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質專業,向來是女生當男生使,男生當畜生使。用小草的話來說,研二活得跟狗一樣,研三活得豬狗不如。結項,學論開題,結實驗,簽約,一個接一個。我驚悚地看著小草的體重一路90,88,87,85,82……眼見就要跌破80的時候,她的推免終於定了下來,阿彌陀佛。

    我和醫生似乎一直保持著一種此消彼長的工作狀態,一個人忙碌的時候,另一個人就相對輕鬆一些。我這邊昏天暗地,於是醫生升級為二十四孝男友,又開始了一周跑三趟學校的生活。

    小草惆悵地說:“現在沒對象的女生申博都受歧視……”

    我摸摸她臉:“莫愁前路無知己啊。”

    小草拍開我的手:“找你的知己去吧。”

    我推開店門,在迴廊拐彎的地方,看著兩位女士走向醫生指了指他對麵的空位置,估計是問能不能拚桌(這種中式快餐店用餐高峰期拚桌比較常見)。

    醫生背對著我,不知道說了什麽,兩位女士朝不遠處的空桌走去。

    醫生摸出手機正準備打電話,我走到他身後壓低聲音:“嗨~先生一個人嗎?方不方便拚桌?”

    醫生猛地迴頭,看了我一眼:“不好意思,我太太馬上到。”

    我捏了捏他的耳垂,往他對麵一坐:“兄台,行情不錯~”

    醫生:“過獎過獎。”

    你能不能不要這麽淡定啊!

    吃完飯起身,之前那兩位女士的目光在我們身上來迴掃射。醫生無比好心情,把我一拉:“走了,接孩子了。”(陳聰的外甥,我們幫忙帶兩個小時。)

    我無語望天。咳,都老夫老妻了……

    下午,陳聰把外甥接走後,我去廚房收拾小家夥吃剩的水果盤,聽到手機響。

    “顧魏,誰的電話。”

    醫生麵無表情地走過來,遞過手機:“邵江。”

    上次碰到互留了號碼,但是我實在想不出有什麽事。擦幹手接起。

    無關痛癢的開場白後,他問起了下個月l的婚禮。l是本科時期高我兩屆的學姐,雖然同一個院,但基本都是些公事來往,和我也就比點頭之交略微好些。她結婚的消息,也是不久前聽同學圈裏有人提起的。邵江這麽一問,讓我有些摸不著頭腦:“她沒有發請柬給我。”

    “我是伴郎之一。”

    “哦。”總不能說恭喜吧?

    “嗯,實際上,伴娘團現在還缺一位伴娘。”

    “哦。”怎麽現在流行結婚一**伴郎加一**伴娘弄得跟集體婚禮一樣……

    邵在那頭笑了:“你能不能支援一下?”

    我在心裏迅速權了一下,直話直說:“我和她關係沒鐵到那種程度。找你們同屆的同學應該會更合適。代我說聲恭喜。”

    邵並沒有再強求,說了兩句便掛了電話。

    一周後,學校。

    “我來幫l送請柬。”

    我接過精致的信封,看著眼前的邵江,以及他旁邊的法國友人安菲,隻覺得局麵有些詭異。下意識地挽住了身邊準備迴宿舍的小草。

    最後不知道怎麽迴事,變成了參觀校園。

    迴到宿舍,小草問:“什麽情況?”

    我迴想起之前醫生說過的話,聳了聳肩:“沒什麽情況。”

    之後,安菲托我幫她找一本老期刊,來拿的人卻是邵江。我對這兩個人的行為,實在是捉摸不透。

    l的婚禮,一桌上沒幾個熟識的人,一整晚,我除了悶頭吃菜,就是抬頭看舞台,百無聊賴。婚宴結束後,我向l道別,一旁的邵江開口道:“一會兒我送你迴去吧?”

    一旁的安菲眼皮抬了抬。

    “謝謝。”堅決不趟這趟渾水,“我男友馬上到。”

    醫生到的時候,周圍一小圈人有三秒的靜默。我看見邵江以及安菲對顧魏笑得禮貌端莊,沒來由地有些煩躁,挽了顧魏的胳膊點頭告辭。

    迴去的路上,醫生看著我捧著熱豆漿喝得一口接一口,笑道:“婚禮怎麽樣?”

    我搖搖頭:“人不熟,菜也不合口味。”

    我發覺不對勁是在年底邵江來還那本合訂刊,那天顧魏來接我迴他父母家吃飯。

    從邵那裏接過合訂刊,厚重一本複印本帶著也不方便,就轉進宿管那裏寄存,留下顧魏和邵江單獨相處。

    五分鍾後我出來:“好了,宿管特意找了袋子裝起來,防水防盜。”

    醫生抿嘴一笑。

    我轉向邵江,他點點頭:“麻煩你了。我先告辭了。”便匆匆離去,臨走前看了眼顧魏,什麽也沒說。

    一路上,顧魏眉眼沉著,到了家,打了招唿就進廚房幫忙,我更加覺得不對勁,往往他都會把我一起拎到客廳或者廚房的。

    我想到之前三三說“你倆趕快把事辦了,戴著戒指出去晃悠一圈,免得夜長夢多”,遂堅定地鑽進廚房。

    醫生娘掃了眼鍋上熬著的湯和專心洗手的顧魏,了然地把圍裙摘給我。

    我走到顧魏背後,抱住,整張臉埋進他背裏。

    “快好了,出去等吧。”

    不動。

    顧魏“負重”向砂鍋裏加完鹽:“考拉,擺碗筷去吧。”

    繼續不動。

    “好好的你怎麽了?”

    “顧魏,我們在一起兩年多了。”你有點情緒波動我可能看不出來麽?

    醫生抬抬眉毛,轉身攪拌湯,態度相當不配合。

    “伯母!”我揚聲。

    顧魏迅速轉身把我扣進懷裏。

    “怎麽了?”醫生娘推門。

    顧魏:“嗯——吃完飯我們有些事。”

    “下迴有事就不要急著趕迴來了,來迴跑也累的。”醫生娘完全無視了我和醫生纏在一起的胳膊和手,“湯差不多了,端出來開飯吧。”淡定地出去了。

    醫生眯著眼睛看我。我無視他端湯出去。

    晚飯我剛起身幫忙收拾完碗筷,就被醫生娘往外趕:“你們忙你們的去。下次迴來想吃什麽提前跟我說。”

    我們道別出來。醫生默不做聲,出了路口就準備打燈往公寓的方向拐。

    我:“xx路。”

    醫生:“買東西?”

    我:“已經買完了。”

    半個小時後,醫生被我霸氣地套上一枚戒指的時候,瞬間呆滯的表情讓我很有成就感。他盯著自己的中指看了有5秒鍾,迅速迴神看向我的手。我很大方地亮了亮,突然覺得有點尷尬:“那個,你手術前記得拿下來。”

    醫生看著我不說話。

    “呃,之前就訂好了,放在這加刻字母的。”

    醫生依舊不說話。

    每次他用這種難以名狀的目光看著我,我的間歇性腦殘就發作了:“嗯——投,投我以木瓜,報之以瓊琚,投我以木桃,報之以瓊瑤,投我以木李,報之以瓊玖……”

    醫生:“我是理科生。”

    我:“嗯,你要好好迴報我。”=_=

    醫生:“以身相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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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審閱分割線——————————————————

    (……我難得浪漫一次!)

    醫生:你也知道你是難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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