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關心則亂,金玲輕手輕腳地湊過來:“爸,捷子在幹嘛?”


    “額,”對於一個武術盲,真還不好怎麽解釋,巫山靈機一動:“佛家不是說頓悟嗎?他頓悟了。 ”


    譚金玲雙眼全是星星,盯著心上人一瞬不瞬。


    至於陳三毛和王洛濱,兩人都有些懵,愣頭愣腦地瞅著李連捷。


    看熱鬧是人類的天性,不知不覺間,周圍聚集了一批人。


    夏末秋初的歐洛泰,早上亮天在五點半左右,現在早就大亮了。


    那群長期在早上堅持鍛煉的老人不說,路上去早班的,賣早點的,到處是星星點點的人流。


    巫山自身能力有限,不可能一直維持神識威壓,那樣最多也就半個多小時。


    他試過一次,但是麵對的是克蘭河的河水,在他神識所及的地方,河水繞道。


    半個小時以後,全身像從水裏撈出來的一樣,整個人都快虛脫了,在家裏休息了一天多才恢複過來。


    幾位在鍛煉的老同誌看到一個小夥子站在那裏一動不動,旁邊三四個人無動於衷。


    “唉,你們怎麽沒同情心啊?那小夥子半天都沒反應,快打電話叫救護車啊。”


    “就是,老牛頭,你帶零錢沒?街角那裏有個公用電話,你去打下。”


    “老張頭,叫救護車好像是市政府規定的不花錢,免費的。”


    “不要錢啊?那行,我去了啊,你們在這裏守著,別讓小夥子倒了。”


    幾位老爺子你一言我一語,不到半分鍾就分派完了工作。讓站在一旁的巫山他們哭笑不得。


    “別的!”金玲盡管不知道頓悟是什麽東東,隻覺得是高大上的玩意兒,上前伸手攔住。


    再武盲也明白,這樣的機會可遇而不可求。千萬打擾不得。


    “小姑娘讓開!”一個老爺子脾氣火爆。要不是看到對方為女性說不定擼起袖子就一個大嘴巴子烀過來了。


    “他是我男朋友!”金玲差點兒急哭了:“他是武林高手,在……”


    “在練內功!”巫山趕緊搶過話頭:“大家散開吧。謝謝了啊。”


    “不謝不謝!原來是內功啊,就是氣功嗎?那種隔空打人的?”


    “可能是,誒?不對,這個小夥子我怎麽覺得麵熟呢?”


    “是嗎?你一輩子都沒出過歐洛泰。能認識誰?”


    “都老黃曆了,我春天在全國都溜達了一圈。”


    “噢?原來有二十多天沒見到你是出去旅遊的啊。是兒子還是姑爺陪著的?”


    “哎呀,我想起來了,他是覺遠和尚。你們瞅瞅,這不是覺遠嗎?”


    “對對對!就是覺遠。難怪人家把王仁則幹趴下,就衝這個夏練三伏的勁兒,估計姓王的拍馬都追不上。”


    “剛才攔著的那姑娘。不就是白無瑕嗎?我的天啊,白無瑕和覺遠和尚結婚了,覺遠都為她還俗。”


    “是嗎?哎呀真是的!她本人比電影裏麵還漂亮不少!”


    “白無瑕,你和覺遠有孩子了嗎?”


    “沒文化真可怕。他們都是演員。電影裏的角色一個叫覺遠,一個叫白無瑕。”


    “嗨,看我這榆木腦袋!覺遠是李連捷扮演的,白無瑕是鈴鐺。”


    “原來,他們在現實生活中是兩口子啊。嘖嘖,男的俊俏女的好看,好般配呀!”


    都說老小孩兒老小孩兒,一群老人在那裏爭個不亦樂乎,把巫山驚得目瞪口呆,原來自己閨女已經很出名了?


    起先去叫救護車的老人終於滿頭大汗地跑了迴來:“小夥子還沒倒吧?我親自到醫院把救護車叫來了。很快,馬上就到。”


    “好你個老丁頭,打電話不就是了嗎?還親自跑一趟。”


    “就是,每天早上的慢跑還不夠哇,你要去檢驗鍛煉成果?”


    “老丁啊,他不是病人,是覺遠和尚。不對不對,是覺遠那個什麽什麽來著?”


    “李連捷!”


    醫院的救護車出勤速度還是比較快的,正在大家說話的當兒唿嘯而至。


    兩位男護工抬著擔架:“麻煩讓讓,我們把病人抬走。”


    後麵,一位睡眼惺忪的值班醫生和額頭冒汗的護士也小跑著跟了上來。


    “謝謝你們了,這小夥子不是病人,他是少林寺裏的李連捷,在練功呢!”


    熱心腸的大爺大娘們樂嗬嗬地解釋。


    兩位護工有些悻悻然,他們也不怎麽看電影,但知道這次出勤算是白費了,沒有錢拿。


    男醫生拿出眼鏡布,把眼鏡過過細細地擦拭後再重新戴上打量著還站在那裏的年輕人。


    而小護士則雙眼冒光,眼鏡一瞬不瞬盯著李連捷。


    正在這時,歐洛泰電視台的人也開著車子趕到。


    “各位觀眾朋友大家好,我是歐洛泰電視台的外景記者楊興書,現在將軍山路口的克蘭河邊為大家播報一則新聞。”


    旁邊的工作人員拿著錄像設備跟著主持人奔跑著。


    “今天早上六點過,鍛煉的人們在河邊發現了一個昏迷的年輕人,馬上就去找醫院的救護車及時趕到。”


    “現在人群還圍著一個圈子,看來病人並沒有送走,應該是病情嚴重,醫護人員在采取緊急治療措施。”


    這時,他們終於趕到現場。


    到底是媒體的工作人員,一眼就認出來了。


    “觀眾朋友們,你們看清楚了這是誰嗎?是李連捷!少林寺的男主角李連捷在歐洛泰病倒了。”


    “還有更驚訝的事情,大家看,在他身後的是女主角白無瑕。經典就是經典,雖然過去了幾年,李連捷扮演的覺遠與鈴鐺扮演的白無瑕已經深入人心。”


    “觀眾朋友們,今天的名人太多了。在鈴鐺旁邊的是我國著名音樂家王洛濱和寶島作家陳三毛。”


    “等等,還有,和他們在一起的高大年輕人,不。那位高大的同誌是我們的地委書記巫山同誌。原來。巫書記也來到了現場!”


    “我們首先來采訪下巫書記,”楊興書興衝衝地舉著麥克過來:“巫書記您好。您是第一時間發現了李連捷在這裏病倒的嗎?”


    電視台的員工也是在體製內,他們認識自己的地委書記兼專員很正常。


    就像另一個時空裏,新聞媒體經常“偶遇”一把手二把手什麽的。


    官本位主義,在任何地方都是存在的。


    哪怕現場有千萬個人。首先要講話的肯定就是官位最高的人。


    “剛才聽見你說你是小楊是吧?”麵對鏡頭,巫山無奈地迴答:“這是虛驚一場,李連傑先生正在表演武術的靜功。”


    “請大家往外麵靠一靠,保持安靜,謝謝!”


    聽到巫書記正在這裏,議論聲戛然而止,人群圍著的圈子自動往外麵擴了擴。


    醫護工作者是因為看到了偶像。在那裏近距離觀察下。


    而電視工作者則不曉得怎麽辦,地委書記出現在這裏,這則新聞究竟是播還是不播呢?


    “書記!”歐洛泰這城市本身就沒有多大,閆海東這個宣傳部的頭頭當然被請過來了。


    他連車都沒鎖。跑著過來了。


    “海東啊,”巫山有些無語:“這事情鬧的,我帶著閨女和她朋友們過來鍛煉,居然惹出這事兒來了。”


    “書記,李連捷和鈴鐺是?”閆海東說著,兩個大拇指往中間靠了靠。


    “算是吧,”巫山微微頷首:“怎麽啦?”


    “您看,書記,我們是不是可以利用李連捷再來宣傳一次咱地區呢?”閆海東組織著語言:“在換屆之際,讓咱的名聲進一步擴大。”


    言下之意,可以把巫山的書記頭銜前麵的代字去掉。


    不得不說,這人腦袋轉得很快,馬上就想到了這個主意。


    在他的解釋中,巫山終於明白了原委。


    李連捷在少林寺拍完以後,其名聲在中國蓋過任何一個明星。


    一向和大陸不怎麽往來的港島娛樂界,爭相邀請這個功夫新星,拍了不少其他功夫片,可惜都沒能超越少林寺。


    電視台、電影院,把少林寺的片子一遍又一遍地播放著。


    而觀眾們也買賬,簡直是百看不厭,李連捷可說是國人眼中的第一明星也不為過。


    “也好,”巫山微微笑著:“就讓他來當咱歐洛泰的形象代言人吧。”


    “形象代言人?”閆海東一拍巴掌,“您說得太好了,就是我們地區的形象代言人。”


    “爸,就是讓捷子做廣告唄?”金玲的心情早就平複下來,剛才一直在旁邊聽著,不由插了一句。


    “怎麽的?”巫山白了一眼養女:“你不願意?”


    “書記,我覺得讓鈴鐺和李連捷一起來當咱的形象人豈不是更好?”閆海東越說越興奮:“金童玉女,簡直是絕配。”


    “哼!”譚金玲聽到這句話簡直樂開了花:“還是閆叔叔有眼光。行,我替捷子答應了。當然,還有三毛姐和我姐夫。”


    這時候,閆海東才發現王洛濱那一對。


    作為歐洛泰的宣傳部長,他本身就是一個長袖當舞的人。


    “王老師!”閆海東笑嗬嗬地伸出手去:“還記得吧?”


    “怎麽會不記得呢?”正在和三毛竊竊私語的王洛濱一怔:“文藝座談會的主持人,歐洛泰的閆部長!”


    “嗬嗬,我還以為您不記得呢。”閆海東笑容不減:“請問這位同誌是?”


    三毛的小說在內地很暢銷,見過她真人的沒有幾個,剛才鈴鐺提過的名字也被我們的閆部長自動忽略了。。


    “陳,陳三毛!”她的聲音有些冷淡,好似在責怪這人打斷自己的溫馨。


    “是這樣的,王老師。”閆海東不以為忤:“剛才鈴鐺說請兩位來當我們歐洛泰的形象代言人。”


    “就是,三毛姐,姐夫。”鈴鐺大大咧咧地說:“你們兩口子,再加上我和捷子,一起來當歐洛泰的形象代言人。”


    王洛濱和陳三毛對視一眼,苦笑著點點頭。


    閆海東在一旁樂開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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