了這個消息,於是在其驚恐之下,直接帶著一些心腹,向著後方蠻牛高地撤離。


    老獅子都頂不住,他這個元嬰後期妖獸,怎麽可能還要繼續留在原地等死。


    妖獸的智慧一般都隨著境界的增長而增長,尤其是這些跟著人類有交接的邊緣之地。


    若是說蠻荒深處的妖獸還維持著原生態,那山君這些元嬰古獸,可就變得奸猾許多了。


    霍虎也在撤離的隊伍之中,如今他已經是山君的心腹大將,可謂是真正的元嬰之下第一人,所以山君跑路怎麽能不帶著他。


    在蜿蜒的隊伍中,山君正趴在一頭巨蜥上養神,而霍虎則是坐在一頭巨大的妖虎身上,思索著自己的事情。


    此刻霍虎的心情並不好,醒獅穀的消息傳來,禦獸門被重創,他這個前禦獸門弟子,對於禦獸門總歸還有感情,雖然之前兩家還在處於敵對,可這不影響霍虎對禦獸門的情感。


    甚至在之前的戰鬥中,霍虎暗地裏放了不少水,不然隻需說動身旁的山君出手,那狄元普等元嬰的日子,過得不會有多滋潤。


    但現在一切都成為往事了,而霍虎也擺脫了跟前東家交手的境地,隻是如今霍虎心中還有一塊大石不能放下,那就是霍家一係的人,如今損失了多少?


    老獅子在醒獅穀大肆屠戮的消息,人類一方很是清楚,可對於妖獸一方,這就很難有具體的消息傳來。


    老獅子犯不著跟他們講,而醒獅穀禦獸門軍陣有著嚴密的陣法守護,一切探查秘法都查不出裏邊的情況,就是專門防著這些妖獸呢,怎麽可能讓這群妖獸探得虛實。


    而老獅子也被攆迴來的太快了,在人類地界中不過片刻,就被禦獸門鎮守使打入蠻荒中。


    當時山君還在沉睡,感知到這場交手後,立馬驚慌的招唿心腹跑路,所以禦獸門在醒獅穀的軍陣到底如何了,霍虎也無從知曉。


    可想起老獅子的作風,霍虎就說不出的心煩意燥,在這次交戰中,霍虎遠遠的觀看過霍武與霍誠,隻是沒敢相認。


    霍虎入魔之後,唯一見到的霍家人,就隻有霍白一人。


    而結交魔修可是死罪,霍白為了家族著想,選擇隻有自己知道這件事,將這個秘密埋入心中,沒有告知霍武與霍誠,而霍瑤兒更是絲毫不知。


    看來需要想個辦法,與人類那邊聯係上才行,不弄清楚霍家的情況,霍虎可是放不下心中的結,魔修本來情緒就偏執,如今霍虎就像是得了強迫症一樣,此事已經發展到心魔的地步,故而他對於霍家的消息很急切。


    時間就在霍虎擔憂中渡過,整個隊伍行了幾日之後,就來到了此行的目的地,蠻牛高原。


    這處占地約有幾十萬平方公裏的巨大高原,是一隻蠻牛化神的古獸的地盤,在前段時間,這隻蠻牛可倒了黴,被老獅子一頓教訓,想要收服其為自己的手下。


    然而活得越久脾氣越倔,老獅子教訓了這頭蠻牛好幾次,每次都把對方打成重傷,但這頭蠻牛還不屈服,最後老獅子自己都沒了興趣。


    本來他想直接咬死這頭蠢牛算了,但被獨臂元嬰勸住,表示蠻牛更是跟人類相處不了,早晚也是人類的敵人,現在殺了他,隻會便宜人類。


    老獅子一想是這個道理,於是便放棄了直接殺掉這個忤逆自己意誌的傻牛,通過這件事,讓他感覺自己的說服能力不夠,於是便專心研究人類的各種理念。


    然而在這段時間,禦獸門進行開辟,攻入了醒獅穀,而老獅子看了許多書之後,也覺醒了,而後一切的發生,都不可避免了。


    “山君,蠻牛高原到了。”


    霍虎上前將山君推醒,這頭老虎最近這段時日一直昏昏沉沉的,怎麽有點像是要進階前的沉睡?


    山君睜開巨大的虎眸,看了一眼前方,那裏沒有了連綿的群山與陰森的樹木,視野猛然開闊,是一片一眼看不到邊的巨大荒原。


    “到了?好,準備好禮物,我們直接去拜訪這頭老牛,先求一個落腳點再說。”


    山君所準備的禮物,一部分是自家地盤的出產,一部分則是來自人類修士的繳獲,山君相信,麵對人類世界的新奇玩意,這頭沒見過世麵的老牛,應該能被忽悠住。


    九星坊市中,一群金丹修士也在愁眉苦臉,若是方清源在,定然能看到不少老熟人。


    其中,燕歸門的掌門燕牧雲也在其中,而陵梁宗掌門與瑛霞宗掌門,此時已經換了人。


    九星坊市乃是九家分封宗門的財產,這一次整個坊市的人一下子全死了,雖然是老獅子出的手,誘因在禦獸門開辟醒獅穀,九星坊市隻是遭受了無妄之災,可九家宗門一點責任都沒有嗎?


    我不敢找老獅子報仇,也不敢找禦獸門理論,我還不敢找你們這些坊市主人討迴些公道?


    什麽要講道理?我人都死了,你要我講道理?


    這可是白山,無理也要攪三分的地,更何況老子占理呢,不管如何人死了,就要給個交代,賠我靈石!


    這種人隻需一小部分,但在龐大的基數下,也就顯得人多勢眾了。


    於是在遭受了重大損失之後,九家宗門的掌門還不得已坐下來,準備商量個章程。


    燕牧雲看著換了一茬的麵孔,心中忍不住哀歎,這才不過六十多年,當初意氣風發的九家分封宗門,如今已經落到這種地步了,設想的三代掌門幾百年傳承,如今有的宗門就已經來到了第三代。


    燕牧雲將目光從陵梁宗新任掌門身上一掃而過,這是一個年紀偏小的築基修士,此刻在一眾金丹修士麵前,顯得格外的拘謹。


    陵梁宗第二任掌門死於老獅子口中,他意外身死,這導致陵梁宗內傳承出了問題,如今連個金丹修士都無了,隻好找個年紀小一點的築基修士做掌門。


    這主要是覺得此人年紀小能活的時間久一點,選他做掌門,陵梁宗起碼還有一百四五十年被分封的光景,盡可能拖延被大周書院保護的時間。


    期間若是能夠培養出一個金丹修士,那陵梁宗就起死迴生了。


    對於這種想法,燕牧雲不可置否,但並不看好,在白山這麽多年,真是什麽事都能發生,老獅子這萬年難遇的事,也讓自家碰到,對此,燕牧雲覺得,說不定陵梁宗這個新掌門明天就暴斃,他也絲毫不意外。


    “商議一下,接下來我們幾家該怎麽辦?這筆靈石要賠嗎?”


    “賠?萬萬不可能,有一就有二,這麽多修士,把我們全賣了也賠不起,大不了就開戰,有本事打破我的山門,踩著我的屍體去拿錢!”


    燕牧雲掃了一眼叫囂戰爭的修士,乃是靈法門的庶務掌門。


    “周掌門別這麽衝動,我知道大家損失很大,火氣也很大,但畢竟是幾千人的訴求,我們不能當做看不見。”


    九星坊市這一次死了三四萬修士,但其中很多都是九家宗門自己人,還有一些沒根腳的,這不用理會,一些大門大派,也不會為難他們,隻有一些修士親朋難纏,才需給個交代,而這部分人數,大概在四五千人左右。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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