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孫玉雪被伺候得妥妥當當的,蘇謙又沒有過明路的妾,隻是有幾個開了臉的丫頭罷了……


    難道那幾個丫頭還敢對孫玉雪的肚子下手不成?


    至於她與蘇斐?以前,他們也沒有想過要對一個未出世的孩子下手,那樣太虧陰德。


    而如今更是她自己有孕,她與蘇斐更是不會往那方麵下手。


    所,雖是孫氏等人防得緊,他們也隻當是沒有看到。


    景萃園與他們是井水不犯河水,過得風平浪靜。


    國公府裏又沒有其他的妯娌。


    所以,這孫玉雪的孩子,怎麽就沒了呢?


    是在是太令人意外了。


    “不太清楚,說是剛吃了早飯,就見了紅,然後沒等太醫到,孩子就沒了。”茶梅搖頭說道,“這究竟是什麽原因,還不清楚。”


    “夫人,您可不能過去,你懷著孩子過去了,別衝撞了肚子裏的孩子。”孫媽媽一旁忙說道。


    孫媽媽擔心那二少夫人掉了孩子,作為嫂子,自家夫人會探望她。


    這一家人嗎,這麵子還是要做的。


    可那邊掉了孩子,自家夫人懷著孩子呢,過去探望,多不吉利。


    清寧笑了下,說道,“我自然是不會過去的,媽媽你帶茶梅去了庫房拿些阿膠和血燕過去探望一下弟妹吧。”


    她是沒有想過自己過去探望孫玉雪。


    她與孫玉雪可沒有那麽深厚的妯娌情。


    說穿了,孫玉雪打心裏恨自己,而她自己也從沒把孫玉雪看在眼裏。


    她們不過是麵子是的蘇家媳婦,麵子上的妯娌罷了。


    她可沒有心情去陪她們一起演那假惺惺的情誼。


    讓孫媽媽帶著茶梅過去走過過場就可以了。


    孫玉雪其人,長得是傾國傾城,絕色無雙,可卻生了一副惡毒心腸,若不是那未出世的孩子可憐,清寧覺得自己真是好好好幸災樂禍一番。


    “是,奴婢這就去。”自家主子不去,孫媽媽很放心,笑著應了,叫了茶梅去了庫房。


    屋子裏燒了暖暖的地龍,清寧撫了撫了肚子,尋思了片刻,抬頭吩咐一旁伺候的玉簪,“玉簪,你去叫忍冬進來一下。”


    “是,夫人。”玉簪應了一聲放下了手裏的活計,走了出去。


    “好端端的怎麽就發生了這樣的事呢?”薄荷倒了一杯羊奶,摸了摸杯沿試試溫度這才端給了清寧,“溫度剛剛好。”


    清寧接了,小口喝了一口。


    “夫人,您也不用擔心那邊那些亂糟糟的事,許是二少夫人院子裏發生了什麽事呢。”薄荷嘀咕道,“二少爺房裏那麽多美人,想來二少夫人是鬱結於心,所以才會動了胎氣。”


    清寧優雅地喝完了羊奶,接了薄荷遞過來的帕子擦了擦嘴角,看向薄荷說道,“這二少爺屋裏的事,你又是從哪裏聽來的?”


    薄荷吐了吐舌頭,“奴婢聽國公府裏灑掃的丫頭婆子們說的,嘻嘻,夫人您放心,奴婢不會到處碎嘴的。”


    這灑掃的丫頭婆子們倒是喜歡碎嘴,葷素不忌,清寧笑著瞥了她一眼,沒有說她什麽。


    景萃園的人都知道分寸,她身邊的近身伺候的孫媽媽與她們幾個丫頭就更加知道分寸,在景萃園有些放開性子,出了景萃園的門就都很沉穩。


    所以,倒不用擔心什麽。


    薄荷也就沒有再說,而是笑著問著清寧中午想吃什麽,晚上又想吃什麽,對於薄荷來說,能把主子養得白白嫩嫩,臉色紅潤,她非常高興。


    中午自己一個人倒是隨意了,所以,清寧就與薄荷說著晚上吃什麽好。


    兩人正說著,玉簪與忍冬兩人一起進了屋。


    見忍冬來了,清寧就吩咐她道,“忍冬,你去打聽下,二少夫人那邊是出了什麽事。”


    麵上的事茶梅與孫媽媽這一過去就能打聽到,但這中間要是有什麽不為外人道的事,自然還是忍冬去打探的好。


    “奴婢這就去。”忍冬點頭應了,就出了屋子。


    玉簪與薄荷兩個一邊做著針線活,一邊陪著清寧說話。


    清寧捧著熱乎乎的茶,冬陽透過了窗欞投了進來,屋子裏溫暖如春,一片溫馨。


    ……


    咋一聽到孫玉雪滑胎的消息,孫氏差點就氣倒了,怎麽就落胎了呢?也來不及想別的,孫氏聽過來消息帶了丫頭婆子火急火燎地匆匆往孫玉雪的院子裏趕。


    “怎麽會滑胎,怎麽會?走,我們去看看是怎麽迴事……”蘇老夫人聞言騰地站了起來,到底是年紀大了,這猛然一下站了起來,蘇老夫人腦袋一翁,眼前發黑,嚇得旁邊的單媽媽等人急忙扶了她坐了下去,又伺候了她吃了寧神丸,勸說了一番,蘇老夫人打消了親自去探望的念頭,派了單媽媽帶了雙珠過去孫玉雪那邊。


    孫玉雪的院子裏人心惶惶。


    一院子的人都跪在院子裏,不敢吭一聲。


    孫氏與單媽媽幾乎是前後腳到了孫玉雪的院子,在院子門口遇上了。


    “夫人。”單媽媽朝孫氏行了一禮。


    “快起來,媽媽不用如此多禮。”孫氏說了一句,然後心急如焚,抬腳就往裏走。


    “哎,老夫人聽了這消息,都背過了氣去。”單媽媽跟了上去,憂心地說道。


    “那母親呢?她怎麽樣了?”孫氏忙頓住了腳步問道。


    “已經醒過來了,有雙喜她們幾個照顧著呢,老夫人是想親自過來的,奴婢等好說歹說才是勸住了老夫人。”單媽媽說道。


    孫氏這才是鬆了一口氣,繼續往裏走。


    “太醫,我孫子……?”孫氏進了屋子就走了過去,開口問著寫好了方子,正要告辭離開的太醫。


    “國公夫人……。”太醫歎了口氣,重重地搖了搖頭。


    “太醫,二少夫人這……是不是吃了什麽不幹淨的東西?還是其他的原因?”單媽媽朝太醫福了福身,索道道。


    “還望太醫您詳細告知。”孫氏也忙道。


    “夫人言重。”太醫朝孫氏抱拳,說道,“以診斷來看,二少夫人並沒有吃致使小產的藥物,事物……。”


    “不是吃食嗎?真的不是吃上出有問題嗎?”孫氏急急地問道。


    太醫常年在內宮與勳貴府邸行走,自是明白這後宅與內宮女人之間的爭鬥,點頭道,“夫人不要太擔心,二少夫人與二少爺年輕,身體又好,很快就有好消息的。”


    “太醫,這真的是與吃食無關嗎?是不是動了氣呢?還是其他的什麽原因呢?”孫氏又問道,說話的時候臉上閃過怒氣。


    “確實是與飲食沒有關係,……”太醫說著斟酌了片刻,才又是看向孫氏,看了眼屋裏的人。


    “太醫但說無妨。”孫氏掃了眼,屋裏的人都是她和孫玉雪身邊的心腹之人以及單媽媽,於是對太醫說道。


    太醫這才繼續說道,“二少夫人身上有舊疾,這次落胎可能是因為舊疾而引起的……。”


    “怎麽可能,玉雪的傷早就好了,以前有多名太醫為玉雪會診過,都說玉雪隻會在生產的時候艱難!”孫氏立即打斷了太醫的話,很是不高興地說道。


    單媽媽皺了眉。


    躺在床上的孫玉雪也看了過來。


    “國公夫人說的有理,很多原因都會引發婦人小產的。”太醫說著,朝孫氏抱拳,“如此,先告辭了。”


    孫氏扭頭吩咐了人送太醫出去。


    “夫人不用格外派人送太醫了。”單媽媽往前走了一步,說道,又朝太醫福身,“太醫,我家老夫人剛才有些不舒服,勞煩您多走一趟,給老夫人把把脈。”


    太醫點了點頭。


    單媽媽就請太醫出了屋子,在廊下低聲吩咐雙珠幾句話。


    雙珠點了點頭,請了太醫去蘇老夫人的院子。


    單媽媽則又轉身進了孫玉雪的屋子。


    屋裏孫氏走到了床邊,坐在了床沿。


    臉色雪白的孫玉雪,看著孫氏,眼淚就嘩嘩地往下掉,“母親,都是玉雪沒用。”


    “快別哭,快別哭。”孫氏立即紅了眼眶,眼裏的淚花一下湧了出來,拍著孫玉雪的手,說道,“小月子也是馬虎不得的,仔細哭壞了你的眼睛。”


    說著抽了帕子出來,親自為孫玉雪擦了眼角的淚水,一邊和藹地說道,“好好養身體,好好養好了身體再懷一個。”


    孫玉雪垂下了眼眸,點了點頭,又有些忍不住地哽咽說道,“都是沒用,孩子都保不住。”


    “二少夫人,您聽夫人的話,快別哭了,老夫人可是擔心您呢。”單媽媽走了過去,站在了床邊,輕聲說道。


    “祖母,她老人家可好?”孫玉雪抬頭看向單媽媽問道。


    “嗯,老夫人好著呢,就是很擔心您,所以,您啊早些養好了身體,再懷個小公子,老夫人定是非常高興的……”單媽媽道。


    孫玉雪紅著眼睛點了點頭。


    孫氏又輕聲安慰了一番,然後就問了孫玉雪到底是怎麽迴事,怎麽會突然就落了胎。


    孫玉雪搖頭,“突然就肚子痛,然後……”


    “是不是誰氣著你了動了胎氣?”孫氏皺著眉頭說道。


    孫玉雪依舊是搖頭。


    孫氏點了下頭,剛要說話,孫媽媽帶了茶梅過來。


    孫氏臉色刷的沉了下去,這孫玉雪的孩子沒了,可蕭清寧的孩子好好的,孫氏覺得心裏就小爪子在抓一樣的難受。


    孫媽媽與茶梅進了屋,送上了補品,傳達了清寧的關心,然後就告辭。


    孫氏留了自己的兩個丫頭桔紅與梅紅在屋裏伺候孫玉雪,把孫玉雪的心腹之也叫上,與單媽媽一起出了屋子。


    “碧月,碧雲,你們說,今日到底出了什麽事。”出了屋子,孫氏立即就看向一起出來的碧月,碧雲幾個怒問道。


    “奴婢該死,是奴婢沒有照顧好二少夫人。”碧月,碧雲等人忙是跪了下去。


    “你們一個個都是怎麽伺候二少夫人的,啊?我千叮嚀萬囑咐,要你們小心時候二少夫人……真真是一群廢物。”孫氏掃了一眼院子裏跪著的人,斥叱道,“今日是不是有人惹了二少夫人?”


    主子無端端地落了胎,沒得他們一院子的人都要因此受到責罰,眾人忙磕頭,求饒,“夫人饒命。”


    “碧月你說。”孫氏的目光在那蘇謙的幾個嬌滴滴的丫頭身上掃了一圈,然後目光看向碧月,“碧月,你來說,今日二少夫人的心情如何?”


    碧月想了想,仔細地迴答了孫氏的話。


    沒有人惹她不快?又不是吃食有問題,真的是孩子自己掉的?孫氏擰了眉,抿緊了唇。


    眾人跪在地上大氣都敢出。


    “來人,把這些伺候不好主子,沒用的東西都拖出去杖責八十板子。”過了半響,孫氏陰沉沉地開口喝道。


    “夫人,饒命。”


    “夫人,開恩。”


    “求夫人再給奴婢一個機會。”


    ……


    八十大板,那還不得要了命?院子裏頓時哀聲一片。


    “母親……。”


    孫氏扭頭,隻見梅紅與桔紅兩人扶著臉色蒼白的孫玉雪出現在了門口,雪白的臉色,如是弱柳扶風。


    “快進去,你可吹不得風。”孫氏急忙道。


    “母親,您就饒了他們吧,是玉雪與孩子緣薄,不管他們的事,母親,您就饒了他們吧。”孫玉雪看了了眼院子裏跪在地上的眾人,對孫氏說道。


    “你這孩子,這些事你別管,你快進屋休息……。”孫氏沒有鬆口。


    “母親,您就饒了他們吧,就當是看在那無緣的孩子的麵子上,饒了他們吧。”孫玉雪堅持道。


    “夫人,饒命。”


    “少夫人,饒命。”


    ……


    眾人趁機一陣哭喊。


    “夫人,不如就依了二少夫人的意思,就當是為未出世的小公子積福。”單媽媽開口說道。


    “母親……。”孫玉雪淚水盈盈地看向孫氏。


    “夫人饒命。”眾人哀聲求饒。


    孫氏終是鬆了口——“既然是二少夫人為你們開口,那就每人二十大板,你們還不得謝過二少夫人!”


    “謝夫人開恩,謝二少夫人。”八十大板要人命,二十受些皮肉之苦,命是抱住了,眾人感激涕零。


    孫玉雪讓人扶著迴了屋。


    這院子裏的人都要受罰,孫氏吩咐武媽媽去調幾個得力的人過來。


    單媽媽見此,就與孫氏告辭。


    想著那太醫說的話,孫氏心裏沉甸甸的,似是壓了塊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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