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軍大營沒有分散,毛八年也不用分頭出擊,帶著幾十架熱氣球直奔涼營上空。


    這次任務艱巨,他所在的熱氣球上除了四名操作將士和發電機音響之外再無一物,其他熱氣球上卻隻有傳單沒有音響。


    喊話這事隻能一個人來,幾十個人各說各的就會變成嘈雜的噪音,適得其反。


    開戰以來涼軍吃了太多熱氣球的虧,這次自然有防備,夜晚的火光又特別明顯,他們尚未靠近便被涼軍哨兵發現,將消息傳了出去,很快涼軍之中便飛出上百個熱氣球,向他們衝來。


    對此毛八年早有預料,命熱氣球繞開敵軍,從側翼進攻。


    駕駛熱氣球也是需要技術的,最難的就是在空中改變方向,熱氣球好製作技術工卻難找,涼軍半路出家,玩熱氣球哪有魏軍專業,沒多久便被魏軍帶的亂了方寸。


    甩開他們之後,魏軍熱氣球逆風而上,從另一邊飛進涼軍大營,涼軍熱氣球卻沒逆風行駛的本事,被風吹著飄向一邊,離魏軍熱氣球越來越遠,將趕出帳篷觀戰的馬超法正氣的跳腳。


    這群不爭氣的東西,還能再廢物一點嗎?


    在兩人的咒罵聲中,魏軍熱氣球成功飛到涼營上空,毛八年的聲音隨著音響傳出:“涼軍兄弟們,我毛八年,大魏皇帝陛下的使者又來了……”說話的同時,無數傳單雪花般的撒下,隨風飄向大營各個角落。


    帥帳之外,馬超法正朗舅二人看著飄下的紙片心裏那叫一個策馬奔騰,再聽著極具煽動力的演講,氣的臉色扭曲,恨不得插上翅膀飛上天空,將毛八年給生撕了。


    還是法正反應快,猛咬舌尖強迫自己清醒,大聲吼道:“收繳所有傳單,任何人不得私藏,違令者斬。”


    現在收繳這玩意沒有任何意義,毛八年那個破鑼嗓子在天空不斷大喊,早將涼軍將士的心撩的躁動了,那還用得著傳單。


    可不做點什麽任由魏軍胡來,心裏那口鬱氣散不出去啊。


    毛八年站在天上,將曹昂親手寫的演講稿連背三遍,這才駕著熱氣球從容離去。


    他走了涼營卻亂了,人的心一旦躁動起來是很難壓製的,盡管法正下令收繳傳單不準私藏,還是有許多將士將其偷偷塞進了鞋底。


    好歹留個證據嘛,萬一將來魏軍提上褲子不認賬,也有個憑證不是。


    對此法正隻能睜隻眼閉隻眼,大戰在即,因為此事斬殺將士,隻會讓將士叛變的更快。


    好不容易將事情平息,馬超法正拖著疲憊的身體迴帳睡覺,原以為能好好休息一下,誰知黎明時分毛八年又來了,撒了一波傳單不說,還拿著擴音器將所有人都吵醒了,氣的馬超連帳內桌子都掀了。


    早晨吃過早飯,馬超將大軍集結到一起,拿著大喇叭大聲吼道:“西涼的將士們,涼州自古以來便是戰場,盛世被胡人打,亂世被中原打,幾百年來始終沒有消停過,今日魏軍又來,想掠奪我們的土地,侵占我們的家園,奴役我們的家人,告訴寡人,你們願意嗎?”


    台下反響寥寥,隻有馬超的親衛積極迴應“不願意”,但人數太少,吼不出直衝雲霄的氣勢。


    涼軍又不傻,人家大魏皇帝說了漢人不打漢人,迴到涼州分配土地免除徭役,還要像遼東那樣給家家戶戶修磚瓦房,這麽好的生活傻子才不願意。


    見響應不積極,馬超臉上閃過一絲尷尬,繼續吼道:“自己的命運自己掌控,西涼的土地屬於涼州人,誰都不可以搶,鼓起你們的勇氣拿起你們的刀劍,隨寡人一起殺出條血路,寡人帶你們迴家。”


    這次不敢再等將士們響應了,說完不給將士反應的機會,跑到一邊跨上戰馬再次吼道:“燒掉所有糧草,破釜沉舟不生則死。”


    本就不多的糧草很快燃起大火,將士們木然的看著,燒完之後才跨上戰馬,隨馬超一起向黃河衝去。


    涼軍離黃河不足五十裏,此地又相對平坦沒有丘陵阻礙,大軍僅用半個時辰便趕到了黃河邊,還有數裏便發現,黃河邊飄著無數魏軍大旗,旗下數萬魏軍嚴陣以待,而且在麵前壘了半丈多高的沙袋,沙袋後麵有拒馬槍還有燧發槍以及火炮,這要衝過去不知會死多少人。


    魏軍若隻有眼前這點,馬超依然可以從容應對,可惜身後還有曹賊親率的魏軍主力,一旦趕來前後夾擊,局麵將比現在更難。


    “孝直,你來指揮。”


    馬超顧不得多想,揮舞長槍第一個衝了上去。


    他剛一動,魏軍的火炮就打了過來,無數炮彈在周圍炸開,轟轟轟的將許多涼軍將士都炸下了馬背。


    與此同時,魏軍身後也響起了更為劇烈的爆炸聲。


    魏軍身後便是黃河,現在天氣漸暖,黃河的冰雖然未化卻也比深冬好了許多,炸藥在冰層上爆炸激起無數浪花。


    爆炸堅持了足有三分鍾,過後冰層被炸破,黃河水嘩啦啦順河而下。


    此舉將涼軍整的有些懵,魏軍陣中,曹仁卻很開心,朝副將李通笑道:“馬超想順著冰層逃迴武威,做夢,黃河破冰無法過去,現在咱們才是背水一戰,傳令下去全力阻擊,陛下離此地不足百裏,最多一個時辰就能趕到,屆時大軍合圍馬超必死無疑。”


    “喏。”


    李通抱拳一拜,下去準備了。


    馬超帶著數千親兵衝鋒在前,越靠近魏軍陣地炮火越密集,他的臉色也越凝重。


    十幾萬涼軍將士包括法正都可以投降,唯有他不行。


    他父親死在曹賊手裏,他又公然接受了劉備送的涼王大位,不管出自私仇還是公義,他與曹家都不可能和解,唯有死戰。


    數裏距離眨眼即到,剛衝進弓弩射程箭矢便鋪天蓋地射了過來,對此馬超沒有別的辦法,隻能將槍杆舞的像車輪一樣不斷格擋。


    他擁有高強的武功,又穿著最厚的鎧甲,可以格擋其他將士卻沒這本事和裝備,紛紛慘叫著倒下。


    數裏距離眨眼即到,馬超用鎧甲硬頂著燧發槍子彈,很快衝到麻袋壘成的高牆麵前,長槍用力一揮撥開拒馬槍,又手腕一翻連刺三槍刺死三名魏軍,這才猛拉馬韁,將胯下戰馬拉的人立而起,雙蹄猛的彈出,踢飛最上麵的麻袋跳了進去。


    馬超的武功當世無敵,衝進營中頓時虎入羊群,殺的周圍魏軍慘叫連連,一個人堪比一支軍隊,成功將身後涼軍接引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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