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末的最後兩天,林家人一大早就出發了,照薛氏的意思,這會兒出發,能在端午前趕到重安城。

    他們共乘了三架馬車,前頭一輛坐著楊嫂子和另兩個鋪子掌櫃的媳婦兒,她們三人都是薛氏的陪嫁,原本一共有四人,另一個薛氏讓她留在家中看宅子。

    中間的馬車最寬敞,裏頭坐了薛氏、青柳、錦娘以及瑞哥兒,最後一輛馬車上帶了幾口箱子,是眾人的行李與見麵禮。

    林家幾個男人並幾名護衛則各乘一騎,圍在幾輛馬車周圍,放緩了速度慢慢前行。

    薛氏在車裏跟兩個兒媳婦講薛府中的規矩,免得她們二人到時露了怯。被人笑話幾句到沒什麽,就怕她們年輕,自己麵上下不來。

    青柳端端正正坐著,將薛氏的話一一記在心裏。

    她心中其實最沒底。錦娘當年與林鴻成親時,曾去重安城拜訪過,在薛府中住了一小段時間,已經見識過那家中的規矩,況且她本身也算出自富貴之家,雖不如真正的大家講究,可自小也是丫鬟伺候著的,又念過書,眼界與一般女子不同,所以心中並不擔憂。

    青柳就不一樣了。她自己的斤兩自己知道,唯恐到時鬧出笑話,讓薛氏和林老爺麵上無光,因此聽薛氏講起這些,更是如臨大敵。

    他們前行速度並不快,中午時到了平陽城,一家人下馬下車,進城吃了一頓午飯,休整一番,才繼續趕路。

    傍晚到了平安府,林老爺命人先去城中預定客棧,今天就不準備接著趕路了。

    青柳第一次出遠門,坐了一天馬車,下車時整個身子似乎仍隨著車馬晃動,踏在地上都覺得不太穩當,下半身還麻麻的。

    林湛把馬韁丟給小二,湊迴來問候過薛氏,之後走到青柳身邊,道:“媳婦兒,你累不累?”

    青柳搖搖頭,她雖身上有點酸痛,可這一天隻是坐著,又不用曬太陽,又不用靠自己兩條腿走,倒不怎麽覺得累。倒是他們幾個騎馬的,今天太陽又大,曬了一整天,人又曬黑了些,她看林湛臉上汗漬沾著塵土,風塵仆仆的模樣,有點心疼,小聲道:“要在路上走幾天?你和爹他們明天也坐車吧,裏邊寬敞著呢。”

    林湛道:“不用,明天咱們就坐船了。”

    青柳愣道:“哪裏坐?馬車怎麽辦?”

    林湛道:“平安府有個碼頭,坐了船直接能到省城。這幾輛馬車讓他們趕迴去,等咱們要迴來了

    ,再寫信讓他們來接。”

    青柳有幾分新奇,她長這麽大,隻見過別人劃著去河裏打魚的小竹排,正經的船都沒見過,更不要說坐了。

    薛氏見他們兩個黏在一塊,才隻一個下午沒見,卻仿佛有說不完的話的模樣,不由好笑,道:“先去樓上收拾一下吧,有什麽話晚上再慢慢說也不遲。”

    她一轉頭,見二兒子和兒媳也站在一處說個不停,隻得搖了搖頭。

    各自去樓上房中洗漱過,雅間裏已經擺好了飯菜,薛氏又讓人在樓下大堂裏布置了兩桌,讓楊嫂子她們並護衛車夫等也一起用飯。

    今天一天大家確實都有些累了,吃過後閑話說了幾句,都迴了自己房中休息。

    屋內沒了外人,青柳才輕輕捶了捶自己的腰。

    林湛見到,忙走過來,大掌落在她後腰上,輕輕揉了揉。

    他的掌心暖洋洋的,熱意透過薄衫傳到她身上,青柳覺得舒服了幾分。

    “別給我揉了,我就是有點酸,睡一覺就好了,你今天騎了一天馬,累不累?”

    今日前行的速度,對林湛而言,簡直跟娃娃走路一樣,若是他一個人,騎馬飛奔,兩個時辰就走完了。從前他日夜不停連奔四五日,都不怎麽覺得累。

    不過現在媳婦兒問起,情況自然不一樣,他眼珠一轉,道:“是有點累。”

    青柳忙道:“哪裏?我給你揉一揉。”

    林湛原本要說是雙腿內側,臨出口時又覺得那地方或許會讓媳婦兒惱羞成怒,到時候不僅不幫他揉,還要生他的氣,那就得不償失了,於是改口道:“背上有點酸。”

    青柳往後看了看他的背,厚實寬闊的一片,比她的兩個背還大,她想了想,道:“你趴下來。”

    林湛忙扒了上衣,上床趴好。

    青柳紅著臉,“衣服不用脫。”

    林湛笑嘻嘻道:“我脫都脫了,媳婦兒你就湊合一下吧。”

    青柳無奈,隻得隨他。她脫了鞋跨上床,挽起袖子,雙手落在林湛肩頭上。

    手下的皮肉像是熏得太幹,又放著隔了年的臘肉一樣,硬邦邦的。他身上又有些薄汗,手按上去滑不溜秋,青柳不得不抿著嘴,用自己最大的力氣按上去。

    林湛趴在那哼哼唧唧的,說實話,媳婦兒這點力氣在他看來,還是跟撓癢癢似的,可他總不能照實說出來,不然媳婦兒不給他按了怎麽

    辦?那一雙軟軟的手在自己身上按壓揉捏,來迴遊走,想想都覺得來勁哩。

    青柳使了吃奶的勁,麵上漲得通紅,鼻頭上出了一層毛毛汗,聽他這麽哼著,麵上更紅,趕緊道:“你、你別喊了。”

    讓人聽見,以為他們做什麽呢。

    林湛不但沒停,還哼大聲地哼起來,道:“媳婦兒,你按得我好舒服啊,再加點力。”

    青柳羞惱不已,可是是自己提出要給他揉揉的,總不能半途而廢,隻得咬著唇,跪坐起來,上身前傾,幾乎將自己半個身體的重量壓在了手上。

    林湛唔了一聲,這個力道有點感覺了。

    隻是他還沒感覺完,青柳揉到他身側滑手的地方,一下子按了個空,隨著一聲驚唿,整個人就砸在他背上。

    林湛吸了口氣,挺爽的,就是不知道媳婦兒砸痛了沒有。

    青柳確實摔疼了,胸口高聳的部位,正好就砸在林湛硬邦邦的琵琶骨上,疼得她眼淚一下子就激出來,她趴在林湛背上,一時間說不出話。

    林湛忙反手把她從自己背上抱下來,轉過身來看她,見她麵上通紅,眼眶盈淚,立時心疼,“怎麽了?哪裏摔疼了?給我看看。”

    青柳雙手環抱,蜷成一團,那種地方,怎麽好意思讓他看。

    林湛急得撓了撓頭,想起什麽,忙道:“包裏帶了師父給的藥,給我看看,上點藥好不好?”

    青柳搖搖頭,帶了點鼻音道:“不用,不疼了。”

    林湛哪裏肯信,如果不疼,怎麽會哭?他看著青柳的姿勢,心中一動,難道是那兩團軟軟的地方?

    他想象著那麵團似的兩團砸在自己背上,被磕得紅腫發漲的模樣,突然覺得鼻子有點癢,忙收斂了心神。

    青柳始終不給林湛看,她今日坐車累了,剛才又出了點汗,在床上蜷了一會兒,竟就著這個姿勢睡著了。

    林湛一直坐在一旁,見她鼻息慢慢平穩下來,又過了一會兒,動手幫她躺平,而後毫不遲疑地解開她的衣領,露出裏頭微微泛著緋紅的兩團。

    他湊上去仔細看了看,確實有點紅腫,輕輕地吹了吹,又拿出藥膏,眼觀鼻鼻觀心,厚厚地給他媳婦兒塗了一層。

    最後才熄了燈,躺下來,摟過媳婦兒滿足地睡去。

    次日青柳醒來,便覺得有些不對,往下一看,衣領大開,林湛一隻手握在她胸脯上,那處還漫著淡淡的

    藥香。

    她隻一想,就明白了是怎麽迴事。麵紅耳赤地將林湛推開,起身穿好衣服,隻當作自己沒發現,不然又將他的興致惹起來,今天就不用趕路了。

    林湛心裏有點小得意,看來媳婦兒完全沒發現,以後趁她睡著了……嘿嘿。

    洗漱完,用過酒樓裏的早飯,一家人又坐著馬車到了碼頭。

    林老爺之前已經讓人來定了一艘船,眼下直接叫人將行李搬上去,又交代了護衛們幾句,就讓他們迴去了。

    青柳第一次坐船,上去的時候感覺還挺新奇,讓林湛帶著東看看西瞧瞧,等船走起來,她就蔫了。

    一開始是有些暈,感覺站也站不穩,整個人都在水中晃蕩一樣。

    林湛忙扶她迴船艙休息,沒多久,剛吃下去的早飯就都吐到水裏去了。

    青柳白著一張臉,靠在床頭上。

    林湛急得轉了幾個圈,道:“不然咱們兩個上岸,不走水路了。”

    青柳伸手拉他坐下,道:“一家人怎麽能不一起走?到時候娘他們先到了外祖家,我們卻姍姍來遲,不就失禮了麽?我沒事,就是有點暈,躺一會兒就好了。”

    林湛握著她的手,悶頭坐了一會兒,道:“我去問問船家有沒有什麽法子。”

    青柳道:“好,你去吧,先別讓娘知道,省得她擔心。”

    林湛點點去,出去沒一會兒,很快又迴來,手上拿了個小布包,“這裏麵是桔皮和薑片,搗在一起,船家說難受了聞一聞就行了,媳婦兒你試試。”

    青柳接過來,放在鼻下輕輕嗅了一下,味道有些衝,但似乎真的有些作用,她又深深吸了一口氣,感覺胸口的悶堵緩解了一些,也不是很惡心了。

    林湛見狀鬆了口氣。

    正在此時,突然聽到咕嚕一聲。

    他愣了一下,看向他媳婦兒。

    青柳麵上有點紅,是她肚子的叫聲,她有點餓了。

    林湛憋著笑,道:“媳婦兒,你要吃什麽?”

    青柳其實想忍一忍,等下再和大家一起吃午飯,可不知是不是她剛才吐得太幹淨,把整副腸胃都吐完了,竟突然間就覺得餓得難受,一會兒也忍不了。

    她吞了吞口水,道:“家裏帶來的楊梅糕還有沒有?你幫我端幾塊好不好?”

    林湛怕餓到他媳婦兒,趕緊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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