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她心裏發出感歎,覺得自己像被人施了魔法一般,靈魂都出了竅,或許出於動物的生理本能,下身不由自主地配合起他那粗暴的動作來,接著覺得身體像柳絮飄浮在空中,地球的引力也奈何它不得,並且在心醉神迷恍惚迷亂之際,期望著老天把這感覺持續下去,一直就這樣持續下去,持續到天荒地老,延續到海枯石爛。等迴過神來,她隻記得連續聲嘶力竭的呻吟之後,便是一聲不知是快慰還是悵然淒婉的喊叫,叫她朦朧地意識到,這就是書上描寫的所謂高潮了,給她一種迷離感和新奇的知其然卻不知其所以然的蠻荒蒙昧的體驗。

    間歇中她去了洗手間,在那狹窄破舊燈光同樣昏暗的洗手間裏,發現自己的兩條大腿內側留有鮮紅的血漬,也看到身體下身私處在兩個人的身體在幾個小時內竟接觸過幾次後而排泄到馬桶裏的液體變成了猩紅色,引起她惶惑緊張的情緒。甚至迴來躺到床上後,靠在他的身旁,她望著天花板,迴想剛剛發生的一切,不禁深深唿出一口氣,仿佛覺得那身體方才對自己的身體既實施某種報複,又注入了驚奇和愛憐之情,暴虐時恨不得把她的肉體毀滅掉,溫柔時風情萬種嗬護備至。她得到的,就是這種怪異感。

    車行駛到四平市。那姬坐在高信義身旁,望著窗外街道兩旁飄忽而過的樓房,聽他簡單說了那氏集團的現狀後,輕聲歎口氣,拍拍她的手,接著以無奈的口吻說:

    那氏集團現在就是這樣,四麵楚歌呀。你迴來是件好事,集團總算是有救了。

    那姬明白高信義說話的意圖,是要求她要以大局為重,為了那氏集團,或者說為了爺爺,須盡一己之力,挽救那氏集團於破產危難之中。她茫然地注視著車窗外,不知自己能否有力量阻止方才高信義提到的那個目前主宰著那氏集團命運的人——達世雄——的收購兼並進程。

    那姬將遙控器放到茶幾桌上,瞟了一眼掉在地上的那塊披薩餅,站起身走到寬大的落地窗前,打開一扇窗戶,一股秋意已至的涼風吹到她單薄的身上,身體不禁打個寒戰,下意識朝後退了一步,不小心後腰碰到跑步機把手上。她每天的生活三點一線——上班——下班——迴家,周末下班時去超市采購迴一周用的食品或日常用品,或懶得做飯時下班迴來順路去快餐店買一份外賣;業餘時間一概不參與單位裏同事們的活動;喜歡在跑步機上跑步,鍛煉身體,強健筋骨,再做做健美操,保持良好的體型,雖然看上去還是一副弱不禁風的弱小女子。站在跑步機前,她忽然萌生個想法,一定要擁有個好身體,這樣不但有精力去照顧好疼她愛她的爺爺,而且還想在適當的時候對那個人實施報複性的行動,在適當時機致那人於死地。因為在對他實施報複之後她至少要擁有逃脫現場的勇氣和體力,不然什麽好的想法隻能想想而已,絕對不會付諸行動,並且,與此同時,她又突發奇想,去習練跆拳道或空手道等實用性和攻擊性強的武術。   想到這裏,她的臉上露出微笑。這笑從何來,她不十分清楚,但她明白,笑代表著多種含義。痛苦無奈可以使人發笑,幸災樂禍也能使人發笑,笑,不僅僅是人們闡釋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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