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書記,您的行為不比焦裕祿同誌差上半分。”巫山歎了口氣:“我們**人,不要閉門造車,那樣就會陷入死胡同裏麵。我迴去後,盡快作出安排,讓他們接你去農業局上班。”


    “巫書記,那焦裕祿同誌是上了報紙的。”鍾大能頭搖得像撥浪鼓:“我和他不能相比,差得太遠。”


    “不,老書記,”巫山眯起了眼:“我覺得,每一個一心為民的官員,就是一個活生生的焦裕祿。我們和風需要活著的好幹部,而不是去世後來為好同誌歌功頌德。”


    上班?鍾大能這才想起來縣委書記的話。上一次成為城鎮人口的經曆,讓鍾大能覺得城鎮人口也就那樣。當上石油工人,長期在野外作業,風餐露宿的,好像也沒什麽好。


    不過,縣委書記剛才說的農業局,恩,想到這裏,饒是年過花甲,他也激動異常。


    “老書記,可能我們現在接你走,你也舍不得旁邊這些寶貝疙瘩。”巫山在身上摸了半天,最後掏了一個打火機出來:“沒火柴,我給你這個吧,我會盡快安排的。”


    說完這些話,年輕的縣委書記心裏很難受,說不上是什麽心情。高興有之,難過有之。他的精神值得學習,他的方法值得改進。譬如溫室,他不懂,植物連光合作用都沒有,看著就像人一樣麵黃肌瘦。但有些話說起來讓人喪氣,還是讓他今後去和農業局的人交流吧。


    再次來到他家門前,起先隻是在外麵敲門,這次進去看了下。


    一個字:慘。冬天馬上要到了,一般的農戶早就燒起了暖氣。他的老伴天不黑就縮到炕上去了,盡管沒有燒炕。有被子蓋著總會暖和些吧。被子和老書記在自己的實驗室裏的差不多,屋裏有點兒漏風,和屋外的溫度差不了多少。


    看到三個工作同誌來了,她趕緊從炕上下來,原來她睡覺都穿著衣服的。她的衣服和鍾大能的差不多,也是補丁蓋補丁。


    老太太的口音有些難懂,好像是晉省一帶的。她絮絮叨叨地說著,三個人就在旁邊聽著。


    年輕時候的鍾大能,早就意識到人口問題是中國的難題,有了兒子以後。自己就開始實行計劃生育了。兒子成家後,他讓兒媳去做結紮手術,父子倆徹底鬧掰,早就分家另過。


    現在除了孫子經常跑過來玩兒,隔三差五接她這個當媽的過去吃飯。連父親都不理了。


    很難受,巫山和孟和分別的時候。說了一句話:“工作。也要講究方式方法。”


    在車子上,他一直在想,鍾大能肯定錯了,他錯在哪兒?


    精神肯定值得褒獎,至少社員們都看到了他的高風亮節一心為公。


    三省其身,以人為鑒。今後自己也可以少走彎路。


    看到這個悲情英雄以後,他還準備全縣大力宣傳,現在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沙塵暴天氣不曉得還要持續多久,在夜色中。天空也是一片昏黃。


    如今的氣象台,可沒有後世的精準。聽他們的匯報,大致也就是明天可能刮風,也可能不刮風,像猜測一樣。一般的人都可以假設,專業人士如果說出來,就是糊弄了。


    今天比較累,不是身體上的,是心裏不舒服。有哈斯琪琪格的分離,有看到鍾大能以後的感傷,還有對天氣的厭煩。


    無論如何,他都隻能把煩悶埋在心底。好好睡了一覺,第二天出現在辦公室裏看上去精神抖擻。因為自己是和風的一把手,不管在什麽時候,都不可能把負麵的情緒帶到工作中來。


    秦培忠這些日子春風得意,在巫書記上任後接連出彩。不管是帶著他去土魯番出訪,還是讓他接待農業部的人。昨天坎兒井的開井儀式,他都沒時間參加。


    最主要的是巫山不想鬧得路人皆知,已經把人挖過來了。維省全省絕大多數地方被沙漠戈壁覆蓋,麵積在中國最大,可用性土地的麵積還比不過內地一個小省。


    如果其他縣的人紛紛仿效也跑過去挖人,挖過去之後隻是當做寶貝一樣供起來,不像和風這邊加以重用。那樣的結果,不管是對土魯番還是對維族的老鄉們,都是一種傷害。


    一句話,悶聲大發財。該出頭的時候絕對不退縮,不該出頭的時候,就悄悄貓起來。


    糟糕,巫山剛給秦培忠打了電話吩咐,突然想起來一件事,趕緊又與孟和聯係。


    “小孟啊,冬天有坎兒井提供的水源,你看能不能利用起來?”他一點兒都不繞彎子。


    “好,書記,我們一定要好好利用,節約用水。”孟和在那邊有點兒懵圈,還是中規中矩地迴答。


    “小孟啊,不是讓你這麽處理。”巫山啼笑皆非:“節約用水是我們應該做的。冬天有了水源,你可以整大棚蔬菜呀。恩,大棚可能夠嗆,風一刮就把塑料薄膜吹得影子都沒了。你和秦局長那邊接洽下,問問農業局的人,有沒可能整溫室培育吧。”


    “哦,好的好的,書記!”孟和自然是歡天喜地去執行了。相信農業局也非常願意在和風做這個嚐試的,和風現在誰不是卯足了勁想著出頭?


    “書記,王書記來了。”葛鬆瑞昨天一整天沒看到領導,心裏還有些患得患失。今天看到書記之後,好像比以前多了些親近,心裏暗自高興。


    王家山這人,在一八四到手之前,肯定要拉攏下。那個時候,是合作的關係。


    既然一八四到了和風的版圖裏麵,那就是上下級關係。


    哪怕帶他去了京師,為他和付春妮補辦婚禮,都是為了讓一八四歸心。


    據說這消息報到省裏,讓省委書記汪恩冒走路的時候就在唱老家的山歌。不知道真假,反正是穀千裏打電話說出來的,估計他著實心情好。


    為了不刺激兵團那邊。不管是省裏還是地區,都沒有見諸報端。


    一八四現在成了一個公社,在想公社名字的時候,還是巫山一錘定音,就叫一八四公社。


    假如有一天,建設兵團已經成為曆史名詞,那就讓後代記得這段曆史,了解那些曾經為了維省的和平與建設付出一生的前輩們。


    王家山團長,成為縣委常委和公社書記,這事情壓根兒就沒在縣委常委會上討論。


    地區決定的事情。就是梅家國也心裏很舒服。在第一副專員缺席的情況下,全票通過王家山成為縣委常委的決議。


    這段時間,縣裏各行局都分派了人馬,讓一八四徹底規範起來。


    付春妮的飯店迴和風後就開張了,名字叫春妮飯店。開業的時候。巫山自然去露麵了。敲打她男人是一迴事,付春妮這女人真的很可以。哪怕到包間去一趟。這麽一進出,和風縣城誰都知道飯店和縣委書記關係不錯。


    “書記,我來了!”王家山比以前客氣很多,見麵就老實地站在那裏。


    “哎呀老王,咱哥倆還整那麽虛幹嘛?”巫山站起來:“快坐快坐!”


    他說著,連自己都有點兒鄙視。真不客套的時候敲打。客氣的時候又說出這麽虛情假意的話。什麽時候,自己也變得有些虛偽了?


    “書記,”王家山這人相對要簡單得多,不知道說什麽好。他規規矩矩地坐了一條邊:“飯店的事情。謝謝您了。”


    巫山恍然大悟,原來是付春妮告誡了他,連連擺手:“啥時候咱哥倆這麽生分了?”


    說著,他自己也坐到茶幾邊上,親自給王家山倒上茶水。


    有感於來的人太多,幹脆就讓葛鬆瑞泡上一壺茶在那裏,來人後就倒一杯出來。


    要不然一個人就喝幾口把茶葉扔掉,哪怕身家如巫山,也覺得怪可惜的。


    “謝謝書記。”王家山好像真的很享受茶葉,原來老實人也會奉承人:“今天就是來向您匯報,一八四公社各方麵已經走上正軌。”


    “那就好,”巫山拍了拍他的手臂:“這段時間辛苦了,嫂子的飯店開業你也沒迴來。對了,老王,我不知道你想不想迴縣城來。”


    “哦?到縣城?”王家山有些措手不及:“我當然願意!”


    “那好吧,元旦以後,我準備讓老賈去地區。”巫山若無其事地說:“地區公安局的局長快到點了。再說老賈也對部隊這一攤子幹膩了,你來接手吧。”


    “好!”王家山連連點頭:“書記,對管理民兵我還是最在行的。真要我在公社呆著,渾身不得勁兒。”


    “恩,”巫山嗬嗬笑道:“是不是因為那邊隻有你舅子在,吃飯不舒服啊?”


    他馬上正色道:“公社書記的人選,你物色下,盡量找一個文化水平相對高一點的。醜話說在前頭,常委沒有了。”


    “沒關係,我在幾個連長,不,大隊書記中間好好挑一下,到時候肯定讓您滿意。”王家山興奮得好像自己已經是武裝部政委了。


    “也不一定是以前的連長吧。”巫山擺擺手:“隻要是能人,我們都需要。”


    一八四公社,是和風縣的一個特例。整個團場三千多人,巫山大手一揮,全部成為城鎮人口。他始終相信,榜樣的力量是無窮的。幾個措施下去,其他團場不動心才怪。


    王家山笑眯眯地出去了。


    他還坐在茶幾旁沉思,一八四以前純粹是軍事化管理,王家山的個人威信很高。真要從外地派一個公社書記,會引起什麽後果,誰都不知道。


    隻能一步步把裏麵的刺頭慢慢引出來,李開軍已經在開始行動了,找幾個一八四的人進公安局。在他這個正規軍人的指引下,把那些民兵身上的棱角磨掉。


    “書記,歐洛泰銀行的行長們來了,您看?”葛鬆瑞又走了進來。


    “歐洛泰銀行?”巫山一驚:“這樣吧,十分鍾以後,你帶他們進來。


    地方政府和銀行,不應該這麽僵。也是因為當時駱方軍做得太過火,後來更是唆使別人圍攻可拉馬伊銀行在這邊的營業點。


    自己畢竟是在歐洛泰地區,不能一直依靠可拉馬伊那邊的銀行啊。


    鍾庭祿和向良平那邊,當時給自己解了燃眉之急,還是得和他們打聲招唿。


    在電話裏,兩人也很能理解巫山的處境,爽快答應了。


    不說其他的,就是跨區經營,和風高額貸款,就已經讓他們在省行甚至銀行最高層加分了。


    明年,相信和風就會向可拉馬伊這邊抻手。歐洛泰那邊的銀行實力,還是比不上他們的。


    進來的是四個人,巫山揮手讓葛鬆瑞出去,把他們延請到茶幾旁坐下。


    “是我怠慢諸位了。”巫山把手一攤:“相信大家都很清楚和風農行與我們縣委縣政府的恩恩怨怨。作為歐洛泰的一份子,我們和風任何時候,都歡迎各位財神爺進來。”


    “哈哈,巫副專員客氣了。”一個稍微年長的笑著說。


    這個神秘的第一副專員,大家從來沒見過。


    很多事情都以訛傳訛,四個人能夠做到二級分行行長的位置,肯定不會相信那些道聽途說的東西。


    來之前,四個人想到了很多種可能,就是沒想到這種可能性。因為在幾個人的印象中,巫山肯定相當強勢,會與銀行之間討價還價。


    “當初,我也是迫不得已,找到可拉馬伊那邊。”巫山微微搖頭:“我們歐洛泰又不是沒銀行,有錢也應該讓自己人得實惠是不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嘛。對了,我的名字相信大家都很清楚,幾位也做個介紹吧。”


    “那好,”還是年長的在說話:“我是交通銀行的行長朱九如。”


    交通銀行?好像在原本的時空是八十年代後期重組的吧。唉,也是自己太大意,重組說明這銀行早就存在。


    “農行行長吳啟龍!”這個中年人說話的時候,眼睛都笑得眯成一條縫。


    “建行行長張思蜀,”他最年輕:“說起來,我和巫副專員是老鄉!”


    “工行行長顧立紅!”聲音**的,應該是個很強勢的人。


    “四位財神爺。”巫山在他們介紹的時候就一一握手:“一般的時候,我這裏隻有工作餐。今天幾位過來,中午我私人請客!代表和風賠罪!”(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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