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00萬!”

    “6500萬!”

    “7000萬!”

    趙大慶準備再舉牌子的時候,被金鑫攔住,他一臉詫異的看著金鑫,滿是不解:“小金總?”

    金鑫翻著手裏的競標書,用指甲在這個一個價格上劃了一道,這個礦口是他家的,情況他再熟悉不過,年產不到100萬噸,此時這個報價已經遠遠超出他們之前的打算,他瞥了一眼趙傑所在的方向,看到對麵主拍的人一臉堅定的樣子,低聲說:“再加一輪。”

    趙大慶連忙舉牌:“7500萬!”

    趙傑那邊看到他們喊出價格之後,不慌不忙的跟上:“8000萬!”

    金鑫眼睛微微眯起,按住了趙大慶的手,在心裏不停盤算起來,現在國家放出的礦產資源產權越來越緊張,這幾個礦口如果這次拿不到的話,未來幾年他不敢保證還能拍到新的產權,所以這次如果放掉一個,那麽這個礦口就有可能永遠失去,除非破產轉讓。

    金鑫眉心皺了皺,突然心裏就產生了一種感覺,果斷的說:“放棄!”

    趙大慶一驚,剛想說什麽,金鑫神情嚴肅的看著他:“年產不到百萬噸,價格已經拍到了我們那個大礦的價格,不值,放棄吧!”

    趙大慶在他耳邊急切的勸到:“小寶,這四個礦權我們必須拿到!沒有放出去然後被人拍走的,現在上麵的產權越來越難批,錯之後就很難又機會了!”

    金鑫心中那種不穩當的感覺越發強烈,他本能的覺得此時放棄是正確的選擇,他說不出來什麽科學依據,但是就是一種讓他不得不信的感覺。

    “我知道,放棄吧,今天年產百萬噸一下的礦口能爭則爭,不能爭就放棄,喬家口那個年產300萬噸的大礦才是我們必保的!”說完之後看到趙大慶還想說什麽,沉聲道:“聽我的!”

    “8000萬第三次!成交!”

    隨著一錘定音,趙傑得意洋洋的看著坐在自己右側方的金鑫,笑著說:“承讓了啊,小金總。”

    金鑫唇角輕輕勾起,轉頭眼神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便轉頭開始繼續下一場拍賣,因為有人競價,原本預計協議價成交的四個煤礦價格都拍出了新高。金鑫最後憑借1.3億拿下來年產300萬噸的大礦以外,其餘三個礦口全被趙家拍走。

    趙大慶的臉色有些頹然,他不明白為什麽到後來金

    鑫頻頻抬價卻不實拍,這次出來是包著全部打包的決心,最後卻隻拿迴去一個,看著已經簽完字的金鑫走過來,他也終於忍不住擺出來臉色來:“這個我沒法給你爸交代,你自己說!”

    金鑫笑了:“行,我給我爸打電話說,不讓大慶叔背鍋。”

    順著電梯到地下停車場,走出門就碰到了從另一個電梯出來的趙傑,看到金鑫,趙傑帶著一副勝利者的表情走過來:“原本想著要和你有一場硬仗呢,沒想到居然這麽容易!”

    金鑫瞥了他一眼,剛剛最後一個大礦競拍時,因為摸不準趙傑的底細,金鑫依然等趙傑先喊價,這個礦口起拍價是6000萬,按照趙傑的性格,金鑫暗暗捏了一把汗,生怕他抬價太高,沒想到對方隻加了1000萬,他當時就鬆了一口氣,很快得出對方資金不足的結論,接下來的競拍就完全毫無懸念,當金鑫報價到1.1個億時,趙傑那邊已經有些竊竊私語,然而也沒擋住這小子硬是將價格舉到了1.2個億,要不是一個礦都沒拍迴去太難看,金鑫當時真的想收手。此時看著他得意洋洋的樣子,金鑫隻能在心裏暗暗的翻個白眼,實在不明白他腦子裏都裝了些什麽,如果他前麵肯放手一個年產100萬噸以下的小礦,最後這個年產300萬噸的大礦落入誰手還真不好說。

    看金鑫隻是笑不說話,趙傑往他身邊湊了湊問:“畢業快一年了,在家過得怎麽樣?”

    金鑫敷衍道:“還行。”

    說完就看到趙傑一副擠眉弄眼的壓低聲音說:“晚上去玩兒吧,我介紹你認識認識我女朋友。”

    金鑫一怔,上下打量著他,問:“女朋友?焦……什麽來著?”

    “那都是幾百年前的事兒了,我和焦夢莎在我迴臨城的時候就分了!”趙傑滿不在意的說著,同時還說著自己現在的女朋友有多漂亮,一點也不比焦夢莎差。

    金鑫一臉詫異的看著他,雖然知道他們這個圈子中,有錢的換女人就像換衣服,但是也沒一個像這個趙公子一樣,愛拉著人到處說是女朋友的!

    看著金鑫的神情,趙傑奸笑道:“哎,我女朋友身邊的美女可多了,給你也介紹介紹吧。”

    金鑫眉頭皺成一個疙瘩,微微往外挪了下腳步,沉聲說:“不用!”

    趙傑嗤笑了一下,說:“我知道你怎麽想我的,覺得我渣,我其實真不渣,我和焦夢莎分手的時候,還給了她一套房子,一輛車呢!滬城房子價格多貴你知道的,他媽的她一

    輩子都買不起,老子對她夠仁至義盡了!

    金鑫不想和說話,腳步微微加快,很快就越過他走到前麵,趙傑看著他的背影,嘲諷一笑,大咧咧的問:“哎,我聽說你和那個溫如也分了,你是怎麽安置她的?講真,溫如可比焦夢莎質量高多了,你總不會給的比我少吧?”

    金鑫的腳步突然停頓,臉色一沉,眼裏也閃過一抹陰翳,趙傑慢悠悠的從他身邊經過,嘲笑似的瞥了他一眼,語氣輕浮的說到:“那麽精品的女人,其實花再多都不算多,畢竟讓你睡了兩年多呢……”

    金鑫怒火中燒,看著他圓滾滾的身體越過自己不緊不慢走向他的車,眼神向刀子一樣紮在趙傑背後,唇角帶出一絲狠意,抬腳向前,一邊走,一邊解開西裝紐扣,就在趙傑正準備爬進車裏時,金鑫將自己西裝脫下摔在地上,伸手揪著他的後衣領就將人從車裏揪了出來,緊接著對著他圓滾滾的肚子給了一拳。

    趙傑身邊的人先是一愣,隨後反應過來,飛快的朝著金鑫圍攏過來,金鑫的人見狀也唿啦一下從後麵包上,整個停車場瞬間亂成了一片。

    金鑫完全無視周圍亂糟糟的環境,雙目噴火的盯著趙傑這張讓人想吐的圓臉,發狠的一拳一拳的擊向趙傑肥肉堆積的肚子,連打七八拳之後,金鑫猛地伸手一摜,就將趙傑摔在了車頭前,趙傑被打的五髒六腑移了位置,接著又被金鑫這猛地一甩甩的眼冒金星,嘴裏還在叫囂著,就看到金鑫一步一步走到他麵前,看著他的目光好像下一秒就能將他萬箭穿心一樣,讓他瞬間失了聲。

    金鑫走到趙傑麵前,蹲下身子,鐵青著臉,聲音冰冷:“以後別把我老婆和你那些下賤女人相提並論,她們給我老婆舔鞋都不夠!”

    趙傑被他全身散發的怒火嚇得說不出話來,隻能幹瞪著他,金鑫看著他的目光像是冰刃一樣,一字一頓的警告他:“還有,你以後別在用自己的臭嘴提我老婆的名字,否則就算你迴到了臨城,我有辦法讓你比今天還慘!”

    說完轉身從地上撿起自己的西裝,看都沒再看倒在地上的趙傑一眼,上車離開。金鑫這次來省城帶的人除了趙大慶年齡大點,其餘都是20多歲的小夥子,加上人數上占優勢,鬥毆一開始,就以絕對優勢死死的壓製住趙傑那方的人,看到金鑫坐上車離開,這幫人才放開手裏的人,也坐上車揚長而去,留下趙傑先是恐慌隨後氣憤大罵的聲音在空蕩的停車場迴響。

    趙大慶看著坐在後座一臉不在乎的金鑫,整張臉都寫滿了焦慮,“

    小寶,你這是幹什麽?趙家今天能來就說明對方的人脈關係不比我們小,現在各種博弈都是正艱難的時候,你這樣很容易讓人打壓咱們啊!”

    金鑫笑笑,沒有說話,很泰然的坐在靠在後座上,看著窗外發呆。趙大慶苦口婆心了半天,看著他渾不在意的樣子,恨恨的呔了一聲,“今天的事情你自己向你爸去說!”

    金鑫這次連頭都沒迴,隻是輕輕應了一聲,表示自己聽到了。趙大慶看著他這幅混不吝的樣子,也氣得轉過身不再理他。

    金鑫對著外麵疾馳而過的風景發愣,唇角扯出一絲毫不在意的笑,打壓算什麽,敢用那樣調笑的語氣去侮辱溫如,打死都不為過!

    ****

    宣紙上落下最後一筆,溫如靜立了十幾秒才慢慢將胸中之氣吐出,輕輕的將筆放好,自己先低頭端詳了一番,微微搖了搖頭。

    “還不錯,隻是收勢有些遲了……”站在她身邊的一位老人看了眼,給出了評價,隨後在案前站定,提筆揮毫,很快溫如剛剛所寫的內容就從他的筆下躍然紙上,溫如瞪大眼睛看著老師的起筆、收勢、轉合、啟承,默默的在心裏跟著老師的筆鋒比劃著。

    溫如拿起筆按照剛剛的領悟重新寫了一遍,老人點點頭,讚賞道:“很不錯了,功力已經很深厚了,隻不過……”

    老人頓了頓,又盯著溫如的字看了看,說:“有些沉了!小如,自從去年開始,你的筆鋒就越來越重,雖說這樣字體看起來會更有格局,可是過重過輕都不好,你以前的字體有些輕飄,但是你字體規矩倒也別具風格,可是如今,你字體規矩筆鋒又重,看起來太拙了!是有什麽心事?讓你提筆如重千鈞?”

    溫如一愣,一時之間有些無話可答,隻能喏喏的說:“可能是學業壓力吧。”

    邱老沒再追問,示意她將自己練習的紙張收起來之後,才說:“年輕人心要放開,你的練習書畫也快二十年了,這幾年卻毫不見長進,就是因為你的格局太局限了,哪兒有那麽多規矩,隨心所欲,心自由了,這些也就都自由了,不要給自己束縛那麽多,等到一定時候,你就明白,這個世道上,最大的規矩不是束縛,而是放開之後尚能自控。”

    溫如靜靜的聽著,中規中矩是她書法最大的障礙,可是已經規矩了20年的她,想要打破這個規矩又談何容易。

    邱老看她靜立一旁聆聽教訓不說話,歎了口氣,嘀咕道:“真是讓你媽媽給教的木了!”

    溫如輕抬眼皮看了眼邱老,發現手裏拿著一支小筆正隨意的在紙上寫著什麽,她走過去看了一眼,發現是一首《花間詞》,溫如看著邱老猶如龍蛇飛動的字體,不由也在心裏跟著筆鋒遊走,手指尖不自覺的微動,等邱老寫完之後,將這張紙遞給她,“拿迴去臨帖吧,下次來交上來吧。”

    溫如笑著將這幅小字收好,有些為難的看著邱老問:“老師,我想請你給顧大師說說幫我方印。”

    邱老疑惑的看著她,端起杯子啜飲了一口,才不解的問:“你要刻印?你不是有號印嗎?”

    溫如咬了下唇,輕聲說:“我想幫別人刻一方私印。”

    “私印?”邱老怔了一下,問:“誰的?你長輩的?”

    “不是的,是我的一個朋友……”溫如的聲音漸漸變小,也漸漸失了底氣。

    邱老皺起眉頭,擺擺手說:“瞎胡鬧,你朋友的私印你可以去找刻章店,顧大師現在已經不刻私印了!”

    溫如有些著急了,從包裏拿出一方仿若果凍的油綠色方石,輕輕放到邱老麵前:“老師,這塊印石難得,總不能毀了吧。”

    邱老從看到這方印石時,就已經放下了手中的杯子,推了推鼻尖上的老花鏡,拿起那方印石開始仔細品相起來,“綠凍石?哦,不是,是雅安綠。”細細的看了一番之後,將印石放迴到桌上,看著溫如責怪道:“這方印石刻私章?暴殄天物啊!這如果刻成一個把件,歲月塵沙之後,是可以傳家的好東西啊!”

    溫如抿了抿唇,目光盯著那方印石輕聲道:“即使刻了私章也不一定用呢,我就是把它當成把件一樣的放在眼前看呢!”

    作者有話要說:那個,前文關於礦產產權的程序溪溪寫錯了,不是招投標,是競標,所以已經修改過了,麽麽噠233333

    金鑫:那個私印是刻給我的不?

    溫如:不是,是刻成把件給我把玩兒的

    金鑫:乖,你來把玩兒我,把那個私印還給我好不?

    溫如:你……厚臉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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