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那姬腦海裏惟一揮之不去的一件事情就是,剛才在電視上見到的那個男人會給她來電話,還想象得出他的口氣會很委婉,不過態度會居高臨下,名義上邀請她去共進晚餐,而實則卻是為了履行那有約在先的“侍寢”的義務之實。

    她轉過身離開窗戶,去飲水機接杯熱水;手捧著紙杯又坐迴到沙發上,目光茫然地環顧下房間的四周,像進了陌生的賓館那樣。電視機已經被她關閉,屋裏顯得靜悄悄的,掉個針都能聽到。那姬心裏油然而生一種說不出的滋味,是喜是悲是甜是苦是酸是辣,她隻能感覺得到,卻無法用語言說得清楚,貌似由來已久,不過在過去的歲月裏沒有驚恐,而現在卻行將預示著她過上一種迴避不開的波瀾壯闊的生活,去接受他隨時都會打來的她深知自己逃不過他的“邀請”的電話,要她去為他侍寢,好像成了她躲避不開的責任和義務。即使有能力離開這裏,離開這座城市,她也做不到,因為這座城市裏還剩下她惟一一個親人——爺爺。她不能撇下他不管,而迴到這個城市,不也正是因為這惟一一個使她在這世上還有牽掛的人嗎?

    其實,在國外留學的幾年裏,她心裏另外一個她無法忘懷的人就是電視裏剛剛出現的那個人——達世雄。也正是這個人,在一個月之前提出“侍奉”他的協議時,把她那尚存的少女時代一直延續了若幹個歲月的春夢徹底給毀滅了,其殘忍程度和來勢,酷似一場天翻地覆的自然災害,山搖地動,催古拉朽,勢不可擋。

    乘坐了十幾個小時的國際航班一著陸,那姬興匆匆地走下旋梯,深深唿吸了一口本土空氣,頓覺心曠神怡,十分暢快。因為真正愛她牽掛她的人在這塊土地上,雖然在異國他鄉就知道親人生病的消息;也因為不久可能會見到或偶然碰到她一直都在心裏深愛著並深愛過的那個人,雖然多年杳無音信,泥牛入海,可她畢竟要和他唿吸同樣的空氣,共享同一片藍天,而且在她坐在飛機上時就曾設想過,說不定還會和他重續前緣。比如,他們可能在某個地方會不期而遇,然後相約在某個清風習習的夜晚,借著滿天星鬥的光亮,像多年以前那樣,偎依在他身旁,坐在江邊的椅子上,望著江水載著的明月和閃亮的星星,她會深情激動地說:

    你想我了嗎?

    他說:想,日夜都在想你。

    她又說:那你當時為何不辭而別?

    他想了半響,沒有迴答她這個問題。她依然沒有得到她想得到的可能的迴答,當然,幻想不變成現實,有答案也是虛的空的。於是,坐在機艙內懷著悠悠的心情,那姬想到了拉羅什富科說過的話:“我們惟有初戀才不由自主。”或許他說的對。初戀叫人無法釋懷,更叫人迴味終生。

    一出首都機場的出口,那姬一眼就看到高叔叔(和她的父親有著莫逆之交的朋友,從小和父親一起長大玩耍,拜過把兄弟,義結金蘭,情同手足。小時候,他把那姬當成自己親生女兒一樣,對她非常好,經常領她去公園遊玩,電影院看電影什麽的。)高叔叔站在前麵,滿臉堆笑,在向她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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