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生肖他們走的不是正道,人長的也寒磣了些不說,就連在撕逼時所用的兵器也不是常見的十八般武器,就像老鼠所用就是兩把能伸縮的鋼爪。


    鋼爪臂長隻有三十厘米左右,使用時卻可以再突然暴長三十厘米,很對與老鼠過招的好漢,就是在這對外門詭道兵器麵前吃虧,輕者被撕下一塊肉,重者眼珠子、咽喉等要害會被抓爛。


    老鼠正是靠著這對鋼爪,闖出了諾大的名頭,又被人稱為鬼見愁。


    鬼遇到了他都會犯愁啊--但漠北北不會。


    論起詭道來,好像沒有誰能比得過來自黑暗世界內的人,哪怕這個漠北北各方麵的經驗與老鼠相比起來嫩了太多,該喊他個爺爺,可如果論起對掐時玩詭道,老鼠至少得喊人家姑姑。


    看到漠北北被昆侖逼的倒翻而出後,始終在外遊走的老鼠,自以為再次等到了機會,厲喝一聲撲上去,兩隻鋼爪一上一下,一左一右的狠狠撕向頭下腳上的她。


    老鼠以為,他這全力猝不及防的攻擊,就算幹不掉漠北北,可給把她給抓傷,讓她無法配合山原百代還是很有把握的。


    所以在撕向漠北北時,老鼠幹癟的臉上還露出了獰笑,搞得他好像一陰謀得逞的卑鄙小人似的。


    一般來說,卑鄙小人的下場都不怎麽樣,更大的特點就是他們在自以為暗算別人成功時,結果不但失敗了,反而又遭受到了沉重的打擊。


    就像當前的老鼠這樣,眼看漠北北躲無可躲,就要命喪他這雙犀利鋼爪之下了--讓他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漠北北竟然好像蛇那樣,身子左右迅速流水般的扭動著,在兩把鋼爪狹窄的縫隙內將將避過,右腳腳尖,落地的同時,格開了左邊鋼爪,順勢向前一伸。


    然後老鼠就發出了一聲疼痛難忍的悶哼:漠北北的短刀,竟然從他做夢都想不到的角度,刺中了他的左肋。


    幸虧昆侖及時揮刀來救,迫使漠北北不得暫避鋒芒,老鼠這才趁機一個翻滾,滾出老遠算是躲開了一劫。


    隻是昆侖為了分心救他,卻被山原百代抓住了機會,剛被格開的長刀順勢由下至上撩向她小腹,無論她躲閃的速度有多快,右腿都無法避免的被劃出一道血口。


    這是昆侖在山原百代、漠北北倆人聯手後所受的第四處傷了,雖說這幾處傷口都不是致命的,可終究是不斷有血在淌出。


    鮮血就是精神力氣的動力源泉,當失血過多時,無論昆侖有多麽利害,要麽趁著還有體力時撇下十二生肖他們獨自遠遁(她如果想遁走,就算山原百代倆人聯手也別想留下她的),要麽死戰到底,最終飲恨群山中。


    依著昆侖的性格,她是絕不會逃走的,就算十二生肖等人不在場。


    這正是山原百代倆人所希望的,所以她們隻是利用越來越默契的配合,來與昆侖遊鬥,絕不正麵死拚,就是為消耗她的力氣,等待她失血過多時,再發動最犀利的進攻,到時候就能一舉得手了。


    山原百代倆人所采用的‘拖垮戰術’,就連燕隨意都看出來了,把老鼠從地上扶起來後,急吼吼的叫道:“快想辦法啊,再這樣下去昆侖鐵定會沒命的!你的同伴呢,他們怎麽還沒有趕來?方圓呢,他又死到哪兒去了!”


    情急之下,以往儒雅如燕隨意者,都開始爆粗口了。


    “方少,方少被葉明媚給纏住了。”


    左手按著肋下傷口的老鼠,聞言苦笑道:“我的人要想都找到這兒來,還得需要一段時間,畢竟當前環境太多複雜,大雨已經割斷了聲音的傳播。更何況,就算我的人都趕來,除了讓昆侖分心之外,貌似也起不到任何的作用。剛才你也看到了,我--”


    老鼠後來說了些什麽,燕隨意都沒聽到,他隻是在傻楞片刻後,才問道:“你、你說方圓被葉、被誰給纏住了?”


    “葉明媚。”


    老鼠再次說出葉明媚的名字時,山原百代忽地發出一聲悅耳的嬌笑聲,他連忙向那邊看去,才發現昆侖左腿又被漠北北割了一刀,雪白的車燈照耀下,深可見骨,嘴角猛地抽了幾下,喃喃地說:“難道,難道昆侖會殞命於此?”


    “葉、葉明媚?”


    燕隨意也像那邊看了一眼,但接著就把注意力再次轉移了迴來,扳著老鼠的肩膀用力搖晃著,啞聲問道:“你說,是葉明媚纏住了方圓?”


    “是。”


    老鼠低頭撕下一塊衣服,飛快的纏在腰間傷口上,這就是準備再次出手了。


    即便他現在明知道自己再湊上去,就是在讓昆侖分心,於事無補,但也顧不得了,畢竟他不能眼睜睜看著她被敵人一點一點的蠶食掉。


    不但他這樣想,就連錢猴王、青龍他們也是這樣想,就在咬著牙的要爬起來,希望老天爺能看在他們以後要做善事的份上,能讓他們能幫得上昆侖。


    隻要能幫上昆侖,就算他們兄妹五人今天都死在這兒,也值得了。


    很可惜,老天爺現在可能在睡覺--除了肩膀上有個大血口的青龍能站起來外,就連老鼠也得靠燕隨意攙扶,才能不癱倒在地上。


    就他們當前這種狀態,又怎麽能幫得上昆侖?


    燕隨意卻像沒看到他們在努力那樣,隻是呆呆望著梨花山方向的黑夜中,喃喃地說:“葉明媚,葉明媚不是死了嗎?她、她怎麽又活過來死纏方圓了?”


    “葉明媚沒有死,她就藏在梨花山下麵那條暗道--青龍,你要做什麽!?”


    被燕隨意攙扶著的老鼠,剛解釋到這兒,身子就忽然一震,暴喝一聲。


    錢猴王他們在掙紮著要爬起來時,都看到了青龍已經腳步踉蹌衝向了戰團那邊,本以為他是去幫昆侖的,卻發現他從懷裏掏出一把鋒利的小刀,右手一揮,就把他自己的左手小手指削了下來。


    就像是在削別人的手指那樣,青龍感覺不到絲毫的疼痛,竟然填進自己嘴裏咯吱咬下半截來,又拿出來遞向漠北北,格格怪笑著:“來,乖孫女,爺爺請你吃冰糖葫蘆,可好吃了!”


    被老鼠一聲斷喝給嚇了一哆嗦的燕隨意,迴頭看來時,恰好看到這一幕。


    如果你看到有人割下自己手指頭,放在嘴裏好像吃蘿卜那樣咯吱咬了一口,再遞給別人也吃時,會是一種什麽感覺?


    那麽燕隨意現在就是什麽感覺了。


    走馬燈般纏鬥的漠北北等人,沒有誰理睬他。


    隻要他不主動進攻,山原百代倆人就把他當做一棵樹,哪怕明明一刀就能把他給劈死,也懶得理他--這時候,她們如果主動招唿青龍,勢必會分心、影響雙方的默契配合,讓昆侖捕捉到反擊機會的。


    看到沒人理睬自己後,青龍很不高興,把半截手指頭一下拋進嘴裏咯吱咯吱大嚼時,又抬起左腳,脫掉鞋子,露出滿是泥水髒乎乎的左腳,右手一揮--兩根腳趾被切割了下來.


    伸手一抄,青龍把向地上跌落的兩根腳趾接在手裏,臉上帶著白癡般的笑容,拿起一根又拋進嘴裏,跨裝大嚼著時,把另外一根又遞向了山原百代:“乖孫女,你來吃爺爺的糖葫蘆,爺爺可就要生氣了!”


    看到生吃自己腳趾手指的青龍,燕隨意眼角不住的抽抽,胃部更有著說不出的難受,趕緊抬手捂住了嘴巴,嘎聲問:“他、他這是怎麽了--瘋了?”


    癱坐在地上背靠著一棵樹的馬大姐,冷冷的聲音中,帶著說不出的哀傷:“他不是瘋了,他是想用這種惡心人的血腥辦法,來給那倆鬼女人添堵,希望能分她們的心,減輕昆侖所承受的壓力。”


    “嗬嗬,他這是在效仿《倚天屠龍記》中的瘋癲道人,為拯救與少林寺幾大長老纏鬥的張無忌,就拿刀自殘來分幾大長老的心。”


    老鼠畢竟是十二生肖中的老大,很快就看出青龍這是要玩哪一出了,悲涼的笑聲中,已經帶有了明顯的哭腔:“他哪兒知道啊,現在昆侖三人眼裏都隻有對手了?”


    老鼠說得沒錯。


    現在不管是山原百代倆人,還是昆侖,她們都已經屏蔽了外界所有人,所有事,眼裏、心裏都隻有敵人,別說是青龍吃自己的腳趾頭了,就算他把自己的眼珠子扣下來吃了,把自己腦袋割下來當球踢,也不會有人管他的。


    手腳上傳來的劇痛,讓青龍越加的發狂,猛地抬手在自己臉上狠狠抓了一把,嘶聲狂笑:“哈,哈哈,乖孫女,你不稀罕爺爺的冰糖葫蘆,那爺爺我再送你兩顆玻璃球玩兒!”


    “青龍!”


    馬大姐等人,齊齊的嘶聲大喝,希望他能恢複理智,認識到他的犧牲對昆侖,其實並沒有任何的用處。


    就像昆侖三人一樣,眼裏、心裏隻有敵人那樣,青龍也已經完全進入了魔障,根本聽不到別人的嘶吼,一心要把自己眼珠子扣下來吃掉,去惡心漠北北倆人。


    狂笑聲中,青龍扔掉刀子,右手食指中指並指如劍,狠狠戳向自己左眼!


    “青龍!”


    老鼠猛地一把推開燕隨意,縱身就要撲過去,希望能及時製止住青龍發狂時--突然,一聲若有若無的輕嘯聲,從樹林深處傳來,就像有條長龍,在瓢潑大雨中蜿蜒遊來那樣,還伴隨著鈴鈴鈴的清脆鈴聲。


    那輕嘯聲,那清脆卻又若有若無的鈴聲,就像佛門中專門克製瘋魔的梵音那樣,讓人一下子聯想到撕裂烏雲的明媚陽光,忍不住的抬頭看去,心神一下子安定了下來。


    青龍右手兩根手指頭,已經碰到了他的左眼眼皮,就此停住,霍然抬頭看向了嘯聲傳來的方向,嘎聲問道:“是,誰!?”


    就像聽到青龍的喝問那樣,已經落下的嘯聲再次響起,更像深潭地下的困龍終於掙開鎖鏈,輕吼著、咆哮著躍出了水麵,騰在半空,搖頭擺尾俯視著屬於它的整個塵世間。


    清脆的鈴聲,響聲更急,大雨再大,竟然遮掩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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