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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赤翎軍統領譚文鄂,披堅持銳,跨馬揚姿,帶著一身颯爽,直奔遲雲觀。


    這番威武氣勢,足以叫人心折。


    至少,譚統領自己陶醉了!


    如此威風,如此煞氣,天下間何人不可折服?就程凱那小白臉?跟本統領比起來就是個笑話啊!


    他的副將譚修也騎著一匹高頭駿馬,低調的跟在統領身後,小聲說道:“統領大人,那燕漓不過是韓家一個私生庶子,遣個小兵招來就是了,何必如此興師動眾?”


    “沒見識!”譚文鄂撇嘴低聲道,“昨晚的軍報你沒看嗎?”


    “呃……昨夜宴飲,幾個娘兒都很熱情,末將……”不用繼續說,也知道這廝喝花酒之後酩酊大醉,隻記得胡天胡地,何曾理會什麽軍報?


    譚文鄂見狀,優越感油然而生,心說:看吧,譚家上下,赤翎軍上下,還是我譚文鄂心思敏銳、能成大事,其他人都是酒囊飯袋,不足道也!


    他心中這般想,嘴上卻沒有任何批評,隻是冷哼一聲道:“昨夜遲雲觀召開琅華丹宴,那燕漓一口氣拿出七種丹藥,震驚來賓。眾修者無不認同他是煉丹奇才,連劍竹苑的大祭酒展白陽,都在宴後親自拜見!這樣的人物,若能抓在手裏,日後我等兄弟修煉,還愁丹藥資源嗎?”


    “原來如此!”譚修恍然大悟,“怪不得統領一大早,就召集弟兄們趕來臨澤鎮,原來是拜會煉丹大師!統領果然愛兵如子。時刻為兄弟們著想啊!”


    他說話時也不想想,現在巳時都過了。換算成地球鍾點,已經是上午九十點鍾。這個“一大早”從何談起?


    譚文鄂倒沒怪罪這一條。他想的是:真把煉丹大師收入麾下,本統領的修為進境勢必一日千裏,哪還有工夫理會你們這些丘八?口中卻說道:“那是當然,身為統領,當然要時刻為弟兄們著想!但你們也給我記住了:雖然那燕漓出身低賤,不值一提,但煉丹師就是煉丹師,都給我恭敬著!誰壞了大事,本統領決不饒他!”


    “是。是!”譚修帶著眾赤翎軍應道,“想那韓家也是真蠢,如此天才竟然被埋沒這許多年!燕漓小時候飽受韓家欺淩,勢必離心離德,絕非短短時日可以彌補。統領此行勢必馬到功成啊!”


    “哈哈哈……”譚文鄂郎笑道,“但願他識相!”


    ——……——


    譚文鄂卻不知道,他們這番私密的對話,被遲雲觀中的照形之法聽得一清二楚。


    也是譚家在赤翎軍中橫行霸道慣了,平日沒吃過苦頭。完全不曉得防範。


    韓希聽到這番話,直氣得呲牙咧嘴——原本加入赤翎軍,與南疆蠻族激戰,乃是男兒的熱血榮耀。如今看到自家頂頭上司的真麵目,隻覺得自己滿腔熱血換來的盡是恥辱!


    “漓叔,這……”


    “你的頂頭上司到了。你不去迎接嗎?”燕漓道。


    “漓叔……”


    “看在譚家祖上,曾追隨王爺南征北討的份上。我給他三句話的機會辯解。”燕漓淡淡道。


    韓希雙眼寒光一閃道:“小侄明白了!”


    說完,他轉身向門外走去。隻聽背後燕漓緩緩說道:“往返的時間,不妨想想看,你——為何習武練劍?”


    韓希身形一頓,腦海中映出從小到大的習武過程,神色帶著幾分木然,走出遲雲觀大門。


    “末將韓希,供應統領大人。”他在遲雲觀門口,向跨馬而來的譚文鄂抱拳道。


    “韓希啊。”譚文鄂輕描淡寫的答應一聲,“你來的遲了。”


    若換做往常,軍規之下,韓希隻能認錯。但現在,他哪會把統領威嚴放在眼裏?當下反唇相譏道:“昨日末將等了統領一天,今日難免懈怠了。”


    “哼……”譚文鄂冷哼一聲,威嚴訓斥道,“看在燕大師麵上,本統領饒你這次。”


    說完,他跨馬直入遲雲觀,身後的赤翎軍也跟隨進入,徑直把韓希晾在原地。


    若換做以前,韓希會認為這是懲罰。但現在,他隻有眼角的寒光閃爍,不聲不響的跟在譚文鄂身後。


    譚文鄂在燕漓的小院前,翻身下馬。


    他身後的譚修,同時高喝一聲:“南楚赤翎軍大統領譚文鄂將軍到,裏麵的人還不出來迎接?”


    譚文鄂早有默契,當即大聲嗬斥道:“聒噪什麽!燕大師麵前,豈容爾等囂張?”


    赤翎軍一眾當即噤聲。


    譚文鄂滿意的點點頭,整整衣甲,帶著數十個赤翎軍,威風凜凜的邁進燕漓的院落。


    整個過程中,韓希冷眼旁觀,靜看這一群“南楚精兵”表演,腦海中迴憶著從小習武、南楚從軍的一幅幅畫麵?


    為何要習武?為何要練劍?


    這個答案早已模糊,似乎每日練武已經成了一種本能。


    在軍隊,每日習武操演,時常上陣廝殺。為了保持軍旅間的配合默契,縱有上乘傳承,也隻能私下練習,操演與戰鬥中,隻能使用軍旅招式。


    那是一段艱辛的日子,不但軍規森嚴,還經常被上司訓斥懲處,短短兩三年的功夫,就磨去了他全身棱角。從那時起,他每日隻是習慣性的練武,人偶般服從命令,從來沒想過為什麽。


    那麽,在從軍之前呢?


    他是韓家的少年天才,十五歲就突破養氣,達到淬皮,為韓家征得無數榮耀。十八歲的時候,已經是淬皮巔峰,被認為是軍旅新星。


    可是兩年以來,他竟然沒有絲毫進境,仿佛昔日天才泯然眾人。


    少年時的自己,究竟是為何習武。為何練劍,為何甘願每日辛苦。在陽光下不停拋灑汗水,渡過一個又一個枯燥的寒暑?


    慢慢的。韓希想起了兒時的自己。


    他生在劍川城,長在武林世家,從小就聆聽無數劍俠傳說,耳畔總迴想著鑄劍的叮當……


    從懂事起,他就向往江湖豪俠,向往武道頂峰。


    寶劍能無鋒,豪俠豈無骨?


    劍鋒,就是俠骨;武道,就是俠道。


    誰知練武數十年。自己竟然忘了練武初心……


    韓希的心思,瞬間千迴百轉,仿佛迴到了少年時那個銳意進取的自己!


    再抬眼,重新審視眼前的赤翎軍眾,審視自己的頂頭上司時,更發覺前輩們渲染的南楚第一強軍形象早已崩壞,傳說中的橫掃北莽的殤武王袍澤早已煙消雲散。


    剩下的,不過是一群做作兵痞!


    可笑譚文鄂,還以為自己英明神武。殊不知一舉一動早已被漓叔的照形之法看得一清二楚。自己得意洋洋的跨馬入遲雲,還想在院門口自導自演一出禮賢下士!


    韓希的目光更冷,緊跟著譚文鄂走進小院。


    “久聞燕大師威名,譚某今日特來拜會!”譚文鄂邊說邊繞過蕭薔。向小院中看去。


    一抬眼,他就感受到幾分凜然。


    小院中一張石桌,對坐兩人。


    其中一人二十幾歲年紀。器宇軒昂,謙和中不怒自威。仿佛青蓮出於水麵,遍曆淤泥而不染。若換一個場合。他必為眾人矚目。


    譚文鄂打眼瞬間,幾乎認為這就是燕大師。但仔細一想,又覺得年紀不對——都說燕漓不過十六七歲少年,這個人明顯年紀大了。


    於是他的目光,落在此人對麵的少年身上,才發現這少年更是驚人。


    少年十六七歲年紀,與燕漓的傳聞相符,麵容俊秀,卻無出奇之處,衣著更是隻有一身平常棉布長衫,再無任何裝飾,顯得有幾分寒酸。故而第一眼時會把他忽略。


    但仔細看去,就能發現不凡。


    赤翎軍數十甲士前唿後擁而入,氣勢當然不凡,連那個高貴青年都為之側目,而這個少年,卻連眼皮都沒高抬一下,仍舊麵露微笑,一臉悠然。


    這是世家中久居高位之人才有的氣量。


    隻憑此點,譚文鄂就斷定,此少年才是燕漓,而且——少年天才,不好對付!


    而在他說完拜會的開場白之後,少年的眼神終於落在他身上。衝淡的目光,仿佛直射他心底最深處,把他裏裏外外看了個通透。


    別看譚文鄂本身是個表裏不一的兵痞,紈絝子弟的毛病一樣都不少,但他畢竟出身豪門,眼光見識絕非等閑。照眼的一瞬間,他就明白,原本自己所想的,用來對付寒門天才的那一套,完全行不通!


    情報有誤,這個燕漓不好對付!


    但現在發現錯誤,已經晚了。


    燕漓看了譚文鄂一眼之後,淡然開口道:“譚將軍何其遲也,竟連餘老前輩的出殯之禮都錯過了!”


    若是換一個人這麽說,譚文鄂可能反唇相譏,或者完全不理會,但他現在對燕漓有了忌憚,哪敢如此隨意?當下小心翼翼的道:“餘老前輩與南楚赤翎軍並沒有明麵上的交情,王爺袍澤之情仍是隱秘,故本將軍隻得忍痛錯過良辰,留待日後拜祭!”


    這句話也算聲情並茂,但對知情者來說未免貽笑大方。


    站在譚文鄂身後的韓希,就微不可查的撇了撇嘴,心說:剛才我們都聽見啦,昨夜你們全員都在劍川喝花酒,何曾把餘老前輩的後事放在心上?隱秘?就算是隱秘,你不會以赤翎軍追查邪修的借口,前來吊祭老英雄麽?可憐的譚將軍啊,你觸犯漓叔的逆鱗還不自知,稍後別怪“末將”心狠手辣!


    燕漓臉上仍是雲淡風輕,並沒對此事過於追究,轉而介紹道:“這位乃是王爺嫡重孫,商少晫,將軍不拜見嗎?”


    “呃……”譚文鄂怔了怔,一時無語。按理來說,身為殤武王袍澤後裔,見到王爺嫡係後嗣,是應該參拜的。但是……難道他堂堂南楚赤翎軍統領,要給一個江湖戲子見禮?戲子什麽的,昨夜喝花酒的時候,他還調戲過好幾個呢!


    他也有幾分“急智”,頓了頓便說道:“王爺血脈,素來以能者居上,不論嫡庶之別。若有燕大師般驚才絕豔者,末將自然尊崇。若是碌碌之輩,請恕末將甲胄在身,不便全禮!”


    他這點小心思,別說燕漓,就是身後的韓希都瞞不過去。尤其他下屬那幾十號人,聽到商少晫的身份之後,甚至眼露不屑之色,顯然不把殤武王後裔放在眼裏。


    “哈。”燕漓輕笑一聲,仍舊不予置評,淡然道,“那就隻有最後一個問題了:你譚家收了玉皇觀什麽好處,竟敢背叛王爺?”


    這淡淡一句話,卻如晴天霹靂,嚇得譚文鄂一身冷汗,驚唿道:“哪有此事——啊……”


    話音未落,他就感到胸口一陣劇痛,低頭隻見一截劍尖,透胸而出。


    他難以置信的扭過頭,隻看見韓希決然的麵孔。(未完待續請搜索,小說更好更新更快!


    ps:雖然過了12點,但好歹有更新。。。。>.<


    (喂,作者,你的節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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