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心裏讚歎著張世安畢竟一生均浸淫於軍旅生涯、戰略眼光和戰術謀劃也確實高人一籌的紀嘯,脫口附和著張世安的話頭興奮的說到:“侯爺所言大佳!如此一來,我大漢不僅可以最大限度的減少軍力和補給的消耗,亦將會大大的縮短總體戰略實施的年限。侯爺真不愧是我大漢朝的擎天一柱也!。。。。。。”

    適當的對張世安進行了一番‘吹捧’之後,紀嘯話頭一轉神色凝重的接著說到:“然此等的重大戰略決策,在下也隻能是在二位侯爺麵前略提些建議而已,以便對我大漢朝的國策有所輔助。至於具體將如何的行之,實是還需要身為朝廷重臣的二位侯爺稟明聖上、詳盡的商議運籌後方會進入具體的實施階段。非一時一刻間就可速行之也!”

    “大軍一動、幹係萬千哪!”張世安點著須發斑白的蒼首接話到:“賢侄說得對!不過,也勿怪子卿對賢侄頗為看重,賢侄也確實才略不凡的繼承了令祖紀公的忠義之風。令老夫也頗為紀公感到欣慰!此策的籌劃與實施,確如賢侄所言:須經朝廷的詳盡商議。也許經年之後才可實施、又也許幾年或幾十年才能見到成效。故而,此事當不急在一時。實則說來,急也是急不得的呀!唉。。。。。。!賢侄為什麽不早來京城年許哪?否則,數月前的五路大軍並出,不就可以把賢侄所言的戰略提早的融入其中了?。。。。。。”

    稍顯得有些遺憾的張世安,說到此則轉首望著主位上的蘇武說到:“近日已有多份軍報傳迴:由於大軍的行動遲緩,致使匈奴人已經遠飆。此次的五路出擊可能是均要勞民傷財的無功而返哪?看過軍報的萬歲也十分的震怒!據那日萬歲同大將軍(霍光)及老夫等商議的情形估測,以老夫看來:現在已經在退軍途中的各路將領,也難免會受到追究啊!”

    張世安話鋒一轉,顯得有些憂心衝衝的說著的同時,蘇武的神色上也出現了落寞、黯然的神色,“咳、咳!”的咳嗽了兩聲搖了搖頭歎息道:“此又是大將軍清除軍中異己的大好時機呀!”

    承然,涉及到朝廷中樞的重大決策,‘白丁’一個的紀嘯既插不上言、也不具備插言的資格。因而,也隻能是坐在那裏的望著兩位大漢朝的朝廷重臣交談而默默的不言。同樣,從蘇武和張世安簡短的對話中,紀嘯也聽出了蘇武和張世安、特別是蘇武對大權獨攬的霍光也頗有微詞。無論蘇武的情操有多麽高尚、心胸有多麽開闊,但畢竟也是個有情感的人。唯一的兒子間接地死於霍光之手,這也是蘇武內心裏永遠無法磨滅的‘痛’!

    “嗬、嗬!好了、好了!就別讓少年人再聽我們兩個老古董議論這些煩心的事了!”張世安可能是即是為了緩解顯得有些沉悶的氣氛、又是因紀嘯這個‘外人’在場而不便過多的議論內情十分複雜的朝廷軍政大事。向蘇武打著哈哈的同時,也轉移注意力的調侃蘇武到:“子卿派人延請老夫時,來人言說‘子卿請老夫過府小酌’。不知子卿的酒菜可曾準備妥帖?如子卿心疼破費無有準備,當時子卿就應領著紀家賢侄前去老夫府上、讓拙荊整治些酒菜來款待紀家賢侄?老夫是不會在意這幾兩酒錢的!嗬、嗬!”

    “子儒你可算了吧!要知道令夫人也已經年過花甲了!還整治酒菜?令夫人每日裏還得紡線、織布的給你裁衣已經夠勞累的啦!堂堂的大漢朝萬戶侯,卻不知憐惜老妻的硬逼著老妻每日裏給你勞作。子儒不是還另有他念吧?咳、咳!其實酒菜早已準備好了!也就是在等子儒嘮叨完開席了!咳、咳!”蘇武幹咳著不依不饒的對張世安反唇相譏,話裏話外的意思就是說:張世安是誠心想把老妻累死,好另娶嬌娘。

    張世安果然像史載的那樣:除了公開的正式場合以外,身上的服侍一般情況下都是穿的其夫人親手紡織、裁製而成的布衣。確實是清廉傳家呀!心裏感歎著張世安的嚴節自律的紀嘯,同時也看出了蘇武和張世安在個人關係上堪稱莫逆的非同一般。至於二人之間隨意的調侃話語,其實也僅僅就是一些的玩笑話而已。

    隨著蘇武傳喚下人擺酒、上菜,由蘇武宅邸內的仆婦安排的酒食已經開始紛紛的端上來、擺上。這個時代,除了酒肆、飯莊以外,無論是家宴還是舉行的宴會,采取的都是分餐製;既每人獨居一桌的‘自己吃自己的、自己喝自己的’。當然,檔次、規格高的家宴和宴會的場合,還會有專職的侍女來給添酒、布菜。其實,像張世安、蘇武這樣身具‘侯爵’之位的朝廷高層人物的家宴,已經遠遠的超過了要有侍女來侍候著的級別。但就是由於張世安和蘇武特別的注重個人言行的極其檢點,能夠享受美女到來侍候進食的待遇紀嘯也就根本是癡心妄想了!確切的說起來:這是沒有;如果有,紀嘯其實也是根本的就不適應。

    借著下人、仆婦穿梭著擺放酒菜的空閑,張世安也極其慎重的交代紀嘯:讓紀嘯近期內弄出些那種‘同水和沙石混合到一起就可堅若精鋼’的粉末(粗製水泥)給他送過去。待覓得機會,他會向漢宣帝遞交表章,奏請為安排實施預作準備。這樣重大的軍國大事的決策調整,張世安自然是慎之又慎的在基本條件沒有完全的落到實處之前,是絕不會在朝廷中樞輕開一言的。

    其實,這也是蘇武聽過紀嘯的一番展望後,把張世安找到家裏來的主要目的。現在的蘇武,由於體弱多病而不堪重負,根本無法署理日常的政務;再加上有霍光把持朝政,霍光也絕不會給朝野名望一時無兩、且與霍光還有間接的殺子之仇的蘇武任何執掌大權的機會。因而,蘇武除了可以同張世安等一起聯名上上表章、或是因重大的軍國大事要求麵見漢宣帝以外,基本上都是賦閑在家。想私下裏單獨的對漢宣帝進行遊說,蘇武現在不能說完全的做到、但在漢宣帝麵前蘇武也沒有像張世安一樣的信任度。

    而張世安畢竟是大漢朝軍方的二號人物、且以往建立軍功無數,在軍中、乃至朝野的基礎雄厚,是在朝廷的權力分配上漢宣帝對抗霍光的重要砝碼。因而,張世安不僅在漢宣帝麵前幾乎可以做到言出必行,即使是霍光有些事想加以阻撓,也會因對張世安的忌憚而有所收斂。

    張世安和蘇武個人之間的上佳關係,在酒菜擺好、入座、三盞酒下肚的目赤話多之時,則又一次的顯現出來!有著軍人說話直爽特點的張世安,三盞酒喝下去之後,望著一直隻是隨著吃喝、而席間話很少的紀嘯說到:“賢侄呀!老夫與子卿現在已經都是老朽了!而賢侄當知,子卿一貫的守正不阿,也極少看得起京城的那些豪門的紈絝。據老夫所知,可能子卿看重的少年之人賢侄乃是絕無僅有的一人;而子卿的家事賢侄當也能知曉。其實,子卿的心事老夫盡知。為了老友子卿的晚景愉悅,也為了賢侄以後仕途的坦通,老夫在此作伐讓賢侄拜子卿為‘義父’可好?”

    沒想到僅僅才相識了個、八時辰張世安就提出了這樣一個突兀的問題來的紀嘯,一愣之下不由自主的抬頭望向了主位上的蘇武。“咳、咳、咳!”可能是蘇武也因張世安的話過於突然而受到了刺激,發出了一長串的咳嗽聲之後,一隻枯手捂著布滿於思的幹癟口鼻,一隻枯手卻在連連的搖晃:“咳、咳!子儒休要再如此說來。忠義無雙的紀公的後人,老夫又如何的擔當得起呀!。。。。。。”

    虛推實應!老蘇武話裏話外的意思紀嘯還是聽明白了!有蘇武這樣一個在朝野名望崇高的義父,可想而知的益處必會頗多。心裏馬上權衡明白了的紀嘯,還沒等蘇武把半推半就的話語說完,就已經站起了昂藏的身軀,兩步就繞過了麵前擺放著酒菜的矮幾,麵對著主位上的蘇武‘噗通’一聲毫不遲疑的就跪落塵埃、恭恭敬敬的大禮參拜:“孩兒紀嘯參見義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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