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州人傑地靈,從古至今湧現出無數英雄,人皇伏羲在這裏出生,秦將蒙恬北擊匈奴在這裏駐紮,冠軍侯飲馬瀚海封狼居胥從這裏出發,博望侯(張騫)出使西域從這裏經過,還有……這是可以讓人建功立業,封侯拜相的風水寶地,是無數英雄向往的聖地,卻是百姓拚命都想逃離的地獄。


    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戰場不管如何慘烈,被士人用文字描繪的如何壯觀,最終受苦的永遠都是普通百姓,從無例外。


    魏軍四處征戰為的是什麽,不就是天下一統還百姓以安寧嗎?


    朝廷再腐敗,官場再黑暗,隻要天下不亂,百姓便可苟延殘喘,天下若亂,百姓離散,人命比草賤,所以除了那些野心勃勃的梟雄,沒人喜歡亂世。


    曹操畢生的宏願就是平這亂世,一統天下再造華夏,可是太難了。


    華夏大地物華天寶,人傑地靈,同一時期永遠不可能隻有一個英雄,雖然大魏占據中原,領土廣袤,雖然曹昂大力發展經濟國庫充足,雖然曹操身邊匯聚了無數能臣猛將,訓練出了天下最精銳的大魏鐵騎,可魏軍依然有勝有敗,南陽一戰更是折損了大將夏侯淵。


    為什麽?


    曹魏強大,對手也不差,大耳賊身邊同樣匯聚了一群當世能臣,同樣野心勃勃,妄想一統天下再造華夏。


    一山不容二虎,隻能打。


    還有眼前的馬超,出身名門武功高強帶兵有方,又有法正幫他謀劃,實力之強不遜戰國七雄任何一方,就連曹操都不願與之硬撼。


    人人都說天下大勢在魏,可大勢這東西就跟水一樣,是不斷變化的,四百年前所有人都說大勢在楚,結果呢,楚霸王還不是被漢高祖圍在了垓下,兩百年前所有人都說大勢在新,結果新朝皇帝王莽四十萬大軍沒打過劉秀兩萬雜牌兵,大勢這東西誰能說的準。


    曹操扭頭望著武都方向問道:“你想怎麽治理?”


    曹昂說道:“自然是輕徭役,免賦稅,恢複民力了,孩兒製定了一個五年計劃,前兩年以農耕為主,給百姓分配農具讓他們開墾荒地,再像遼東那樣安排軍隊組織人手修建房屋。”


    “百姓住的大多都是茅草屋,很多都自帶全景天窗,冬天漏風夏天漏雨,這可不行,涼州的冬天不比遼東好多少,保暖措施必須到位。”


    “飽暖思淫欲,饑寒起盜心,解決溫飽之後人才走精力幹其他的,孩兒打算用兩年時間徹底解決涼州百姓的溫飽問題,再發展工業經濟,修建一條長安到玉門關的鐵路。”


    曹操凝眉陷入沉思,鐵路的好處他已經見識到了,恨不得現在就鋪遍全國,但他知道不現實,這種事得一步步來,從經濟角度考慮,長安到玉門關的鐵路暫時沒必要修,路途太遠工期太長迴本太慢,但他們爺倆一個是大魏皇帝一個是大魏儲君,考慮事情都不能隻從經濟方麵出發,更要考慮政治因素。


    涼州是邊關,雖然現在胡人問題已經解決,但還有西域三十六國,還有安息羅馬,天下比世人想象的大,對手也是永遠都存在的,隻是換了對象而已。


    比如說,戰國時期七國之間的對手是彼此,秦統一天下之後對手變成了匈奴,漢取秦代之後,對手更是換了一茬又一茬,國不強就要受欺負,這是三歲小孩都明白的道理。


    漢武帝雄才大略,繼位五十四年,其中四十年都在打仗,愣是把不可一世的匈奴打的狼狽西遷,卻始終沒有對西域三十六國動手,為什麽,不喜歡那裏的領土嗎?


    當然不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隻要是土地君王都喜歡,哪怕是沙漠。


    占著茅坑不拉屎嘛。


    西域三十六國也有許多膏腴之地,大漢卻隻對那裏采取羈縻政策,很少派兵攻打,不是不想而是不能,西域離大漢太遙遠,打仗的話戰線拉的太長消耗太大,很有可能還沒打下自己就被拖垮了。


    現在卻不同,鐵路一旦修通,中原與西域的距離就會拉進,路上的消耗就會無限降低,屆時以魏軍的強橫戰力,打西域三十六國那些渣渣還不是手到擒來。


    全麵征服三十六國,廢國號劃州郡設官員,將其徹底納入大魏治下,曹操的功績可就真的超過秦皇漢武了。


    皇帝也分三六九等的,曹操何許人也,自然不願意將自己排到末等,笑著說道:“你考慮的很全麵。”


    曹昂沒有謙虛,點頭笑道:“百姓是水君王是船,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百姓安居樂業衣食無憂,國運才能亨通啊,至於治理,治大國如烹小鮮,大處著眼小處著手,做好每件小事,積累多了也就變成了大事。”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大處著眼小處著手。”


    曹操默默咀嚼著這兩句話,眼中的光越來越亮,最後拍著曹昂的肩膀笑道:“曹家基業交到你手裏爹就放心了。”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事,他這輩子的任務就是一統天下,至於統一後如何收拾被戰爭打成廢墟的爛攤子,就跟他沒多大關係了,曹昂完全有能力快速恢複戰後重建,他們爺倆死後天下民心徹底歸魏,曹晟隻要不胡折騰,保住大魏江山還是很簡單的。


    子孫爭氣,未來可期啊。


    難得的誇曹昂一句,沒想到這逆子又飄了,恢複痞賴性子舔著臉說道:“爹您還是多辛苦辛苦,火車跑的快全靠頭來帶,沒您在前麵掌舵我心裏沒底啊。”


    曹操熟練的一巴掌唿向他的後腦勺,笑罵道:“你個逆子,迴睡覺吧,明天還有硬仗要打。”


    父子倆走進大營,各自迴帳睡覺。


    偌大的軍營除了巡邏衛士之外,其他人都已安寢,整個大營一片寂靜。


    他們睡的香甜,幾十裏外的毛八年卻不敢睡,他還有重要任務要幹呢。


    涼軍大營東北角五裏處,毛八年躲在草叢中拿著望遠鏡盯著涼營看了許久,終於咬牙說道:“放熱氣球,進攻。”


    說完起身,走進竹筐點火升空。


    很快天空便飄起了四五十個熱氣球,被夜風吹著向涼軍大營飛去。


    涼軍現在前邊是曹仁高順,後邊是魏軍主力,左邊是蕭關郝昭,右邊又被長城擋著,已徹底陷入絕境。


    狗急了跳牆,兔子急了咬人,今晚若不想辦法打擊涼軍軍心,明天魏軍遇到的將是一群陷入絕境的瘋狼,就算能打敗,魏軍也要遭受難以承受的損失,這是曹家爺倆誰也不願意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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