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曆六月十六,大吉,這天是鎮國大將軍司徒無行的五十歲生辰。

    前幾日有人已經早早地將賀禮抬進了將軍府,現在府中到處堆滿了賓客送來的賀禮。

    金銀玉器,綾羅綢緞,珊瑚珍珠,令人眼花繚亂,處處滿目奢華。

    白歡穿著一身嶄新的緋色長袍,站在大門口迎賓,來賀壽的禮品魚貫而入,竟延綿不絕。

    正忙間,突聞鑼鼓喧天,一隊士兵抬著碩大的匾額走了過來,“聖旨到,鎮國大將軍接旨”。

    白歡趕緊派人通知司徒無行,須臾,司徒無行穿戴整齊將傳旨太監迎進大廳,跪下聽宣。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鎮國大將軍司徒無行,守疆衛土,秉性忠純,朕心甚悅,特賜匾額一塊,黃金萬兩,翡翠如意一雙,南海明珠十顆,以彰其功勳,以賀其壽辰”。

    偌大的紅布“唰”的一聲拉下,“賢孝忠勇”四個金色大字閃閃發光,仿佛昭示著這位大將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地位和尊崇,威名赫赫。

    那傳旨太監滿臉堆笑,躬身上前道:“恭喜司徒大將軍,連皇上都親自書寫匾額來給大將軍賀壽,這可是天大的福分啊,小的在此恭祝大將軍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司徒無行看著匾額上的大字,臉上也是連連得色,眉宇之間亦隱有一股驕縱之色。

    “承公公吉言,皇上天恩浩蕩,無行受之有愧,來人,賞”,白歡即刻奉上百兩紋銀,那公公一見更是喜笑顏開,連聲道謝,高興而去。

    白歡看著那匾額道:“老爺,近幾年皇上的恩寵越發隆眷,竟親自提寫匾額為老爺賀壽,老爺真乃第一人也”。

    司徒無行得意地看了他一眼,微笑不語,雙手背到身後。

    “現在時辰尚早,我去千和軒看看書,吩咐秋鶯給我端杯安魂茶給我”,白歡連聲答應著。

    申時,壽宴開始,將軍府早已是高朋滿座,燈火通明,沈秋石等人也早早來到大廳坐下。

    沈可兒左顧右盼,覺得甚是稀奇,桑青低垂眼瞼,白皙的手指摩挲著手中的酒杯,不知在想什麽。

    沈啟突然叫道:“少爺,你看白總管是不是歡喜過頭了,在那裏坐立不安的,就好像熱鍋上的螞蟻似的,少爺,你說好不好笑。”,

    眾人聞言,循眼望去,但見白歡臉色蒼白,雙手不住地搓著,雙腳也不時地抖動。

    “情況好像有些不對啊”,沈秋石低聲道,“阿青,你怎麽看”?

    桑青抬頭看了一眼,輕聲說道:“尚待片刻,應有分曉”。

    正說間,白歡疾步向他們走了過來,壓低聲音道:“沈公子、桑公子,兩位請隨小的來,有要事相商”。

    白歡將兩人帶到偏廳,環顧四周無人後,這才開口道:“如此麻煩兩位爺台到此,白歡實是出於無奈,若不是出了這樣的事情”。

    “唉……,算來沈公子是我們老爺的師侄,也算是侄少爺了,所以這才冒昧請兩位前來商議”。

    沈秋石道:“白總管無需客氣,如果沈某人能幫得上忙,在下榮幸之至”。

    白歡歎了口氣,喃喃道:“實不相瞞兩位,我們老爺,老爺他失蹤了”。

    一語石破天驚,兩人聞言身形一震,“師叔是何時不見的,府中都尋過了麽?”

    白歡言道:“今日辰時,我和老爺在大廳迎接了聖旨後,老爺說時辰尚早,要去千和軒看看書,還讓秋鶯丫頭送去一碗安魂茶”。

    “適才未時,即將開席,我派小廝去通知老爺更衣,豈知老爺已不在千和軒,四下尋來,竟找不到老爺的蹤影,老爺不見了”!

    桑青道:“這樣看來,那秋鶯應該是最後見過司徒老爺的人,白總管可曾派人詢問過”?

    白歡點了點頭,“已經問過了,秋鶯說今日巳時和午時都有送過安魂茶給老爺,還端了一些糕點給老爺食用,那時老爺都還在千和軒看書,倒也沒見什麽異常之處啊”。

    沈秋石言道:“這樣吧,白總管,此時不宜張揚,不如我等三人前往千和軒看看如何?”,白歡點頭稱是。

    行至廳外,鑼鼓聲起,青衣花旦,武行短打正在忙碌地準備著,“白總管,今夜可有人唱堂會”?

    白歡答道:“是的,桑公子,我們老爺愛聽小曲兒,別說逢年過節,就是平常日子,都愛請些名角兒到府裏熱鬧一番”。

    “今天是老爺的壽辰,所以小的早早地就請了咱們齊梁城最有名的戲班風吟樓”。

    沈秋石點了點頭道:“哦,看來府中今夜熱鬧得緊啊”。

    白歡一聽苦相畢現,“可不是,本來是天大的喜事,現在老爺卻無故失了蹤影,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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