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大街,距離縣衙有四裏地,此時陸盛已和丁磊七百餘人交鋒,戰鬥異常慘烈。


    雙方皆已休息一夜,個個精神抖擻,此時已到白熱化狀態,官軍五百對賊軍七百五,人數上其實相差無幾,不過,官軍的戰力極強,他們雖少兩百餘人,然也沒有落下風。


    雙方已激戰多時,互有死傷,然今日,正是狹路相逢勇者勝,似乎要不死不休了。丁磊有些本事,他手中大刀,也不知砍了多少人,此時正與陸盛對戰。


    這二人,本事相差無幾,丁磊憑借力道優勢,稍占上風,然要落敗,似乎還不到時候,他們戰得正酣!雙方士卒,亦是亂做一團,官軍與賊軍,幾乎是一對一,賊軍哪是官軍對手,交鋒幾招,賊軍不斷殞命,不過,賊軍偶爾也是二打一或是三打一,官軍也損失頗大,再繼續下去,雙方即使有剩下的人,也定不會很多。


    丁磊和陸盛皆可惜自己的士卒,然戰爭便是如此,哪一方稍有放鬆,是要付出慘重代價的!


    約莫兩炷香時間,馬延年撤離的大軍以及家眷,終於來到了東大街,他們看見陸盛和丁磊死纏一處,而在兩人身旁,則是倒下了無數的屍體,還在戰鬥的雙方,官軍僅有兩百五十餘人,丁磊的賊軍還有三百三十餘人,雙方全加起來已不足六百人。


    馬延年慶幸陸盛等人還未全軍覆沒,他指揮官軍,又投入到戰鬥中去。


    丁磊分開陸盛後,見有官軍殺到,他暗叫不好,也不知西門是怎樣的情況,他要與駱永力來個前後夾擊,似乎難以完成了,再看看屬下,此時也不過三百人,他立即叫道:“突圍!突圍!”


    還在此與官軍周旋,是不智的,尤其有大量官軍襲來,他不得不撤走,而要去的,東門是不能了,唯有往西門與駱永力會合,西門情況不明,然剛才也看到什麽升起的團團濃煙,他也大概猜出了什麽,隻有往西撤走,可能還有活的機會,這夥官軍,攜家帶口的,難不成西門已被攻破?他心理想著,卻想不出所以然!


    很快,賊軍終於衝了出來,他們又丟下數具屍體,終於擺脫了官軍的糾纏。


    陸盛正要追擊丁磊,卻聽到馬延年說道:“窮寇莫追!”


    陸盛停下了腳步,見馬延年已朝他走來,他迎了上去,見馬延年神情緊促,默不作聲,他於是問道:“將軍,你們這是……”


    其實他見到馬延年帶著這些人前來,已大概知曉什麽迴事了,但他不能不確定。馬延年道:“哎!賊軍無恥,以濃煙輔助攻城,本將軍一時大意,西門已被攻破,我們要向東門撤離!”


    他們選擇從東門突出去,自然是知曉此地賊軍不多,斷然擋不住他們近一千的官軍,丁磊敗走,東門更是無兵把守。


    陸盛看了看馬延年帶來的人,官軍有九百多,家眷有近百人,這還真是要撤離了,看得出,馬延年很是憋屈,仗打到這份,是失敗呀,徹底的失敗呀!


    馬延年道:“走,賊軍還有三千多人正追擊我等,我等攜家帶口的,不方便施展,先出城吧……”


    陸盛不再遲疑,馬延年之言,確是實情,他說道:“好吧!將軍,我們走……”


    馬延年等人擔心賊軍追上來,他們直朝東門走去。


    眾人移動速度還算很快,不多時,眾人已離開了東門,朝山區進發,他們要先安頓那些縣衙官員的家眷。


    眾人朝北走了六裏地,方才停下,在他們麵前的,其實是南鄭縣下轄的一個小鎮,這小鎮依山而建,人口也有數千人,此鎮嗇夫名叫劉寶,四十歲上下,他聽到報告,說有近千的大軍到來,劉寶連忙跑到鎮南門迎接。


    這一行人中,劉寶認識武厲山,一見到他,便上前嗬嗬道:“武大人,你們這是?”


    武厲山道:“休要多問,快快安排地方,我們這一行要在此處安頓幾日!”


    劉寶道:“是!是!大人,請……”


    劉寶不過鎮級小官,向來隻有聽從武厲山的命令從事,他不敢質問,也不敢反駁,因而他悄悄地走在前方指路,不曾有多餘之言語。


    不多時,眾人來到一所大院,裏麵亦有房舍五六間,是嗇夫日常辦公之處,倒也很寬敞,而後院,是一片空地,這裏乃百姓集中交租之地,可容納不少人,如今正好讓大軍在此安頓。


    在正堂,馬延年和武厲山等人匯集一堂,馬延年道:“諸位,我等兵敗到此,是本將無能呀,先說說,我們這一次,有多少損失?”


    陸盛說道:“據報,我們此時包括傷者尚有一千一百二十二人,有八百八十餘人或許戰死了!”


    戰死八百八十餘人,這數據,是無比的龐大呀,馬延年緊湊眉頭,久久不說話,他不曾想,不到兩日,竟損失這麽多,如今還棄守縣城,真是有負所托!


    馬延年靜心一會,對陸盛說道:“陸百戶,之前本將曾派人前去西城報告南鄭敵情,也不知他們到哪裏了,如今南鄭被賊軍攻下,這消息也得讓周將軍知曉,本將看,你親自去要穩妥一些!”


    陸盛道:“屬下遵命,不過,這裏地形屬下不熟悉,怕是要耽誤不少時間呀!”


    馬延年看向武厲山,如今隻有向他求助了,說道:“武大人,還請派一熟悉此地的人隨陸百戶前去!”


    武厲山知曉這事較為重要,點點頭說道:“好,主簿毛誠祖較為熟悉本地,自這裏前去西城,有兩條大道,毛主簿自能抉擇走哪條,就讓主簿毛誠祖隨陸百戶去吧!”


    馬延年點點頭,表示同意,而在一旁的毛誠祖見到馬延年點頭,他也不遲疑,說道:“好,事不宜遲,請陸百戶隨小的來……”


    陸盛起身,跟他出門了,二人在軍中要了兩匹快馬,便朝西城方向走去!


    之前派去西城的小卒,其實在今日上午便在路上遇到百裏宸等人,他們正急速地追趕著羅智環的大軍,那小兵見大軍裏的周梓涵,便知曉西城也解圍,他很高興,暗想南鄭有救了,他立即前來報告道:“啟稟將軍,南鄭被六千賊軍圍困,南鄭危在旦夕,還請將軍速速救援。”


    百裏宸、周梓涵、百裏尋梅等人皆是驚訝,想不到這些賊軍還敢來這一手,想順手牽羊,哪有這樣容易,他們立馬停了下來,商議該如何救援南鄭,幾人分析一番後,最後決定讓周梓涵率領一千騎兵前去救援,騎兵速度快,他們隻希望救援還來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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