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高空掛滿了星星,今夜的月是橘色的,宛如中秋的月色,唯一不同的是比中秋的月更美,更迷人。

    千鈴坐在窗口上,雙腿懸空著,一搖一擺的,往下一看,這種高度還令人不禁眩暈。記得最初來到月辰王朝的時候,她就是在這個偏僻的高塔把宮女的骨灰隨風撒去。

    千鈴若有所思看著窗外的景色,這裏很偏僻,因為是在森林的深處,所以不容易被發現,而且她要進來這裏也要拐很多路才來到,不一不小心很容易就會迷路。這個塔不是全皇宮最高的,也不是最豪華的,甚至是她來到這裏一來見過就古舊的建築,雖然不宏偉,但卻能一看就能看遍了整個皇宮。

    千鈴眼看著隻閃爍著寥寥可數燈光的皇宮,再看看一望無際的夜空,掛著數不盡的夜空,思緒卻在遊魂。關於新來的那個叫安逸的太監,昨日他在她唇上輕啄一下就令她憶起種種熟悉的畫麵,熟悉又夢幻的景象。那些畫麵都是她小時候的夢,一個夢,一個她做了三天三夜的夢。記得那個時候她隻有九歲,那年她發燒,一病就臥在床上四天,昏昏迷迷的睡了三天,而那些時間裏她像走到另外一個空間,逗留在那裏三天。

    在夢裏她看到一個男孩跪在墓碑前,不笑不哭的跪著,不時傳來路人的冷嘲熱諷,可他依然毫無表情的跪在那裏。

    而現在令她驚奇的是,當初那個男孩正是安逸,她早已經記不起那張臉了,但昨日的接觸令她依稀憶起那雙異色的眸子,那樣特別的顏色,十分令人注目。

    在月紗出現的時候,她也不經意的說起關於她小時候的夢,月紗並不驚奇,卻告訴了她一些令她意想不到的事,“那是夢境穿越,在人深眠的時候會出現一些畫麵,有的是人白天所看到的,有的隻不過是幻想與未來,有的卻是穿越了。”

    千鈴倒抽一口氣,“可能嗎?”

    月紗不可思議的輕捏千鈴的雙頰,“不然你以為怎麽會出現一些你從未幻想過從未見過的人和事,加上你的夢持續的三天,那可能性就更大了。”

    千鈴想都沒想過她可能會穿越,先別說現在的情況,她居然十歲就穿越了,而且還那麽巧也是穿越到月辰王朝了。不過叫安逸的真的是同一個人嗎?雖然說性別和個性這種事是可以改變的,但是她卻沒想過一個人居然能起如此大的變化,還有就是他在她耳邊輕語的道謝,到底是為什麽?加上那個時候她真的以為那個孩子肯定會死掉,盡管當時她以為那隻不過是夢,不過她也能感覺到他的絕望與無助,似乎他就一個人了,她真的不能想象他如何帶著絕望生存下去。

    她越想就覺得越是煩悶,她舉起雙手有對天大吼的衝動,可一舉手一陣寒風掠過,冷得她不禁一顫,雙手抱肩猛搓,明明是八月中,為什麽夏夜的風會寒成這樣?!

    “夜幕已降,德貴妃逗留此處為何事?”身後傳來淡淡的語氣,熟悉又陌生。千鈴的背微微僵硬,本來也是挺冷的,冷不防的又發出輕語,她會以為有什麽特殊的不速之客。

    千鈴緩緩轉身,她淡淡看著距離不遠的人,一身白衣銀發,臉龐帶有一絲隱約的蒼白,卻毫不影響那張宛如雕塑的俊顏。她沒有站起身,依舊坐在窗上,雙眼卻有意無意的停留在眼前人的身上。

    千鈴露出淺笑,“臣妾無法入眠,所以就出來散步。”

    南宮辰牙一如既往的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眼神依舊是淡淡的,不過今夜的眼神卻淡得失去了昔日的神采,臉上透出隱約的蒼白。他靜靜看著千鈴,今夜的她不是仙子,不是精靈也不是惡魔,隻是單純的一個平凡女子,一身純白色的睡衫,烏黑的長發平放在右胸,身上沒有佩戴任何飾物,沒有施任何脂粉,甚至連鞋都沒穿,赤裸著雙腳,隻有這時的她在他眼中才像是一個婦人。

    “皇上呢?為何深夜獨自一人來這裏?”千鈴輕輕拍拍身旁的空位,示意讓他坐上來。今晚,她不會宣戰,不會恨他,隻會冷靜的去了解他,為了什麽?是去證明她一開始對他的想法,到底是對還是錯。

    南宮辰牙沒有按照她的方式去做,他迅速的靠近她,俯身雙眼看著她,他們之間的距離就隻有一厘米,此刻千鈴背向外,隻要南宮辰牙再逼近一點,她後退那麽一點,她就會掉下去,這種高度,不死也會殘廢。

    南宮辰牙並沒有迴到她的問題,反而是用命令的口氣說道,“你不該在這裏。”他不再是似笑非笑的表情,取而代之的卻是一臉嚴肅,雙眼發出淡淡的紅光,嘴角向下的弧度越來越大,仿佛對她十分不滿。她是被他的眼神被嚇到了,發出的紅光令她覺得異常的詭異。

    他越靠越近,近得幾乎看不到的距離,她手往後一退,不小心按了個空,身體一下子失去平衡。千鈴猛閉上雙眼,想叫,可無論她如何用力都發不出聲音。接下來身體感覺像被什麽有力的承托住了,然後一陣柔軟,屁股又是一陣巨痛。

    她痛得想要大叫,奇怪的是還是叫不出聲來。良久,沒有動靜,她才緩緩睜開眼幕。看看周圍,她沒有掉下去,還在塔的房間裏,她悠悠的鬆一口氣。

    突然身體像被什麽壓到了,她的身子不禁往前一彎,重死了!

    她抬起頭,看到南宮辰牙整個人壓在她背後,臉埋在她的頸項,用力的唿吸著,他的鼻息不禁令她發癢。他一動不動的壓在她身後,除了他的唿吸,她感覺不到他任何動作。

    “皇上,您沒事吧?”千鈴輕聲慰問。南宮辰牙沒有迴應,唿吸卻越來越急促,急促得有點不正常。

    千鈴眉頭一皺,連忙轉身扶著他的雙肩,他臉色異常的蒼白,她輕輕握他的手指,也異常的冰冷。突然他停止了唿吸,臉色宛如白紙,身體輕如空氣,仿佛她隻有稍微用力一推,他就會隨風消失。

    千鈴凝視著這副像是失去靈魂的軀體,把他安置在角落,讓他好好靠著牆邊。空氣中仿佛有什麽致命的物質,把南宮辰牙的氣息一點一點的奪取,直至到她完全感覺不到他的存在,既然已經沒有了人的溫度,可這幅身體又算是什麽?

    他靜靜閉著雙眼,臉色宛如死灰,本來嫣紅的唇瓣無聲無息的開始顯現淡紫色,看去不是一般的詭異。

    千鈴緊抿雙唇,她毫不清楚他現時的狀況,不知道他到底是睡著了,昏迷了,還是死掉了?她也想過他會如此脆弱,平時那個言語不多,內心卻滿是心思的暴君,現在卻像一個紙人一般脆弱。

    今夜…他又救了她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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