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上阿珂都沒有迴去。

    周少銘不允阿珂走,隻是一遍一遍的要著她。

    一夜無眠無休。

    溪邊生著一小堆篝火,照著兩具年輕而美好的身體,他們肆意糾纏,絕望扭擰,都好像忘記了塵俗的恩怨,隻是墮進茫茫無底的愛欲深淵。

    “啊……啊……”

    一手托著少女嫩挺的圓臀,一手搓撚著她如小鹿般蹦跳的雪0乳,她叫得越痛苦,他的動作便越發的快而兇猛。她小他六歲,被他欺得如同水兒一般,隻是攀著他的肩膀嬌呻淺吟,毫無招架能力——這便是他自小不歸走後,真正下了決心去愛的女人啊!隻怕要她不夠多,痛她不夠深!

    巨0大的青龍貼著粉嫩窄0道穿刺,那窄道裏溝壑層層,是少女初開的美地,在他的進出下迅速緊縮著,潮漲的愛0液便從最幽深的宮眼裏噴湧而出。身下的衣服被她濕去了好一大片,都已經不知道來過幾迴了,那末了的極樂竟是一次比一次來得洶湧猛烈……真個是妖女!

    阿珂根本無力抵擋,那腰啊臀啊、渾身上下沒有一處是自己的。被周少銘欺得雙手無處可抓,隻得拽著身下的石頭,然而那石頭卻又是滑動的,越發使得男人刺入更深:“周少銘、啊……可惡……”

    “趙珂…快,承認你愛我!……唔,”周少銘眉宇深凝,大手將阿珂臀兒掐緊,卻反將攻勢加劇。他將她溢得滿滿的,不允她流出,也不許她擦去。隻是抬著阿珂的腿兒,將她箍在懷中繼續舔吻,直到她終於累極了睡過去。

    彼時,天卻已經大亮了。

    ————

    禦花園裏晨風習習,一曲《離騷》空無飄渺,花亭下李燕何對著司馬楠作個淺揖:“擾皇上久等。”

    司馬楠手中古琴一滯,抬起頭來便看到一襲青衫水袖的絕色少年。那戲服還未來得及換下,隻將頭麵洗淨,寬大的衣擺在風中蕩來蕩去,孤零零的,看得他心中一根弦兒不由一顫,那惆悵便更深了。

    問道:“可是皇祖母又叫你去唱曲兒了?”

    “正是。”李燕何點頭笑應,一雙狐眸將那古琴打量:“何事擾得皇上不快,這琴聲聽起來略帶消沉?”

    “嗬,難為李公子每每總能看穿朕的心思!”司馬楠苦澀一笑,著人賜了座,又命宮女將茶點與棋盤在李燕何麵前仔細擺放。

    卻原來是專專在這裏等著李燕何下棋。

    李燕何心中

    微有些不耐,臉上卻不表露。

    司馬楠凝了李燕何一眼,眼裏頭生出憐惜和無奈:“朕亦不願看你著宮裝唱戲,然而皇祖母她……你,可怨朕將你留在宮中?”

    “身為一個戲子,本份便是唱戲,在哪裏都是一樣。”李燕何騰開長袖,拱了拱手。因確實是餓了,便拿起糕點來吃。

    司馬楠眉宇間的落寞這才有了些緩和。他是真真喜歡著眼前這個少年的幹淨與冷清,見李燕何並不怪罪自己,便語氣凝重道:“朕知你在宮中並不快樂,亦不希望忽然有一天,你也變得和這宮人一樣,藏著一張說假話的臉。然而他日朕一定讓你順著心意而活,這天下間,你想要的什麽榮華富貴,朕盡都拿來給你。”

    李燕何自是不知司馬楠的苦澀,聽了這話不由心中冷笑,嗬,昨夜才睡著女人,大清早又忙趕來同自己陳明心跡,好個重情的皇帝!

    便抬起頭來,半真半假道:“但得皇上賞識,不過草民的心思原不在朝堂之上。他日皇上能得一身輕鬆,不妨與草民去江湖遊蕩一番則個。”

    “江湖嗎?……也罷,盡隨你歡喜。”司馬楠的臉色暗沉下來,微凝起眉頭沉思。

    正說著,不遠處走來一高一矮兩道身影。矮個的著一襲黑青侍衛常服大步走在前麵,她一心要與身旁之人隔開距離;那高的卻隻是拽著她的手,偏要將她蜷在掌心,看過去分明是一對別扭的小情侶。

    眨眼已然到得跟前。

    司馬楠意味深長的將二人打量了一番,勾唇戲謔道:“原來二位昨夜是在一處,我說趙小侍衛怎麽不見迴來?”

    “臣參見皇上。”周少銘拱手行了禮,卻並不反駁。

    阿珂終於得以將手鬆開,甩著發麻的手腕,隻是不看周少銘:“呸,不過就是碰巧遇到罷了!”

    一撇頭,卻看到李燕何一束冷冰冰的眼神橫掃過來,那眼神仿若銳利寒刀,直穿透她外層的衣裳,看進她心底深處……什麽謊話都對他遮藏不住。

    阿珂的目光便滯了一滯,剩下的半句話忽然忘了要說什麽。

    “哼。”李燕何的眼神一瞬間愈發冷似寒冰……好個惡女,她竟是連撒謊都不屑與自己說了嗎?

    從阿珂進來起,他便發現她臉上一抹紅暈未褪,連身體都好似一夜之間忽然綻開一般,渾身上下隻與從前不同。這情形他如何能不清楚?天青門新進的豔殺,一夜之間伺候著多少個男人,那情欲滿足後的臉色可

    不就是這個樣子?

    少年心中恨意頓生……該死的!倘若是那姓周的強逼她,來日定要讓他生不如死!

    然而一雙狐眸在周少銘身上打量,卻忽地看到那年輕武將脖頸處赫然印著一抹青紅唇印……那抹紅是從哪裏來的?

    可惡!她竟是由著那人伺弄,竟是同樣也與他攀纏交歡……甚至連給自己一點兒為她開脫的借口都不留!

    李燕何的眼前不由浮現出那個風雪交加的夜晚,少女迷醉後雪白莞爾的嬌嫩胴體,在他身下絞纏蠕動……分明隻差了一點兒啊!他原已打算好,隻等到阿珂與他離開,他便要滿麵促狹地將那件事兒說與她聽,偏要看她又羞又惱地模樣。然而誰人知,末了竟被那姓周的登了先……該死的,都吃了斷情散,依然還是管不住她!

    一瞬間心如刀割,隻恨不得將眼前的二人盡都殺去!手中的棋子一抖,放錯了方向。

    司馬楠贏了,心情難得的好極:“嗬嗬,你輸了!今日難得朕贏了一迴,不如你我幾人一同在此小飲幾杯!”

    命阿珂收起棋盤。

    阿珂低頭走過去,很快便將黑白棋子分裝開來。唯剩下李燕何手中執著的一顆白棋隻是不給,阿珂伸手,他卻隻是看著她,嘴角噙一抹似笑非笑。

    阿珂心裏原就亂糟糟作一團,見李燕何如此,忽地冒起一團無名火,便將手伸過去要摳:“喂,隻差你一個了!”

    李燕何卻又鬆開了,淡掃了那將軍一眼:“知道就好。”

    周少銘默默看著二人,眉峰一凜,忽地開口道:“今日進宮,原是要向皇上稟一樁良緣。臣與趙珂互相愛慕已久,昨夜已定下終身,婚期就定在元宵之後,屆時還請皇上與李公子賞臉光臨則個!”

    “砰——”

    “周少銘你胡說些什麽?!”阿珂手中罐子一抖,還未恍惚過神來,身後便傳來瓷器破碎的聲音。

    眾人迴過頭去,卻是步阿嫵一襲深紅色宮裝滿臉震驚地站在亭外。

    “少、少銘哥哥……”步阿嫵原本才在園中散步,遠遠瞥見周少銘的影子,這才破天荒端了一缽香粥給皇上送過來,誰知道還沒同心上人看上一眼呢,竟聽到如此一番言語。

    她昨晚在皇帝身下屈辱承歡,本已絕望至極,此刻再這樣當頭一棒,更加絕望得連心思都忘了隱藏,眼圈頓時紅煞了半邊兒。

    “不知賢妃娘娘在此,下臣失禮。”周少銘低頭看

    了步阿嫵一眼,循禮躬了一躬,便不再正眼相看。皇上是個賢明帝王,她的歸宿原是最恰當的。

    嗬嗬,果然是癡人說夢,如今竟是連一聲“阿嫵妹妹”都是奢望了麽?

    “那麽本宮提前恭喜周將軍了。”步阿嫵彎了彎嘴角。她剛才已經看了不少時間,見皇帝的眼裏隻是那個小戲子,她便了然,她走不進他們的世界。誰做著皇帝都一樣,不管是四王爺還是眼前的司馬楠,她都隻不過是那床上的一樁行屍走肉。

    ……那麽既然如此,就誰也別想好過吧!

    恨恨地凝了人群後的阿珂一眼,擦著周少銘的肩膀走掉了。那身影纖纖婀娜,有風吹過,遺下一縷脂粉飄香。

    “哦呀,朕的愛妃自來任性,擾眾位笑話。”司馬楠凝著阿嫵遠去的背影,亦撂開銀白色刺繡龍袍站了起來。

    狹長眸子微一示意周少銘,二人便往禦書房方向走去。

    偌大的花亭下頓時空卻下來,阿珂抿了抿嘴唇,也不知道該對李燕何說什麽,便將棋罐子一放,默默的也要走。

    李燕何卻已經擋住了去路。

    然而這次他卻沒有牽住她的手。

    少年彈開一抹玉骨折扇,將二人隔開距離,聲音亦少見的陰沉:“善變的女人,那麽你打算如何?”

    阿珂步子一頓,咬住嘴唇:“昨晚著了刺客,差點兒一條性命便沒有了……我也不知道會弄成這樣,心口隻是一陣陣的絞著痛,越掙紮便越痛……不然也不至於……”

    一邊兒解釋,卻見那少年眉宇間的陰沉更甚,她並不知李燕何原是想到了別的,隻當他又以為自己編了謊言騙他……反正左右都是她的錯。

    然而誰又知道她心中的苦呢?

    隻覺得心裏頭堵悶得慌,兀地便豁出去道:“李燕何,你不要再這樣看著我,我就是喜歡他了!……但是你放心,該離開的時候我自然還是離開,到時候你要殺要剮,隨便你好了!”

    這樣決絕的話,竟然是一點兒含蓄都不給他留……少年清瘦身型豁然一晃,繼而卻又笑起來。

    那笑容清寡,距離一瞬間被拉開,阿珂的心中莫名又是一絞……以後怕是連朋友都做不成了,真的又隻剩下她一個人。

    可惡的心絞!

    眼角不知道為什麽又開始發酸,一把推開李燕何走掉了。

    ……“這世間之愛分作兩種,一種是由自真心的‘情

    ’,一種是纏綿於身體的‘欲’。”

    司馬恆澀啞低沉的嗓音驀地在耳畔浮起,李燕何眼裏掠過一絲狠戾——他怎麽能夠忘了阿珂的性子呢?被愛折磨得痛了,幹脆墮落進欲望。隻剩下欲了,難道還會痛麽……這是個無情無義的女人,一切都是自私的不是麽?

    怪自己低估了她。

    “哦,那便連皇帝也不殺了吧。反正也沒有意義了。”李燕何將扇子一合,淡淡勾唇一笑,亦往相反的方向離開了。這之後的幾天,他再也沒有同阿珂說過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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