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女人,即便是給方圓生了兒子,到老他也會尊重她,絕不會在不經過允許的情況下,就這樣毫無忌憚的看人家換衣服。


    而有得女人呢,別說是給方圓生兒子了,就算兒子再生了兒子,老的牙齒都掉光了,他也會在人家換衣服時,像嗅到肉骨頭的毛驢那樣,眼裏冒著貪婪死死盯著人家看。


    前一種女人,最看重的就是‘夫妻之間相敬如賓’,隻因她童年過的不怎麽好,這才導致自卑、對這個世界沒有安全感,所以不能對她孟浪,要不然她會覺得男人不再看重她了。


    後一種女人呢,則是生活閱曆相當豐富的,她們對‘傾倒’男人的欲、望,遠遠大過男人給她的尊重,所以男人跟她一起時越是隨便,她反而越能享受到生活的樂趣。


    方圓覺得,張翼就是後一種女人,於是在她解開睡衣帶子剛要脫下來時,就坐在外間沙發上,伸著舌頭流著口水瞪大眼珠子的望著她,喉結還不住的上下蠕、動,大又隨時會跳起來撲進去把她推倒的意思。


    “看什麽呢看,誰讓你進來的,給我出去!”


    張翼連忙掩住衣襟,俏臉沉了下來,冷冰冰的低聲嗬斥道,模樣比傳統的烈婦還要冷酷三分,膽小的估計得被她嚇得夾著尾巴狼狽鼠竄。


    “別假正經了,趕緊換衣服,小心惹毛了老子,讓你今天出不了門。”


    方圓翹起二郎腿,懶洋洋的迴答。


    “你、你這個流氓,哼!”


    可能真怕方圓會把她給收拾的不會走路了,張翼冷哼一聲轉過身,飛快的脫下了睡衣。


    她彎腰去拿炕上的衣服時,背後傳來男人的砸吧嘴聲:“嘖嘖,這姿勢很正點啊,如果再彎的低一些,撅的高一些就更好了。這要是從後麵--”


    “方圓,請你尊重我一些!”


    聽這混蛋越來越放肆,越說越下流,張翼氣得渾身開始發抖了,猛地轉身衝他低聲怒吼道:“就算我張翼現在落魄成了喪家之犬,可也不是隨便被你羞辱的!你,給我滾出去!”


    方圓臉上的笑容變成冷笑:“你再給我說一個試試。”


    “你--”


    看到方圓左手按著扶手,真要惡狼般的跳起來撲過來的意思,張翼不敢說話了,隻是恨恨的用力咬了下嘴唇,再次轉過了身子時,心裏卻在想:嗨,就算他不尊重我,那又怎麽樣啊,反正我早就失去了該有的尊嚴,當初還是主動爬上人家的床。


    想到這兒時,張翼驀然驚醒:她竟然被方圓給嚇住了。


    從小,張翼就能確定她是個相當強勢的,尤其是走上官場後,所受到的攻擊越大,她的反彈就越厲害,從來都不曾認輸過。


    但現在,她卻方圓的流氓嘴臉給嚇住了,更讓她感到恐懼的是,她竟然沒有真生氣,內心反而有種隱隱的興奮,悸動,以及心跳的渴望……


    這種複雜的內心真實感受,促使張翼換衣服的動作變慢--唯有盡可能的慢,讓那個家夥失去了信心,他可能就是真那樣做了。


    我這是怎麽了,如此的迷戀那種感覺?


    看來,我是徹底的墮落了。


    怎麽可能!


    就在張翼覺得自己臉蛋發燒,唿吸也變的急促時,就聽到啪的一聲脆響,本能的身子猛地打了個激靈,失聲尖叫:“啊!”


    疼痛的感覺,隨著她的叫聲從臀部傳來。


    “快點穿,磨蹭個茄子呢?”


    方圓不耐煩的聲音,從她背後響起:“再敢搔首弄姿的挑逗我,我可就真不客氣了。”


    “我、我沒有搔首弄姿,我,我沒有挑逗你。”


    張翼根本不敢抬頭,喃喃的反駁著,潛意識內卻希望方圓再抽她一下。


    她真不明白自己怎麽就忽然變得賤了,很想自己狠狠抽自己兩個大嘴巴,來提醒自己:張翼,你從來都是個把尊嚴看得比天還要大的女人,怎麽可能容忍他的羞辱?


    可她就是想想而已,當然不會那樣做。


    他怎麽沒動靜了?


    他肯定是在等我主動,主動把他撲倒在床上。


    這個混蛋,他是在用這種方式,來踐踏我最後的尊嚴。


    好吧,那我就滿足你,你不就想讓我變成那樣嗎?


    胡思亂想的張翼猛地咬了下嘴唇,迅速轉身抬手--背後卻沒有人。


    在她進行激烈的思想鬥爭時,方圓已經走到院子裏去了,到背著雙手吹著口哨圍著院子散步。


    張翼租住的這個院子不大,不過卻很幹淨。


    臥室窗台下放著一白色藤椅,旁邊有一張同顏色的小圓桌,上麵放著一本厚厚的書,封麵上寫著‘史記’兩個字。


    看到書的名字後,方圓就能確定這是孫剛看的了。


    理由很簡單:名垂青史的司馬遷,遭受某種刑罰後,也變成了像孫剛這樣的人。


    不過司馬遷可是孫剛拍馬也追不上的,人家遭受那種刑罰後,才沒有自暴自棄,更沒有心理變態--心理變態的人,是絕不會給後人留下這本巨著的。


    看來孫剛也很想效仿司馬遷,在遭遇不幸後,也能堅強的麵對殘缺人生,以身體力行來證明他存在的價值。


    很可惜,他隻是把司馬遷當做了重新站起來的榜樣,卻沒有做榜樣該做的事情。


    想,與做之間,始終都隔著一條很大的鴻溝。


    方圓坐在孫剛坐過的藤椅上,隨意翻閱著史記時,背後傳來好像貓兒走路般的聲音。


    張翼終於換好衣服出來了,就像往常那樣穿著黑色、板正的職業套裙,滿頭秀發挽成一個篹,臉上又架上了一副金絲平麵眼鏡。


    這副妝扮,讓她看上去‘蒼老’了至少六七歲,自然也平添了幾分威嚴,就是臉蛋有些紅,好像猴子屁股似的。


    “來幾個深唿吸吧,那樣對你徹底恢複正常的狀態有好處。”


    方圓放下史記,提了個中肯的建議。


    張翼倒是沒有拒絕,站在門口閉眼抬起下巴,接連做了四五個深唿吸。


    果然,等她徐徐吐出一口長氣,再睜開眼時,自己就能感覺的臉色已經恢複了正常,目光重新變得清冷起來,皺眉看著方圓:“你來找我做什麽?”


    “不是特意來找你的,是路過。”


    方圓絲毫不介意張翼對他是啥態度,很隨意的說:“看到你家大門沒鎖,就知道你還在家裏。昨天你去梨花山上時,可是跟我說過,今天新的唐王市長就會到任,還有對你的處理意見--”


    張翼打斷了他的話:“這關你什麽事?”


    “不關我的事,我隻是關心你。”


    方圓說:“我知道你現在情緒很不穩定。看你眼裏好多血絲,渾身都是酒味的,應該昨晚整夜無眠,獨自對月飲酒,來反省你悲哀的人生吧?你這種狀態下,獨自駕車去市區,是一種很危險的行為。你自己出事了不要緊,要是撞了別人就不好了。”


    用力咬了下嘴唇,張翼再說話時的聲音了,已經帶有了明顯的悲憤之色:“姓方的,你其實就是想看我怎麽灰溜溜滾出唐王的,對不對?”


    “我更希望看到你被紀委的人押走。”


    “為什麽要這樣對我!”


    “你犯過錯。”


    方圓很幹脆的迴答。


    “就,就因為我犯過錯?”


    張翼嘴唇哆嗦的厲害。


    方圓冷冷的反問:“你以為呢?”


    “我知道,我知道了。”


    張翼慢慢攥緊了雙拳:“我、我早就該想到的,想到你會這樣對我的。”


    秦大川是方圓的絕對心腹,他為救張翼卻差點被整傻,方圓當然不會就此罷休。


    張翼敢肯定,如果她不是官場中人,依著方圓的本事,絕對能把她整成精神割裂病人,簡稱神經病。


    張翼的官場身份,對她來說就是護身符,無論方圓有多麽想收拾她,都得有所顧忌,所以隻能采取別的手段,來讓她付出代價。


    或許,他會沉夜裝扮成采花大盜,把她糟蹋了--隻是,他肯定沒料到,不等他動手,張翼就主動送貨上門了,而且表現的還那麽賤。


    他欣然笑納,卻絕不會因為張翼采取了主動,就要對她網開一麵。


    但張翼的主動,隻會讓他更看不起她。


    昨天張翼去梨花山時,就已經告訴方圓,今天是她的審判日了。


    那麽他眼巴巴的來叫門,看似很關心的要送她去市區,無非就是想享受她‘大勢已去’的彷徨,幸災樂禍罷了。


    可她已經兩次把自己‘奉獻’給他了,又拿出了那份《意見》,來表示自己的歉意,他怎麽就還不肯放過她,讓她走的有尊嚴些呢?


    男人,果然是沒一個好東西。


    張翼無比後悔剛才自己竟然有了那種丟人的感覺,要不是盡力忍耐,她鐵定會給自己來倆大耳光的,再閉著眼的嘶聲尖叫:張翼,我讓你賤!


    “既然你自己已經想到了,那就省下我再費口舌了。走吧,別咬牙切齒又攥拳的了,你現在就一被擱在棧板上的魚,除了等著被收拾,還能做什麽?”


    方圓掃了眼張翼攥緊的雙拳,不屑的笑了下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向大門口。


    “我,還有尊嚴!”


    張翼用盡全身的力氣,尖聲吼出了這句話。


    她明明已經用盡全力了,可聲音為什麽卻那樣低?


    底氣不足?


    “狗屁。”


    頭也不迴的方圓,用這兩個字就把張翼最後的尊嚴,就砸了個粉碎。


    但緊接著,卻讓她燃起了熊熊的鬥誌:我已經連最後的尊嚴也丟失了,那麽就再也不能放棄鬥誌了,要不然以後無論在哪兒,都別想再抬起頭來。


    人在徹底失去尊嚴,絕望中燃起的熊熊鬥誌,能讓她看上去比任何時候都像個戰士,神色冷靜的讓秦大川收斂了齷齪(方老大看張美女換衣服時,肯定會發生點小桃色行為吧)的笑意,趕緊伸手替她打開了後車門:“張市長,請。”


    張翼沒說話,稍稍後退一步,忽然彎腰,對秦大川深深的鞠了一躬。


    秦大川慌了,趕緊閃身避開:“啊,別,別,我可受不起……”


    “對不起。”


    張翼吐字清晰的道歉後,不等秦大川再說什麽,抬腳上了車。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美女總裁愛上我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風中的陽光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風中的陽光並收藏美女總裁愛上我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